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曲(潇湘完结)-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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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果然不舒服了一下,她养了夏之紫十二年,从小到大,从他天真的牵着自己的手传递着切切的娇弱、从他半夜惊醒跪在静心殿前不敢打扰自己安寝、从他藏着一块糕点等了一个早朝、从他成家立业、从他……总之夏之紫都是她一手养大。
可以对不住曲折的说,她放在夏之紫身上的希望很多很多,夏之紫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相依为命的孩子,没有曲云飞、没有陆司错、甚至徐君恩都不行,动乱中、朝纲里是夏之紫的信任和等待给了她继续奋斗的坚持。
可他是别人的孩子,有一天他的生母会不痛不痒的出现,轻易的勾动他的情绪,虽然朱砂不想承认,可若是换成曲折,若有人养育了曲折,她坚信曲折也会在十几年后依然相信生母的意义。
曲云飞吃着饭,看着朱砂越来越不愿意动筷子,笑容清冷随意,不痛不痒。
徐君恩瞪曲云飞一眼。
曲云飞耸肩,他只是实事求是,朱砂现在‘在对付于不对付郑贵人之间徘徊’,他只是帮她做个决定,多贴心。
朱砂吃了一些,放下碗筷不再动,朱砂被曲云飞话中无限延伸的意思惊醒。生母?她就是再自信夏之紫不会封个圣母太后,也该知道那个位置不管夏之紫封不封都光明正大的存在。
曲折搅着饭碗费力的看着朱砂,示意朱砂给他夹菜。
朱砂见状,揉揉曲折乱糟糟的头发,笑的异常灿烂,她也有儿子,不稀罕跟郑贵人抢:“君恩。”
徐君恩立即放下筷子跪下:“臣在。”
曲云飞切之,迂腐。
朱砂喂着儿子,心狠的头都未抬:“夏之条的婚事,你帮本宫发个贺信就行了,本宫觉的这里清净想多陪先帝几天。”
“是,太后。”说完瞪向曲云飞,这次他高兴了,怎么有人如此无良。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不单是朱砂的男人还是曲折的爹,为儿子争取是当爹的本能。
曲云飞今晚异常热情,不停的念叨,:“我要个女儿,要个女儿,要个女儿。”
朱砂赶紧让他闭嘴:“小点声,春江还没睡。”
曲云飞才不管,堵住她还要唠叨的话,大义凛然的提醒:“我要个女儿!”
……
孩儿,永远是父母寄托希望的人事,他们或许活泼可爱或者少年老成或许喜欢亲近母亲或者父亲,他们出生时都一样,娇小的不忍触碰。可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学会了说不,有了自己的心事,不再黏在父母的怀里倾诉夜间吓人的梦境。
夏永耀很久没来看女儿了,今夜走到女儿的阁楼前,不禁有几分心软,夏永耀笑笑,踏上女儿的阁楼,幻想着,像容秀多一些的小东西此刻在做什么,踢被子还是用鼻涕吹泡泡。
夏永耀让值夜的侍女小点声,悄悄的走了进去,女儿并不像他意料的一般睡相随意,她躺在缩小版的玉枕上,锦被规整的盖在身上,小身体平稳的躺在其中,甚至能感觉出她的小手一定像所有闺阁女孩一样交握在胸前。
夏永耀忍不住发笑,轻轻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抚了抚本就规整的被子,夏永耀站起身,环视了一圈孩子的房间,发现桌子上有未收的宣纸。
夏永耀好奇的走过去,拿起一张看了看,笑容不禁变的更加柔软,纸上是经文,字迹虽然不好看,有些不会写的甚至还涂成了圈圈但却涂的很整齐,经文是为父母祈福的《颂经》。
夏永耀小心的拿走一张,其它的按原来的样子放回原位,悄悄的退了出去,满心的骄傲,他的女儿越来越有大家闺秀的派头,以前胆小貌丑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懂写经文、睡姿和礼仪了,将来他的女儿一定还会更优秀,像云儿一样懂诗词擅歌舞。
夏永耀如此想着,也对未出生的孩子有了份期待,是像云儿多一些还是自己。
夏永耀刚下阁楼发现远方走来一道身影,他定睛一看,走了过去。
容秀见状惊了一下,急忙行礼:“妾身参见郡爷。”
夏永耀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俯身扶她起来,这才想起有几日不见她了,顿时心怜的把她搂进怀里。
容秀险些惊呼,看眼周围黑漆漆的样子忍不住羞怯道:“郡爷,有人……”
夏永耀抱着她,心里很舒服:“这么晚了,没人,你来这里看女儿?”
