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桃花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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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家我的床,我干嘛要睡地上?”陆剑一诧异地抬头望向柳溪溪。
“你不睡,我睡!”柳溪溪咬牙切齿。
“你干嘛要睡地上?”陆剑一不解地问,“这床虽说小了点,可睡我们两个人还是可以的。”顿了顿,神色扭捏起来,“再说了,这几晚,我们不都是这样睡的么?”说完,挑眉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给柳溪溪。
柳溪溪一个寒颤,抖落一地鸡皮疙瘩,欲哭无泪:“以前怎样我不管,从现在开始,就是不行!要么你睡地上,要么我睡地上。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到屋外去睡!”
陆剑一哀怨地瞅着柳溪溪,眼波如水,似恳似求。
柳溪溪不为所动。
陆剑一哀叹一声,起身打开衣橱,取出一套被褥铺在地上,嘴里兀自喃喃埋怨:“娘子好狠的心!这天寒地冻的,地上湿气潮重,把你夫君的身子睡坏了怎么办?床上又不是睡不下,为什么不可以……”
柳溪溪充耳不闻,翻身上床,拉开被子蒙住头,把陆剑一的絮絮唠叨都隔离在外。
虽然陆剑一睡到了地上,可柳溪溪还是不敢放松警惕,眼睛早已困得睁不开,却还强撑着不让自己睡去。直到地铺上的陆剑一传来均匀而沉稳的呼吸声,显是已睡熟了,柳溪溪才暗暗舒了一口气,放心睡去。
黑暗中,柳溪溪的呼吸一起一伏,平稳而有规律。睡在地上的陆剑一蓦地睁开了眼,双目清亮有神,像浸泡在冰水中的黑曜石一般,熠熠生辉,哪有半分睡意?带着几分得意,他咧嘴一笑,复又闭上眼,这才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剑一危言唬溪溪
第二天一早,柳溪溪在一阵鸟鸣声中醒来。陆剑一已不见人影,只在桌子上留了一张便笺,上面由右往左龙飞凤舞地写着:“娘子晨安!我下山为你购置衣物,即刻便回。勿挂!灶间炉上有粥,自行取用即可。夫君陆剑一即日”
幸得柳溪溪前世生活在深圳,毗邻香港,受香港影响,日常也识得繁体字,虽不会写,阅读倒是不成问题。
正想丢掉便笺,忽的又发现在落款左边还有一行小字:“吃完刷锅,切记切记!”柳溪溪啼笑皆非。昨儿一天,都是陆剑一做饭刷碗,看来人家不乐意伺候了。
吃过早餐,柳溪溪老老实实地收拾碗筷去厨房刷锅了。前世时父母虽疼爱,但并不溺爱,家务也是常干的。妈妈是音乐学院的老师,有时带学生去外地演出,爸爸工作也忙,哥哥又长期住单位宿舍,她就自个儿照顾自己。
一进厨房,柳溪溪才发现单身男人的厨房,简直是不堪入目。实在看不过眼,柳溪溪捋起衣袖,埋头苦干起来。一番洗刷之后,整个厨房焕然一新。
收拾完厨房,柳溪溪绕去屋后走了一圈。据陆剑一说,屋后有一处温泉,泡一泡对柳溪溪的身体大有裨益。走了大概百来米,柳溪溪看到了那个温泉,面积约有一个屋子大小,腾腾地冒着热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四周绿荫环绕。柳溪溪感叹一声,夏有清清溪流,冬有暖暖汤池,这日子也太奢侈了些。
看看天色,估摸着陆剑一应该没有那么快回来,遂宽衣解带,美\美地泡了个温泉澡。
近晌午的时候,陆剑一回来了。给柳溪溪买了四套齐胸襦裙,粉红嫩绿鹅黄浅蓝,颜色倒是好看,衣料却都是最普通的粗布,做工也一般。柳溪溪倒也不挑剔,想着可以穿上古代的服装,心里有点小雀跃。陆剑一在一旁笑着说:“不知道娘子喜欢什么颜色,所以各个色彩都拿了一套。”
柳溪溪微微一笑,以示感谢。看到包袱下面还有东西,翻开一看,脸却红了,原来是几件亵衣亵裤并一双绣鞋。
为了掩饰难堪,柳溪溪拿起绣鞋试了试,没想到居然十分合脚,大小刚好。柳溪溪欣喜地看向陆剑一,道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陆剑一吞吞吐吐地说:“我怕鞋子不合脚,早上娘子睡得又熟,我不忍心叫醒你,就……就偷偷地量了你的脚……”
柳溪溪满腹的欢喜霎时变成一腔怒火,熊熊地喷向陆剑一。陆剑一见状,急忙又补充道:“娘子息怒!我只是量了你的脚,并未量其他地方……”这哪里是解释,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柳溪溪又羞又恼,脱下脚上的鞋用力冲陆剑一扔了过去。
陆剑一吓得抱头鼠窜逃出屋去,风里隐隐传来他的哀嚎:“天哪!敢情我这是娶了只母老虎?!”
