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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穿越成汉朝绝世妖花阴丽华_秀丽江山(全四卷)-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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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地望着我,眼里氤氲如雾,已没了半点笑容,眉宇间淡淡地笼上一层忧色:“你问我胜算几何,我无法回答你。换作以前,我从不做心里没底的事情,可是眼见被逼到今日这步田地,我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丽华,你是无辜的,你不需被牵扯到这些纷争里来。”

心口揪疼,有点酸,也有点涩,说不出到底是何滋味。我咬了咬唇,仍是那句话:“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他一愣,而后淡淡地笑了,眉宇间的忧色不减:“是,你的确没必要听我的。”松开我的手,继续埋头喝酒,这一场口舌之争,竟像是完全没发生过一样。

马武舞完剑后,众人喝彩捧场,我意兴阑珊地也拍了两下手,明显应付的样子让马武兴奋的笑容为之一收。

酒到酣处,气氛愈加热闹,在场的除了刘秀素来内敛文静,唯一还能保持庄重有礼的便只有刘玄一人。

从头到尾他看似都在不断地敬酒、陪酒,到现在即使没有百杯,就眼前一尊足有十斤重的陶罐搁下时摇晃的程度,也可猜出尊内所剩酒水已是不多。汉代的酒水多为粮食酿制,酒精浓度的确不太高,但是酒毕竟是酒,像他这么海量,且喝下去面不改色的,在现代当个公关部经理是绝对没问题了。

我对刘玄有种莫名的戒备抵触心理,这也许是因为他是目睹我发狠狂怒,甚至错手杀人的人。

“刘……文叔。”我目光偏移,落在王匡、王凤两兄弟身上,“当年的绑匪三人,我大哥未曾加以任何追究,是否就是应了今日这般局面?”

青龙卷·第四章 生离死别断人肠 5、投奔(4)

    我等了两三分钟,他只是不答,也不看我,当我是空气。我并不生气,慢腾腾地像在自言自语,“马武在这里了,那么成丹和王常又在何处呢?”我眨眨眼,凑近他的耳鬓,吐气,“不会是凑巧在下江吧?”

刘秀的耳廓居然发红了,轻咳一声,膝盖微微挪动,与我重新拉开些距离。

我“哧”地低笑,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恬着笑脸继续挨近他。他被我逼得没法了,终于闷声说:“当年马武、成丹、王常三人之所以绑你勒索赎金,正是为了前往绿林山投奔王氏兄弟。后来绿林山遭瘟疫之扰,被迫分兵下山,成丹和王常眼下的确是在下江,他二人正是下江军的首领。”

我冷哼一声:“我大哥没杀他们,也没将他们三个押送官府,一是看在王氏兄弟的情面上,二也是未雨绸缪……”心中忽然一动,有句话想说却未曾说出口。

阴识!如果四年前就能预见到今日的局面,可以想象他的心智与计谋有多异于常人。

刘秀轻轻一叹:“次伯是人才,可惜他是个方外闲人,不肯……”

我心中一动,往后飞快退开:“是么?我大哥是个精明睿智的闲人,我却是个盲目任性的野人。”不等刘秀开口,我已冷笑出声,“刘秀,你还真是个务实的商人,从宛城转一圈回来后,你便由原来的不闻不问之人突然转变成出谋划策之人,你投入得可真是快啊。哼,我阴丽华再天真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你现在犯不着为了我大哥讨好我!为朋友我两肋插刀在所不惜,那些带着某种目的才接近我的人,在我眼里,却是连条狗都不如。”

我站了起来,无视于堂上众人讶异的目光,淡淡地施礼:“既是兄长之命,阴姬不敢不从,这便收拾行囊,回新野家去。诸位告辞!”

刘秀仰着头,目光幽然澄净地望着我,那双湖水般清澈的眼眸中再次流露出一种哀伤的气息。

我不懂他,从一开始就不懂这个男人,也许他是故意要激怒我,也许他是不擅长剖析自己的内心,也许他是……为了我好。

然而我却觉得和这样的人交往实在太累,什么话他都不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什么事都要靠我来猜……这样太累!

