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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中国思想通史 第四卷 上-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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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恩格斯:论封建制度的解体及资产阶级的兴起,封建社会历史译文
集,页一○)因此,“异端”者之拥护王权,是无足奇怪的。吕才曾有类似
的话,如因明注解立破义图序的一段,就是例子。
吕才在僧道应否拜俗的有关教权与王权斗争中,是坚定的王权拥护者。
在太宗“病阴阳家所传书多谬伪浅恶,世益拘畏”的时候,吕才就根据“经
谊”,对“近代师巫”开展了无神论的战斗。所有这些论证,都把儒家的积
极因素发挥到了饱和程度。但又应该指出,吕才虽是初唐的儒家,但不是正
宗的儒家。封建制社会所谓“纯儒”一般都是贵族地主阶层的正宗思想家; 
而非正宗的儒家通常总是处于“异端”地位。六朝的范缜和南宋的叶适都是
典型的范例,吕才自然不能独为例外。
吕才思想的“异端”实质,更可从下两方面看出来: 
其一,从及身遭遇来看:吕才和当时的唐室大臣如温彦博、王珪、魏徵、
长孙无忌、于志宁、许敬宗、李绩等人,都有过一定时期的接触,而却始终
是官守职责的公务关系,并没有结成相互支援的政治集团。当他的夫人和儿
子“布车载丧,随轜车而葬”的时候只有一个郎余令以白粥、玄酒、生蒭祭
路隅,冷落到“甚为时人之所哀惜”。

据吕才自述,他和王绩、李播、陈永“为莫逆之交”(见东皇子后序), 
栖玄法师是他的“幼少之旧”(见上引因明注解立破义图序)。就王绩和栖
玄两人来看: 
王绩的出身,虽是“历宋、魏迄于周、隋”的“六世冠冕”之家,而王
绩本人,则只是一个“嗜酒”的“隐逸”之士,在官“屡被勘效”,先困于
“家贫”,嗣以“葛巾联牛,躬耕东臯”,临终“遗命薄葬”。似乎只是因
为他“性好学,博闻强记”,“阴阳历数之术,无不洞晓”,才和吕才成为
“莫逆之交”。
王绩的思想,本属于道家。吕才和他曾否有过思想斗争,不敢妄断。但
是,吕才和他的另一个“幼少之旧”,即栖玄法师,则因“内外不同,行已
各异,言戏之间,是非锋起”,因明注解立破义图三卷即是从这个导火线上
产生的著述。
吕才关于栖玄,只说是“幼少之旧”,并没有提及他的家世和俗姓,可
断他也是庶族出身的人物。栖玄在“遁于嵩岳”的时期,“犹曲眷于穷巷”; 
“自蒙修摄,三十余年”,仍然是一个“清苦”的佛徒,和寺院的庄园地主
并不属于一个阶层。
吕才对于栖玄,一方面充满着道义的同情和尊重,而同时也坚持着真理, 
开展了理论斗争。在这一点上,固然表现出吕才“风神爽拔”“器宇该通” 
的无所顾虑的气派,同时也表现出他为了真理而在当时陷于冷落寡合的境
地,而从这样冷落寡合的背后,就表露着异端地位的信号。
其二,从他的著述散失来看:本传载吕才三十岁作三局象经图解;四十
二岁刊正新、旧阴阳书一百卷;四十三岁造方域图;五十一岁预修文思博要
和姓氏录;五十六岁著因明注解立破义图三卷;五十七岁作白雪歌词十六首; 
参与增损陶弘景本草并图,合成五十四卷;六十二岁著隋记二十卷,行于世。
诚如新唐书本传所说:“才生平预修书及著述甚多”。但是,这些著述,很
快就散失殆尽。为了便于分析,特制成诸史著录的吕才著述简表如下:

