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草变幽兰(下)-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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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奖悖 �
太后沉吟片刻,吩咐道,“大人还可以克服,但小孩子就可怜了!刚才听你媳妇儿说,弘时有些咳嗽,就是前几天晚上吹了风招的,倒不如挪到林香山翠来的好?”
胤禛也不拒绝,跪下就爽利的磕头,“孙子代弘时谢过皇玛嬷恩典了!”
“皇玛嬷,孙子也不要在西花园儿里住了!”没想到太后主动让胤禛搬进来,胤祥也涎着脸扭搭起来,“你开恩让我一并挪进来可好?”
“去去去,也好意思说出来!你四哥前段时间留守京师甚是辛苦,即便破了规矩住得好些也是应该,料想你皇阿玛不会反对!”
太后戳了戳胤祥额头,笑骂道,“你小子就是一点儿好处也不甘心落下!南巡一路上玩儿得够了,这会子还来与四哥争院子,真是厚脸皮的家伙!”
“皇玛嬷,若是这样儿,孙儿就交代淑雅他们收拾东西了!”胤禛偷偷瞄了我一眼,彷佛在说,哼哼……林香山翠紧挨着瑞景轩,看你在爷眼皮子低下还不老实!
无逸斋巧逢
去给密嫔请安,凑巧碰见胤禑、胤禄和胤祄三兄弟在场。看在“导和堂”这三个字,和她几个儿子对我尚算热络的份儿上,密嫔倒也没有十分为难我。而且事情过了一段时间,我让嫂子将瓜尔佳。月莺接回府上精心照料她不是不知道,现在态度诚恳的俯首低头卖个乖,她挣足面子也就借驴下坡了。
“太后还等着你回去用膳,我就不留你了!”我给她面子,她也不能不把里子补上。有心撮合也好,表面敷衍也罢,临走前密嫔吩咐,“横竖你是第一次进园子,多识几条路也是顶好的。兰儿,劳烦你替我送几位阿哥回去!”
我的天,密嫔住东路,阿哥们住西路,意味着我要从东走到西,然后再步行回云涯馆去!!!我憋着满心的郁闷与不情愿,与他们三兄弟一同踏上了去西花园儿的路。胤禑依旧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沉默不语,我一手牵着十六,一手牵着十八,缓缓跟在他身后往前踱,亦是垂下头一言不发。
十六和十八是出奇的乖,又不疯又不闹,规矩的拉着我手。突然前边的胤禑停下来,转身望着我歉疚的小声说道,“兰儿姐姐,对不起!可我对月莺是真心的,这次路上……”
“你不用解释,我全明白!”我将手搭在胤禄、胤祄的肩膀上,无所谓的说道,“我无心阻挠你们,甚至可以容许她先进门,但是那天的情况很特殊!芸绚太可怜了,我学不来八阿哥!”
“其实八哥对八嫂挺好的,照我说八嫂理应知足了!如果八哥点头,那个女人是可以拿到庶福晋身份的,但是他为了八嫂一口回绝了!”
胤禑狐疑不解的望着我,“这些天皇阿玛一直有派人催他来园子里,是八哥推说身子不适不肯进来,大伙儿都知道他不放心留八嫂一个人在京里,饶是这样儿八嫂还不领情呢,真是替八哥不值!”
“这你是不会懂的,芸绚姐对八阿哥是爱之深责之切……”看他满脸不认同的神情,我将剩下的话咽进了肚子里,淡淡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咱快些走吧!”
“兰儿!兰儿!!”突然背后传来冬梅的声音,我扭头回望,果真是她带着一个宫女,急冲冲的追了上来。
我略有错愕,“冬梅姐,你怎么在这儿啊?”
“马上就到无逸斋了,我去看了德妃娘娘回来,远远儿瞧见前边儿有几个人影,只能试着叫叫看咯!”她匀了匀呼吸,朝胤禑三兄弟施礼,胤禑连连摆手说不用。
“兰儿,你跟我过来!”我们也大半年不曾见面了,冬梅咋地见到我十分激动,牵着我手热络的邀请道,“走,我有东西给你呢!今儿也是巧了,正好取了去,我就知道你迟早会进来!”
“可是……”我回头望着胤禑。
“你跟小嫂子去吧!”胤禑倒是善解人意,“额娘那儿有我呢,大不了不让她知道就是了!”:
“哟……十五弟对咱们兰儿还真是体贴!”冬梅嗤嗤的笑着,说是玩笑也带着几缕嘲讽,“我还当你心里只放得下那个月莺妹子,别的女人一概不上心呢!”
