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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那年桃花开-第39部分

小说: 那年桃花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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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溪隐忍多日的怒火霎时就拱了起来,像凤鸣山上屋后的温泉泡眼,抑制不住地往外咕噜噜直冒泡:“你现在改主意了,要带墨香走了是吗?”
陆剑一讶然,吃惊地看着柳溪溪:“你想到哪去了?”抬手揉揉了她的脑袋,“别想多了。我对墨香没那个心思,我只是利用她来替我打掩护。”
亲耳听到陆剑一承认他对墨香没有男女之情,柳溪溪总算心安了一些,却又替纪云瑄感到一阵愤怒:“利用?你一句‘利用’,要伤害多少人?墨香不说了,我二哥哥呢?我早警告过你,她是我二哥哥的人,让你不要你招惹她。我二哥哥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还要伤他?”
“伤不到你二哥的。但凡你二哥心里有那么一丁点墨香的位置,我也不会对墨香下手,我自寻死路么我?”
柳溪溪愕然:“你怎么知道我二哥哥心里没墨香?”
陆剑一淡淡地瞟了柳溪溪一眼:“有一回墨香上茶时不小心倒了茶盏,手被烫到了,你二哥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让她去上药,再无二话。若换成你被烫到了,我得心疼半天,可你二哥对墨香却无动于衷,可见他对墨香不上心。”
柳溪溪哑口无言。她整日跟纪云瑄混在一块,却还不了解他的心思。“可即使如此,你也不能去勾搭墨香。日后你两袖一挥走掉了,她怎么办?”
陆剑一一声冷哼:“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当初是她自己主动投怀送抱,又不是我先行挑逗,要怪就怪她自己睁眼瞎子识人不慧。”
柳溪溪惊道:“她为了你背弃主子,违心作证,你竟这么说她?”
陆剑一淡漠答道:“她没有背叛你二哥,她也不知道她作了伪证。”看到柳溪溪不解的眼神,遂耐着性子解释道,“那晚我确实是约了她去枕流桥,后来我趁她不留意,点了她的睡穴,待她昏睡后才去云外楼盗了玉。从你这里走了之后,我又回了枕流桥,把她的睡穴解开,她以为她自己只是小憩了一会,由始至终不知道我曾离开过。”
柳溪溪张口结舌。这些天她翻来覆去地想,推设事情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却没想到事情的原委竟是如此,着实出乎她意料。
陆剑一突然感到一阵烦躁,不耐说道:“好了,我们不谈墨香了。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得离开一阵子。”
“去哪?”柳溪溪愕然抬头。
“去玄极门。把我师叔要的玉佩给送过去。”
“那你还回来吗?”
“回。”陆剑一点点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柳溪溪。他也不知道他再次回来时,两人会是怎样的一个立场。师父当年的事,眼下唯有莫师叔清楚。他这次去玄极门,除了送麒麟踏云瑞纹佩,更重要的是,要找莫师叔问清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次回来,他要么就是来杀了纪崇霖替师父报仇的,要么就是来带柳溪溪私奔的。再无第三条路可走。
柳溪溪却不知陆剑一心里所思,犹自担心地问:“你要去多久?剑一,齐哥哥那边可是九月初五就要来迎亲了……”
“我一个月左右就会回了,别担心。”陆剑一叹口气,伸手将溪溪揽进怀里,安慰地轻拍她后背,眼睛却透过半掩的窗扇,望向了浓黑的虚空。窗外,厚云遮月,夜色如铅。
因了墨香的作证,纪云瑄排除了对陆剑一的怀疑。因而当陆剑一告假时,纪云瑄并未作多想,轻易便允了。
内贼没捉到,失玉也遍寻不得。随着夏天的脚步迤渐远去,刺客事件也慢慢平息下去,最终不了了之。
作者有话要说:

☆、剑一回府避溪溪

孟秋七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安家齐与陆剑一皆不在,纪云瑄又日理万机,公务缠身,也不得闲陪柳溪溪。即使如此,柳溪溪也并未闲着。绣衣坊、如意斋、闻香阁、雅石轩等等的人整日在流雪轩里穿梭,络绎不绝,都是纪夫人为柳溪溪订做的各式嫁妆,拿来给柳溪溪过目。柳溪溪开始还装装样子应付一下,到后来烦不胜烦,干脆托辞身体不适,让静香把他们都挡在了门外,这才稍微清净了些。
金桂飘香,鸿雁南飞。八月一过,安家齐就从夏启国回来了,与他同行的却还有两位隐姓埋名的尊贵客人——夏启国的翼王爷与翼世子。
安家齐此程并未见到夏启国庆和帝,因那庆和帝年老体衰,终日耽于美色佳酿,无心政务,朝政大权早已把握在他亲兄弟尚王爷手中。尚王爷对于安王爷的联盟颇感兴趣,却对联盟条件尚有异议。一时争持不下,便派了他的心腹党羽翼王爷微服暗访,过大臻国与安王爷进一步深入谈判。
贵客到访,安家齐与纪云瑄自是要盛情款待,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因翼王爷向来身体欠佳,喜静不喜动,推了大部分应酬,故安家齐与纪云瑄二人也就整日里陪着翼世子一人吃喝玩乐,游山戏水。
这一日,安家齐欲带翼世子前往龙瀑潭游玩,因想起上回要带柳溪溪去,结果却因一条水蛇坏了心情,终未成行。这次刚好可以带她同行,以弥补上回亏欠。
纪云瑄一早便带了柳溪溪出门,前往东城门与安家齐和翼世子汇合。马车刚驶出纪府大门不久,遥听马蹄得得,一骑自远处疾驰而来。
临到近前,马上青衣男子认出纪云瑄马车,收绳勒缰,翻身下马,让道于一旁,俯首作揖:“在下陆意阳,见过二公子。”
马车里的柳溪溪,一听出陆剑一的声音,身子登时坐直了,伸手一把撩开车帘,曼声说道:“陆公子回来了?”