容秀红着脸任他抱着:“恩。”
夏永耀听到她出声,心里顿时觉的痒痒的,他不单好久没见她似乎也很久没在她那里安寝了,声音不禁多了丝沙哑,坏心的凑到容秀耳边:“我看过了,睡的很好,你教的也很好。”
容秀更加不好意思:“是太后派来的教习,妾身只是从旁督促,不敢居功。”
夏永耀抱着她,有些心急,轻声道:“去你的院子……”
容秀怎么会不懂,可就是懂才奇怪,他今天不用去前院吗?
夏永耀不等容秀开口,抱起容秀在容秀惊慌无错羞涩的紧张中疏解了身体的压抑。
完事后,容秀起身想打水为他净身。
夏永耀揽住她:“别忙了,这么晚了睡吧。”
容秀奇怪,他以前不是……
夏永耀没有解释,以前刚娶容秀的时候他百般不愿,每次房事结局百般刁难,慢慢的已经养成了事后洗涑的习惯,只是最近他觉的此事麻烦,就像半夜有时被云儿吵醒给她端水都会不愿意再动。
将心比心他不想容秀麻烦。
容秀靠在他怀里,睡意渐渐回笼。
夏永耀抱着她,不用担心碰到孩子、不用担心她半夜起身、不用保持他郡爷的威风,平静的夜晚他很久没有依赖了。
翌日,云儿起床没有看到夫君,诧异的叫来嚒嚒:“郡爷呢?”往日这个时候他不是都在窗前练字说给孩子取个笔墨浓重的名字吗?
嚒嚒上前一步,脸色不好:“回夫人,老爷在容姨娘那里睡了。”
云儿闻言心中不其然的一痛,后又忍不住笑自己嫉妒,都怪怀了孩子影响了她的情绪,她现在不能伺候爷:“爷去姐姐的房里也是应该的,洗涑吧。”
嚒嚒可不想就这么算了,现在夫人怀着孩子正是不方便的时候,万一因此让容姨娘怀上了岂不是坏事:“夫人,您不……”
“好了,派人洗涑。”难道非要闹到四王府那样才算好吗?!风如梦是去了,可谁人不知夏永治一直未回府,连职位也丢了,可见太后不喜男人目无糟糠之妻,她何必还找事,何况不就是一个容秀吗,她还能被一个丫头比了下去!
夏永耀早早起床。
容秀比他更早,做好了饭准备好了衣物,送他去了衙门,才回来继续整理房间。
夏永耀一天都精神气爽,日子就该这样,娘子是用来服务自我而不是被服侍,虽然他也很喜欢宠溺云儿后云儿撒娇的样子,可情趣和生活不一样,若是生活每每如此他还有什么享乐可言,但,没有云儿就少了情趣的部分。
总之夏永耀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一边是结发妻子一边是柔情美人,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
壮丽的皇城落成于夏三帝时期,如今已有四百多年历史,耗资巨大气象雄壮,伫立其中也能感受建造时的波澜壮阔。
郑贵人走在御膳房到孔殿的路上,看着宽广的汉白玉大路,路旁耸立着完整的玉石浮雕,不禁忆起当初在此地的风光,先帝荣宠一时时,她的存在是后宫所有女人的刺,可如今这里早不复当初。
孔碧正在房里大发雷霆:“说了不吃!拿走!统统拿走!”
玉雅跪在地上低声哭泣:“七子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该自作主张,奴婢该死!”
孔碧端起茶杯瞬间砸她身上:“你当然该死!皇上去了别人那里你现在才说!好你个吃里爬外的奴才,你是不是看我准备迎接皇上得举动很可笑!”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谅你也不敢!去换身衣服,告诉皇上本宫身体不适。”
玉雅心里一阵害怕,可不敢不从,但想到皇上现在在朱少史殿里背脊不禁发凉,谁人不知朱少史是太后侄女,她若是从少史那里把皇上骗过来,等着她的将是什么还用问吗?
孔碧心里顿时恼火:“还不快去!”
玉雅急忙退下,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孔碧本不是急脾气的人,但是今日心情非常不好,别人看她荣宠不断,认为她在皇上心里是特殊,只有她知道根本没有,皇上每月宿在后宫的次数就那么几天,偶然一两次来了她这里,也不见得行床事。
这些本没什么,反正她已经习惯,可今天在御花园偏偏碰到了沈贵人,她急忙去行礼,沈贵人看都未看她一眼就走了,简直是渺视她的地位,就算自己不如沈贵人尊贵,但她那副样子摆给谁看!皇上一次都没去过她的殿里,她有什么可得意的,不就是仗着出身好看不起她们出身低的人吗!
