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命-第12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钏儿惊骇地站起身,眼泪流了出来,身子颤抖着:
“大哥,从钏儿来这个家,只有你给了钏儿一份善意的关爱,让钏儿体验到了兄妹之间的情谊。你说这样的话,让我如何自处?我真的后悔这样突兀地告诉你,我应该了解清楚了再说。是钏儿的错,大哥你千万莫因此厌了人生。你还有嫂子,还有两个幼子,你怎么忍心说出这样的话?”
郭钢茫然地看着钏儿:“我不是轻生的意思,钏儿莫自责。你不告诉我,我才会生气责怪你,你告诉我证明你没外待大哥。”
“那你刚才说什么这一辈子就到此为止?”
“那是指对夫人的母子情分。唉,大哥心很慌乱,说错话了,钏儿担待些。如今也只有从卢氏那里打开缺口,也只有她才知道真实情况。”
“可我现在不能离开长安。你知道圣上有意赐婚,只要一日没赐,我还有机会,我一旦离开,情况瞬息万变,我不想太被动”
“那事,我也听说了。一定是夫人搞的鬼。可父亲将你拘在府里也太过分了。我今日让人向祖父递了话,明日去汾阳王府请见。祖父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可父亲说了圣上旨意祖父也只能遵从。”
“那不是还没有发下旨意吗?而且,祖父很看重你,明明能猜到夫人动了手脚,又怎么可能送你过去吃苦受罪?”
“我听说,那人是个鳏夫,家里妾室如云,儿女成堆。虽是大将军,却也太龌龊了。”
“哼,由此可见,北方王氏并非真心联姻。这是对我郭氏的侮辱。你先莫焦虑,等祖父发话再说。”
“不行,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祖父身上。大哥,现在我不方便出门,主要是不想强行出门跟父亲派来的人发生冲突打父亲的脸,从而伤了父女之情。”
“那你要我怎么做?尽管说吧。”
“我想托大哥去韩王府打听,看韩王何时回来,或者送信到洛阳,看他是否放弃了?若他真的放弃了,我就要想办法离开长安,那时候就要大哥帮忙,多兑银钱,我好带走。”
“可是。。。。。。”
“我知道大哥定是担心我的离开会给郭家带来灾难,这你大可放心。目前圣上要用郭家,为了笼络郭家,才将升平公主赐婚给六叔,我只要在赐婚下来之前离开,圣上根本没借口找郭家麻烦。”
“不行。你一个女子独自在外,我不放心。你要相信祖父,相信韩王才是。”
“大哥,若我十分相信他们,最终他们却护不了我,我再无退路,那我的一辈子就真的终止了。”
郭钢黑着脸沉默半晌:“无论怎样,等明日见过祖父再说。”
“好,我听大哥的。若此事顺利了结,只要这王家的婚事不成,我就带大哥去见卢氏。不过,我觉得我们兄妹要预先商量好了,想办法去套她的话,她是不会自觉自愿地说出所有真实情况的。”
“嗯,明白。明日我先去韩王那边,再去见祖父。哈,跟妹妹这一聊,酒醒得差不多了,回去看孩子也不会熏着他们了。”
“敢情,是到我这里醒酒来了?大哥为了侄子们,也一定要打起精神,就算那事是真的,你现在也有了自己嫡亲的家人,要好好珍惜,莫为外人牺牲掉自己的幸福。”
“大哥明白。只是有时候看见夫人心里发慌,真想质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也许,将来我会请求外放,能远远避开,又能做些政绩。”
“一步步来吧。怪了,如意怎么还没把醒酒汤端来?”
“你的婢子懂事,知道我们在说话,不想打扰呢。我要回去了,你歇着。明日我会跟父亲说,让他解除你的禁足。”
“禁就禁呗,无所谓了。听说北方王氏又送了一大批人过来给王氏,我禁足在府,也是一种保护了。”
“你倒看得开。走了。”
郭钢刚走出门,如意便递上温热的醒酒汤:
“大郎喝了再家去。”
郭钢点点头,一口喝完,然后拿了几分的银锞子:
“尽心伺候好五娘。”
如意谢过赏,送郭钢出了二门。
钏儿打着呵欠,把波力拎到床尾,自己蜷缩进被褥准备就寝,突然,如意又推门进来了,一脸古怪:
“娘子,阿郎过来了。”
又低声道:“脸色很不好呢。”
钏儿笑了笑,想着定是为了许嬷嬷的事来发作自己呢。怎么都选了今天过来?自己这里还真是川流不息。
将黑着脸的郭唏请到外屋,爷俩对坐,都不吭声。
郭唏突然猛地将桌子一拍,钏儿吓了一跳,惊骇地看着郭唏:
“阿爷,您手抽筋了?这大晚上的,桌子可禁不得您拍。”
“哼我禁你足,你就将许嬷嬷撵了,什么意思?许嬷嬷有什么错?”