我狠狠心,毅然转身。

不管了,由你去!是死是活,由你去!我的人生由我定,你的人生始终归你……

青龙卷·第四章 生离死别断人肠 6、生离(1)

    我几乎是带着一种赌气的性质离开了棘阳,走的时候甚至拒绝了刘縯提供的辎车。其实倒也不是真的不接受,故意给自己的两条腿找罪受,只是一想到他们马上就要攻打宛城,军中辎重本就不充裕,能省还是省些吧。

这本是我的一番好意,可我却偏学刘秀的做派,不说真话,还摆出一副“谁要你们施舍”的样子,把刘縯气得当场抓狂。结果临走那天,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和刘縯两个当真在院子里动起了手。

都说拳脚无眼,我当时正在气头上,别说刘縯皮厚肉糙,就是细皮嫩肉的刘秀,我也照揍不误。最后刘縯一个没留神,挨了我一记回旋飞踢,身子倒飞出去两米,活活把潘氏、刘黄、刘元等女眷吓得个魂飞魄散。

“姑娘,为什么我们不往南,反而要往北走?”

我走路早已成习惯,胭脂虽是奴婢,可一向不曾干粗活,从没吃过这种苦头,一路上少不得唉声叹气。

“你就那么急着回家?”我停下脚步等她跟上,乜着眼轻笑,“你就不怕我大哥揭你的皮了么?”

胭脂白了脸,哆嗦道:“姑娘莫吓奴婢,但凡大公子有责罚,还请姑娘代为求情,免得奴婢多挨皮肉之苦。”

我扑哧一笑,从她肩上将包袱卸下,随手背在身上:“走吧,希望天黑之前能赶到那里。”

胭脂不敢让我背行李,争执了老半天终于抢不过我,只得苦着脸问:“姑娘到底是想去哪里?虽说姑娘本事了得,可如今兵荒马乱,四处都有流民匪类,姑娘毕竟还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

“我去小长安。”我幽然叹气,心里填充的尽是苦涩,“我答应过表姐,要带她回家……”

转念想到邓家已化为灰烬,就连祖上的坟墓都被刨挖殆尽,当日若非我无能力将她的尸身带回新野,只怕如今她的骸骨也已惨遭凌辱,曝露荒野。

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眼见天色阴沉下来,急忙催促胭脂:“快走!快走!能跑最好。”

小长安其实是个村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和胭脂赶到村口的时候,天已擦黑,灰蒙蒙的头顶突然飘下一朵朵雪花。

飘雪如絮,扯不断,理还乱。

当夜借宿在一户农家,因家室简陋,没有门庑,我和胭脂只得在猪圈边的一间堆放杂物的房舍里挤了一宿。

紧靠着猪圈的就是茅厕,这一晚不只是受冻,还得憋气,好容易撑到天亮,出门一看,我不禁傻了眼。

当初把邓婵葬于草野,我就不是十分清楚地形,只是后来询问刘玄,方知为小长安。我原想小长安地方再大,我慢慢寻找,总能凭借记忆找到位置。可谁想天不助我,这一夜的好雪,竟是将天地方圆尽数染成白色。

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我呵着气,双手拢在脸上,怅然若失。

邓婵啊邓婵,你究竟在哪里?这可要我如何寻到你呢?

胭脂在风雪中哆哆嗦嗦,眼巴巴地等着我拿主意,可我眼下也没了主张,只得硬着头皮说:“等雪稍歇,就是把这山头翻转过来,也要把表姐的坟头找到。”

这句话说出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比登天还难。老天爷故意跟我为难,这雪下了三天两夜才算停住,没等天放晴,胭脂却因为夜里受冻,浑身无力,发起烧来。

这样拖拖拉拉一直过了四五天,胭脂的病情才稍见起色,然而天地银匝,积雪凝冰,即使穿了木屐也是一步三滑,别说找坟头,就是蹒跚走出村子也得费半天工夫。

这日晨起,湿润的空气中漂浮了一层大雾,我见之大喜,胭脂不解地问我为什么高兴。我笑道:“大雾过后,必见阳光。这说明天将放晴,咱们且等着吧,过中午便可出门了。”

两个人正说笑着,忽然听见前堂哗啦声响,这家男主人仓皇失色地跑了过来,比手画脚:“快跑!快跑!官兵来了!”

胭脂条件反射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抓起包袱就要往外冲,我连忙拉住她,定神问道:“官兵又不是强盗,为何要逃?”

青龙卷·第四章 生离死别断人肠 6、生离(2)

    男主一拍大腿,懊丧道:“可不是连强盗也一块儿来了吗?”不等我再追问,掉头就跑。

胭脂慌道:“姑娘!强盗固然可怕,官兵也不得不防啊!”

我点点头,当下拉着胭脂往外跑。适逢天寒地冻,大雾弥漫,出门只听哭喊声与兵刃敲击声掺杂着从四面八方涌来,却无法看清五米开外任何景物。

胭脂大病初愈,一见这等状况,早吓得腿软无力,我咬紧牙拖着她在雪地里拼命往前走。没等走上十步,就听“咣当”一声,一柄明晃晃的长刀破空挥落,砸在我俩脚边。

胭脂吓得“啊——”的一声尖叫。

长刀紧握在一只手上,手腕连着上臂,再往上的部分却是齐刷刷地被斩断了,断口处汩汩地流出鲜血,洒出的血迹犹如红梅般点点缀在雪里,触目惊心!

