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相公有点冷 作者:野人乙-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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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做什么,去哪里,总是墨儿目送着自己远去,又站在原处等待着自己的归来,对他来说,墨儿的存在,就像是西门府中的一棵树,永永远远坚守在同一块土地之上,无声无息,甚至从没让他感觉到过自己的存在。
西门寒星突然想起了十三年前的冬至,一个全身红彤彤的小丫头走进了秋庭,走进了自己的生活,在他的厌恶和白眼中一过就是那么多年!
不知不觉中,当初那棵小小的树苗现在已经长成了一棵参天的大树。但现在这棵树竟然就这么突然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坑洞!
“大将军,玲珑命人换一床被褥,我们接着休息如何!”
玉玲珑水蛇一般柔软的身体缠上西门寒星昂扬的身躯,柔媚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诱惑着。
“滚”
冷声喝道!
西门寒星又回到了没有喝酒前的样子冷漠,无情,刚硬,充满尖锐的棱角!
番外:弃妇也疯狂 第二章 新婚之夜
十三年前的冬至日
那一年的冬至雪特别地大,天气也特别地寒冷偌大的京城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已然被鹅毛大雪覆盖成了一个银白的世界!
楼阁亭台,大街小道,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雪茫茫,渺无人迹!
但是在这片央央白雪之中,一条蜿蜒的红色长队却吹吹打打,自城西缓缓行进至城东,杂乱的脚步,遗留在一片雪白的空气上,让看着的人觉得心乱。
而坐在轿子当中的小女孩,此刻的心情却比那雪地上的脚步更加凌乱,她用冻得通红的小手,撩开凤冠之前的珊瑚珠帘,透过花椒飘来的缝隙,偷偷地打量着轿前骑着高头大马,一身大红喜服的少年!
那少年,身子似要比同龄的孩子健硕一些,高大一些,坐在马上,他的后背挺得笔直,雪花落满肩头和头顶,但是他却不为所动,沉稳得如同北方一座坚毅的大山。
天气冷得让人难以承受,墨儿紧紧抱着怀中上轿前娘给的小手炉,衣襟上似还占有娘亲温热的眼泪。
十二岁,本是待在父母膝下,尽享宠爱的年纪,跟着府中的先生习字,随着娘亲焚香弹琴,每天无忧无虑地呆在她的绣楼上过一个少女应该过的日子。
但是,她却在这样的年纪毫无预警地嫁人了,只因为她的未婚夫婿在北方战场上历经九死一生差点马革裹尸,这让香火不旺的西门氏甚为忧虑,所以这场本该两年后才举行的婚礼被提前了两年!^。
只要一想到婚礼,墨儿的心就紧紧地纠成一团,从娘亲含含糊糊的话语中,聪慧的她已经大概明白了成亲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意味着什么。
年幼的她感觉到深深的惶恐,尤其是对晚上的新婚之夜,她更是充满了恐惧!男女之事对年纪尚幼的她来说,是无比羞耻和可怕的!
炮竹声声,盘鞭震耳,寒冷的空气中充满了硫磺的气味!
长长的迎亲队伍终于在一座威严肃穆的庄园大门口停了下来,巨大的朱漆大门灼灼生辉,两边怒目据守的石兽让人望而生畏,仰头而望,门楣之上,一块巨型的金漆牌匾叫人眼前一亮————将军府!
从大元开朝以来,将军府便存在了,从这扇大门之中,西门家先走走出过十几位大将军,也曾抬出过数十名战死沙场,名垂青史的大元英烈!
从某种程度上,将军府不仅仅是西门家居住生活的地方,它更像是大元皇朝一个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只有一天它屹立不倒,大元就不会灭亡!
而今天,这个存在已经将近两百年的古老家族,将敞开大门迎接进又一个新的成员。
“大少爷,快踢轿门呢!”
管家赵锡站在西门寒性的身后,拿手肘捅捅一脸冷漠,面无表情的大少爷。
“这门亲是我还没出世时爹他擅自主张定下的,那小女孩儿也是他要娶的,你叫他来踢轿门吧!”
虽然拗不过娘的眼泪,他无奈地上了马,将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从深宅大院的苏大学士府中迎了回来,但是要他抱她下轿,办不到!尤其还是当着流云的面,更是不可能!
西门寒星的视线落在那堆嬉笑着打成一团的围观者中,一个穿着校尉军服的俊秀“男子”落进了他的眼睛。他和两个平日甚为活跃的小兵勾着肩膀,吵闹着拿轿中的新娘子的容貌和红袖香阁的香雪姑娘打着赌,狂放不羁地大声谈笑,全然不顾四周人异样的眼光。
看着流云的眼神中,西门寒星不自觉地淡化了冷漠!
