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曲(潇湘完结)-第19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夏显……多想回到你曾抱起我的一幕,看不到你的野心不会沉迷你的气魄,不会心念你,时过境迁,我也站在了你的位置,比我小的他说的那层爱慕可是如我当年那样对你,可惜……都在错误的相遇,或许我该跟曲云飞走……”
朱砂扶着墓碑站起身,头有些轻微的眩晕,她站了一会抚弄着墓碑上雕刻的一戟战矛,眷恋中透漏着无边的恨,几经挣扎的交换,不过换来一声长叹。
“太后……曲太督已到。”
朱砂点点头,默然的转身下阶,已不想扰了死人的清净。
万福相扶。
走到一半,朱砂停下脚步,想回头看看那个人如今是什么样子,终是没动。
……
“皇上,太后去了先帝陵。”
夏之紫抬起头想了一会让汇报的人下去:“荣安。”
荣安快速跑进:“皇上。”
夏之紫有些期待的问:“太后可有交代?”
荣安垂下头,小心的摇晃脑袋,突然又抬起:“皇上,曲太督到了,要传召吗?”
夏之紫没了兴趣:“不用。”往日都是自己代替母后祭父陵,今年母后连这件事也不需要他了。
夏之紫合上奏折疲惫的靠在龙椅上。
荣安心疼退下,最近皇上一直精神不济,太后这次可把皇上教训的不轻,不知太后何时才能消气。
……
皇陵埋骨,风流险地,国之重守,即便是一方泥土也是天子天家,徐君恩记得,二十年前,他跟随先帝来这里挑选葬地,一转眼物是人非,就连该跟在他身边风流不羁的那个人如今也只是陪着儿子看看这天。
“她去祭他了?”
曲云飞看眼不远处打滚的儿子,口气漠不关心:“那又如何?”她如果想去谁拦的住。
徐君恩想想也是,往年她不祭并不说明她永远不去,但云飞的回答也太随意了……:“好奇你是不是介意?”
曲云飞嘴角讽刺的扬起,他有资格介意吗?“如果我介意还能挖了皇陵?!”他没有那么自找没趣,他不犯错已经触到了她的底线,如果再让她抓了把柄,他岂不是没了翻身的余地。
他早看透了,朱砂想起他来,他就是人家的爱人,想不起来他什么也不是,或许就如朱砂所言,谁让他死皮赖脸的贴过去,不怪人家任意践踏。
徐君恩诧异的看他一眼,觉的他是不是受刺激太深:“曲折很可爱。”
“不用你提醒。”
徐君恩当没听到:“明日大祭,你会不会参与。”
曲云飞见儿子摔倒又爬起,温和的一笑:“你说什么?”
“明日大祭……”
“不了。”
徐君恩叹口气,心想他和太后真要闹到这一步?“或许她想看到你。”
“我认为她更想看到曲折。”
徐君恩无话可说,曲云飞明显在和朱砂斗气,连说话的语气都如此寒人心骨,他可是又在委屈他的付出和太后的漫不经心。
……
皇陵祭祖,前三清礼后三奉经,僧侣过百万吊皆白。
今日天气晴好,绿林昂然,官员待命,僧侣吟唱,高进已经率领先行官,开启了皇坛的祭台。
夏之紫身着祖祭,率领文武百官朝陵。
朱砂紧跟其后,礼节周到完美无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夏之紫与朱砂错开一步跪在皇蒲上奉香,周围经声呢喃。
台下百官叩拜,颂德之声此起彼伏。
夏之紫一叩,缓缓直起身时,突然小声的开口道:“母后为何心情不欲?”说着再次叩首。
朱砂看了他一眼,再次叩首:“皇帝这次来,可是想本宫在此静修几日。”
“儿臣不敢。”
——礼毕!敬香——
夏之紫起身,转身扶起太后。
朱砂向前趋步准备接香,看着前方巍峨的巨形天祭台,目不斜视:“紫儿……”
夏之紫心喜的望着前方:“母后……”
朱砂接过香柱:“母后没有怪你,这里清净又兼顾避暑,母后就在这里住些日子缓和下京城的气氛也好。”
夏之紫有些急,接香的手险些掉了手里的香柱:“母后,儿臣没有……”
“我知道。”朱砂把香没入檀炉,双手合十再次叩拜:“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母后想了很久,你说的对,我错在先,是该静静自己的性情,往日你小,母后的举动肆意惯了,是该改改自己的行事作风。”
夏之紫着急的把香燃上:“母后,是儿臣不好,儿臣不该让母后……”
——成!叩——
夏之紫跪:“母后,您是夏朝太后,你想怎样是您的自由,儿臣断然不敢违逆您的意思,您听儿臣说,儿臣只是一时昏了头,才……儿臣错了,您跟儿臣回去好不好。”说着像个无助的孩子般看着他的母亲。
朱砂从不是慈母,也不吃讨好的套路,何况她也没打算让紫儿放低身份求他:“你做的对,不用急着推翻你的推测,何况本宫那天确实……”
“朕不想听!”夏之紫站起来,仓惶逃至诵经队伍。
朱砂无奈的想笑,这孩子……说他不懂事还真会自欺欺人,不听就不存在吗?
