嫡女狠妃-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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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传到他耳际的时候,已经是八日后,西燕军队距他们安营的落水崖已经不足八十里,只要一天就能到达。
青龙六将天天出入他的军帐,每一次得到的指示还是只有那一个字:“等!”
他在等一个女人,他们说好,不管成不成,她都要平安回来,不管是厮杀也好,阵亡也罢,此生他们要一起携手走过。
可这些日子,她的消息就跟断线的蝴蝶,再也找不到踪迹,带回来的每一条消息都没有关于她的……。
雪儿,你在哪?
雪儿,你发生了什么事?
雪儿,你是否还记得你所说的。“妾未到,君莫行?”
第九日,金色的朝辉刚洒满大地,他终于下令三军武装,阴霾的情绪笼罩住每一个人的内心。
而他只是下令所有人上到落水崖的顶端,依旧不前。
日光渐渐高照,探子的每一次回报,西燕的军队都前进一里,终于,等第十七次回报后,江淮终于忍不住单膝跪地叩首道:“王爷!别等了!撤吧,要么就攻进萍百关!这个地方根本没有其他逃生的路,在这里等就是找死!”
北宫晟抬眼扫了眼天边的金云,雪白的云缎在金光中镀上明媚的光芒,此刻他所站的地方崖高万丈,周围青山葱翠,霞光漫天。
清风掠过,他衣袂翻飞,同样雪白的云锦衣衫映在这山水如画里,亦如最美的风景。
而他负手而立的姿态在霞光中亦如天神下凡,每个人紧盯着他的背影,充满期翼,他是北昌的希望,是北昌的阳光,不是吗?
而这个光明再一次让他们失望,因为他再次淡吐出一句话:“等!”
“等等等,王爷!她要能来早就来了!你这样等下去,只是在枉顾众兄弟性命!”江淮怒了,看着再一次冲上前的哨兵,他愤怒起身,推开哨兵的禀报,走到北宫晟身边扯着他的衣袖让他回头看。
“北宫晟!你看着,这些兄弟跟着你这么多年,今天你为了一个女人的承诺,原地等她!可你能不能想想这里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爱的女人,他们今天枉死在这里,全部都只因你一个自私的念头!”
北宫晟黑眸幽幽扫了眼众人失望的眼神,眸光再次聚焦到江淮手上,那危险如猎豹的眸光冰冷渗人,让江淮不自觉收回了手。
他拽回袖子,轻拍了拍褶皱,冷冷道:“我还是那句话,等!”
凌烈的气势让所有欲言又止的人再次安分下来。没有为什么,即便知道这样是死路一条,还是不由自主的追随着那道淡然的身影,继续伫立。
江淮懊恼侧头,景南看不下去,皱眉冷笑道:“王爷让你等你就等是了,这么多年你不是最沉得住气吗?今天怎么了?”
满满的嘲讽与阴阳顿挫的怪笑让江淮听着很不爽。
怒吼道:“他这是在玩火自焚!枉顾众人性命!”
“众人?哟,不知你的众人在哪?可别算我,死就死好了!老子不在乎,但你要再胡搅蛮缠一会儿,别怪我不客气!”
“我胡搅蛮缠?景南!你到底有没有大局观?王爷疯,你也陪着他疯?”
“大局观我没有,我只知道当年命是王爷救得,他若要我死,我死就好了,哦,也对,你可是江家大少爷,就算不跟着王爷,将来也是能袭成侯爵之人,跟我们这些没人要的野孩子不一样。”景南继续冷嘲热讽,听得江淮心火怒燃。
“行了!都一人少说一句!没看王爷烦着呢?”袭夜皱眉,厉声喝道。
北宫晟充耳不闻的看着山谷的南方,那一团青草漫漫,山路陡峭的尽头。
他在等她。
那一夜他离开的时候,她搂着他的脖子笑道:“北宫晟,答应我件事可好?”
“你说!”他唇角浮出两璇梨涡,俊魅无双。
看的她有些痴傻,笑嘻嘻凑上前深啄一吻。“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相信我。”熠熠的眸光包含满满的期待,犹如碧空中璀璨的星星。
他心头一颤,她似乎从未认真的索要过承诺,她在担心什么?压抑住心底的好奇,他认真颔首道:“好!”