×××××
做饭的时候,陆剑一一踏进厨房,便微微一怔。环视四周洁净如新的厨房,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从陆剑一脸上闪过。
当初他从河边将柳溪溪捡回来时,便已探查过她。探脉息知她无内力,望手掌晓她不习武,凭服饰明她出身富贵。这样一个养在深闺的娇小姐,如何会干这些粗重杂活?今早留言要她洗碗,也不过是一句戏谑之言,心里并未真的期望她能照做,可眼前的这一切,令陆剑一大出意料。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暂且压下。
做完饭出来,见柳溪溪已换上一套水绿的齐胸襦裙,清新水嫩如六月里带露的菡萏。一头青丝却未挽起,只是编了条粗黑乌亮的麻花辫垂在身侧。陆剑一并不晓得柳溪溪是因为不会盘发髻才不得不编麻花辫,只道是柳溪溪别出心裁,当下笑着夸道:“娘子这辫子倒是别致。”回答他的是一个大大的白眼。
陆剑一毫不在意,哈哈笑得开心,笑声清透爽朗,洋溢着毫不掩饰的愉悦,仿佛柳溪溪刚刚给他的是一个娇嗔的媚眼。
×××××
山里天黑得早,虽已入春,夜里却仍是寒气逼人,两个人用过饭后便一直龟缩在屋里。烛光如豆,陆剑一坐在灯下翻阅医书,柳溪溪趴在窗前遥望星空。
浩瀚银河星月交辉,柳溪溪却无心观赏,一心只想着要怎么离开凤鸣山,逃出陆剑一的魔掌。思来想去,或许回原先柳溪溪的娘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看她留下的衣服首饰,应该也是非富即贵。此番回去,有被发现冒牌的危险,可不是还有“扮失忆”这一法宝吗?再次,这个身体可是如假包换的正装原版货!
主意打定,柳溪溪有心多了解一些信息,遂转头望向陆剑一问道:“我家里可还有些什么人?”
“你爹,你娘,还有一个弟弟。”陆剑一头也不抬,信口雌黄。
“弟弟多大了?”
陆剑一微微蹙眉:“我离开时,他才刚出生,现在有十岁了吧。”
“你离开时?此话怎讲?”
陆剑一合上书,斜睨着柳溪溪,缓缓说道:“你我原是邻居,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大人见我俩情投意合,便为我们立了婚约。不料十年前我师父突然身亡,家道中落,你父母嫌贫爱富,有意毁婚。娘子却对我情深意重,这些年不离不弃,私下里诸多接济。我本欲攒够银子再上门求娶,谁知你家父母却背着我偷偷将你许配给城里的刘老太爷做偏房,下个月便要过门。我们走投无路,这才连夜私奔。”
这叫一个晴天霹雳,炸得柳溪溪头脑发懵!如果陆剑一说的是真的,那这样的娘家还可以回去么?刘老太爷的偏房!柳溪溪想想都觉得心里发寒。可问题是,陆剑一的话可靠吗?
稳了稳心神,柳溪溪觉得不能偏信陆剑一的一面之词,开口试探说:“我想回去看看我爹娘。”
陆剑一直直盯着柳溪溪,正色问道:“你确定你真的要回去?”见柳溪溪不解,又进一步解释道:“你可知道,你这次背弃父母,随人私奔,若被抓回去,你族人会如何处置你?”顿了顿,陆剑一面色平静,却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浸、猪、笼。”
见柳溪溪脸色发白,陆剑一起身端起桌上的一碗浓黑汤药,送到柳溪溪嘴边柔声道:“娘子别想太多了。药已经不烫了,喝了药好生安歇吧。”
许是那药里有安眠的作用,柳溪溪虽满腹心事,却很快入睡,且一夜无梦,香甜一觉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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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家这条路是暂时走不通了,柳溪溪只能另做打算。可想来想去,她一孤身女子,身无一技之长,袋无半两银钱,人生又地不熟,这天下之大,她又能到哪里去?在这凤鸣山,好歹还能蹭吃蹭喝兼蹭住。况且,这几日与陆剑一接触下来,发现他无非也就是在口头上占占她的便宜,实际行动上并无半分逾举之处。柳溪溪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慢慢放下来,遂暂且安心地居住在这凤鸣山。
这一日,柳溪溪正坐在书桌前翻看医书,陆剑一端着一碗汤药进来了:“娘子,吃药了。”
柳溪溪微微一笑:“先放桌子上凉着吧,我待会再喝。”
陆剑一略略点头,依言将碗放在书桌上,转身出了门。
柳溪溪继续看书。手上是一本医药札记,她对医学并无兴趣,只是陆剑一家里只有寥寥几本书,还全是医书。柳溪溪闲来无事,随手翻阅,一是消磨时光,二来也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跟社会有关的一些信息。
翻了两页,柳溪溪合上书,侧耳倾听了一会,见屋外毫无动静,迅速端起桌上的药,往窗外一泼。她并不是害怕药苦,到底还是对陆剑一信任不过。况且,她自己心知肚明,自己根本不是过去的那个柳溪溪,喝再多的药,也不能让她恢复记忆。
柳溪溪却不知,她偷偷倒药的这一幕,被坐在桃花树下拭剑的陆剑一尽收眼底。陆剑一嘴角一弯,讥诮一笑,低头继续拭剑。
那不过是些安神养气、驱寒除湿的药,柳溪溪不吃也罢。他怎么可能让柳溪溪恢复记忆呢?他费了多少心思,才哄骗住柳溪溪,若她记忆一恢复,他岂不前功尽弃了?况且,退一步说,就算他有帮柳溪溪恢复记忆的那个心,他也没那个力。失忆症这种病症,他只在师父留下的医书里见过,就连堪称华佗再世的师父,对此症也只有四个字:“无药可医。”他又哪有什么能力能帮柳溪溪医治?