胤禑当场就涨红了脸皮,胤禄和胤祄虽然不太明白,但眼神亦明显的戒备了起来。我只得扯了扯她袖子,略带尴尬的解围道,“好啦,做什么不依不饶的!你再这样儿,我可不随你去了!”
“是,我说笑呢!”冬梅耸着肩膀咯咯直笑,“谁不知道我们兰儿一向招人疼呢,德妃娘娘没讨到这个媳妇儿满心的……”
“好啦,越说越不靠谱了!”我扭着她手臂就往远处拽,带我去密嫔那里的那个宫女在远处跟着,我朝她大声吩咐道,“你先回去吧,往云涯馆的路我识得了,你告诉太后说我很快就回来!”
这个小宫女正等得不耐烦,点点头俯身匆忙的行完礼就走了,生怕我临时反悔耽误了她吃晚饭的功夫。
“哎呀,劳碌了一整天,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我倚在身后的汉白玉栏杆上,抬起腿使劲儿捏着,“就在这儿歇歇脚吧,你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我,差人取来就是!我瞧着这里倒也僻静,咱们正好说会子话!”
“喂,你还不知道吧!”冬梅支了平安去她房里取东西,俯首在我耳边悄悄说道,“那个前明的朱三太子跑掉啦!”
“什么?”想起冬梅告诉我吴达是胤祯的人,我先是一惊之后便释然了,“这跟我没多大的关系了吧?”
“哎哟哟,按说轮不到咱们妇道人家讨论这些朝堂上的事儿,好歹也是至你在安亲王府遇挟开始的吧!打四十四年你与十四爷回来,朝廷就一直派了不少人手在江南肃清乱党,这档子差事儿一直是我们太子爷在负责呢!那个匪首张念一被俘以后,一口咬死自己是假他名色,以鼓动人作乱,根本不认识什么朱三太子。”
冬梅继续说道,“去年冬天好不容易在浙江湖州府长兴县发现了朱三太子的行踪,倒是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没想到最后仍晚了一步。满门的的女眷全赶在官兵到达之前自缢身亡,朱三太子也有三个儿子、一个孙子被捕,不过朱慈焕本人和另外两个儿子运气比较好,又不知道隐匿在哪儿去了。唉,他也是个苦命人,按说眉毛胡子一大把了,真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儿呢!”
“这话可不能叫别人听见,千万小声些!实在不成搁在心里头吧,万一给人不小心听了去,还道你同情乱党呢!”
我赶紧捂住冬梅的嘴,“你不是说这事儿是太子在负责么,弄不好别人误以为他兔死狐悲,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
“还是兰格格想得周全!”我话音刚落,胤礽带着平安走了过来,轻手轻脚的唬了我们一大跳。胤礽不问青红皂白,沉着脸对冬梅就是一顿喝叱,“真是个蠢婆娘,就会给本太子惹事儿!”
冬梅惶恐的就欲下跪赔罪,“是……是妾身不察!”
“你这是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儿说嘛,凶什么凶!”我一手挽着冬梅胳膊,一手指着胤礽骂道,“你一个大男人不知道非礼勿听的道理么,有得说别人的不会说自己,也是半斤的八两!”
“瞧瞧咱们兰格格,禁闭几个月出来,嘴皮子还是那么利索!”胤礽抽出折扇扇风,有意无意的往我身边儿捱。
“兰儿,这些东西虽不值几个钱,倒是我一番心意!”冬梅似乎已经麻木了,毫不介意胤礽的态度,径直从平安手上接过一截绸缎和几件颇具地方特色的小首饰递给我,“都是南边儿的特产,你也知道太后不喜欢我常去找你,差人送去慈宁宫又不好意思拿出手,着实轻薄了一些!阿弥陀佛,今儿亲手交给你,总算是了了一件事儿。”
“哪里的话,谢谢你噢!”我朝冬梅笑了笑,“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回去啦!好在都在园子里,改日我再来找你玩儿!”
“既然东西递了,就回自己屋里去!”胤礽硬着声音不耐烦的撵人,“你是木头么,跟这儿长土里了!”
“即便是个泥人也还有几分土性子呢!”我握了握冬梅的手说道,“你先回去,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同太子殿下讲!”
“怎么啦,不是有话同我说么?”胤礽看见冬梅与平安渐渐走远,这才笑眯眯的望着我,“本来你嘴巴就不小,快噘到天上去咯!”
“我喜欢,不行啊!”我一嗓子给他吼过去,“人前你能不能给冬梅姐留点儿面子,你平日都是这么待她的嘛,简直太过分了!”
胤礽不以为然的在我身畔使劲儿扇了几下扇子,“是她自己不知道分寸,好不好!”
我锁紧双眉往后退了几步,“我问你,当初胤祯送我的那枚玉佩,是不是藏起来了?”
