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夫36计(完结)-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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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真那么糟吗?”如初知明朝倭患严重,但并没有直观的印象,现在听戚继光这么一说,心底不禁发凉。
“朝边备松弛,本就不多的军饷还被层层盘剥,到卫里已经所剩无几,虽然有屯田、可建堡,但良田大多被上级军官强占,他们还要奴役下层将士为他们谋私利。为此很多人根本活不下去,更别提养家糊口了,于是就逃跑,还有家境富裕地兵将会找穷苦人来换籍。你只看到天津卫还不错,岂不知这是因为于大人是个好官,而且天津距京师很近,也算是天子脚下,没人敢造次。
别处,表面上一卫有5600官兵,但实际上每卫中能有一半人就不错了。而这一半人,还多数是没经过训练的农民。再加上武器装备陈旧,为将者贪生怕死,所以每当倭寇打来时,连抵抗地力量都没有,更何况要消灭倭患?堂堂大明将士,却在小小倭人来袭时掉头就跑,连卫所也舍弃,如此奇耻大辱,我却没能力清洗,空有才志又如何呢?朝廷环境如此险恶,我报国无门,又何必勤学苦练呢?不如逍遥快活,过一天算一天吧。再说我爹,清廉刚正一生,但还不是被那群贪官污吏陷害,官职一降再降,最后家里穷得分文难取,这世道还有什么道理可言?好人怎么会有好报?你知道吗?我上京办理承袭事宜,要我爹卖掉房子才凑齐给我的路费,全家老小这么多人只能搬去破败地祖屋住。我爹生病,看不起大夫,去世后连办丧事的费用都要我娘四处筹借……你说,为国为民有什么好?朝廷又记得他什么?”
他开始时只是回答如初地问题而已,但到后来却把心中的郁闷全吐露了出来。或者因为他面对的是如初,或者她早就软化了他的心防,只等这一刻他完全投降。
如初看到戚继光倔强神情中的脆弱,愤恨中的痛楚,忽然很心疼,于是想也没想地踮起脚,拥抱了他。
第九回 听壁角
“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如初搂着戚继光的脖颈,想起了一个现代杂志中的励志故事,“有一次海水大潮,当潮水退下后,沙滩上遗留了很多被卷上岸的小鱼。鱼儿离了水,肯定就活不成了,人们对此无动于衷,只有一个年轻人把所看到的鱼一条条扔到水里。有人嘲笑他说:你这么做有什么用,没人会在乎的。这个年轻人说:那条小鱼会在乎。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如初放开戚继光,直望进他亮晶晶眼睛的深处,“或者你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也或者你不在朝廷的权力中心,无法决定抗倭的政策、更或者你缺兵少将、没有军饷、武器落后,没办法彻底消灭倭患,可是只要你站在海防卫指挥史的位置上,就一定能做些什么。哪怕当倭寇来袭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与其对战,哪怕你只能救一个最底层的小民,你也是无愧于天地的英雄好汉!不要为奸臣当道而放弃自己,不要为怀才不遇而自怨自艾,只要你尽了力,总有人在乎的,至少你的亲人朋友会,被你所救的那个人会,我也会的!不要为你父亲一生刚正却晚景凄凉而不值,你知道吗?对一个父亲来说,他在意的不是金钱、地位、权势和功绩,为人父者最大的骄傲就是儿子。而你,肯定会让你父亲的在天之灵感到安慰的。懂吗小光?”
