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汉朝绝世妖花阴丽华_秀丽江山(全四卷)-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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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识先到京城赴任,没多久阴就带着家眷一并来了雒阳。我在西宫侧殿接见了柳姬以及一群阴家的侄女。这些侄女有好些我才是头一次见,年龄都在十岁以下,身量虽小,却一个个都已尽显美人胚子。柳姬与我寒暄时,指着其中一个腼腆的小女孩儿说:“皇后可瞧着这孩子有几分眼熟?”
朱雀卷·第五章 留灵修兮忘归 2太子(2)
那女孩儿含羞地低垂着头坐在角落,柳姬将她拖了出来,推到我面前,托着她的下巴,使她的脸蛋一览无遗地呈现在我眼前。
瓜子脸,双眼皮,剑眉英气勃勃,鼻梁高挺,双靥绯红,唇形饱满,棱角分明。说实话,她并不是众多女孩子里头长得最出色的,但她的长相却令我心中怦然一动。
“这是……谁……”
“是二弟媵妾琥珀生的女儿,闺名素荷,今年九岁……”
“素荷?”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是记得有这么个孩子,没想到长这么大了!”
我伸出手将她再拉近些。素荷有些害羞,却也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乌溜溜的,不时偷偷用余光打量我。
“你瞧瞧这孩子的眉眼,长得别提多好了,你看看她的嘴,那模样,那神情……我一见着她呀,就觉着她和……”
我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接口,“是啊,真不愧是我们阴家的女子!”
柳姬清了清嗓子,笑容里添了几分暧昧,“皇后娘娘的几位大王也生得甚好,眉清目秀的,特别是皇太子……”
我不着痕迹地插了句:“大哥身体可还好?前日我见他嗓子有些哑,今天可好些了?若是吃药不见好,我让太医令丞去府里瞧瞧!”
柳姬兴致勃勃的劲头被我硬生生地打断,脸上一阵泛红,急忙窘迫地摇头,“不……不要紧,有劳皇后娘娘挂心,夫君他……已经无大碍了。”
“毕竟上了些岁数,比不得年少时了,平时也该多注意休养。当然,这还得靠嫂子时时提醒……你们一家子人才搬来京城,车马劳顿的,家里一定有许多事情等着嫂子主持内务,我也就不耽搁你了。我们家的女孩儿,即使不沾国戚这层亲,走出去也必然是人见人夸,断没有输给别人的。”
柳姬欲言又止,最后只能讪讪地领着侄女们拜别。我让小黄门送她们出去,等她们出了殿门,纱南才从隔间后走出来。
“其实夫人说的话在理,皇后娘娘为什么不考虑亲上加亲呢?”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微笑,须臾,她被我怪异的目光盯得别开眼,很不舒服似的耸了耸肩。
“亲亲之义……有利有弊。”我不愿多做解释,于是将话题扯开,“方才听柳姬提及,进宫时在宫门口见着湖阳公主的油画车了,怎么过了这么久,也没见她上我这儿来叙叙话?”
“奴婢让人去打听一下,怕是去了陛下那里。”
“最近风闻湖阳公主的家丞在京城里仗势欺人,闹得怨声载道,有官吏夫人进宫将话带到我这里。你也是知道的,她是皇帝的亲姐,陛下对待家人素来重情,他姐妹兄弟如今只剩下一姊一妹,更加怜惜百倍。去年妹婿又没了,他对李家以及宁平公主的赏赐你不是没看见,湖阳公主早年丧夫,寡居至今,即使骄纵,皇帝也不会忍心太过责难于她——皇帝家的事,说小是家事,说大了也是国事,于国体我是皇后,于家礼却还是湖阳公主的弟妹,不便多插手其中,他们姐弟的事,还是由得他们姐弟去解决的好。”
纱南点头道:“也是,娘娘若是对湖阳公主有所约束,她必然心怀怨怼。”
主仆二人正对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唠着嗑,忽有小黄门引着中常侍代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代侍奉皇帝多年,随着年岁的增长,机灵之余更添了稳重,像现在这样慌张的表情倒是不常见。
我才让纱南给他让席,却不料他已满头大汗地说:“皇后娘娘还是赶紧去前殿说和说和吧,老这么闹下去,可如何了得。”
我心中一动,已猜到他说的事十之八九与刘黄有关,于是无视他的着急,故意装傻,笑问:“子予,我听说陛下已经定了由议郎桓荣教导太子《诗经》,左中郎将钟兴来教授太子以及诸位君王《春秋》。不知道桓荣与钟兴这二人有何等学问,你且说与我听听!”
