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雍正王朝-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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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全见太子和胤祥联袂而至,神色稍有些不自然,紧走了两步,恭敬打了个千,道:“奴才请太子安,十三阿哥安。”太子对李德全往时勾连八阿哥之事也是有所耳闻,便有些不咸不淡,道:“当不得李总管的安。还请总管禀明皇阿玛,儿臣等,哦,儿臣胤礽请见圣驾。”斜睨着特别留意着胤祥。胤祥却似没有听到一般,一撩袍服,跪于庭中,道:“儿臣皇十三子胤祥,为谢恩事请见皇阿玛。”李德全听了太子之言,面上登时便是一僵,好容易才挤出些笑道:“太子折杀奴才了,奴才这边去主子那儿通传。”后退了两步,背了身去,脸上已是霜寒一片,只走过胤祥身边时,多少有些怜悯地看了胤祥一眼。
康熙蹙了眉头,看着面前理藩院送上的折子,手中的朱砂笔重重在拉藏汗三字上划了一道,鲜红的墨迹落在雪白的纸面上,显得分外刺目。便在此时,李德全推开了殿门,躬身禀道:“主子,太子与十三阿哥请见,还请主子示下。”康熙一手轻轻地揉动着太阳穴,轻轻嗯了一声:“传胤礽进来罢。胤祥…,他心气既高,让他跪侯着凉一凉。”李德全曲膝领命,心里却是暗自叹了口气。十三阿哥瞧着来的时候腿脚就有些不便利,这数九寒天的,在院子里跪侯,天家父子,造孽呵。
太子入内,胤祥直挺挺的跪着,看着面前那一方石板,跪了小一刻,膝上先是觉得冰冷,继而像是如同千万根细针不断探刺一般,痛得彻骨,身上的青狐褂子愈来愈沉,几乎就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禁于宗人府三余月,面上原就惨白,此刻更是白的煞人。
康熙与太子一面说着拉藏汗的事,一面不知何故,总觉得有些心思不宁,本来端坐案后,不知不觉间起身,又走到了炕沿边,挨着小杌子坐了,眼睛似随意般向院内一瞟,却正望着胤祥沉静的面容,登时心内一阵烦躁,强自按捺了,招呼胤礽也升了炕坐了。说了没几句,又是半侧转了身子,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曾经心爱的儿子,看着他的身子向前晃了一下,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既有一丝恚怒,似乎还有些…。不,这等孽子,朕怜惜他做甚?想及于此,康熙突如其来冷冷便是一句:“如今竟是连规矩都不晓得了。”这一句出口,倒把一旁的太子骇了一跳,急忙离座跪了,请罪道:“儿臣万死,皇阿玛恕罪。”“哦”康熙这才回过神来,面上缓了颜色道:“朕不是说你,是想及那拉藏汗之事,颇为烦心。他擅自绞杀桑杰嘉措,端得是忘了规矩。”“是,是”胤礽心一阵急跳,却是不敢起身,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皇阿玛勿需过虑,眼下拉藏汗还对朝廷有臣服之心,儿臣以为,严旨训斥也便是了。”看了看康熙的面色,又踌躇着加了一句:“再不然,派陕甘驻军入藏警戒也无不可…。”康熙看着面前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太子,颇有几分失望,面上却并不带出来,伸手虚扶了,仍旧让他坐下,眼角却又一次投向了外面还跪着的胤祥。一个懦弱的皇太子,一个犟头倔脑的十三儿,诶……,康熙在心底里面低低地叹了口气。