唐书 经籍志新唐书 艺文志宋史 艺文志、志补、附编
子部五行类: 
青鸟子三卷
葬书八卷
又十卷
史部杂史类
隋记二十卷
子部医术类: 
本草二十卷
本草目录一卷
药图二十卷
图经七卷
子部五行类: 
阴阳书五十三卷
青鸟子三卷
葬书八卷
又十卷
子部五行类: 
阴阳书一卷
阴阳杂耍一卷
杨鸟改填枯骨经一卷
广济百忌历二卷
五姓凤髓宝鉴论一卷
玄珠录耍三卷
阴阳迁造冥皇经阙
子部著龟类: 
轨限周易通神宝照十五卷
子部历算类: 
刻漏经一卷
这个简表告诉人们:吕才的著述,在后晋人的旧唐书经籍志和北宋人的
新唐书艺文志中已经有所散失;在元人的宋史艺文志和清人考辑的志补和附
编中,只剩了二十五卷;在清初的四库全书中,就完全看不到吕才的著述。
在嘉庆年间搜录于全唐文中的仅有如下的残文八篇: 
(1)进大义婚书表; 
(2)进白雪歌奏(摘自旧唐书本传); 
(3)议僧道不应拜俗状(录自藏经,参看大正藏卷五二,释彦悰集沙门
不应拜俗等事卷第五); 
(4)因明注解立破义图序(录自藏经,参看大正藏卷五○,沙门慧立本、
释彦悰笺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八); 
(5)东臯子后序; 
(6)叙宅经(录自旧唐书本传,新唐书有删改); 
(7)叙禄命(同上); 
(8)叙葬书(同上)。
上述的残文八篇,共五千余字,比起吕才的原著,不论在数量上或质量
上,都可以说是散失殆尽。例如因明注解立破义图,原书三卷,全部散失, 
只剩下一篇序文,要想窥见吕才的逻辑思想,几乎已经不可能。本节开头所
说的“文献不足”,实质上就是吕才成为“异端”地位的历史证件。
此外,现尚能在间接称引之中而窥见一些消息的,据我们所知道的,即
在藏经中由吕才的论敌曲解之后作为攻击的若干简略命题和一些论证情况, 
如大正藏卷四四、五○、六八所间或录载的一些材料。

第二节 吕才的唯物主义世界观
首先,我们应在现存的吕才若干残篇中,研寻一下他的唯物主义世界观。
(一)关于世界根源问题: 
上面我们已经谈及吕才“器宇该通,夙彰博物”,“五行资其笔削,六
位伫其高谈”,以及他对于易经的研究。这些材料都可以供我们探索他的世
界观。
吕才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在学术的根柢方面,有广博的自然科学的“博
物”知识,他的哲学之和科学结成联盟是没有问题的。这就使得他对于“五
行”、“六位”的自然和社会关系更易提出他的独到的见解。
吕才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在继承并发展前人的传统方面,显然是依据易
经而进行着他自己的改造。他同时也以广博的历史知识(所谓“研味于六经, 
探赜于百氏”),作为根据,开展论证,这也是很明显的。
关于易经的解释,现存有二条材料,可资我们窥测他对世界根源的看法。
在叙葬书中,他说: 
“且天覆地载,乾坤之理备焉;一刚一柔,消息之义详矣。或成于
昼夜之道,感于男女之化,三光运于上,四气通于下,斯乃阴阳之大经, 
不可失之于斯须也。”他更在因明注解立破义图序,开宗明义即说: 
“盖闻一消一息,范围天地之仪,大哉至哉,变通爻画之纪。理则
未弘于方外,事乃犹拘于域中,推浑元(按指浑然一元之气,本于太玄) 
而莫知,穷阴阳而不测!” 
如果我们把这两条材料和吕才一生所进行的思想斗争以及反迷信的无神论观
点联系起来看,则他似以浑然一元之气为世界的根源,而认为天地万物的
“理”和“义”皆可以在矛盾(阴阳、刚柔)的运动消息之中探求认识。
值得注意的是:吕才的论敌明浚在致柳宣书中曾指责吕才以胜论“极微” 
之说与易传之说相融会,如说: 
“又案:胜论立常极微,数乃无穷,体唯极小,后渐和合,生诸子
微,数则倍减于常微,体又倍增于父母,迄乎终已,体遍大千,究其所
穷,数唯是一。吕公所引易系辞云:‘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
生八卦,八卦生万物’,云此与彼,言异义同。今案:太极无形,肇生
有象,元资一气,终成万物,岂得以多生一而例一生多?引类欲显博闻, 
义乖复何所托?”(大正藏卷五○,页二六五) 
这里所涉及的正是有关世界根源的问题。
我们知道,胜论(Vai eshika)是印度六派哲学之一派,据德国学者鲁
平(WalterRuben)的研究,此派的学说体系是以古代的原子论、元素说、逻
辑等构成的二元论之新形式,在自然哲学与逻辑方面,大部分是唯物主义的, 
其所谓“ 极微” ( AtomderElemente ) 乃是物质之实在
(diematerilleWirklichkeit)(见其所著印度哲学史,一九五四年德文版, 
页二○三)。关于胜论的学说不在我们论述的范围,但可以指出,胜论的六
句义之一,即“实句义”,其中确肯定着地、水、火、风等的物质性。因此, 
可以想见,吕才是从唯物主义的理解,把胜论的“极微”与易传的“气”都
看作物质的范畴,并以此为世界根源,又用胜论的“多生一”(一物由许多
“极微”构成)比例易传的“一生多”(“元资一气,终成万物”),这样
做并非义类不符,反而是义类相符,明浚的责难是肤浅的。尽管如此,我们