汗水浸湿了他头顶巧士冠的冠檐,他举着袖子擦了擦鬓角淌下的汗珠,苦笑道:“娘娘,此事容后再禀不迟——倒是那湖阳公主,这会儿正与陛下……”
我将目光移开,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代愈发急了,跪下拜道:“这事只有指望皇后娘娘出面调解了,娘娘也不忍见陛下生气吧,若是气坏了身子……”
他搬出刘秀来,倒还真让我硬起的心肠马上软了下来,不由叹了口气,“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朱雀卷·第五章 留灵修兮忘归 2太子(3)
“是……是这样的……这件事全赖雒阳令董宣的不是!今天早起公主出门,路经夏门外万寿亭,董宣带人强行拦截公主车驾,态度傲慢无礼至极。他不仅拦了车驾,还拔刀画地,谩骂公主,甚至……杀了公主随乘的一位家丞……公主受了屈辱,进宫说与陛下……”
我从榻上腾身站起,唬得代住了嘴,呆呆地看着我。
“纱南!”
“奴婢在。”
“困了,去焚个熏炉,我先歇个午觉……”
代大惊失色,忙膝行至我跟前,高叫:“卑臣错了!卑臣说实话!实在是湖阳公主的家丞白天当街杀人,事后一直藏匿公主府。董宣为缉拿贼凶,不敢擅闯公主府,便在夏门外守候……所以,这才……”
我呆了呆,站在原地驻足,过了一分多钟才缓过劲来,“你说前殿在争吵,谁和谁吵?”
“是……是那个董宣……陛下听了公主的哭诉很是生气,所以刚刚传唤了董宣,预备棰杀。那董宣却死活不肯认错……正闹得不可开交……”
我低低地噫呼一声,心里却像煮开的水咕嘟咕嘟沸腾起来,若换作以前,说不定我早拔腿冲出去了,可现在却由不得我不沉下心来反复思量。
不是不想主持正义,按照律令,杀人者偿命,董宣的做法不仅不应得到惩罚,反而应该对其行为大肆表彰。然而……偏偏他得罪的人是刘秀的亲姐姐,我的大姑子。刘黄待我并不薄,我若在这份上出面与她相悖,于情可实在说不过去。
正自为难,代低低唤了声,态度十分之哀恳。
我扭头对纱南苦笑,“你瞧瞧,这皇后可是容易当得的?”
我赶到前殿时,距离董宣奉召入宫已过了半个多时辰,本以为争吵最激烈的高潮部分早已过去,我进去时只需过过场也就罢了,谁料到一脚才跨进门槛,便目睹了一幕惊心动魄的场面。
眼前呼的一下,有道黑影闪过,竟是对准门口的顶梁大柱撞去。我下意识地冲过去拉住那人的腿,只这么一阻,仍是没能制止那股强大的冲力。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屋顶扑簌簌地掉下一片夯土灰,呛得我不住咳嗽。
“丽华!”刘秀在我身后喊了声,我定了定神,却见自己面前躺了个须发花白的老者,估计是脑袋撞在门柱上了,冠歪了不说,还搞得一脑门子的血。
我“哎哟”叫了一声,刘秀已搀着我的胳膊将我拉开。有两名小黄门麻利地将那老者扶了起来,虽然额头磕破了,好在我拽着他的脚,缓了下冲力。他的神志还算清醒,寒着脸色沉声说:“陛下圣德中兴,而纵奴杀人,将何以治天下?臣不须棰,请得自杀!”
说话间,他推开两名小黄门,挺直了脊背,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我万万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等惨烈的局面,回头看刘秀脸色也变了,面色煞白,刘黄却是气得浑身发抖,被自己的丫鬟扶着,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陛下!”我低低地喊了声,硬生生地卡进这个不算和谐的气氛中,含笑说,“这都是在做什么呢?董大人,凡事不必太较真!湖阳公主毕竟是帝姐啊,你冲撞公主算不算是失礼之举呢?不妨给公主赔个礼,磕个头也就是了,公主大人大量,哪里会和国之栋梁多计较呢?”
刘秀与我心意相通,听了这话,立即配合默契地说:“皇后说得极是,大姐也绝非是要阻拦你履行公务,只是你不分尊卑,冲撞了公主,所以今天才会有此纠纷。你给公主赔个不是,这事就此揭过吧!”