“她没错,儿也不是因为您禁足发作她,儿没那么不着调。只是,她不适合再呆在儿这里而已。”
“你就是这么对忠心耿耿侍奉你好几年的忠仆的?就不怕寒了他们的心?她伤心成那样,你把她接回来。”
“不行。说什么忠仆?好象不是对我吧?”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反正儿在您眼里儿就是个没人教养没规没矩的。”
“难道,就因为许嬷嬷跟我说了些你的日常情况,你就发作她?”
“她侍奉我,却将主人的私事外泄,我只是送她回她愿意效忠的主人身边,并没有发作她,这已经够大度了,还要怎样?”
“你”
“我说错了吗?若要发作她,她不一定有命在。您想想,若您在战场收了俘虏以为己用,他却对旧主时时汇报您军中情况,您是认为他忠心呢,还是认为他背主呢?”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我是你父亲,关心你的日常生活有错吗?你真是不识好歹。”
“我以为做父母的关心儿女是不计报偿的,怎么还要计较识不识好歹的?您要通过这个关切得到什么呢?”
“逆女,怎么说话的?这个府,你手里的一切,我能给你,也能拿回。”
“是啊,我这条命也是您给的,您也可以取走,还一了百了了。不对,阿娘已经丢了性命,您再没资格取走我的。而且,我是朝廷恩封的郡君,乃命妇,除非您能让朝廷剥夺了我的恩赏。好象您没这权利,因为这恩赏可不是您给争取的。”
钏儿闲闲地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听她说起死去的杳娘,郭唏没了火气。
“这婚事既然圣上定了,你就认命吧。没事也去给夫人请安,莫被人说闲话,告你不孝。”
真是笑话,面对一个时时想取自己性命的人说什么孝?
“知道了。那是不是表示我可以自由出入了?”
郭唏无奈点头:“没人想害你。你母亲以前做错过事,也受了惩罚,她也知道悔改了,你就不要再僵持着。听说你给苏姨娘送了很多药材?很好。虽然你对钱财看得很重,可对自己的姐妹兄弟就要友爱,莫因护着自己的那份钱财起狠心,这就算是郭家的福气了。”
钏儿听着这莫明的话,心里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第197章愁啊!
整晚,钏儿辗转反侧,一直想着郭唏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温暖的卧房没能象往常一样留住爱睡懒觉的钏儿,一大早,钏儿顶着“熊猫眼”,裹了厚实的袄儿,不时打着呵欠,无精打采地吃早餐。
被闹腾了一宿的波力吃过早餐,跳到床上补眠去了。大冷天,老鼠可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出门遛达。
钏儿揪住波力的尾巴晃了晃,想让波力跟她到院子里转转,波力眼都不睁一下,装死中。
钏儿愤怒地将波力扔到床角,一跺脚,裹了披风,带上轻歌出门往亭子那边去了。
雪早就停了,路面、树枝、亭角挂着白白的一层。
钏儿看着还没有结冰的湖水,长长地叹了口气。
轻歌小心地问她:“娘子昨晚没休息好?”
“睡不着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理不出个头绪。”
“听如意说昨晚大郎和阿郎都曾过来探望,难道是他们说了什么让娘子不高兴的话?”
“大哥没说什么,只是他今天会帮我做些事,我这心里牵挂着;倒是父亲,说的话很奇(提供下载…3uww)怪。以前我只是单纯地认为父亲对我好 ,是为了弥补我,可现在看来,我于他而言也比不上保住郭家荣华重要。”
“娘子是不是多心了?”
“但愿吧。对了,轻歌,你老实说,你家娘子是个很看重钱财的人吗?”。
“不是啊。娘子喜(3UWW…提供下载)欢赚钱,可该用钱的地方绝对不会吝啬,对府里的也奴仆大方得很。”
“可父亲怎么说我平日对钱财很看重呢?还叮嘱我莫因为护那些钱财起狠心,伤了兄弟姐妹的和气。我一直在想,这话从何说起啊?”
“莫不是阿郎对娘子有误会吧?作为嫡女,可以与男子一起分享家财,可娘子与那边很少来往,阿郎的误会又是怎么产生的呢?”