〃你这是说得什么混账话?啊?〃
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迈着虎虎生威的步伐,从府中垮了出来,威仪十足的脸上带着笑傲风云的霸气,这便是当朝大将军西门冷云。
听到儿子如此不像话的回答,西门冷云气得头发直竖,若不是考虑到今日亲朋好友,朝中重臣都在场,人面难下,他早就给这个不肖子三十军棍了!
“爹!”西门寒星很不情愿地弯腰行礼!
〃屈体轿门!〃
陡然间西门冷云声音提高了很多,西门寒星虽然满脸的不情愿,但是脚下却乖乖地向前挪动!
自幼在军营之中长大,对西门寒星来说,一个简短有力的军令往往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话语来得有效!
不情不愿象征性地踢了踢花轿的挡门,撩开轿帘,弯腰,抬手,把花轿之中淹没在红色礼服之中的小小新娘给抱了出来。
与其说西门寒星是抱还不如说是拎来得贴切。
单手穿过墨儿杨柳一般纤细的腰肢,西门寒星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臂弯中的盖着红色头巾的苏墨儿,心里惊讶这么一路颠来,她没给那呼呼作响的西北风给吹了去可真是个奇迹!
拎着墨儿大步跨过了火堆,西门寒星把怀中的女孩儿丢给了身后的喜婆,不顾父亲的怒视,独自一人率先跨向府内!
原来,新妇入门,应是牵着郎君的花球红绸,一道入内的,但是现在————
低垂着头,墨儿看着自己脚下,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的花球,脚步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短短十二字之后,十六岁的西门寒星和十二岁的苏墨儿变成了夫妻。
从不曾谋面,只有耳闻的陌生人再到世间最亲近的夫妻,他们只用了短短一天的功夫。
那时年少,不知道这十二个字代表的是一生一世的相伴,他们不明白其中所包含的深厚含义,他们所能理解的知识,因为拜了堂,他们彼此的生活中又多了一个陌生人!
陌生的院落,陌生的床榻,陌生的一切,苏墨儿盖着头巾,临危正坐在喜床之上,双手交叠于裙上,手里捧着一只红彤彤的苹果!
听说新郎官在今夜总会被人灌酒的,要是他能醉得不省人事就好了。
指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嵌进了苹果的果肉之中,墨儿紧张得有些口干了。
但是她并不知道,西门家与其他王侯将相不同,他们向来远离酒色,因为军人是要保持清醒的,时时刻刻!
所以没过多久,墨儿就发现自己的愿望就落空了!
“西门寒星,你过来,你娘有话对你说!”
在回秋庭的路上,西门冷云突然叫住了西门寒星,看他面色,似有难言之隐。
“娘,什么事?”
西门寒星在一名清婉的美丽少妇面前停下了脚步。
“星儿,那个,墨儿年纪尚小,你们虽已成婚,但是圆房之事还是不可操之过急,我看————”
说着,西门夫人眼角瞄向丈夫,在得到继续后的暗示时,接着说道:“我看就过了年以后再说吧!”
“妻子是你们逼我娶的,我认了,现在既然进了我的秋庭,那就是我的人,我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再说了,女子十二三岁嫁人的比比皆是,有何奇怪,我可没那么多的耐心等她长大!”
西门寒星故意提高声音,象是说给某人听。
“你这个——”
“爹,这些闺房之事应该不能用军令来命令了吧?”
西门寒星侧首冷睨,在见到自己父亲隐忍不发之后,暗自得意地扬长而去,不管怎么样,终于扳回一城!
推开秋庭的院门,院中除了大红的薄纱灯笼在皑皑白雪中莹莹发光之外,四周安静得一点都没有喜庆的感觉。
这就是西门府大少爷的居所,西门家所有的下人都知道,大少爷从懂事起就是一个特别不喜欢吵闹的人,除了夫人定时出入为之打扫,府中几乎很少有人去过这位大少爷的院落。
而今日,秋庭在沉寂了十六年之后,终于多出来了一个女主人!
西门寒星站在门口,咬着上嘴唇打量着屋内坐在床上的小女孩。
屋里很冷,她穿的似乎也不多,屋里的火炉早上已经被他故意灭掉了。
他以为隔了这么久,他会看见一个抱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或者哭得唏里哗啦的千金大小姐!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床沿上的苏墨儿却始终坐得笔直,冻得发紫的手,优雅地交叠在膝上,抱着一个大大的苹果!