胭脂瞪着那只断臂,频频跳脚,尖叫声不断。

我一把捂住她的唇,凶巴巴地说:“不想刀下枉死,最好闭嘴。”

她也是个机灵人,虽事出突然被吓得不轻,到底还是懂得其中利害关系的,于是含泪点头,颤抖不已。

我松开手,弯腰将长刀从那断臂的五指中掰下,转身塞进她的手中。她抖缩了一下,终于别别扭扭地把刀握在了手里,只是终究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刀拎在手上,人竟是抖若筛糠。

“你会杀人吗?”

她吓得差点把刀丢掉:“奴……奴婢不……不……”

“那你会杀鸡吗?”

“会……会……”

我闭了闭眼,强迫自己狠下心肠,无视她眼中的惧意:“那你就只当自己是在杀鸡!”

我知道自己说这样的话很残忍,不只是在逼她面对最残酷的事,也是在逼自己做最残酷的事!

拖着胭脂踉踉跄跄地跑出百来米,厮杀声却是愈来愈厉害,耳边充斥着凄厉的惨叫呼喊,犹如修罗地狱。我暗自庆幸多亏这场大雾遮蔽,总算没让胭脂亲眼目睹战乱的恐怖。

好容易跑出村子,我才要松口气,突然前头毫无预兆地蹿出一辆辎车,拉车的牛显然受惊过度,竟是歪歪扭扭地朝我撞来。大雾中的能见度太低,等我看清是个什么东西撞过来时,只来得及把胭脂推开。

牛犄角擦过我的肩胛,幸亏我肢体韧度极好,闪得够快,否则一定被那尖角戳个血窟窿。

胭脂吓得哇哇大哭,连滚带爬地冲过来:“姑娘!姑娘!”也不知她哪来的胆量和力气,竟然举刀就往牛身上砍。

有两道人影快速从车上跳了下来,一个扑向胭脂,抢下她手中的刀子,一个则扑向我。

我躺在地上还没爬起来,见人影扑至,顺势抬脚蹬腿,一脚踹在那人腰上,同时借力从地上跳了起来。

那人“哎唷”一声,捂着腰往后退了两步,抬头满脸痛苦地看向我:“是我啦。”

我来不及思考,顺嘴回他一句:“管你是谁!”

“阴姑娘,是我……”他抬手护住头脸,怕我再打他,“我是刘军。”

“刘军?!”我终于醒悟过来,奔前两步,眼前之人可不正是刘军?再往前一看,那辆辎车上坐满了男男女女,狭窄的平板牛车上居然挤了四个人。

还都是些我熟悉的老面孔——良婶、潘氏、刘兴、刘仲的妻子王氏。

再回头,那个抢下胭脂手中长刀的人居然是良婶的大儿子刘安。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我脑筋急转,惊愕不已,“不是说去宛城么?”

刘军道:“就是去宛城呢,结果半道儿遇到了伏击,碰上这样的大雾天,根本不知道咱们的人在哪儿,新兵又在哪儿,混打一气……这牛惊了乱跑,我们迷路了。”

“女子。”良婶在车上冲我招手,“你是不是也跟秀儿走散了?上车挤挤吧,让刘安和刘军两个随车步行就是。”

我心里一酸,敢情良婶还不知道我已经离开汉军了,于是婉转道:“良婶和两位嫂子若不介意,可否允我的丫鬟上车歇一歇,她病了还没好,实在没什么力气赶路。”

青龙卷·第四章 生离死别断人肠 6、生离(3)

    胭脂抹泪道:“姑娘……奴婢、奴婢能自己走……”

良婶是个老好人,不等潘氏和王氏答话,她已怜惜地招手:“上来吧,都上来,虽然人多,可挤一挤总好过走路。”

我举目一看,算上胭脂,这辎车上已经挤了五个人,基本跟个沙丁鱼罐头没区别。我是无论如何都挤不上去了,除非把潘氏或者王氏赶下车。

“我随刘大哥、刘二哥走路就行。”我其实更担心这车严重超载,那头老黄牛已是白沫横飞,就怕想跑也跑不快。

这会子可是在逃命,速度比什么都重要!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不无道理,牛车跑了半里路不到,车轮突然卡进了一个坑里,无论怎么使劲推拉,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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