一番话掷地有声,情真意切,戚继光半晌说不出话来,因为没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没人这么贴近过他的心,此刻的如初对他来说不仅是喜欢的女子,还是他地知己朋友。他曾经眼看着不公平的一切不断发生,他那么愤怒又无奈,不甘心却又没办法,所以他想过放弃一切,没想到今天如初却那么轻松直接、干脆利落地解开了他地心结。
是啊,那条小鱼在乎。
他何必为了朝廷的错误政策而郁闷,何必为了卫里的软弱风气而愤慨?他四处惹事生非也不能改变什么,只能在最后变得和那些贪官一样、一样碌碌无为、然后无聊的死去。所以以后能做什么就尽全力吧,只要无愧于心,无愧于父亲的教诲,无愧于眼前女子地期望就行了。
他的心热流涌,眼睛也一样。自从六岁后,除了父亲去世,不管吃多大的苦、受多重地伤、承受什么样的侮辱,他也没有哭过,但此刻他却有落泪的冲动。为着有一个女子这样理解他,这样安慰过他,在这样温柔的月夜,这样熨帖着他地心灵。
“你会帮我吗?”在被看眼前,戚继光又把如初抱回怀里。和他相比,她那么娇小纤细,仿佛把她按进自己的身体里也不会有什么负担似的,但为么她的精神就这么有力量?当然……打起人来也是。
“当然啊。”如初拍戚继光的背,努力把头扭转一点角度,免得鼻子贴紧戚继光的胸膛,被活生生憋死,完全没意识到她心目中地关怀拥抱已经变了味,“我认识一个姓拿的人,叫拿破,他说过一句很好地话:目的永远证明手段是正确地。为了你能一展抱负,为了东南沿海百姓的安宁,为了把倭寇打回他们老家去,我们甚至可以用点阴谋诡计,这个我很在行,虚大师更在行,我们都会帮你地。”
我只要你!戚继光沉醉地呼着初身上的芳香,刚才还只是寻到知己的感动,这会儿的心活泛起来。今天收获良多,听到了如初完整的唱了那首“光之歌”、得到了她一个真心话的承诺、知道了喜欢她的不仅是他而已,虚大师是未定情敌,严世蕃却是肯定的。
可他绝不能让如初被抢走,所谓邪不胜正,天道昭然,这奸贼早晚伏诛,他哪能眼睁睁看着如初跳进火坑里。再说,他真心喜欢如初,她已经深深扎在他的心里,他不能失去她。所以不管对方多么有权势,哪怕对他的前途和生命都造成极大威胁,他也绝不放手。只是他之前以为可以慢慢追求如初,让她逐渐增加对他的好感,现在却有时不我待的感觉。
想到这儿。他露出笑。因为今晚他最大地收获是终于找到了如初地弱点……对她强硬是没用地。要示弱。他不过是情不自禁地说了心里话。她就因为心疼而主动拥抱他。倘若他倒霉一点。凄惨一点。她就会更接近他、给他更多地温柔。趁火打劫这一招他还是会地。
不是他卑鄙。实在是他太需要这样相处机会。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可以证明他比这世上任何男人都更喜欢她。不然。如初会因为他年纪小上几岁。又是他地学生而忽略他地感情和决心。
他心里打着算盘。手臂却没放松。直到他胸膛上紧贴地柔软使得他心火乱窜。才不得不连忙放手。而如初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被抱了半盏茶时间。还以为是给予终于敞开心扉地学生以人格力量。没想到人家要汲地是她身上所有地女性热度。更没注意到黑暗中人影一闪。
……
“啊?”
“脱了衣服上床等我。也不是第一次了,害什么羞呀。”
“好……吧。”
片刻后,一声惊叫传来。
“怎么啦?”
“你手真凉。”
“娇气包,我搓热碰你好了。”
片刻后,又一声惊叫传来。
“又怎么啦?”
“轻点,疼……”
“哦,我力量大了吗?可是不大力达不到效果呀!”
“……”
“忍一忍,过一儿就舒服了。”
“嗯……”
接着,呻吟声……不断……传来……
这令某些思想不纯洁者耳热心的一幕,发生在戚继光所住的舍间里。此时,某未来的民族英雄同学正光裸着上半身,盘膝坐在床上,脸色绯红,额头冒汗,享受着痛苦又甜蜜的折磨,只觉得风光旖旎,真恨不得把身后地佳人抱起来,也做点需要用力的事。
再看那位佳人,捋胳膊袖,一脸大炼钢铁地严肃表情,正怀着一颗医者的慈悲心和被救命者的报答心,用一双洁白柔软的小手按摩着那光滑的古铜色肌肤包裹着地强健肩膀。之所以说模样像是在大炼钢铁,是因为她和炼钢工人一样满脸汗水。
“你的伤恢复很快,就是疤痕还很丑。”佳人提供服务后有点疑惑,之后又有点愤怒,“给你治箭伤地大夫还号称是几代名医呢,什么破医术呀,赶上阴天下雨就肩膀疼,他不是说你没伤到骨头吗?得空我要去砸他的医馆。”
未来的民族英雄吓了一跳,连忙道,“可能是受凉了,经脉有损伤,也不能怪他。你看,你每回帮我揉揉,立即就好了。”说着就跳下床,活动了一下肩膀展示按摩的“效果”。