冷眼看着她的坚持,西门寒星迈开步伐,走进屋子,顺手把门光上!
倒了一杯热茶,西门寒星喝得还舒坦,第一次发觉看着别人受冻,自己喝着暖洋洋的红枣茶原来是那么惬意的事情!
就这样,不知不觉,桌上两碗喜婆离去时倒满的枣子茶全都进了西门寒星的肚子,他并不知道那意味着“早子”的茶点是要夫妻双方坐在床沿上同进食的!
墨儿透过头上的红色的纱巾,只能看见一双黑色的绣靴,精美的淡青色罗云纹饰让她对它的主人产生了一丝好奇,一丝紧张!
西门寒星,这个名字从她出生的时候就时常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十岁上阵,射杀一十三名北齐骑兵。
十二岁,领军偷袭敌营,火烧粮草。
十四岁,在北疆已是独当一面,大名威震关内外。
十六岁,战功累累,功勋赫赫!
每当爹用自豪的语气在自己面前赞扬这个未来夫婿时,墨儿就在猜测,这样一个传奇式的少年英雄究竟会是怎么样子的。
而今他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可墨儿却觉得呼吸困难,心跳的完全乱了节奏!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西门寒星来揭自己的盖头,墨儿的脚和手,基本上已经处于麻痹的状态。
她不敢动,就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是静静地坐着,等着。
而另一边,西门寒星也不急,坐下,随意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兵书,专心翻看!
时间静静流淌
终于子夜时分,窗前那对高大的龙凤喜烛燃烧殆尽,红色的烛泪流淌一地,渐渐暗下去的火光,让西门寒星的眼前一暗,他这才抬头想起自己还有一件未了的职责。
看床沿上还是端坐如初的小女孩,西门寒星嘴角浮现出一丝惊讶!
他没想到那个身子骨轻飘飘如落叶,随时会被刮走的苏大学士竟然会有一个这么有忍耐力的女儿。
“看不出你倒是真有毅力啊!”
西门寒星讥讽着走近床前,随意地一伸手,扯下那碍事的红头巾。
两人之间最后的隔阂也被除去,少女娇小的粉脸映入西门寒星的眼中。
她有两条很秀气的纤细柔眉,淡雅柔和,大大的杏眼闪着湖面凝波的光彩,灵秀出尘,粉唇如花蕾般娇嫩,小巧的鼻子挺直优雅,那一身冷肌雪肤,就算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也不及其万分之一细滑!
虽然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但是眉宇之间却已经有了一个很让人惊艳的轮廓。
用世俗的观点,这是一个很典型的大家闺秀形象,莹润明丽,清秀雅致,只可惜却并不是他西门寒星喜欢的类型!
这样的女子太过于娇弱,需要男人鞍前马后小心呵护,而他却正是是世间最没空的男人。
就算有,也绝对不是花在她的身上!
“你————〃
大量完毕,西门寒星本想再出语讽刺一番,但是当视线落在苏墨儿早已发紫的嘴唇上,他的心里有种微微一样的感觉!
这个小丫头缺心眼吗?
明明就已经冻得不行了,却死活不吭一声,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夫,夫君!”
墨儿哆哆嗦嗦地抖动着嘴唇,本想給西门寒星行个礼,但是却发现脚已经不是自己得了。
“”困了就先睡吧!“
冷冷丢下一句,西门寒星又走到书架前,换了一本行军布阵的阵法全说,再添上一根新的蜡烛。
其实,就算爹娘不吩咐,他也没有动这个小丫头半根手指的意思!
娶她,是迫于父母之命,没有成年之前,他没有决定任何事情的权利,但这并不代表着永远没有!
再过几年,弱冠之后,得了自己的封号,他会好好解决这件事,尽量在不伤害任何人的基础上让各自的生活都回到正常。
在他心中,妻子必须是可以和自己一起驰骋大漠,飞跃高山的伴侣,而不是一个娇滴滴,随时会昏倒的千金大小姐!
这个丫头,绝对不是!
半天听不到任何声音,西门寒星转过身:“不是说了你先睡的吗?”
“我的,脚好像麻了!”
墨儿低着头,小小的手,透过宽大的衣袖揉着小脚和膝盖!
“真是麻烦!”
丢下手里的书,西门寒星很不情愿地走过去,弯腰拎起墨儿没有任何分量的身子,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地丢上床,转过身准备离开。但是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却又停下,折了回来,拉过床上的喜被粗鲁地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