再见柳溪溪,陆剑一也不揭穿她倒药的事,只是第二天起,他便不再熬药。
作者有话要说:
☆、溪溪绞发惹风波
陆剑一习惯晨起练剑,每天晨曦微亮便起床,一直练到太阳爬上树梢。柳溪溪偶尔早起,曾躲在门后偷窥。只见陆剑一一把银剑上钩下剌斜挑正劈横撩竖挂,舞得是虎虎生风滴水不漏。陆剑一就在这一团银光中飞腾挪跃,起伏翻转,身姿矫健灵活,有如虎跃深渊龙飞九天。有时练得热了,陆剑一便除了外袍,光着膀子练剑。这在现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柳溪溪倒不大惊小怪,只是陆剑一那一身的伤痕累累,疤痕狰狞,令她触目惊心。
偷看了几次陆剑一练剑,柳溪溪对陆剑一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剑姿心生羡慕,遂缠了陆剑一几次,让他教她习剑。陆剑一只当她是小孩子玩性,敷衍地教了她几招花架子,却没想到柳溪溪也开始每日跟着他一同晨起练剑,认认真真一丝不苟的,他不知道柳溪溪是把这权当锻炼身体了。
生命在于运动,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柳溪溪自开始练剑以来,身体一天天好转,精力也日益充沛旺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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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个异时代空间已有一段日子,在陆剑一的关照下,柳溪溪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没有电灯电话,她忍了;没有电视网络,她认了;没有抽水马桶,她也接受了;可无论如何忍受不了的,却是这一头长及腰际的青丝。
不得不说,这一头长发还真是美丽,像海藻般蓬松,像绸缎般柔顺,像珍珠般润泽。可是,美丽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每日里,柳溪溪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打理,日复一日,柳溪溪渐渐没了耐性,开始怀念前世的那一头齐耳短发,简单易打理。
这一日,柳溪溪仅剩的最后一点耐心也消磨殆尽,终于痛下决心,决定动手把长发剪去。
陆剑一到后山打山鸡去了,屋子里静悄悄的。阳光从屋外撒进,照得整个屋子明晃晃亮堂堂。柳溪溪翻出陆剑一前些日子从山下带回的铜镜,又找出一把剪子,把满头青丝都收拢到胸前,拿着剪子对着铜镜比划,看从那里下手比较合适。
正欲下手,突然一阵细小的呼啸声尖锐划过,握着剪子的手手肘一麻,剪子哐当落地。随即手臂传来一阵酸麻,痛得柳溪溪两眼泪水汪汪。
扭头一看,陆剑一定定立在门口。而自己的脚底下,紧挨着落地的剪子,一小锭碎银安安静静地躺着,散发莹莹光芒。柳溪溪勃然大怒:“陆剑一,你有钱也不用拿银子砸我吧!”
陆剑一并不做声,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柳溪溪,神色复杂难辨。
柳溪溪被他看得狐疑,怒气倒消了几分,忍痛含泪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你这又是干什么?”陆剑一反问了一句,语气平和严肃,似乎还隐含了一丝小心翼翼。
“我绞头发!这也碍着你了?!”
陆剑一陡然松了口气。原来他回来时恰好撞见柳溪溪举着剪子在脖子边比划,竟以为她要自戕,一时情急,掏了锭碎银当飞镖击中了柳溪溪手上的麻穴。
可没等神经完全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