又说了一番抚慰的话,才让太子退下了。康熙拨弄着手边那一小盅热奶子,一言不发。李德全有心提醒,却又不敢,主奴二人一时间竟是谁也不发声音。直到自鸣钟敲响了两点,见康熙眉头一动,李德全才近前了两步,不着痕迹道:“主子,未时两刻了,今儿御膳房备下的芸豆馅艾窝窝不坏,要不要奴才给您晋一些用着?”“芸豆馅么?”康熙唇角稍弯过一点弧度,不由想起了旧事。往时这可不就是胤祥最爱用的点心?以往元日的时候,让胤祥替自己写福字赐给大臣,自己总要让御膳房特意备下些个,那时的胤祥用的真香…。念及此处,突然回过味儿来,责备地看了李德全一眼:“做什么,为胤祥撞木钟么,上回的教训可是没记牢?”李德全一凛,讪讪跪了,在自己颊上批了两下:“奴才知罪。”康熙见状,寥落地摆了摆手,道:“罢了,朕不罪你。你去传朕口谕,朕不见他,让他在院内谢恩便是。艾窝窝…,晚间的时候,让膳房给他送去。不准说是朕赐的。”“嗻”李德全这才松了口气,起身传谕而去。康熙随手抄起一本书,读了几句,全然不知滋味,微微侧首,正看见胤祥有些发蒙似的叩了三个头,蹒跚着爬起,定了一会,又蹒跚地离去。康熙只觉胸内发闷,掷下手中之书,书面上正写着两字:《孝经》。
第二百六十章 尘埃落定 (三)
更新时间2010…12…26 20:29:34 字数:2034
二月十一,雍王府。胤禛看着面前的礼单,又瞧瞧那一百二十八抬嫁奁,登时眉头便蹙了,阴着脸儿问长史傅尔丹道:“傅公,这是哪家的规矩?”傅尔丹是费英东的曾孙,镶黄旗的贵胄,又袭着三等公。康熙遣了他来做雍王府长史,胤禛从来对他敬着几分,客气有加,这回却着实是恼了,也顾不得这是府内管事的该管,径直便发作了来。傅尔丹自是无奈,脸上也是一丝好声气都无,道:“王爷,今儿一大早年家便送了来,按说他在京这么许久,规矩该懂。下官…下官也没想到年家来这么一出呵?”胤禛一摆手,冷冷道:“他年二爷倒是阔绰,可是爷我不稀罕,也消受不起!你这就让人把这些统统都退了回去。”傅尔丹有些起急,连忙劝道:“王爷暂且息怒,虽说年家规矩有差,毕竟这是皇上指婚,年家小姐又是王侧妃,还得稍存体面才是。”胤禛正要驳了,身后传来乌喇那拉氏的声音:“王爷,可愿听妾说上一句?”随着声,乌喇那拉氏缓步而出。傅尔丹连忙见了礼道:“请福晋金安。”乌喇那拉却是不敢受全礼,傅尔丹毕竟与自己的阿玛曾是同僚,自己幼时也曾上自家府里来,便侧身半避过了,道:“傅公客气了。”稍做示意,随后便走到胤禛身旁,面上带了些笑意,对着胤禛道:“王爷,可否让妾撞个木钟?年家妹妹的嫁妆,爷便赏收了罢。”胤禛被她弄得一哂,语带嗔意道:“这会子倒是显得爷多事了,爷这算是为谁操得闲心?”乌喇那拉氏面上稍稍一红,低声道:“爷,傅公可还在呢。”傅尔丹自是识相的,向着胤禛一抱拳,悄悄退了开去。
看胤禛还是面有不豫之色,乌喇那拉氏又半做玩笑半做认真地劝道:“爷是为了妾着想,妾哪有不知道的。只爷不必拘泥这些个。今日不同往时,妾当年入配的光景,爷还没封爵,再者爷又不尚奢靡的,故而妾的家里才备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奁,寻的也不过是些当用之物,搁到今时,这些子物事,妾自己看着也觉得寒酸了些。而今爷新晋亲王,年家妹子是皇上亲指的侧妃,年家又是爷的门人,总不好太随意了,想来存了要为爷挣些体面的心思。难不成五日之后会宴之时,让一众宗亲们觉得爷克俭得过了,看了雍亲王爷笑话去?”一番话说得胤禛带了些许慨叹,揽过她肩头道:“爷娶得了你,真就是造化了。你只为别人想,只别为着所谓大妇气度委屈了自己。”直把乌喇那拉氏听得心内一暖。正说着,胤禛突如想得一事,禁不住一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想来还真是这个道理。十三弟平日就说我抠嗦,一概奢华不沾,连园子里也是清汤寡水一般的景儿,不正好配着你这位只陪嫁了合用之物的福晋?”乌喇那拉氏佯做着恼,本想粉拳轻轻给这口不择言的夫君一下,却又顾忌地看看四周边,最后只剜了胤禛一眼罢了。胤禛被她的娇嗔姿态引得一笑,拉着她在堂上坐了,眼光掠过案上那张礼单,稍一沉吟,道:“虽说你所言有理,只也不好就这么惯着年家。这事传了出去,旁人只怕有的好嚼舌根。亮工既是自家人,就更得管束得严些,瞧着皇阿玛近些时候的意思,很快便要外放他的,万不能在这些子小节之事上出了差池。等会爷就劳动傅公去年家一次,捡贵重的退回二十四抬罢。”言罢,看着乌喇那拉氏,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芸娘觉得如何?”乌喇那拉氏浅浅一笑,道:“爷发了话,妾还有什么可说。这事牵着正事,自不是妾能多口的。等年家妹子过了门,爷可得多陪着些,嫁奁的事多少已驳了年家的面儿,再冷落了瑾柔,妾可不依。”直说得胤禛一阵笑:“瑾柔这丫头倒让你养的活脱脱像自家的妹子一般,打从前你就护着她,眼看着真成了一家人了,爷哪就会欺负了她去?”两人便说笑了一通,直至日头西落,方去了乌喇那拉氏房内用下晌饭。