倒可以看出,这位自学起家、学无师承的无神论者如何从唯物主义观点解释
易传、胜论之学。可惜史阙有间,其详细论证,我们无由推断,这一论战的
情况也不能详知,特别是因了吕才著作的散失,从他论敌一面的偏见中难以
把握论战的全貌。
尽管如此,我们从一多问题的争论,可以看出论争的实质已经涉及世界
根源的问题,也约略窥视出两条不同路线的分歧。
大科学家李淳风曾补充吕才的理论,明浚批评说: 
“太史令李君(淳风)者,。。专精九数,综涉六爻,博考坟图, 
瞻观云物,鄙卫宏之失度,陋裨灶之未工。神无滞用,望实斯在。既属
吕公余论,复致间言:以‘实际’为大觉玄躯,‘无为’是调御法体, 
此乃信薰修容有分证,禀‘自然’终不可成;良恐言似而意违,词近而
旨远!”(大正藏卷五○,页二六五) 
从这里就更可以知道,一个伟大的自然科学家在宗教师的诬蔑之下,好
象是一个浅见无识之辈,命定地不配研究世界根源的问题,所谓“洪炉非掬
雪所投,渤澥岂胶舟能越?”(同上)然而,问题却由此大白,原来吕才、
李淳风两大科学家是以客观“实际”作为宇宙根源,代替了神学的精神真际
或先验灵觉论;以“无为”、“自然”作为运动的规律,打击了神学的命定
论。
(二)关于世界观和方法论的统一问题: 
中国唯物主义的优良传统之一,是世界观和方法论的统一的学说。从古
代墨子学派、荀子及其弟子韩非,到中世纪司马迁、王充、仲长统以至范缜, 
都有逻辑学的发明,以之和其唯物主义世界观结为一体。吕才显然继承了这
一优良的传统。他在佛学盛行的时期,并没有如一般佛教信徒钻入思辨哲学
的迷宫,反之,他却独具慧眼,看中了佛教传入而夹带来的逻辑学即因明。
一般佛教徒对于这门学问很少重视,甚至于这样说: 
“因明小道,现比盖微,斯乃指初学之方隅,举立论之标帜。至若
灵枢秘键,妙本成功,备诸奥册,非此所云也。”(同上) 
吕才和他的论敌的上面的论断完全相反,他对于因明的重要性说: 
“理则包括于三乘,事乃牢笼于百法,研机空有之际,发挥内外之
宗。虽词约而理弘,实文微而义显。”(同上,页二六二) 
如果把这里所讲的事理的逻辑和在上面所讲的“推浑元”、“穷阴阳” 
的事理或“乾坤之理,消息之义”的世界观统一起来看,我们立刻就发现, 
吕才的哲学体系是把有关宇宙事理或义理的观点及其思维方法联系在一起, 
而不可分割,驳斥了神学家以逻辑为“小道”而以灵枢秘键别在奥册的胡说。
因此,吕才和神学家们的辩论,世界观之外,逻辑学与世界观统一的问题也
是一个中心。这一点在第四节还要详细说明,这里从略。

第三节 吕才无神论和唯物主义思想的特点
唐太宗贞观十五年(公元六四一年),吕才“与学者十余人”奉命刊正
削存阴阳书百卷告成,诏颁行世。本传说: 
“才多以典故质正其理,虽为术者所短,然颇合经义。”(旧唐书
卷七十九) 
“才于持议,儒而不俚。以经谊推处其验术,诸家共诃短之。又举
世相惑以祸福,终莫悟云。才之言,不甚文;要欲救俗失,切时事,俾
易晓也。”(新唐书卷一○八) 
由此可见,吕才的无神论思想,是针对阴阳书中的宗教迷信而发。所谓“颇
合经义”、“儒而不俚”,就表明了吕才无神论思想的儒家传统,表明了他
是利用儒家思想而创立的一种无神论体系。所谓“为术者所短”、“诸家共
诃短之”,就表明了吕才无神论思想的发表,曾在当时阴阳家各支派中间引
起了广泛而激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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