“敢情你就是问这个呀!”胤礽有些失望,别过头去说道,“是又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要本太子赔你一枚啊!”
“赔你个大头!”我气得一脚踢在他小腿上,凶巴巴的吼道,“你与纳兰。春茗是不是还……还……嗯?”
“还什么呀?”胤礽嘴角扯出一缕邪笑,满脸的玩世不恭,“刚才不是还振振有词嘛,这会子突然结巴啦!”
我气急败坏的压着嗓子说道,“你知不知道死活,她是大阿哥的人,现在该如何是好!!!”“你胡说,春儿对我一心一意,怎么可能向大哥奉献身体!”胤礽误以为我说纳兰。春茗与胤眩灿幸煌龋辉玫暮薜晌液萆溃氨鹨晕叶阅阋蝗淘偃棠憔涂梢运廖藜傻恍矸贪憾 笨蠢簇返i对纳兰。春茗也不仅仅是贪恋她的肉体,倒是存了几分真心!再想起明年就是四十七年了,我不禁又气又急。惠妃现在是死咬着我不放,可他们的最终目标绝对不在于对付我,首先就是要踢开胤礽这块绊脚石,我不过是路边的杂草。
我咬咬牙掏出随身携带的荷包,掏出从乌龟背上拓印下来的那张宣纸丢给他,“你自己看吧,他们根本就是蛇鼠一窝,你中了大阿哥的美人计!这次纳兰。春茗留在江南养病根本不是为了别的原因,而是因为她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你……你这玩意儿是哪儿来的?”胤礽双目赤红反手扭住我,我手上的东西叮叮咚咚掉了一地,目光呆滞的喃喃自语,“不会的……春儿不会背叛我……她没有怀孕,是在信口开河!”
“这个不能告诉你,但绝不是我伪造的!你知道那天是大阿哥的生辰对不对,按照这上面写的,他根本不是皇子!趁着纳兰。春茗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落地,你最好想想应该怎样做才能跳脱出来!”这时候我反倒十分镇定,多拉拢一个同盟也好,更何况我也不希望大阿哥的计谋得逞。他们现在把重心放在我身上,一定想不到即将有另外一个人要腾出手来对付他们,“不然到时候铁证如山,你就彻底没有……”
“住嘴!住嘴!!!住嘴!!!!!”胤礽猛地一把推开我,两颊肌肉绷得死紧,踉踉跄跄的往无逸斋方向跑去了。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彻底与如血的残阳渗融在一起,才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来收拾散落满地的物品。
王福圣一看见胤礽,赶紧迎上去贴在胤礽耳边低声道,“太子殿下,曹大人有密信到!”
胤礽整理了一下情绪,微微点了点头,一路径直进了自己卧房,才摊开手问道,“信呢?”
“喏,在这里呢!”王福圣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漆封印的小木匣递给胤礽,“主子慢慢看,火折子在香几上,奴才先出去了。”
这时候曹寅怎么会写信过来,胤礽隔着荷包捏了捏刚才被他握成一团废料的宣纸,心中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最后闭着眼睛定了定神,颤抖的划开匣子上的火漆,抽出其中的小纸条,才瞄了一眼就无力的瘫坐在床沿上,绝望的任它缓缓打着旋儿飘落在地上。
前一天临睡前曹夫人还去了纳兰贵人屋里请安,第二天早上便发现荞菊死了,纳兰。春茗居然从守卫森严的江宁织造府凭空消失了!
砸碎玉观音
若是放在秋冬,这时候天照例早就黑透了,可眼下正是夏季里白昼最长的几日,直到我慢吞吞的挪回云涯馆,天边的彩霞亦还瑰丽绚烂,如同被烈火点燃的棉花。我将手上的物件递给正门外一个当值的宫女,令她拿到瑞景轩去交给尔雀她们,方才绕过小楼石桥,来到之前太后与太妃们说话的房间。
太后正端着茶盅子漱口,见我进来尚未来得及请安,便抢先说道,“你一向是跟在我身边儿吃住的,即便是搬去瑞景轩安置,也少不得与在宫里一般过来同食。一来你一个人吃不了多少,省得厨房麻烦;二来也能节省几两银子。
可是这几天哀家有些上火,刚就着泡菜进了几口香米粥,这也足够了!你劳累一整天定是折腾饿了,想来素淡的食物也不和你胃口,今儿老四他们搬院子摆饭定比往常晚,我已经交代老四媳妇儿了,你尽管过去与他们凑合儿用一顿。”
“啊!!!”想到要同年韵诗同桌吃饭,我有些不情愿的推脱道,“其实……我也不是很饿,吃几个水果就差不多了,还是别去打扰人家了吧!”
“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