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电子书 > 经管其他电子书 > 中国思想通史 第四卷 上 >

第39部分

中国思想通史 第四卷 上-第39部分

小说: 中国思想通史 第四卷 上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心所,皆能变似见相二分,立转变名。所变见分,说名分别,能取相故; 
所变相分,名所分别,见所取故。。。或转变者,谓诸内识,转似我法
外境相现,此能转变,即名分别,虚妄分别为自性故,谓即三界、心及
心所;此所执境,名所分别,即所妄执实我法性。由此分别,变似外境
假我法相,彼所分别实我法性,决定皆无。”(同上卷七,页一二) 
在这里,“变”与“分别”乃是同义语。作为“所分别”的“相分”与“分
别”的“见分”,同属于识的自体。“见分”与“相分”的“能”、“所” 
关系不仅表现为“分别”与“所分别”,同时也表现为“能缘”与“所缘”: 
“似所缘相,说名相分;似能缘相,说名见分。”(同上卷二,页一六)“能”、
“所”的关系是展转相依的,因此,“识缘名色,名色缘识,如是二法展转
相依,譬如芦束,俱时而转”(卷三,页二一)。
从“见分”、“相分”出发,唯识论者展开了一系列烦琐的论述。按印
度唯识论者的说法,有四种分歧:“依他识中或说唯一自证分,谓安慧师; 
或说唯二见、相分,难陀师;或说有三:自证、见、相分,陈那师;或说四

分,加证自证分,护法师。”(大乘法苑义林章唯识章,大正藏卷四五,页
二六一)玄奘一派糅译成唯识论主要是继承护法,因此也主张四分说,在“见
分”、“相分”之外,另加“自证分”和“证自证分”。“自证分”乃是对
“见分”、“相分”的自觉,并为“见分”、“相分”所依之自体,述记: 
“相分、见分、自体三种,即所、能量、量果别也,如次配之。如以尺丈量
于物时,物为所量,尺为能量,解数之智,名为量果。心等量境,类亦应然, 
故立三种。若无自证分,相、见二分无所依事故。”(卷一五,页一六)“证
自证分”又为对“自证分”的自觉,按照同样的道理,如果以“自证分”为
“能量”,“见分”、“相分”为“所量”,就必又有一“量果”,这一“量
果”即是“证自证分”。
从以上全部论述中,可以看出,唯识论者是以识体的自流,并以自身的
“相分”为对象,而完成八识到现实世界的过渡的,在这里,他们的唯心主
义本质暴白无馀。我们应进一步指出,唯识论者走的路可说类似于贝克莱式
的主观唯心主义的所走的途径,而在外表上又具有黑格尔式的“对象不过是
对象化了的自己意识”的原理,因为唯识论者谈到八识变现出“见分”、“相
分”或内识转变为外境时,这种意识并不意味着客观精神,而是意味着每个
人的主观意识。成唯识论中就有这一类的话: 
“然诸有情,各有本识,一类相续,任持种子,与一切法,更互为
因,熏习力故,得有如是忆识等事。”(卷一,页五) 
每个人各有本识,八识对于所有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个总体。在这样的涵义
上,识并不是泛然流行的,同书说: 
“若唯一识,宁有十方凡圣尊卑因果等别?谁为谁说,何法何求? 
故唯识言,有深意趣,识言,总显一切有情各有八识,六位心所,所变
相、见,分位差别,及彼空理所显真如。”(同上卷七,页一六) 
这样,唯识论便陷于唯我主义,因为外境是识的“相分”,而每个人各有本
识,因而也各有外境。我们所指的客观物质世界,在唯识论者看来,并不是
客观的物质的存在,甚至不是统一的存在,因为每个人的本识都依“见”、
“相”而各自建立一个世界。这样荒谬的结论是他们的哲学原理所必然引导
出的结论。
然而,即使是最露骨的唯心主义者也往往力图掩盖他们的结论的荒谬。
列宁论贝克莱说:“。。他也竭力想掩盖这种倾向的唯心主义的真面目,把
它描绘成并非荒谬的和为‘常识’所能接受的东西。”(唯物主义与经验批
判主义,人民出版社一九五六年版,页一二)我们在唯识论者的学说中也看
到同样的意图。每个人的主观意识都变现出各自所处的世界,这是荒谬的, 
为常识所不能接受的,然而唯识论者又诡辩地表明,仿佛他们并未否认世界
的统一性,因为尽管每个人的主观意识各自变现外境,但他们所变现出的世
界是“相似”的,由于这种“相似”,各个人所变现出的世界也仿佛变得统
一起来了,请看下面的话: 
“所言处者,谓异熟识由共相种成熟力故,变似色等器世间相,即
外大种及所造色,虽诸有情所变各别,而相相似,处所无异,如众灯明, 
各遍似一。”(成唯识论卷二,页一九) 
为了佐证这种谬说,他们把相分成四类,有共相,有不共相;共相中有“共
中共”,如山河等,有“共中不共”,如田宅、房屋、衣服等;不共相中有
“不共中不共”,如视神经等(“眼等根”),有“不共中共”如感觉器官