徐天放注意到皇上的反常,但因为距离太远看不出什么动静,心里有些着急。
徐天放移开目光看向缓缓走向另一边诵经队伍的太后,急忙垂下头不敢多看。
徐君恩站在武将之首带领百官叩拜。
三礼六跪结束后,皇陵祭祀台恢复了本有的宁静留下焚香后佛殿传承般的幽清。
……
朱砂回到祖殿,宫女立即为太后退下繁重的服饰换上轻便的衣衫。
春江急忙跑进来:“太后,皇上在外面候着。”
朱砂阻止秋江为她退佛珠的举动:“先让他进来。”来的真快。
朱砂清楚,她和皇上之间只是小事,曲云飞的话才值得她多想想。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福。”
“起来吧,看茶。”
夏之紫松口气,偷偷看眼神色平静没有怒态的太后半坐在木椅之上:“谢母后。”
朱砂放下佛珠,看眼夏之紫已经换下的衣服,满意的颔首:“皇儿无需多虑,母后心里有数,在这里住几日是权宜之计,皇儿不用内疚。”前朝的局势她不用问也知道一点,今日她召见紫儿的举动应该多少弥补一些。
夏之紫有些急:“母后,是孩儿不好,母后教训的有道理,孩儿还小需要母后多方提携,母后怎么能扔下孩儿自己在这里伴父皇。”
朱砂真的不气,紫儿的话她听着也相信他此刻的虔诚,但他拂开自己的手怒视自己的神态也是朕,只因他是皇帝,然后才是她的儿子。所以朱砂依然坚持了自己的决定:“母后觉的此地不错,皇儿处理完这里的事早些回去便罢。”
夏之紫不愿,太后好不容易有软化的迹象,他想……“母后——”
“不用多言。”
夏之紫看眼母后没一丝火气的样子,垂头丧气的低下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母后不再想想。”
朱砂喝口茶,轻飘飘的看眼夏之紫后笑了:“皇儿什么时候想见母后了可以常来走走。”
夏之紫心脏微缩,母后是在讽刺他吗?虽然母后在笑,他却觉的母后心不在焉。
夏之紫黯然的垂下头:“儿臣让沈贵人陪……”
朱砂莞尔:“你让她陪我这个老婆子是赏她还是罚她,不用了,本宫自己呆着挺好。”
“可……”
“皇儿,该怎么做母后心里有数,你想来祭祖母后没有拦着,母后希望你明白,母后没有怪你的意思,母后要处理的也不是你的问题,所以皇儿别胡思乱想,母后更不会干预你处罚曲太督的事。”
夏之紫闻言,心放下了一半,自从他处置了曲云飞心里一直愧对母后,怕为此再生间隙,如今母后亲自承诺,他虽是放心了一些,可想到母后不回宫又阴郁了几分。
连续半个月的祭祖渐渐进入尾声,虽然不知陵墓中的先烈有无感到活着人的追思,但是活着人们终于舒了一口气,因为这些天,太后和皇上渐渐破冰,偶然还能看到皇上陪同太后在殿外走动。
看似和谐氛围让紧绷的局势慢慢缓和,臣子间的交流多了,紧张气氛消融,曲云飞事情似乎也在缓缓淡去,只是曲云飞依然没参与进朝局中来。
随着归去时间的临近,夏之紫显的心烦气躁,与众人的和乐相比,他有些低落,母后的坚持他无力说动,只能想着多亲近她几分改变她的主意。
夏之紫心情郁结的走出祖殿,漫步在青山绿石当中神情萎靡,这座恢弘的帝陵山,他来过多次却没怎么看过几眼,说来惭愧,他尚不如这里的居民对这座山的熟识度,可他将来却埋骨此处。
夏之紫挥退了侍卫,慢慢的走远,因为心情不好走出了很远也未察觉。
荣安不敢提醒,默默的跟上。
夏之紫一身便服,终是走下了祖山,立于浮生繁华之中,遥看生动活灵的众生。
街道上的行人来来回回无人注意这对仆从,最近皇上祭祖,来往此地的权贵不胜枚举,其中不乏下山走动的官吏,这里的人也不过是把他们当做了出来寻乐子的子弟。