没想到董宣哼了一声,竟是看都没看刘黄一眼。我和刘秀顿时尴尬起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代连忙打手势让那两名小黄门摁住董宣的脖子,将他强行按倒在地。
董宣跪在地上,双掌撑着地面,却是死活不肯低头。小黄门急得大汗淋漓也完全没有办法,董宣只是愤怒地瞪着眼睛,挺着僵硬的脖子,誓不低头。
刘黄气得冲刘秀直嚷:“文叔你为白衣平民时,大哥在家里藏匿逃犯,官员连大门都不敢探下头,而今你当了天子,难道连一个小小县令都镇不住了?”
刘秀听了,不怒反笑,对姐姐摊了摊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天子和白衣不一样啊!”
我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看董宣。那个年近七旬的老者,还在与小黄门做着顽强抵抗,一张橘皮纵横的脸上满是倔犟不屈的硬气表情。我忍不住在心底喝了声彩,却又对他这种不会拐弯取巧的性格惋惜,这样的人,即使是个好官,却可能因为不懂官场人际之道,时时将自己逼入绝境,不断碰壁吃亏。
“果然是个硬脖子的家伙!”刘秀笑骂了声,拂袖道,“强项令出去——”
此言一出,已算是给了董宣一个大大的赦令。
眼瞅着刘黄脸皮抽搐,张嘴欲呼,我急忙大声笑起来,拉住刘黄的手将她扯到一边,“太子最近有没有到你府上去拜望?这孩子整日念叨着姑姑……”我一边扯话题,一边将左手负在背后,频频打手势让董宣走人。
我不清楚董宣明不明白我的用意,好在那两个小黄门并不算笨,从地上架起董宣,快速往门外走了出去。
刘黄被我巧舌如簧的家常话给绊住,几次想对刘秀重提董宣之事,却总被我找话题不着痕迹地绕了过去。刘秀与我配合得更是天衣无缝,直把刘黄哄得晕头转向,她最后也乖乖地带着奴仆离开了大殿。
她一走,我立马瘫倒在榻上,肩膀垮塌着,一副无精打采的倦怠模样。刘秀走到我身后,替我捏揉发酸的肩膀,“好在……总算是把两边都摆平了!”
我回首与他相视而笑,心有戚戚焉,“强项令!好个强项令啊!你打算怎么褒奖这个强项令呢?”
刘秀莞尔一笑,“今天这事,的确是委屈他了。”想了想,唤来代,“替朕拟个诏书,赏雒阳令董宣三十万钱!”
“诺!”代应声到隔壁去拟诏。
这事好在没闹大,总算得以解决。我庆幸之余大大地松了口气,正要开口说话,不成想身后的刘秀突然迸出一句:“你瞧,这皇帝可是容易当得的?”那口气说词,竟与我刚才对纱南所说的抱怨之词如出一辙。我怔住,转瞬难以自抑地掩面大笑,双肩震颤不止。
朱雀卷·第五章 留灵修兮忘归 3病发(1)
建武二十年四月初三,太仓令犯法,大司徒戴涉牵扯其中,下狱身亡。同时,刘秀为避免三公连任,权势坐大,于是将窦融从大司空的位子上撤了下来。
窦融撤下后没多久,吴汉便病倒了,且病势严重,太医前往诊治后断定时日无多。到了五月初四,吴汉病逝。
对于吴汉,我在私底下对他的评价总是不大好的,虽然他功勋卓越,功绩显赫,为汉室的中兴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巨大贡献,但在我心里始终存在着一个疙瘩,他的杀戮与他的功勋同等。
我曾经不太理解刘秀为何独独对吴汉如此偏心,不管吴汉犯多大的错,总是对他极度信赖。在那些老臣中,也唯有吴汉,从建武元年任大司马起,至今历时二十年,刘秀也丝毫没有动摇他的地位,他一如既往地执掌着全国最大的兵权——迄今为止,三公之中,大司徒从第一任邓禹算起,已经换了六人,大司空亦是自王梁起,连换四五人之多。
细数这些被替换下的三公们,邓禹如今已经撒手不管政务了,伏湛、侯霸均已病逝,韩歆、欧阳歙、戴涉三人更是身居高位反遭皇帝忌惮,最终皆是不得好死。而宋弘不肯娶刘黄,做了五年大司空,后来因为涉嫌诬告上党郡守被免职回家,数年后病死家中,因为没有儿子,他的爵秩也无人继承。相比而言,李通贵为国戚,却深明高处不胜寒的道理,早早地退避辞官,如今虽然身故,但家族荣华依旧长盛不衰。
作为一个御人有术的皇帝,刘秀会对窦融的连任产生顾忌,却似乎永远不会对吴汉产生怀疑,他对吴汉的信任感始终让我感觉有些莫名。这样的困惑直到吴汉离世,看到刘秀赐予的谥号之后,我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