“任何事!任何时候!任何原因!”似乎是觉得他承诺给的太快,她纤长的睫毛半眨,泛着几许不置信,再次确认道。
他嗤嗤低笑,捧过她的脸颊在额头轻啄一吻,没有松开,而是贴着清浅而语。“我答应你,不论任何事,任何时候,任何原因,纳兰芮雪,这辈子,但凡是你说的,每一句我都相信,你没说的,每一个眼神我都相信,你做过的,每一个动作我都相信,你没做过的,每一句解释我都相信,不问缘由,不问答案!”
最后都化成她含着泪绵延的柔软的吻,那个让他眷恋到窒息的吻。
“北宫晟,记着,不管是现实还是黄泉路,妾未到,君莫行。”
“好!”
远处的急报再次打乱了他的思绪。“报!西燕大军据此不足十里!”
所有人闻言,心间一颤,江淮含泪跪地道:“王爷!求你了,攻打萍百关吧!这是唯一能扭转局势的机会了!”
打萍百关吗?他转眸扫了眼天际的金阳,袖袍中,右手心红色的同心扣被攥的很紧,很紧。
紧闭双眸,他脑海只有一个女人临行前的起誓。“此战不拿北宫晟人头,我自刎以谢天下!”
雪儿……,不要开玩笑。我信你,但是求你别开玩笑……。
***
萍百关上,朝晖肆意,纳兰芮雪被揉推到城门之上,此刻她已经消瘦至极,一身雪白的衣裙完全撑不起半点,一缕清风吹过,她似乎都要随风而飘一样。但依旧高扬的下巴包含清冷孤傲,如冰山雪莲,清冷的让人心沁,却又只敢仰望,不敢亵渎。
城门内尽数是伏虎营的士兵与看热闹的皇家军,老百姓远远观望着,眼眸闪着不忍。
杨衡他们都已经回来,他们的衣甲之上已经卸去了伏虎营的虎头标志,每个人的右衣袖上都绑着一块白布,像极了发丧。
纳兰芮雪冷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唇角浮起自嘲的冷笑。
众人对上她的眼神,都暗漠的垂下了头。
他们今天是来送苏校尉走的……。不,是从纳兰芮雪走的……。
顾百胜淫恶的看着卸去面具的她开始精虫上脑,指腹有意无意的摸过她下巴,凑身低笑道:“啧啧,没看出来真面目竟然如此倾城绝美,难怪摄政王如此痴情,为了你不攻打萍百关半步,皇上说有你在,萍百关稳守,看来是真的。”
她锐冷的眸光半扫,只字未语,但眼神所带出凌烈的杀气让顾百胜笑容僵在脸上,愣了愣后,讪讪的松开手。
那股气势犹如立地而起寒雪所铸的龙卷风,骇冷袭人,让人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凉寒。
顾百胜扫了眼城下密密麻麻的人头,唇角浮起满意的淡笑,以手握拳轻了轻嗓子后,小声道:“苏校尉,今儿可是封了皇上旨意取你性命,九泉之下,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别找我。”
她冷瞟一记,轻笑侧头。
“不过……这些日子忘了告诉你个消息,西燕发兵了,四十万大军!很快就到落水崖了!”见她孤冷,他兴趣开始浮游。
“你说什么!”她心中“咯噔”一跳,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你很快就要跟摄政王见面了,唉!据说他只有十六万人马,剩下的十五万全部安顿老百姓去了,你说他傻不傻?自己命都保不住了,先管他国百姓。啧啧啧,找这个愚蠢个男人,你可真够惨的。还不如跟了我顾百胜,最起码保你后半生平步青云。”说道后面,顾百胜面对着她白皙凝脂的肌肤,再次心猿意马。
真他奶奶是个绝色美人儿!特别是这股子清傲的淡然,让人看到都有征服欲!早知道自己弄来睡一夜了。
不过可惜了,皇上下令等北宫晟攻打萍百关之时,就是她的死期!
“这么小声诉说你卑微的渴求,你不觉得你很孬种吗?”她冷笑。
顾百胜气愕,抬手“啪”的就是一巴掌。“臭biao子!你现在送给爷,爷都看不上!名声臭的很屎一样,更别说你还如此下贱!做了摄政王的玩物不说,还勾'引'他兄弟,一个贫贱的大夫。怎么样?他们两哪个更厉害点?”
