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命-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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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心下骇然:这卢氏这般得意地炫耀,难道有什么隐情?
钏儿看卢氏停顿下来,不说话,心中着急,面上却一点不显。
“生下的孩子可健康?”
“自然健康。夫人生下孩子后,孩子刚哭了两声,夫人问了两句就累得晕了过去。我抱着清理好的孩子准备换掉,可是啊,我又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哦?”
“你想啊,夫人知道孩子不是她的,还得努力对他好,这样固然解气,却还有一个更解气的方法。”
“你倒是足智多谋,那样的情况下还能想到多种方法。”
钏儿尽量平静地缓缓地说着,不想让卢氏因为自己急于知道内幕,反而卖关子不说。
“谢谢娘子夸奖。我也是临时想到了那样的方法,其实,夫人,本来就生下的是儿子,哈哈,在她昏迷前,我却对她说是女儿,所以她才会放心地交给我换,放心地昏迷,否则,估计她会不舍,怎么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我想着,与其换掉,不如就留下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就说是换来的,她在自己地位不稳的时候自然会对他好,可一旦有了她的亲子嫡子,这个她认为抱来的孩子,就会成为她心中的刺。”
“到时候,她就会想着除掉这个非亲生的。你想想啊,有什么比这个更痛快的?看着一个亲娘对付亲子,哈哈,真是太痛快了。她的性子,我太了解了。”
窗外,王氏却是一下坐到了地上,捏了手绢子捂住嘴,两眼瞪得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眼泪顺着脸颊不断滑下来。
钏儿倒吸一口凉气,如遭天雷,两腿一软,也差点滑坐到地上。
“卢嬷嬷,你这招可真是太狠了。”
卢氏本来正开心地笑着,突然笑声一敛:
“狠?有她狠吗?”。
“你亲手做了这么个局,让亲生母子相残,你的心更狠,你就不怕那接生婆子出卖你?”
“出卖?她是我的一房远亲,远嫁到长安,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有这么一门手艺将就糊口,供她的独子进学。若不是我处处帮衬,他们未必能活下去。两相便利的事。何况,她也看见了我并没有换,还有什么话说?”
钏儿差点鼓掌:是啊,一个接生婆子,本来还可以抓住大家族的私密做更多的事,可居然没换,人家自己肚皮争气,又有钱拿,还真是没话可说。
“若今日夫人并没有对付大郎,你把这些告诉我,可就白瞎了你的谋算。”
“既然她安排了大郎做事,又是在有怪风的时候,肯定会假借怪风之名,除掉大郎。她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什么我们?你是你,我是我。虽然你际遇可怜,却是个狠毒的。想来义母也会后悔救了你。”
“夫人对你也不好,处处针对你,她倒这样的霉,你该高兴才是啊。你真的很奇(提供下载…3uww)怪呢。”
“我早就告诉过你,大哥对我很好。唉,算了,不说这个了。夫人连我这么个义女也要算计,怂恿她的家族向圣上提议赐婚,要将我嫁给王氏家族一个三十多岁妾室成群的鳏夫。”
卢氏一怔,随即开心地笑了起来:
“连你都算计了?哈哈,刚才还说我狠毒,现在知道谁狠毒了吧,五娘”
钏儿皱眉:“什么五娘,你认错了吧?”
卢氏阴阴地笑着:
“五娘,虽然我是奴婢,可你也不能耍着玩啊。你也不想想,我可是在你们出生后才被夫人寻机会杖毙的。”
“所以?”
“所以?所以我知道五娘的长相。说实在话,若五娘是今日才与我相见,我这眼睛已看不清楚人,还真会被蒙过去。”
“我的长相有什么特点吗,会让你记得这么清楚?”
“你左眼角的那粒朱砂痔,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不拆穿你,并不代表不明白。我知道你是防备着我,毕竟我是被夫人杖毙的人,在人眼中就是个被主弃掉的奴而已。”
“战乱初起,我们也被弃掉的。”
“可你现在回了府,日子不错。姨夫人怎样?我就不信她真的毁了容不能来看看。她是不是回避着我?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她已经去世了,好不好看,都已不再重要了。回避你?你到了地下去问她呗。”
卢氏两手使劲握着椅子扶手:
“你骗我的吧?”
“你既然看出我是郭家五娘,我怎么会拿娘亲的生死开玩笑?”
