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雍正王朝-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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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大吃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得罪南怀仁的?再说,他不是几个月前已经过世了吗?”
戴梓道:“他虽过世,可却呈给皇上一道遗摺,其中参劾罪臣勾结东洋,罪臣冤枉啊,罪臣从来就没有结交过任何东洋人呐,何来勾结一说?”
胤禛紧锁了眉头,道:“这事听上去颇为复杂。南怀仁深得圣眷,死后也颇得荣宠,他告你之罪可是条大罪啊。你且坐下,说得详细些,待我们了解详情之后,再做打算。”
戴梓谢过座,便娓娓道来。戴梓字文开,祖籍钱塘。父戴苍,明末曾任监军,擅长军械制造,也是当时有名画家。戴梓自幼聪敏好学,自喜于书,无所不读,尤好兵家之言。按他自己的话说,抱经世大略,凡象纬、句股、战阵、河渠之学,靡不究悉。
说到这里,戴铎便插道:“钱塘戴梓,奴才以前倒也略有耳闻,他以神童著称,据说十一岁时就写下‘有能匡社稷,无计退饥寒’的句子。文采高远,久被江南士林称颂。戴先生诗作挺劲有力,绘画又尽采诸家所长,书法则兼有董其昌、米芾之神韵。还精通音律,曾参与纂修《律吕正义》。而且最难得他对治水也很有研究,以前河道总督于成龙就曾依据他所撰的《治河十策》修治黄河,卓有成效。另外,奴才还听说他熟悉天文,精通算法,是一个难得的博学多才之士,所以,戴铎颇为佩服,只是听说戴先生因公叙表,入朝为官,无耐从未有幸谋面,不想今日在此地得见。”
胤禛一笑,道:“原来戴先生果非凡人!”
第五十二章 初识愁滋味 (六)
更新时间2006…10…5 17:24:00 字数:2154
听到胤禛如此一说,戴梓忙摆手道:“四爷过奖,羞杀罪臣了。”
戴铎却道:“四爷,其实戴先生还有一种绝技,实乃我大清一宝。”
“噢?就请两位戴先生细细讲来,我洗耳恭听。”胤禛饶有兴趣道。不想一听之下,心中大呼:这回算是拾到一个金元宝了。”
原来,戴梓最重要的成就是在火器研制方面,他曾研制成功多种火器,成为当时最著名的火器专家。他在其父的影响下,少年时就喜爱机械制造,曾研制成一种火器,能射击百步以外。康熙十三年,在福建的耿精忠响应吴三桂起兵叛乱,进犯浙江。朝庭派康亲王杰书为奉命大将军,率清军赴闽浙征讨耿精忠。戴梓弃文从武,以布衣之身从征,直言愿为王陈天下大势如指掌。在军中,他向杰书献上了自己发明的“连珠铳”。“连珠铳”又称“连珠火铳”,是一种后装、滑膛、单发的燧发枪,但它能预贮弹丸二十八发,并使装填弹丸与击发联动,从而简化了装填手续,大大提高了发射速度。此铳形若琵琶,凡火yao铅丸,皆贮于铳脊,以机轮开闭。其机有二,相衔如牡牝。扳一机则火yao铅丸自落筒中,第二机随之并动,石激火出,而铳发矣。计二十八发。火yao铅丸乃尽,始需重贮。装备军中之后,杀伤敌军无数,康亲王为此大呼痛快,称为此铳故当浮一大白,随以戴梓为参军。
康熙十五年,皇帝以收复江山城有功,破格授予戴梓四品道员衔。耿精忠叛乱平定后,戴梓又随杰书到了北京,又受到了康熙的召见。康熙知其能诗善文,就任命他为翰林院侍讲,与高士奇同时入值南书房。不久,又改值养心殿,得以随侍君王。戴梓原以为自己拳拳报国之心就此能够实现了,却没有想到,正所谓“成也此技,败也此技”,厄运竟然也是因为他的火器研制而始。
康熙二十五年,荷兰国王遣使来华,进贡方物,其中有一样名为“蟠肠鸟枪”。戴梓奉康熙帝之命,很快就仿造了十支,由康熙帝回赠荷兰来使,引起满朝啧啧称奇。康熙为此还赏了戴梓一件黄马褂。大概引起某些朝臣的妒嫉,毕竟那时能有幸被赐黄马褂的都是些有不世军功在身之人,或是勋戚重臣,其他大臣得之甚少,更别提只是一名四品道员了。当下里就有私议,说戴梓不过是有些‘奇淫技巧’而已,焉能当得如此厚赏?后来,传教土比利时人南怀仁,时任钦天监监正,工部右侍郎一职,于所有来华洋人之中,恩宠最重。有一次,南怀仁向康熙夸耀他们国家发明的“冲天炮”(又称“子母炮”),康熙闻知,大叹此炮利害,当下命南怀仁仿制,但南怀仁穷一年之力,费银数万,也没有制造出来。戴梓听说之后,只用了八天就造成了。康熙十分高兴,亲自率领大臣去京郊丰台大营试射。试验时,果然威力巨大,只见该炮“子在母腹,母送子去,从天而下,片片碎裂,锐不可当”,康熙便把这门炮封为“威远将军”,并钦赐红衣一幅,盖于炮身,并下令把戴梓之名也刻在炮身上,以留纪念。