简直岂有此理,想到这里,孔碧气的把茶壶也扔了出去!
郑贵人进来时见她这幅样子,瞬间猜出了什么?女人吗,能气成这样肯定是为了皇上。
小太监刚打算叩首送上新食物。
郑贵人已经先一步行去,声音不清不浊的响起:“孔娘娘,今日的甜糕做的非常酥软,您尝尝。”
孔碧听到有人出声,顿时尖锐的斥责:“谁准你说话了!怎么学的规矩!掌嘴!”
小太监闻言立即拉住姓郑的要掌嘴!
郑贵人脑子一懵,竟然被自己的儿媳打简直是……可想想现在的身份,直到被打了一下她才急忙自救:“孔娘娘,奴婢有话要说,后宫争抢虽是难免但‘以不动应多变’以‘偶然碰匠心’才是王道。”
孔七子闻言立即让小太监住手,看着跪在地上苍老不起眼的老女人冷笑:“你懂什么?少拿你家老头子那一套揣测皇上,打!”
郑贵人吓的立即磕头,见太监又要打来,自己嘶吼道:“孔娘娘,男人没有不喜欢女人柔情似水,可柔情不是言听计从也不是等待获得,请人回来不是直接争执而是——啊!——”
孔七子突然道:“不用打了!你们出去!”然后看着跪着郑贵人:“好呀,你如果不能把皇上请到这里来,本宫今天打定你了。”
本宫?少史以下级别可用吗?郑贵人本来想不屑她自抬身价的行为,但想到她也是为了皇儿顿时没了脾气,当娘的没人不想看到女人的心放在的是儿子身上。
郑贵人听闻孔七子让玉雅去说话了,急忙让孔七子把人唤回来:“说我们当然要说,但不是我们的人说,而是让朱少史殿里的人说。”
孔七子不懂,朱少史殿里的人怎么会帮她?
郑贵人莞尔,此女心机不够,于是她覆在孔七子耳边说了什么。
孔七子顿时笑了:“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来人!让玉雅赶紧去办。”
说完两人同时微笑,孔七子甚至赏了郑贵人一杯茶。
……
朱少史的寝宫是当年朱砂未晋封时住的地方,里面的摆设还保留着当年得宠时的奢华。
朱儿抚着琴,悠扬的乐曲清清淡淡。
夏之紫坐在主位,看着朱儿抚琴的身影始终带着点点笑意,多年前,母后也是在这里为父皇弹琴,夏之紫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突然道:“过来。”
朱儿害羞停手,款款向皇上走去:“妾身弹的不好吗?”
夏之紫伸出手。
朱儿覆上,脸颊微红:“皇上……”
声音也如此相似,只是少了她的威仪和轻蔑。
“皇上……”
夏之紫反手将她拉到踏上。
朱儿乖顺的依近他怀里。
侍女太监见状,缓缓退去。
朱儿心里微甜,可见皇上并没有安寝的打算,不禁找了话来说:“皇上,太后姑姑可说什么时候回来?你不知,条公主大婚在即,太后不回来主婚,公主定很伤心。”
夏之紫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朕和太妃都在宫里,不能事事劳烦太后,她的婚事自有宫务司打理。”
朱儿见皇上兴趣不大不敢再问,突然开心的道:“皇上,你知道太后会爬树吗?我爷爷说当年姑姑在家里时特调皮,经常翻墙打人,爷爷说按都按不住,有一次姑姑还躲在树上吓皇上呢,爷爷说那时险些把他吓死,特怕先皇怪罪,谁知先皇不但不怪姑姑,还赏了姑姑一匹良驹。”
说着嘴角含的靠在皇上胸前,觉的那是很令人神往的情景,皇上和皇后的相识,多有戏剧性。
夏之紫有些惊,母后爬树?随即一阵恶寒,母后端庄的让他生惧,实在想不出母后小时候调皮时是什么样子?不过太后马术很好是事实,只是久在宫中,技艺退步了:“你爷爷有没有说太后怎么后来变的不那么活泼了?”
朱儿刚想说话,外面突然传来几声争吵。
夏之紫不耐烦的抬起头。
朱儿有些害怕,御下不严是重罪:“皇上恕罪,妾身去看看。”
朱儿赶紧出去,打开门脸色不悦:“怎么回事!吵什么吵,不知道皇上在吗!”
外面传来小宫女委屈的声音:“少史,是孔殿的人欺人太甚,皇上在咱们这里,最后一份冰莲子该是娘娘宫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