凌烈的掌声震惊了场下的人,谁也没想到顾将军居然当众打女人……,而且言语如此恶劣……。
顾百胜这一巴掌是牟足了劲扇的,顿时,她雪色的肌肤上就印上了五个鲜红的掌印,烧的火辣辣的疼,划过耳际的时候,更是扇的耳际一阵嗡鸣……,唇角破裂,沁出鲜红的血迹。
但怎么都抵不过他言辞带来的伤害。
她被绑在身后的手攥的很紧,指甲似乎生生都要掐入肉中。微微颤抖的身子更全全表达着她的心情。
顾百胜冷笑:“装什么清傲,以前没少受你的鸟气,今日这叫什么?风水轮流转,知道不?你倒是哭一个啊!等下摄政王来了,看到你这梨花带雨的模样,你猜他该多心疼呢?哟,会不会一个心疼给爷爷我磕个头,求放过你呢?”
“他不会来的!”她终于开口,冰冷入雪的眸光如看死物般冷冷的看着他。
“不会来?哈哈哈!难道他真在落水崖那三面环山的地方等死?西燕大军可是直奔他而去,他不往萍百关退,就只有死路一条!”顾百胜不信,哪有那么蠢的人,那鸟地方地势邪乎的要死,犹如葫芦口,等西燕大军将葫芦口一堵,待那跟找死没什么两样!
话音刚落,皇家军的哨兵就跌跌撞撞的跑来,高呼道:“报——!,禀报顾将军,摄政王人马依然在落水崖,没有半分南下的意图!”
顾百胜心中大惊,回头扫了眼冷笑如修罗的女人,厌恶的一把推开身子,走上前揪起哨兵的衣襟怒吼道:“不可能!老子设计这么多抓他的机关,他不来怎么行!”
萍百关外的土地上,全是深坑兽架,竹签锐器,绵延二里,按照地形来说,绝对没军队能从这里通过!两边的青山上,弓箭手秘密麻麻已经准备就绪,只待人来。
而北宫晟的确还在落水崖,这让他烦躁。如果被西燕抓住北宫晟,他还有什么军功可言?
瞟了眼面前的女人,顾百胜阴鸷的眸光半眨,唇角浮起森人的冷笑。“北宫晟明知道你在这里,还不来,如果你死了,他是否会来报仇呢?”
抽出宝剑,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剑锋在阳光下,“噌!”泛出冰冷的杀意。
见顾百胜杀心四起,城楼下,杨衡半眯了眸子,高声吼道:“苏校尉!我等也跟你一场,今日你就自行了断了吧,如果你还顾念着伏虎营当日的情谊的话!”
情谊?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自始至终都高傲不屈的她,在听到这个词后,心底似乎被什么撕裂成万道深口,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凄美冷笑。“情谊?我一个女人何德何能,跟你们讲情谊?不怕污了尔等皇家护卫队的身份?”
伏虎营已经全部被收编,回来后,当众人听说苏校尉居然是女儿身后,全部都羞于抬头,默认了皇家收编,此刻他们是凌驾皇家军之上的皇家护卫队,享百关同行之便利,军队先行之荣耀。
陈凡皱眉高吼道:“知道就好!这几年你耍我们耍的可以!杨兄弟也是心善不忍,想给你留个尊严的死法!你别不知好歹!”
“就是!一个女人而已,居然浪迹军营,简直视天下男人如无物了!”刘源补充,含着满满怒火。
她缓缓侧头,在氤氲的水光中看着那曾经一张张熟悉的脸,唇角的自嘲越来越深。
好!很好!
男人,女人?原来做再多,终究抵不过一个性别……。
顾百胜走进,本想一剑毙命,见场下叫嚣的欢,心底冷笑渐胜。
使了个眼色,跟前士兵颔首,解开她身上的绳索。
“给!既然众弟兄都愿意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也嫌杀你这样下贱的女人失了身份,你自行了结吧!”
“噹!”利剑***青石砖的缝隙之中,剑身微晃,泛出寒光。
她含泪拔起,看着银光锃亮的剑身映着她苦笑的面容。
瞟了眼楼下的都殷切看着她的众人,她突然笑了,笑的宛如春花,笑的倾国倾城,乌黑的发丝凌空飞舞,雪色的轻纺纱裙亦随风而飘。
她就犹如天地中最纯净的蝴蝶,只待风骤起,便会与天地共舞。
只是这只独舞的名字,叫心殇……。
“南军三月不见惺,孤怜寒陋惹人轻,长街打酒囊羞涩,娇娘见之笑躲撤。十有六七未娶妻,剩余三俩养儿凄,上有古稀老人息,下有儿读学不易……。”
她开始念起一首儿歌,一首曾经在南通流传盛行,连三岁孩童都会唱的儿歌。众人皆怔,痴傻的看着她……。
她声色很淡,很轻柔,似乎要消亡在天地间……。
末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