夏之紫迈步而入,他的江山他的护陵地,历代生活于此皆是为了高山之上的帝王寝陵,这座城镇可真是尊贵又无趣。
荣安跟上,垂着头亦不吭声。
街头的转弯处,一位妇人背着一篮鸡蛋神情无神的走着,她似乎满腔心事神情落寞,不知是走的累了还是到了摆摊的地方,她无意识的坐下,背上的鸡蛋也不曾拿下。
“让开!这是我的摊位。”老汉把占位置的人轰走,骂骂咧咧的道:“菜都踩坏了好几把。”
妇人下意识的道歉,惊醒的看看四周,发现她走错了地方,立即打起精神往前走,就在她打算抬脚时,骤然抬头看向左侧,那里有位俊朗的少年,停在一个蒲扇的摊位前讨论着什么。
妇人瞬间攥紧背篓,眼中泪光闪闪,她急忙压制住心里的惊涛骇浪想快速转身离开,又不忍不看她朝思暮念的人。
夏之紫摆弄着手里的蒲扇,神情已经好了很多,他扇着风闻着扇面上的淡淡香气笑容如日月之光:“荣安,可是太……夫人喜欢图形。”
荣安立即赔笑:“公子好眼光,夫人见了一定喜欢。”
妇人不自觉的迈步期近,她的孩子,她想看看孩子,想走近一些摸摸她无缘的孩儿,他长大了,像先帝一样伟岸,她认为此生都不得见的孩子,如今就在几米之外,如神如皇,不愧是她的孩子。
夏之紫又拿起一面紫色的蒲扇,再看看手里粉嫩的颜色,皱着眉分析:“我觉的夫人应该喜欢紫色?”
荣安继续赔笑:“对,公子最知夫人心,公子买的夫人一定欢喜。”
夏之紫瞥他一眼,责怪的声音中难掩心喜:“你那张嘴里本公子选什么都好。”
郑贵人闻言欣喜的掩苦笑,是皇上,是她儿子,站在人群中亦掩不住他的帝王气度,他现在在笑,他心情很好,郑贵人恨不得抱住他,告诉这里所有的人这是她儿子,可她不能,她只能站在一旁,因儿子的得意而开心。
摊主笑着招呼:“公子,你家小厮说的不错,这两面扇子可是摊位上最好的,现在都被公子您挑去了,不知公子是送内人还是……”
荣安立即接口:“我家老妇人。”
夏之紫瞪他一眼,转而恢复如初:“紫色太沉稳。”不适合他心目中的太后。
送她吗?郑贵人高兴的眉宇间闪过苦涩。
摊主摇摇头:“公子,这您就不懂了,如果您是送心上人当然是粉色,可如果是老妇人还是紫色更好,更能显出老人家的高贵大气。”
夏之紫没有听,两面扇面都不想放下,粉色纵然不适合她,可它这里已经选不出一面值得她执于手中的物件:“荣安,两面都选如何?”
荣安怎敢说不好:“公子英明。”
“买面擅自有什么好英明。”说着拦了荣安的手,自己拿银子付账。
荣安跟着傻笑,只要皇上心情好,买下什么都无所谓。
摊主笑的合不拢嘴,不讲价的客人他最喜欢:“小公子真孝顺,出门在外也知体恤家里的母亲,实乃仁孝的典范,您放心,我这扇子您拿回去定能得母亲喜欢,这可是我家祖传的手艺。”
夏之紫反复的把玩着扇面:“这东西能在她手里把玩也是三辈子休来的造化。”
摊主无奈:“是,是,公子说的是。”哎,遇到这样的客人,是看不出扇面的精良了。
背着草笼的妇人,黯然的退后一步,眼中的思慕被什么蛰了一下疼的揪心,他说能被她把玩是扇子三生的造化,看来在他心里,做工精巧风中带香的扇子尚配不上他要送出的人,而他要送给的人是那个取代了她,如今坐于宝殿之上无比尊贵的女子。
郑贵人颓然的后退一步,夏之紫眼中的亮光刺痛了思儿心切的母亲。
夏之紫浑然未觉,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集市上东西并不精致,比起每年送入静心殿的贡品,这的物品只能说是平庸,但胜在清雅新奇。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