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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中国思想通史 第四卷 上-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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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生万物。云此与彼(按指易传与胜论),言异义同。”(大正藏卷五
○,页二六五) 
由此可见,吕才的逻辑思想仍是建筑在天地乾坤和刚柔消息的“义理”基础
之上,并持此“义理”,对于因明的范畴和命题提出了独创的注解。从方法
上看,吕才一反玄学的唯心主义“格义”,而反过来大胆地进行唯物主义的
“格义”。
第二,吕才把因明论看成了理论体系的方法论,认为玄奘把它翻译成中
文,有很大的意义: 
“此因明论者,即是三藏所获梵本之内之一部也。理则包括于三乘, 
事乃牢笼于百法,研机空有之际,发挥内外之宗,虽词约而理弘,实文
微而义显。。。以其众妙之门,是以先事翻译。”(同上,页二六二) 
这里的“理弘”、“义显”,标帜着吕才是从他的唯物主义“义理”观点, 
给予了因明论以高贵的评价,从而他对于因明论所作的“格义”注解,也必
然表现着世界观与逻辑学的统一,强调着规律与方法的一致。
第三,因明注解立破义图一书,是针对神泰法师、靖迈法师、明觉法师
等的义疏而发的著述。全书结构,正如吕才自述: 
“才以公务之余,辄为斯注。至于三法师所说善者,因而成之;其
有疑者,立而破之;分为上中下三卷,号曰立破法解。其间墨书者,即
是论之本文;其朱书注者,以存师等旧说;其下墨书注者,是才今之新
撰,用决师等前义,凡有四十余条,自郐以下,犹未具录。至于文理隐
伏,稍难见者,仍画为义图,共相比校;更别撰一方丈图,独存才之近
注论。”(大正藏卷五○,页二六三) 
这就是说,吕才对于神泰等三法师的义疏,既有所肯定也有所否定,可视为
批判的改造;把“师等旧说”和自己“新撰”并存下来,以“共相比较”, 
足证其在对立中显示尊重真理的科学态度。吕才“新撰”的论点,有破有立, 
其体裁有注有解又有论,其形式有文也有图,应该是一部细致严密的独创性
逻辑学著述。
第四,据慧沼、明浚、善珠等的转述,吕才在他的注解立破义图中,曾
就“生因了因”、“差别为性”、“宗依宗体”、“喻体喻依”等论题,提
出了七条疑难;对于数论声论提出新解;并把胜论和易传互相诠释,寻求彼
此“言异义同”之故。在这种逐题生疑,随疑设难,因难即解,有破有立的
斗争中,足见吕才的逻辑独创精神。明浚对于吕才,曾经这样批评: 
“自既无是,而能言是;疏本无非,而能言非。言非不非,言是不
是。言是不是,是是而恒非;言非不非,非非而恒是;非非恒是,不为

是所是,是是恒非,不为非所非。以兹贬失,致惑病诸。”(同上,页
二六五) 
这是十足的僧侣主义官腔,烦琐哲学的概念游戏。因为这一切都从“自既无
是”和“疏本无非”而发,但吕才是否“无是”?旧疏是否“无非”?却没
有双字说明。
第五,吕才对于自己的注解,在立破方面信心很坚。他认为真理只有一
个,凡是意见分歧,就证明问题存在,而为了研寻真理,就应当开展讨论, 
并在讨论中,应当打破僧俗门户成见,唯理是从。所以他说: 
“诸法师等三家义疏,。。既以执见参差,所说自相矛盾。义既同
禀三藏,岂合更开二门?但由衅发萧墙,故容外侮窥测。然佛以一音演
说,亦许随类各解;何必独简白衣,不为众生之例?。。法师等若能忘
狐鬼之微陋,思句味之可尊,择善而从,不简真俗,此则如来之道,不
坠于地,弘之者众,何常之有?(法师等)必以心未忘于人我,义不察
于是非;才亦扣其两端,犹拟质之三藏。”(同上,页二六三) 
吕才这种坚持真理的科学的战斗精神,及其在逻辑方面的创造性研究,在当