陆剑一却错开她的视线,望着她身后的纪云瑄说道:“禀二公子,因路遇大雨,在下路上耽搁了几日。还望二公子见谅!”
纪云瑄淡然一笑:“回来即可。路上辛苦了。”
“谢二公子!”
柳溪溪心思一动,说道:“二哥哥,陆公子既然回来了,不妨让他同我们一道前往龙瀑潭。”
纪云瑄还未开口,陆剑一已沉声答道:“二公子,在下连夜赶路,此刻已是体乏无力,请二公子让在下歇息一天,明日定当随行护卫。”
纪云瑄点头:“无妨,你尽管歇息去。”回头对着柳溪溪道,“平日里看你对下人不是颇体恤宽厚的么,怎么今儿个这么苛刻了?没见陆公子一身风尘仆仆的么?”
说话间,马车已缓缓起行,四平八稳地朝前驶去。陆剑一这才抬起头来,眯着眼睛,遥望滚滚烟尘中渐远渐去的马车,眼里闪过一抹阴霾。在与柳溪溪分离一个月后的首次照面里,他竟自始至终都未瞧过柳溪溪一眼。
回到松涛院的小屋里,陆剑一躺倒在床。虽一夜未眠,但此刻,他却一点睡意也无,脑海里反反复复回想着莫师叔的话。
“剑一,没错,你师父确实是为纪崇霖所害。但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与你并无半点干系!你师父在世时便不愿你卷入他与纪家之间的恩怨纠缠中,是以这些年来我也不曾向你提起过当年旧事。”
对于陆意之与纪崇霖之间的恩怨,莫言非绝口不提,只说:“剑一,知道得太多对你并没有好处,更何况,这些事与你半点干系也无,你何必这么苦苦追问。听师叔一句劝,别再想着替你师父报仇。现在玉佩已到手,你不要再回纪家,回你的凤鸣山去,千万千万不要再跟纪家有任何纠葛!”
“我有急事近日要上京一趟。等我回来,我给你和柳姑娘好好地摆上几桌酒,把亲给成了。你也不小了,成了家,定了性,好好跟柳姑娘过日子。莫再想着那些陈年旧事了。”
跟柳溪溪成亲?室内昏暗的光线里,陆剑一撇了撇嘴角,不知是哭是笑。他还能跟溪溪在一块么?溪溪还愿意跟他走么?如果他杀了纪崇霖的话。
此时此刻,雁回山那边,风和日丽,山湖秀色。柳溪溪却心神不定,连龙瀑飞雪叠玉的美景也无心观赏。
一直以来,陆剑一在外人面前,对她都是疏离而有礼的,可是今天,柳溪溪敏锐地感觉到,这份疏离里增添了前所未有的淡漠。回想起他临行前去辞别的那晚,态度也是反常的古怪,柳溪溪心里不由生出些许不安,这到底是怎么了?