佳人看着眼前地男人生龙活虎的样子,不禁为自己无师自通的理疗技术感欣慰,这才也有时间观赏美男,色色的打量着他矫健年轻的身体,充满力量的肌肉,一举一动中蕴含地力与美,唉,多么赏心悦目的美景呀。只是……
“小光你没事长这么宽阔地肩膀干什么,害我每回给你按摩都感觉像在刷马,累得我胳膊都酸了。”
“这也不怪我,天生的呀。”戚继光笑,哪怕只看着眼前地佳人,心情都会大好。相反的,如果一天不见她,他就耳挠腮,连饭也吃不下。
“要不如初,我也帮你揉揉胳膊?”他唇角一勾,笑得有些邪气,令如初想起那位书信不断却一直没露面地严世蕃来。
她走到窗边,感受密密的雨丝随风吹拂过来,那甜美的凉意赶走了她的烦热和不安,令她不禁舒服地叹了口气,打算把她要和虚海离开一阵子的事和“班长同学”说说。只可惜她的眼睛没往下瞄,不然一定会看到三个死小子利用雨声为掩护,采用爬的方式从窗下溜走,拐过整条走廊才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亏着咱们知道他俩在干什么,不然以房里那动静,还以为……哈哈……”李成粱就是不纯洁分子中最不纯洁的一个。
“小光不是真的好男风吧?”赵三红笑过后又有点担忧,“最近他的行为太古怪了,恨不得天天黏着小雏子,经常‘生病’,一会儿肩膀疼,一会儿又着了凉,再不就是练功时伤了手脚,总叫小雏子来照顾她。话说咱们认识他这么久了,除了上回跳河救人发高烧,还有救小雏子时挨的那一箭,他何时这么娇气过?”
“我也怀疑他的动机。”张居正一本正经地道,“哪有男人家的眼睛总围着太监转的,还指当别人看不出来呢。昨天我听他说,要结合他们戚家的祖传功夫和少林拳,新创一套武功。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要每天和小雏子泡在一起,研究‘功夫’。”
“唉,他要真有那方面的毛病可咋办?”李成粱情绪变化激烈,刚才还为了听壁角一事兴高采烈,这会儿又发起愁了。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光这样的大好男儿毁在男色之上。”张居正目光坚定,“作为朋友,我们必须帮他,所以……如果实在不行,也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赵三红一听这话,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第十二计 借刀杀人
第一回 青春作伴好还乡
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以《损》推演
意指设计借用其他力量去消灭敌人,也可以用计引诱敌人自相残杀。/首/发本文中是指恶人行计,陷害伟大、荣而正确的正面人物。)
……
在还有两个月就要进京参加武举会试的时候,大明天津卫学的教习胡如初却要告假回乡,理由是老父病重。
当然,这个假还是要向安公公请。如初做戏做了个十足十,仿佛一点没怀疑安公公想暗害她似的,照样亲亲热热的,甚至还透着那点巴结的思。
时机未到,她既扳不倒这老家伙,也无力逃脱,就只好忍气吞声了。顺便,她还麻烦安公公转告严世蕃,要他暂时不要写信到卫学,免得她人不在,耽误了回信。她这是摆明了告诉这雅意安,她的大靠山硬得很,不要想在半路上或者远离京师的地方滥动手脚。有的人,是一个太监永远无法撼动,也是根本惹不起的。
安公公城府极,所以不动声色地准了假,还言语慰问了如初一番,并送上一份厚礼,让她带回金陵去。从表面上看,如初是安公公眼前的红人,安公公对如初也爱护有加,谁能知道暗地里他们一个想要把对方置于死地,大卸八块,另一个想把对方踢上月球,做嫦娥姐姐的“老白兔”。
而被准假后,如初又和戚光单独谈了谈,说明自己要离开两个月,并约他在八月地武举会试时,于京师会面。
“你答应过,要:我得个武状元回来哦。”他们在河边散步聊天时,如初强调。
戚继光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但初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到,不禁感到些许安心。今年武举考试过后,土队的学子就要全员毕业,或是调任兵部,或是承袭爵位,正式开始他们政治军事生涯去了。而她也要离开卫学,到其他地方游历一番,然后依照和老爹胡大海的约定,回家招婿入门,过她的大明朝平凡生活。
也是说。她和这群少聚地时间就只有这短短地两个月了。就算以后还可以见到。但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