等(“自扶根”等)(参看述记卷一六,页一——二)。尽管这些辩解仿佛
也建立起个人的知觉和集体的知觉的区别,然而,他的前提乃是各人的意识
变现出各人的境,即所谓“所造各别”。同样,唯识论者主张一切外境都是
识的幻现而没有实在性,这是荒谬的、为常识所不能接受的,然而唯识论者
又诡辩地表明,仿佛他们并非取消了实在之物与幻境的区别,因为外境虽同
为识的变现,但境有不同的类,有实境(“性境”),也有幻境(“独影境”) 
和介乎二者之间的“带质境”。在“性境”中,“色是真色,心是实心”; 
在“独影境”中,“皆是随心,无别体用,假境摄故”(见成唯识论掌中枢
要,大正藏卷四三,页六二○)。尽管这些辩解仿佛也建立起实在性的标准, 
然而它的前提乃是境的虚幻性,所谓“随妄情而施设”。唯识论者的这些论
点,都照例以烦琐的分析与他们体系中的其他细节有机地贯穿起来,我们不
再去一一考察了。
最后,我们要指出,唯识论者虽然由于他们的基本原理而导致主观唯心
主义,但这并不排斥这一体系在某些方面也有接近于客观唯心主义之处。这
种矛盾在主观唯心主义者中间决不是罕见的。列宁对贝克莱就有如下的精辟
的分析:“当他从神在人心上的作用引出‘观念’来时,贝克莱就接近于客
观唯心主义了:世界不是我们的表象,而是一个至上的精神原因的结果,这
个至上的精神原因创造了‘自然规律’以及那个使‘实在性多些的’观念和
实在性少些的观念区别开来的规律,诸如此类。”(唯物主义与经验批判主
义,人民出版社一九五六年版,页一六)我们在唯识宗体系中也看到类似的
情况:当他们从一个言忘虑绝的识“本体”引出八识的结构时,当他们主张
八识的差别性、依转性、因果性都有一定的支配规律时,他们就近于客观唯
心主义,因为归根到底一切都是识“本体”的变现,这个本体即是最终的至
上的精神原因,而一切规定着意识的相互关系及其转变的外境的规律,也只
是这一本体所固有的“用”而已。
唯识宗的这一主观唯心主义的理论,表面看来,只是一种与俗世无关的
抽象的、超然的形而上学,但在实质上,它不仅是荒谬的,而且是反动的。
按照这样的理论,即然每一个人的周围的世界或他所处的外境都是自我意识
的合于因果规律的必然的显现,那末,不论他受苦或是享乐,一切都是应该
如此,也是必然如此。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结果,它是被观念中的严格的
因果律所决定的,是人所无法逃避、无法改变的。这样,这一主观唯心主义
的理论不论如何虚无飘渺,归根到底不过是在因果报应与宿命论一类粗俗宗
教之上附加以有教养的哲学形态。只要把这种理论从哲学的高空中揪到现实
中来,它的荒谬性与反动性便立即暴露出来,因为按照这样的理论,农民所
受地主阶级的压迫、奴役和剥削,可说是他的自我意识的苦难的历程,而这
种压迫、奴役和剥削并不是封建统治阶级对农民超经济的强制关系,而是他
本人的业力所感、由内识所变现的,也就是说,是他自己加于自己的。同样, 
地主对农民阶级施加压迫、奴役和剥削,也可说是他的自我意识的欢乐的历
程,他并没有压迫、奴役和剥削农民阶级,而是他的意识变现出这样的“外
境”来,并使他在这样的“外境”中不能不处于这样的地位。还有比这种理
论更荒谬可笑的吗?同样,封建制社会的法律是“特权的法律”,它是与等
级制相联系的阶级关系的法权形式。封建的统治者虚构出自己的法律,如果
只是一种“内识”向“外境”的变现,那么封建制的法权形式就成了神圣的
东西。马克思说:“没有什么还比黑格尔的关于土地私有权的说明更引人发