时似乎引起不少人们的同情。例如博士柳宣,就曾说过: 
“吕奉御。。闻持拟于昔贤,洞微侔于往哲,其词辩,其义明,其
德真,其行著,。。立破因明之疏,若其是也,必须然其所长;如其非
也,理合指其所短。”(同上,页二六四) 
他对于吕才的因明注解立破义图,曾这样评价: 
“吕君学识该博,义理精通,言行枢机,是所详悉。至于陀罗佛法, 
禀自生知,无碍辩才,宁由伏习?但以因明义隐,所说不同,触象各得
其形,共器饭有异色,吕君既已执情,道俗企望指定。”(同上) 
由此可见,吕才的研究和斗争,在初唐并不孤立,而有其广泛的社会基础。
第六,由于吕才的活动有其广泛的社会基础,所以他的理论斗争的信心, 
也就极其坚强。关于此点,可从吕才的最大论敌、被赞宁称为“孔门仲由” 
的慧立的毁谤性叙述中看出来: 
“近闻尚乐吕奉御,以常人之资,窃众师之说,造因明图,释宗因
义。不能精悟,好起异端,苟觅声誉,妄为穿凿。排众德之正说,任我
慢之偏心。媒炫公卿之前,嚣喧闾巷之侧。不惭颜厚,靡倦神劳。再历
炎凉,情犹未已。”(同上,页二六三) 
慧立这些敌意性的诬蔑和武断,只能说明吕才的思想斗争赋有现实的政治意
义。根据直接资料推断,至少应该涉及到僧侣拜俗的斗争。吕才在这次斗争
中,既“媒炫公卿之前”,又“嚣喧闾巷之侧”。从慧立看来,这是“苟觅
声誉”,实质上则是一次上起公卿、下至闾巷的大辩论。在这次大辩论中, 
吕才的表现是“再历炎凉,情犹未已”,可见他的斗争意志和理论信心的坚
定。
总之,吕才在逻辑学上的斗争,和他在无神论上的斗争一样,都是两条
路线的理论斗争。在世界观上,他发挥了易传天地乾坤、刚柔消息的“义理”, 
把“义理”和孔子“扣其两端”的逻辑学结合起来;在逻辑学上完成了矛盾
律,他从判断的真确性,探寻到认识的出发点,因而又把认识论与方法论统
一起来。这样构成了他的唯物主义的完整的体系。所以我们说吕才是“贞观
之治”时代伟大的战斗的唯物主义者。

第三章 隋唐佛学思想
第一节 隋唐佛学的宗派源流、
社会根源及其基本观念
(一)隋唐之际的佛学
隋、唐之际的佛学,其历史源流,可以上溯至魏、晋、南北朝时代。
佛学传入中国之初,主要有两个系统:一是安世高一派的禅法;一是支
谶、支谦一派的般若学。般若学在晋宋之际衍变为六家七宗,在南朝更与三
论(中论、百论、十二门论)之学相结合而有新的发展;早期禅法在晋宋间
虽不绝如缕,但也终于在北朝找到了生根的土壤。
南朝盛行的佛学是般若、三论、成论(成实论),北朝盛行的是禅法、
净土和戒律。前者倾向于思辨,后者倾向于苦行;前者是魏、晋玄学传统的
延展,后者是北方宗教传统的持续。南方名门大族的士大夫和僧侣,一向凭
借他们的优越的名理教养,对佛教的形式教条,粉饰上逻辑色彩,即使在那
些最带有宗教意味的问题上,也善于笺注出其中的义理;这里,逻辑是宗教
的奴婢。北方的苦行头陀则保持着古典的虔诚,使佛学离开烦琐的经院而转
向更神秘的寺院,即使在那些最带有哲理意味的概念上,也企图把它变成戒
律式的苦行口头禅;这里,道德便成了“宗教的分泌物”。
南北佛学是各有其风尚和特色的。总的说来,江东佛法的情况是“宏重
义门”(佛学中的“义学”,相当于经学中的“章句之学”),“至于禅法, 
盖蔑如也”(续高僧传卷一七慧思传)。晋宋之际,僧睿已在叹息“禅法未
传”,“寄心无地”,梁武时,“佛化虽隆,多游辩慧,词锋所至,波涌相
凌,至于徵引,盖无所筹,可谓徒有扬举之名,终亏直心之实”(同上卷二
○习禅篇总论)。北方禅师对此是颇有微辞的,例如,法冲说:“义者,道
理也,言说已粗,况舒在纸,粗中之粗矣!”(明本续高僧传卷三五法冲传) 
慧思对成论师慧成的章疏之学更是直言诃斥,说:“卿一生学问,与吾炙手, 
犹不得暖,虚丧功夫,惜哉!”(续高僧传卷一六惠成传) 
然而,南北佛学尽管有风尚和特色各异的一面,二者之间也还有相互影
响、相互交流的一面,在这一情况下,禅法与义学的界限也并不是绝对的。
在北方,习禅的僧侣虽不重讲论,而著名禅师却多以某一经论为依据,如达