卢氏突然激动地拍着椅子:
“好好,没想到,最大的赢家,居然是杳娘,好啊。她倒是死也瞑目了。”
第210章滚滚
钏儿怒气上拱,不悦地站起身:
“什么话?一个被大火活活烧死的人,说什么赢家?瞑目?她是被夫人派人烧死的,能瞑目吗?”。
顿了顿:“当然出手的不止夫人派出的人。”
“所以,你十分憎恨夫人?所以,你才会将我上次告诉你的事告诉大郎。这事在大郎心中变成刺,在夫人面前怎么也隐藏不了,夫人发觉了,才会急不可待地对付大郎,顶着也许被休弃的危险。”
“憎恨夫人?那是肯定的。可我没想过害大哥。只是不想大哥被蒙在鼓里,一辈子不知道自己另有生母。没想到,你竟然利用我”
“他们死斗,你不也能出口气吗?这是互相利用,一如我跟杳娘。”
“我跟夫人斗,用不着你来卖乖。我跟夫人是死仇,不死不休。回府后,我们斗了很多次。她手段了得,我几次差点被她或直接或间接地害死,可最后,我也把她害得到庙子里苦修了三年。”
卢氏赞叹地努力想看清楚钏儿:
“还是五娘厉害啊。”
“厉害?是无聊。你以为我想斗?她害死我娘不说,还想害死我,没能得手,一会儿要将我许给内侍的嗣子,一会儿要将我卖给王氏鳏夫。”
“嫁给王氏本族内的?”
“是啊。反正不算远,也是姓王的。”
“你祖父他们不帮你?”
“这是圣意。父亲说了,无论郭家任何人,都得听从,不得违背。圣上赐婚,为臣这敢反对吗?”。
王氏坐在外面地上,眼泪没有停歇地流着,听着钏儿的话,眼中露出迷惘之色。
钏儿与王氏家族的联姻不是早就取消了吗?不是正等着将她赐婚给韩王吗?可钏儿正在说的是什么?难道,她觉得卢氏还有什么事隐瞒着?
朱嬷嬷看着王氏传递过来的颜色,也是不明白地摇了摇头。这五娘诡诈,到底想干什么呢?
这时,王氏的人已经形成了一个扇形围了过来,只等王氏一个手势,便冲进屋子,解决里面的目标。
却说卢氏听着钏儿的一番话,眼中痛快之极,不由大笑出声。
“真是太好了。这是五娘的福气啊。怎么说,王氏也是望族,你没了娘亲为支撑,能有这样的结果,真的不错。”
钏儿有些迟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猜测错了。实在是觉得这个卢氏花样太多,而且,看起来应该不止这么点手段。
“夫人对付了大哥,你痛快还有的说,可夫人对付我,让我一辈子只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你也痛快,是什么意思?”
“水深火热?哈哈,说得好。”
卢氏话锋一转:“你了解杳娘吗?”。
“阿娘与我相依为命,善良温柔,全心为我,自然了解。”
“当年,杳娘的第一胎掉了,却是夫人下了药。杳娘平日虽然温顺,却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
“所以,你看准了,故意接近她?”
“这也能猜出来?五娘聪慧。”
钏儿冷哼。就凭杳娘能到乱葬岗救她,想来卢氏也是下了一番工夫的。
聪慧?钏儿不屑地一笑。连先帝都赞过自己,自己还在乎一个被仇恨迷了心窍的黑心婆子的赞赏么?
卢氏得意地一扬头:“不错,我故意接近她,让她知道我对她的善意。夫人但凡有什么举动,我会选择一些去告诉她。我不过是想在内宅寻到一个伙伴,一个同样恨夫人的同盟。”
“所以,平**会给她透露消息,让她时时将父亲抓在手里?”
卢氏呵呵笑道:“五娘真是不得了,小小年纪连这个都明白。”
钏儿眉头微挑:这有什么难的?都这么写呢。
自己不过是一只“寄居蟹”,无论卢氏使什么手段,会有什么秘辛,能知道最好,不能知道也无所谓。感觉事不关己,心中无痛无喜。
卢氏蓦地问道:“不知道五娘什么时候嫁到北方?”
“下个月。”
“这么快?”
“圣旨已下,自然要尽快。明年我就十四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才来见见你,对庄子做些安排。你以为,凭你一个奴仆之身,想对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么?你以为我真的很在乎你所谓的秘辛么?姑且听听而已,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听着钏儿满含嘲讽的话,卢氏脸色大变,咬着牙道:
“若和你相关,你也无所谓?”