只是没有料想,戴梓筑炮之举也深深得罪了南怀仁。此时,正巧有发生了一桩事情,有名工部司员,叫陈弘勋,是明末张献忠养子,投降清朝后入了汉军镶蓝旗,有封了个从六品的小官。此人最最无耻,恰巧有一次,被他撞见倭人因冲天炮一事有意贿赂戴梓,向他购买冲天炮图纸,因而发恶念向戴梓勒索,戴梓当然据理拒绝,于是两人发生互殴。戴梓虽是文人,但常年习武,身手敏捷,因此这场架当然是陈弘勋吃亏不小,被揍得鼻青脸肿。之后,陈弘勋越想越恼,于是反诬戴梓,因其官卑职微,不得单独上折,于是便递了个夹片给南怀仁,南怀仁本就存着心思要寻机报复戴梓,这正好给了他最好的构陷之际,饶是他自己已经病入膏肓,还是将此事写入遗折之中,诬陷戴梓“私通东洋”。康熙帝虽不轻信谗言,却也有些疑心,命将戴梓交由部议。还好康亲王还念戴梓当年之功,为其上下打点,才没有下大狱,但也落得撤职已待后命。如今,更是得知自己要被流配盛京,绝望之余,便想走绝路了。
胤禛听罢,不胜唏嘘。当然,心中也颇有些暗喜,若是能助戴梓洗脱罪名,当是为国留了一名贤才。但是,这案子某种程度上算是康熙插手的钦命案,如果公然翻案,怕是不妥。而且又牵涉到南怀仁,康熙对他,感情颇深,翻案等于否定南怀仁的人品,南怀仁在朝几十年,人缘相当不错,亲王,贝勒,宗亲,大臣,朋友不少,与西学一说又是太子,大阿哥,三阿哥甚至自己的师傅,真得撕开了脸,这也是自己需要考虑的问题。胤禛本来打算当场应诺戴梓为他翻案,想想又不妥,便对戴梓道:“戴先生,你的案子我知道了,你且先放宽心,皇阿玛圣明烛照,必不会冤枉了你去,再说,我也会尽量帮着看能不能有转圜的余地。还有,这些日子,不妨到这里多走动走动,如有任何需要,你可随时告诉戴铎或者年羹尧。”
胤禛注意到,戴梓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胤禛虽然很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但是目下里,他虽贵为皇阿哥,也不能不顾一切轻举妄动,他必须要权衡一下,如何动作才是上佳之策。
送走戴梓,戴铎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四爷,刚才奴才真担心您会马上答应他帮他翻案。”
胤禛笑道:“在你眼中,你四爷当真如此没用?”
戴铎讪笑道:“岂敢,四爷您侠肝义胆的,奴才是怕四爷一时冲动,这件事情牵涉非常,四爷当从长计议,不过,戴梓此人,倒是一名可用之才。”
胤禛道:“这些我又焉能不知,不过,我倒是有了一个主意,只是却不敢确定。”
第五十三章 初识愁滋味 (七)
更新时间2006…10…10 18:21:00 字数:2378
戴铎道:“四爷真是才思敏捷,几步之间就有妙计,戴铎愿闻其详。”
胤禛道:“对不住了,戴先生,此事关系重大,暂时还不方便道与先生听。”
戴铎释然道:“四爷不必挂怀,戴铎明白。”
其实,办法胤禛不是没有,只要找到陈弘勋便能了结,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像陈弘勋这种人,最是趋炎附势,而又欺软怕硬,只要胤禛亮出名号,说明戴梓是自己保的,陈弘勋只怕屁颠屁颠地就去翻供了。但是胤禛却并不看好这种方式。首先,陈弘勋虽是首告,但分量极其有限,南怀仁的遗折才是重点。有道是:鸟之将死,其鸣也悲,人之将亡,其言也哀。南怀仁在遗折上狠狠摆戴梓一道,在旁人眼中看来,恐怕很难想象这只是为了报复,这就已经让戴梓陷入极其不利的局面。其次,康熙重情重义,格外的看重老臣,凡事虽然乾纲独断,但也都跟老臣们讨个意见。哪怕是老臣犯了事,处分起来是手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能保全的也一律保全。碰到有碍那些老臣的,也都是慎重有加。南怀仁恰巧就是他最看重的老臣之一。虽然南怀仁是个洋人,但对康熙一直忠心耿耿,且南怀仁学识渊博,康熙也因此十分看重他,并时常与他讨论西学。胤禛担心就算有十成的证据说明南怀仁有意诬陷,恐怕康熙也可能不改初衷,更会导致戴梓的情况恶化,因为这还关系到康熙自己的面子。