磨依楞伽、佛陀依地论、僧稠依涅槃、慧思依法华。在南方,一般义学僧徒
虽不重修证,但以研习三论著称的摄山一派却很重视禅观。至隋、唐之际, 
各派大师都主张定、慧双修。所谓“定慧双开”、“禅义兼弘”的提法,正
反映了当时南方义学和北方禅法互相混合的一种趋向。
在佛学的这一发展中,形成了隋、唐之际的两大宗派,即三论宗和天台
宗。三论宗的教义和魏、晋、南朝的般若、三论之学是一脉相承的,此派的
代表人物吉藏即自称三论之学远禀关、河,以僧肇为“玄宗之始”(百论疏
卷一),又以关、河之学“传于摄岭,摄岭得大乘正意者”(涅槃经游意)。
天台宗则是南北佛学相互交流中倾向于综合的一个宗派,此派的代表人物智
顗便曾游历南北,接触到南方的义学和北方的禅法,在教义上企图通过禅观
的修习来证悟般若学的本体。
与这两大宗派形成的同时,新的佛学仍在不断输入。北方的菩提流支、

勒那摩提传译了十地经论等典籍,开启了以研究地论为主的一个流派;南方
的真谛传译了摄大乘论等典籍,开启了以研究摄论为主的一个流派。这两个
流派互相交流,成为唐初唯识宗的前驱,而地论一派在与三论宗的汇合中, 
又酝酿了唐代的华严宗。
唐初势力最盛的宗派是唯识宗,它的代表人物是玄奘。他曾在国内和印
度接触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流派,与摄论一派更有特殊的渊源关系,但它的教
义在颇大的综合性上仍保持着本身的严格的理论系统。就名理教养和概念体
系来说,这一宗派的理论可说是达到了魏、晋、南北朝以来的佛学的顶峰。
这就是在隋、唐之际许多佛学流派中涌现出来的三大佛学宗派。在宗派
源流上,我们已经看到,隋、唐之际的三个主要佛学宗派和前一时代的佛学
是紧密相承的;在它们的阶级基础上,我们也看到,从魏、晋、南北朝以至
唐初,义学“高僧”,大都出于旧的名门大族,这种相应的关系决不是偶然
的。
这里且从续高僧传义解篇中摘引一些有关材料,稍加检证,并以南朝、
隋、唐初的“高僧”作一对比。
我们先来看南朝的“高僧”: 
僧旻:“姓孙氏,家于吴郡之富春,有吴开国大皇帝其先也。”(大
正藏卷五○,页四六一,以下仅注页数。) 
法云:“姓周氏,宜兴阳羡人,晋平西将军处之十世也。”(页四
六三) 
智藏:“姓顾氏,本名净藏,吴郡吴人,吴少傅曜之八世也;高祖
彭年,司农卿;曾祖淳,钱唐令;祖瑶之,员外郎;父映,奉朝请。。。 
少而聪敏,常怀退让,。。由此击(?)誉乡闾,敬而尚重。”(页四
六五) 
慧约:“姓娄,东阳乌场人也。祖世蝉联,东南冠族。”(页四六
八) 
按:僧旻、法云、智藏号称梁代三大法师,智藏即出于东南大姓。
我们再来看隋时的“高僧”: 
慧暅:“姓周氏,其先家本汝南,汉末分崩,避地江左,。。今为
义兴阳羡人也。祖韶,齐殿中将军;父覆,梁长水校尉,并偃仰衡门, 
不求闻达,优游卒岁,易农而仕。暅頴悟冥来,挺操童幼,铣鑽求六经, 
略通大义,盖家教之常习,非其好也。”(页四九四) 
昙延:“俗缘王氏,蒲州桑泉人也。世家豪族,官历齐、周,而性
协书籍,乡邦称叙。”(页四八八) 
洪偃:“俗姓谢氏,会稽山阴人。祖茂,恭和凝慎,不交世俗;父
藏,博综经史,善属文藻,梁衡阳王闻而器之,引为僚友。偃风神頴秀, 
弱龄悟道,昼读经论,夜讽诗书,良辰华景,未尝废学,自尔幼而聪敏, 
州里称焉。”(页四七六) 
彦琮:“俗缘李氏,赵郡栢人人也。世号衣冠,门称甲族。。。与
宇文恺等周代朝贤,以大易、老、庄陪侍讲论,。。与朝士王邵、辛德
源、陆开明、唐怡等情同琴瑟,号为文外玄友。”(页四三六) 
隋时“高僧”的家世、教养与社会地位,在这里可以看得很清楚。在慧暅的
例子中,我们更可看出,他的家世品级地位虽高,但到他父亲这一辈时,实
陈上已显出没落的倾向;所谓“偃仰衡门,不求闻达,优游卒岁”云云,只

是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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