钏儿两手一摊:“你问我,我还不知道问谁呢”
望着湖水,闷闷地说道:“说实在话,往年冬天,穿了没这厚实的衣裳,纵然身在大风雪中,也不会觉得寒冷。那心啊,比喝了热烫烫的姜汤还暖乎。可今年,裹了这么厚实的袄儿,披上这大毛披风,我这心里却比风雪之地还冷,瓦凉瓦凉的。”
轻歌心中一酸:“娘子,您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对阿郎失望,对郭家心寒啊。怎么说,那都是您的亲生父亲,你舍不掉的亲人扔不了的家啊。”
钏儿嘴角挂着一个自嘲的笑:“什么叫扔不了舍不掉?你看我阿娘,我是她亲生的女儿吧,她不也舍下了?”
轻歌哭笑不得:“娘子,那是意外,好吧?从二夫人内心来说,她哪里愿意发生那样的事?她绝对舍不得您的。”
“说起来,我倒想起她刚去的时候在梦里跟我说过的话。”
轻歌打了激灵,抱着两臂:“怪寒碜的。二夫人说了什么?”
钏儿眯着眼回想着:“当时,她没有回头看我,只是淡淡的口气说道:‘我对不起你。你自去那富贵窝寻你的娘’,难道,阿娘怪我不该回到郭家?难道她也认为我贪图富贵?”
“知女莫若母。奴婢记得您曾说过,几次病倒凶险异常,都是二夫人暗中护佑。无论真假,我觉得二夫人对您的爱护是假不了的。”
“你说得对。唉,我一定是魔怔了。脑子里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都有,闹得我想发疯。”
“奴婢愿意听您慢慢把所有的念头讲出来,直到您脑子里腾空为止。啊,说起来,奴婢想到一个可能。阿郎对您的误会,是不是因为自从您独立开府以来,从来没有给那边送过什么节礼年礼的,那些人就经常在阿郎面前念叨,阿郎才会认为您吝啬看重钱财?”
钏儿若有所思:“你这一说,倒有点象诶。我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凭什么还要去‘孝敬’他们?”
轻歌无奈:“娘子,有时候得圆滑些,不一定要送多贵重的,就是送些庄子里出的蔬菜瓜果,他们也会很高兴的。”
“是啊是啊,白拿的,怎么都好啊。”
轻歌忍不住笑了起来:“娘子怨气好重呢。不过,奴婢知道娘子最是善良。”
“别,那样我就落了个烂好人的名儿。现在心情好多了。我们绕湖走一圈吧。”
轻歌扶着钏儿:“娘子小心。”
刚走出亭子,顺心迎面跑来,手里扬着一封信:
“娘子,韩王府松子总管送来的。”
急匆匆地向钏儿他们跑来,钏儿笑着道:
“你小心脚下。。。。。。”
话还没说完,顺心“啪嗒”一下摔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轻歌几步蹿过去,先看了看她的伤势,转头对钏儿摇了摇头,表示无碍,才小心地扶起了她。
钏儿慢慢地走过来:“你这丫头,下雪天也不稳重些,雪虽然除了,可是仍然滑啊。”
顺心“嘶嘶”地直抽冷气:“娘子,您不同情奴婢,还笑话奴婢,奴婢摔得可真冤。”
“不是笑话,是提醒。让人撒些砌屋子剩下的细砂到主路上,如果摔伤了,就麻烦了。嗯,主要是耽误工夫。”
知道钏儿说笑,没人还嘴。轻歌倒是感激顺心这一摔,钏儿看起来开心多了。
钏儿想了想:“你回去吩咐厨房做个锅子,我们一起用午餐吧,啊,想想就暖和。让人把亭子围住,只留进口,我们在那里吃。看看身上有没有伤着,擦点药酒。”
说罢,带了轻歌自去围着湖转起圈来。
拆开了信,迅速看完,无奈地一笑。
“韩王回了长安,却被贵妃娘娘禁锢在宫里,指望不上了。他说事没办好没脸见我,真是小孩子我本来也没想着用一桩亲事来取消另一桩。”
轻歌焦虑地问道:“那娘子准备怎么办?”
“凉拌等大哥见了祖父再说吧。韩王府这么快回音讯,大哥肯定一大早就出了门。也不知道日常上朝都什么时间?”
“听说卯时初刻就要上朝,寅时就得等在午门。”
“大哥真是辛苦现在什么时间?巳时初刻?”
轻歌看了看天色:“应该已是巳时中刻。”
“也不知道大哥跟祖父说上话没有?算了,也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别人身上。我得好好想想。你去厨房,让他们多放些胡椒。若有辣椒就好了,这个天气吃是最暖和的。”
“可奴婢不能让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