笑了。当作人格的人,必须把他的意志当作外部自然的灵魂,给他以现实性。
因此,他必须把这种自然,当作他的私有物来占有。”(资本论卷三,页八
○三)唯识宗的外境也类似于这种“现实性”。
这是唯识宗哲学的终点,也是它的宗教的出发点。我们必须强调指出, 
唯识宗的教义归根到底是宗教。他们在世界观上是由“本体”推衍到八识, 
再推衍到世界;而在宗教实践的理论上,则是在这一过程的逆转中由识所变
现的世界回归于识“本体”,这就是所谓“转识成智”。“智”是智慧,也
就是“真如”。他们对这一运转的过程作了详细的修证阶段的区分,有所谓
“五位”、“十地”(悟入唯识的“五位”即“资粮位”、“加行位”、“通
达位”、“修习位”、“究竟位”;“十地”即“极喜地”、“离垢地”、
“发光地”、“焰慧地”、“极难胜地”、“现前地”、“远行地”、“不
动地”、“善慧地”、“法云地”)。唯识宗教义中关于这些宗教修证的详
细论述,是一些虚构的境界说,是一些反映着中世纪“品类存在”的等级说, 
在近代的思维方法看来,早已是没有意义的分类法,因此,也无须加以探讨。
这里只指出,这种宗教修证的理论是以他们的世界观为前提的,并且是以他
们关于一切唯识的理论原则为依据的。人,既由于业识或染识给自己造成了
烦恼世界,那末,用宗教修行的办法把“识”转变为“智”,由“染”转化
为“净”,就能给自己创造出天国。造成烦恼世界的意识是经过长时期的业
种子的熏习的,同样,要造成天国的极乐世界,也须经过长时期的对“净种” 
的熏习。当这种转化一旦豁然贯通,天国就在自我意识的净化中变现了!章
太炎所谓“始则由真向俗,终为转俗回真”的说法,即唯识宗的真——俗— 
—真的公式,也即本体——外境——本体的公式。我们不要以为中世纪的唯
心主义是幼稚可笑的,它的传统还影响着现代人,那就是资产阶级唯心主义
者的“理论——实际——理论”的公式。成唯识论对于“纯净佛士”有如下
的描述:
“此佛身、土,俱非色摄,虽不可说形量小大,然随事相,其量无
边,譬如虚空,遍一切处。自受用身,还依自土,谓圆镜智相应净识, 
由昔所修自利无漏纯净佛土,因缘成熟,从初成佛,尽未来际,相续变
为纯净佛土,周圆无际,众宝庄严,自受用身,常依而住。如净土量, 
身量亦尔,诸根相好,一一无边,无限善根所引生故。”(卷十,页一
七——一八) 
这就导致很粗俗的宗教神话了。归根到底,唯识宗的教义,经过一番形而上
的抽象分析之后,还是以宗教为最后的归宿。宗教总是在现实世界的贫困的
基础上幻想出一种虚妄的幸福,唯识宗教义中的“纯净佛土”也正是这一类
的“人间苦海的圣光。”(见马克思黑格尔法律哲学批判导言) 

第四章 中唐华严宗和禅宗的唯心主义思想
第一节 华严宗“理事”说的历
史根源和社会根源以
及法藏的“理事说” 
在隋唐佛学中,华严宗与禅宗最为晚出,对道学的影响也较大,这是可
以理解的。佛学在中国的发展,乃是外来佛学与中国传统哲学思想结合或融
会的过程,每一宗派都或多或少适应于其所处的不同时代,以其宗奉的教典
和所着重论述的论题,对于先行者或外来佛学的内容与形式,进行改变并损
益,因而不论是最初的“格义”或是后来的“机锋”、“棒喝”,都是在不
同程度上与中国传统哲学思想相糅合的表现形态。这一思维过程虽曲折迂
回,但我们仍可看出,佛学在开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