从龙瀑潭回到纪府里,柳溪溪思忖着也许陆剑一今夜会来流雪轩,便借口身体劳累要早点歇息,早早打发了静香回她自己的屋子里去,自己守着一盏孤灯、一册诗词,靠在床榻上静静地等候。
书页一页页翻过去,烛泪一颗颗滴下来,时间在更漏声中一点点地流逝。不知不觉中,柳溪溪靠着床榻睡着了,手中的书册啪的一声轻响,滑落在地。
天微明时,凉风吹过,柳溪溪一个寒颤,突然冻醒了。桌上蜡炬已成灰,特地为陆剑一留的虚掩的窗户也被夜风吹得大开,寒风穿堂而过。这一夜,已经过去,陆剑一竟是没有来。而自己,竟然就这么坐着睡了一宿。
起来梳洗一番,已近辰时。柳溪溪一心急着要见陆剑一,抬脚便往暮苍居赶。
及进暮苍居,还未走到竹林,遥遥便听见纪云瑄爽朗的笑声:“你这个小妮子!陆公子没在时,你便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整天无精打采的,这陆公子一回来,你便生龙活虎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墨香娇嗔的声音随着响起:“二公子!你又拿奴婢来打趣!”
柳溪溪顿时三步并作两步,紧走着拐过回廊转角,霍然看见纪云瑄一袭白衣,坐在石桌边上徐徐饮茶;墨香与陆剑一二人,候立于一旁;而林芷蘅,竟难得的也在场,笑吟吟地坐在石桌另一边。
纪云瑄放下茶盏,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题道:“这女大不中留。罢了,我也不留你了。陆公子,你找个日子把这小妮子收了去罢。省得她整日在我这里白拿银子不干活,身在曹营心在汉的。”
墨香红着脸娇嗲一声:“二公子!”尾音拖得长长的,却是不胜欣喜。
林芷蘅一眼瞧见柳溪溪,笑着招呼:“三妹妹来了?来,这边坐。”转身吩咐墨香下去泡茶了。
陆剑一听见林芷蘅的话,不由回头望去,正好与柳溪溪的视线对了个正着。柳溪溪只觉得他一双眼眸幽幽沉沉深深晦晦,漆黑如墨,浓得化不开,仿若黑洞般,隐藏了太多的东西,却又看不分明。两人对视只是电光石火的一霎那,转瞬随即分开,好似只是不经意间的一瞥。
待柳溪溪坐定,林芷蘅才徐徐笑着说道:“我们刚才正在说,墨香年纪也不小了,若不是……你二哥哥用惯了她,早就该放出去嫁人了。如今她和陆公子情投意合的,我们也不好再耽搁了她,正商量着让陆公子挑个日子,让他们把这人生大事给办了。”
柳溪溪闻言心一沉,转头往陆剑一望去。却见陆剑一俯首回道:“如此多谢二公子和二少夫人美意了!回头劳烦二公子把墨香的生辰八字给在下,在下好拿去找人算个黄道吉日。”
纪云瑄答道:“她的生辰八字我怎么知晓?回头你自个儿去问她好了。”
一时竹林边上笑语盈盈。柳溪溪只觉得脸上肌肉僵硬如铁,扯个笑脸竟也是如此困难。
纪云瑄一抬眸,看见柳溪溪神色,不由问道:“三妹妹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可是身体不适?”
柳溪溪勉强笑道:“昨夜坐着看书,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想是夜里受了凉。”
纪云瑄脸色微沉:“静香呢?她怎么伺候主子的?”
“我让她先去睡了。”
“哪有主子没睡奴婢就先睡的道理?”纪云瑄回过头,正好看见墨香端茶上来,遂对墨香说道:“去告诉静香,让她自己去悔过院领十个板子,另外扣了这个月的例银!”
柳溪溪一惊,忙道:“二哥哥,真的不关静香的事!是我自己嫌她在屋子里碍眼,让她回自己屋子去歇息的。我也没什么事,回头睡一觉就好了。不过小事一桩,不必这么大动干戈吧。”
纪云瑄看着柳溪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呀!就是对下人太过仁厚,才惯得她们这般不知天高地厚没规没矩的!”稍稍沉吟片刻,又道,“板子就免了。例银还得照扣!”
柳溪溪舒了一口气。想着不打板子就好,银子自己回头补给她就成了,也不是什么事。正暗自细思,却又听得纪云瑄说道,“三妹妹,你今儿气色不好,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剑就别练了。回头我喊桢伯上流雪轩给你开两副药调理调理。”
柳溪溪一怔,她原本还想借练剑之名看能不能跟陆剑一搭上一两句话的。可情急之下,一时又找不出什么借口来反驳纪云瑄,只得讷讷地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剑一狠心弃佳人

一个晚上,两个晚上,三个晚上……陆剑一一直没有来。柳溪溪再迟钝,也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不管什么事,陆剑一为何不能跟她说个清楚,非要这样避而不谈呢?
白天在暮苍居练剑时,他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就像上回怄气闹别扭,一句题外话都不肯说。偏生墨香得了纪云瑄的允许,这下可以光明正大地守在陆剑一身边,端茶送水,递巾擦汗的,好不殷勤,弄得柳溪溪反而像个局外人。柳溪溪心里渐渐有了气。可气归气,她还是想找个机会单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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