“我才活这么十几年,你能掌握关于我的什么?我有慈爱的娘亲,虽然过世了,可她仍然在我心中陪伴我;我有自己的府邸,有属于自己的田庄铺子钱财。也就是说,我有自己好好生活下去的资本,所以,你的秘密既帮不了我,也伤害不了我,对我而言,真的无所谓。大哥虽然可悲,可那是他的事,是他和夫人的事。有什么,也是他们的痛。”
卢氏阴狠地瞪着钏儿,冷冷地笑着:
“与你无关?你能置身事外么?你肯定想不到,你斗了那么久的死仇,害你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中的人,才是你的亲娘。你以为生死与你无关的人,是你的亲大哥。”
钏儿如遭雷击,半边身子都麻了,脊背冷汗直冒。卢氏看不清楚她,却用浑浊的双眼死死看着她,想知道她的反应。
王氏却是来不及细想,眼一翻,晕了过去。
朱嬷嬷骇然,赶紧掐着王氏的人中,揉着她的胸口,又不敢弄出大的声音,只是不时摇摇她。
终于,王氏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睁开眼来,倚靠在朱嬷嬷怀里,使劲捂着嘴,眼泪长流,一张脸青白一片。
钏儿努力压住自己心中的震惊,紧握拳头,手指甲刺得手心生疼,钏儿头脑恢复清明。
“卢嬷嬷,你真是老糊涂了,就为了打击我,你竟然编出这样的谎言?真是大笑话,天下最大的笑话。”
“笑话?”
卢氏尖声叫道:“你没照过镜子吗?你没发现你长得跟夫人很相象吗?夫人十几岁时候的样子,就活脱脱的是现在的五娘。”
钏儿真的是怔住了。
来这里的前几年,自己的确是没照过镜子,实在不想去适应那陌生的脸庞,何况还是那么个小小脸。
后来回了府,自己偶尔会照镜子,可是从来没去对比象这郭府的谁,而是反复与前世的自己对比。看看眼睛,嗯,没有自己前世水灵;看看鼻子,没有前世挺翘。。。。。。
谁会在照镜子的时候,想着自己跟仇人是否相象呢?
王氏也在回想:自己每次看见钏儿,都是透过她看杳娘,对付她,就如同对付杳娘,根本不记得钏儿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看钏儿没有回话,卢氏从床边拿了一面铜镜递到钏儿面前:
“你看看,这眉眼,这嘴唇,这莲萼形的脸。在王家,只有夫人的脸型象太夫人,却没想到你也象。”
“都是郭家人,在一个屋檐下久了,略微相似,也是有的。”
“嗤,有这么象的吗?不象自己的亲娘,象害自己的仇人?若不是知道你确定要嫁到北方王氏,我还不说呢。”
“若你所说是真的,那么就是说,在夫人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你又出手换掉了?”
“那又怎样?夫人根本没想到,生第二胎的时候,我找的接生婆子,就是为她接生第一个孩子的人。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
“为什么要换?”
“因为,我答应了杳娘,同时,也想给夫人找不痛快。”
“杳娘?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夫人与杳娘同时有孕,这谁前谁后,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产期也都差不多。杳娘第一个孩子被打掉,心中有恨,第二个孩子她十分小心。”
“而夫人脾气暴躁,又不忿杳娘与她同时怀孕,所以时常腹痛,太医说可能孩子会提前生产。我游说杳娘,若她与夫人同一天生孩子,又生的是儿子,就让她将孩子与夫人的对换,这一辈子,孩子就能享受嫡子该享有的,而且性命有保障。”
“再说,夫人也迫不及待地想生下嫡子。”
“杳娘想着,孩子到了夫人身边,性命有保障是最重要的,在我多次游说后,终于同意了我的说法,可只有这想法也不成,还得凑巧时间上差不多,又一定要在同一天。”
“所以在杳娘悄然发作的时候,我把接生婆子接进来为她接生,同时,给夫人用了催生的药。”
“天遂人愿啊,杳娘刚生下孩子一个时辰,夫人也生下了你。我记不得你当时的样子了,可那点朱砂痔却是醒目。因为是催产生下的,夫人体弱,流血很多,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换了。”
钏儿真的无语了。
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走到卢氏面前,一巴掌搧在她的脸上:
“恶毒的妇人”
卢氏突然被打了一巴掌,愣怔了,眼中流泪,状似疯癫地狂叫:
“我恶毒?你那生母才是恶毒就算当日她认为大郎是抱来的,可好歹为她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