二月十六,雍亲王府银安殿。这纳侧的席面,可是把傅尔丹忙得如飞起来一般。何曾想到来了这么些子人?帖子按着胤禛的意思,不过就是散给了本支近支的宗室弟兄,旁的是一个都没请。约莫算了,有个五六桌便就是了,可偏偏涌进来这么大一群,有宗亲,有民爵,有部院官员,还有封疆在京述职的,真是透着邪性,偏生都打着贺喜的招牌,伸手不打笑面人,让傅尔丹这久经场面的贵胄也犯了难。正皱眉间,有眼尖的管事偷偷拉了一把:“傅爷,裕亲王爷来了,您先去迎迎?”傅尔丹一抬头,果然见了保泰的杏黄轿子停了,轿子压了下来,保泰从其间而出,却并不急着过来,而像还候着什么人,果然,隔了不多会,后面又来了数乘,却是贝勒满都护,还有贝子苏努。保泰还好说,虽大了胤禛些个,往时却向胤禛学经书算法,也算亲厚,满都护虽是常宁之子,平时却与胤禛并无太多交往,苏努更是从没登过胤禛府里的门。傅尔丹心中有些生疑,步子却不敢停,急急迎上前去,致了礼。保泰一手虚扶了:“今儿老四的喜庆日子,咱们几个可都是凑热闹来的。讨杯儿喜酒总该当的吧?”正说话间,又来了一等公鄂伦岱,阿灵阿之子一等侍卫阿尔松阿两人,几人照了面谈笑着直往银安殿里面去。傅尔丹心内疑窦更甚,深深瞧了他们背影一眼,再转头却迎上了一双带了些愤愤的眸子,见了此人,傅尔丹登时一愣,继而几步赶了过去,打了千下来,道:“给二阿哥请安。”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太子第二子,亦是嫡长子的时年十五岁的弘皙。
第二百六十一章 尘埃落定 (四)
更新时间2011…1…2 22:00:25 字数:2165
弘皙轻哼了一声,硬是看着傅尔丹行了全礼,这才道:“快晌午时皇玛法招我阿玛议事,阿玛着实抽不出空来,特特遣我来此给雍叔王贺礼。”着意看了看四周边停得车驾,语气之中颇有些讥讽,又道:“雍叔王今儿府里面还真是热闹的紧。都说八贝勒人望最好,依着我看,亦不过是如此了罢?还是雍叔王能耐,经此一场,不仅得了亲王爵,又得了皇玛法圣眷。”傅尔丹听罢,却只是不咸不淡的一句:“雍王爷不过是给本支里的诸位爷们散了帖子,可王爷纳侧,是皇上谕旨亲赐,太子爷不也遣了二阿哥您来贺?二阿哥还请入府就席,您金枝玉叶的,站在这当间儿,要是让雍王爷见了,倒要怪奴才这儿不懂规矩。”直说得弘皙一噎,冷哼了一声,将礼单丢给傅尔丹,径直往银安殿而去。
银安殿内,都是本近支的宗亲,按着各人的长幼爵位,早已纷纷坐定了。除了已被圈禁的大阿哥胤禔,还有告病的八阿哥胤禩外,陆陆续续竟都来了。三阿哥诚亲王胤祉坐了右侧首席,一旁熏笼暖洋洋的,让他额上隐隐见了些汗,拿起一旁的茶盅,呷了一口,又笑着与一旁的五阿哥恒亲王胤祺攀谈几句,正说着,恰见了胤禟、胤礻我与保泰谈笑风生,眸子中闪过一线阴霾,拍了拍胤祺的肩头:“五弟呵,同是一母同胞,九弟偏就与你生生两个性子。”胤祺是个老实人,闻言不过一笑道:“我素来喜静,九弟却是喜动,习性天成,倒也勉强不来。”胤禟此时也看到了胤祺,几步踱将过来,却不搭理胤祉,只冲着胤祺作势打了个千礼,道:“五哥金安!前几日董鄂氏进宫陪额娘说话,额娘还与她念叨我那侄儿弘昇,满口子赞他聪颖,小小年纪,就知书达礼,礼义廉耻,更是学得精当,颇有乃父之风,可比那些满口子掉书袋的人强得太多。”胤祺听着话味不对,侧首正又看着胤祉渐黑的面孔,急忙打了圆场,道:“弘昇这不肖子,旁的人不知,你还不晓得?正经事一桩都不成,不就有些嘴皮子功夫能哄着额娘开心?”胤祉听了,面色愈加不善,故作混不在意,只低低嘟囔了一句:“老四忒也怠慢,都这个时辰了,偏怎么就不见他这新官人的踪影?”
胤禛这会子却在花厅之内,一旁陪着的正是十三阿哥胤祥。胤禛观胤祥嘴里虽拣着喜庆的词句说,面上倒始终有些郁郁寡欢的样儿,强颜欢笑的,便轻轻碰了一下他,随手递过一本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