所以,这个想法只是在胤禛心中一闪即过。胤禛心中真正的打算是:等待。这并不难处理,只要通过裕亲王和大理寺打个招呼便可将戴梓的处分拖上个几个月。而这几个月的等待可能能换来一个时刻的来临:佟贵妃此时只怕阳寿将尽。此时,以佟贵妃的身份,按照规矩,势必天下大赦,戴梓的罪过说重不重说轻不轻,遇赦时以常理推测多数能戴罪留任。
胤禛知道历史的大略轨迹,从这些年的经历来看,具体细节虽有不同,但总体而言,这种轨迹并没有改变。比如,太皇太后的辞世,比如,六阿哥的夭亡。胤禛心中其实非常的挣扎,他此刻其实并不希望这一刻真的来临,因为这对他来说,其实意味着深深的伤痛。他从佟贵妃处(虽然她并不是自己的‘生母’)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母爱,而且他深切的感受到了佟佳氏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真诚的爱护和关心,这种感觉远远超越自己所谓的‘生母’德妃乌雅氏。真心而论,他宁可这种机会永远也不要来临,虽然他最早存着的只是利用佟贵妃的心思,但是这些年来,再冷的心也捂热了,而况胤禛本就是性情中人。他早就已经在心底里把佟贵妃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家人。他甚至产生了一些罪恶感,为了自己居然会想到这种方法。
想到此处,胤禛用力地摇摇头,道:“不成!”
戴铎在一旁一直看着胤禛的怔忡,突然听到胤禛这么一句,吃了一惊,忙问道:“四爷,什么不成?”
胤禛垂下眼睑,尽量平静自己的心情,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那个办法有些不妥之处,再说吧。今儿个我乏了,就此别过,改日再来讨教先生。”说罢,摆了摆手,便径自离开了。
胤禛回到宫中之时,已近黄昏。清代皇子讲究晨昏定省,早晚都要给父母请安。所以,胤禛先去了上书房,恰好这时候,康熙正在与众大臣议事,只是传旨让在门外请安即可,胤禛于是胡乱叩了个头,就算完事。再回到佟贵妃处,走到门外,胤禛强行按下心中的诸多念头,高声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里面传来佟贵妃的声音:“快进来,外面凉,别冻着了。”
胤禛不免又是一阵难过,匆忙应了一声,走进屋内。刚要行礼,佟贵妃依然走了过来,拉着胤禛的手,道:“怎么穿得这么单薄,这帮奴才真是不会当差,瞧瞧,你的手都冰冷了。”
胤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道:“皇额娘,儿臣身子骨硬朗,不妨事的,是儿臣嫌穿的累赘碍事。”
佟贵妃嗔道:“还要说嘴?忘了前两年你总是受风寒了?现在已经入冬,要自己当心,不可贪图凉快,可知道?”
胤禛点点头,道:“儿臣记下了。”
接着,佟贵妃又问了问胤禛今天读书的情形。在谈话中,胤禛注意到佟贵妃的嘴唇有些发紫。胤禛有些紧张,心中有不祥的预感,他知道,嘴唇发紫其实是心肌缺血的症状,便小心翼翼地问道:“额娘,儿臣看您脸色不是很好,皇额娘可有告诉皇阿玛,可有传过太医?”
佟贵妃微微笑道:“不防事的,我只是有些心慌,也算是老毛病了,用不着惊动太医,最近你皇阿玛事情也多,不要为了这种小事让他操心。好孩子,懂得心疼额娘了,额娘念着你这份孝心。”
胤禛暗道“惭愧”,但还是无法按捺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道:“皇额娘,儿臣请您珍重身子,心疾可大意不得。”
佟贵妃无奈,道:“好,额娘明日就请太医过来诊治,你这孩子,还真执拗。”
胤禛这才展颜一笑,佟贵妃一直将胤禛留到一起用了晚膳才放胤禛回去。
第二天,在胤禛一再的催促之下,佟贵妃宣了太医前来。胤禛的担心果然得到了证实。太医孙家平诊脉之时,神情严肃,久久不言语,后来,又要求佟贵妃换另外一只手,此时,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