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立志传-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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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表明自己与同盟会的决裂,杨洪森改组挺进社为中华民国社会人民党,在政治上支持袁世凯出任中华民国大总统。
杨洪森一直是南方激进派别中的一支重要力量,杨洪森的倒戈对于南方激进派的影响极大,其中最为重要就是资金上的断链。
中华民国社会人民党在众议院596议席中占有21席,这些议席对袁世凯还是相当重要的,议员在北京受到了隆重欢迎。
袁世凯没有精力,杨洪森没有实力,两人都各退一步,春天又来了。
孙中山让贤袁凯,并接了全国铁路督办一职,后前往日本公费考察,而在这段时间内,同盟会二号宋教仁征得孙中山、黄兴的同意后,在北京着手将统一共和党、国民公党、国民共进会、共和实进会、同盟会5党合并成立国民党。
宋教仁为什么要把同盟会与其它政党合并改组为国民党呢?
原因是南京参议院经过一场风波而北迁后,同盟会已不能控制参议院中的多数议席。共和党成立后在参议院的势力大增,在唐内阁风潮中,共和党同袁世凯狼狈为奸,宋教仁等深感要坚持责任内阁,就必须实行政党内阁,而要实现政党内阁,就必须组成强大的政党,而要组成强大的政党,同盟会就必须联合其他政治力量,特别是当时在参议院占有相当席位的号称第三党的统一共和党。同盟会改组为国民党后,孙中山仍要宋教仁直接负责,他委托宋教仁为代理理事长,
国会选举开始,人们普遍欢欣鼓舞,五花八门的选举作弊现象孕育而生,诸如浮报选民,竞相效尤;拉票、冒投,还有比拉票、冒投更为新奇的,就是“列名指定”,真是无奇不有;抢票、毁票,时有发生;金钱收买,变本加厉;手持手枪,威逼胁迫。各党激烈地竞选,而又不是通过宣传政见,而是倚仗行政手段控制选举,那选举便不可能在完全“合法”范围内进行,以至明抢暗夺,愈演愈烈,出现了种种“怪状”和“丑闻”。那些预料不能取胜的政党,最后使出拒不到会,以为抵制。
宋教仁担任了国民党代理理事长后,成为该党最引人注目的人物。为了把中国建成一个独立富强的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他第一步是领导国民党夺取国会选举胜利,组织完全政党内阁。
在参众两院初选和复选中,国民党获得了压倒优势的胜利。在众议院的596个席位中,国民党获得269个,占45.1%,共和、统一、民主党为154个,占25.7%。在参议院的274个席位中,国民党获得123个,占44.9%,共和党、统一、民主党为69个,占25.2%。国民党虽未能达到超过半数的地位,但所占议席数,远远超过了其他任何政党。
国民党竞选的胜利,使全党一片欢腾。
可是国民党的胜利却让袁世凯陷入了忧虑之中,孙中山虽曾公开支持袁世凯当总统,可如果国民党议员们不选他为总统怎么办?
第四章 向达瓦列士等同志致敬
中华民国大总统,在孙中山明确表态放弃竞选后,袁世凯自问天下已经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坐这个位置。
现在有人私下搞串联,企图将他拉下马。
最近他收到一则消息,是关于黄兴、宋教仁欲联合孙武及共和党民社派,推举黎元洪为总统,黄兴为副总统,把他排除在政府之外。这个消息真是太让人震惊了。
国民党的那些激进派不要问了,他们不会支持袁世凯当选总统。而那些国民党稳健派在大选获胜之后,态度上也有所转变。
国民党二号人物宋教仁在各地演说中,大力鼓吹其政治主张的同时,不断的抨击北洋临时政府,诋毁袁世凯在人民群众中的高大形象,在社会上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为了逆转当前局面,为了应对未来的总统选举,袁世凯派干将数十人,携款数十万,分赴各省串联。袁世凯还特令总统府秘书函询国会事务局,将当选议员属何党籍,详细调查后呈阅。
袁世凯派人赠送给宋教仁银元四十万,宋教仁将票子给退了回去,并且明确表示他不支持袁世凯当总统。
人民币砸不倒,那就只好动刀子了。
北京政府内阁总理赵秉钧的门前一辆黑色小轿车嘎然停住。
袁世凯的大公子袁克定身穿貂裘大衣、头戴海獭皮礼帽,走出车门,一跛一跛地跨进了赵宅。
在赵家后宅的一间小厅里,壁炉火旺,灯光通明,不时传出一阵男人得意且淫荡的笑声以及女人们娇柔造作的怪叫声。
袁克定闻声,收住脚步,身子斜立在后院门前石阶上,赵宅内侍对袁克定早已熟识,知道他此时亲自上门,必有要事。见他在院外石阶上驻足停留,便匆匆往小厅跑去。
赵秉钧有个习惯,每天晚饭后,若无紧急公务,他总要和妻妾们在这小厅间玩一阵麻将牌,下几盘赌注,妻妾中谁连赢3局,晚上便能得到赵的宠幸。
一听来报,“哗”的一声,挥手推倒面前的麻将牌,穿着长袍马褂的赵秉钧起身离座急步跨出小厅,迎至门前。一看来的是袁世凯大公子袁克定,心里不由一惊。
通常到了这时辰,袁克定是绝不出门的,即使有要务急事,也都是挂个电话,叫赵秉钧去一趟罢了。今晚,到底有什么特别要紧事犯得着大公子亲自出马?
“大公子驾到,未曾远迎,……”赵秉钧的客套话刚一出口,袁克定一扬手,又向他瞟了一眼,他便知事非寻常,把后边的话慌忙咽下,赶紧把袁克定引到二楼一间密室内。
赵秉钧刚把密室的门拴上,还未坐定,袁大公子便抢先开了口:“赵叔,外面风声很紧,谅必你也有所闻了吧。国会选举揭晓后,大势不好呀!宋教仁趁国民党人在参众两院选举中获胜之势,借口回湖南故里省亲,在湘、鄂、皖、苏诸省,大放厥词,大肆鼓吹政党责任内阁制。这小子野心倒不小。我爹早就看出宋教仁是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袁克定见赵秉钧直愣愣地站着,急忙又说道:“赵叔,你想到过吗?若让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出山组阁,到那时,登上国务总理的宝座,你就得卷铺盖,我爹即使在位,也只能是个徒有虚名的大总统,我们的天下就算完了。”
“唉,此人年纪不大,手腕倒是挺厉害的,真他妈的厉害!”赵秉钧为表示效忠袁世凯,连骂了几声。
“我爹说了,总统,就要统管天下。手上无权,听人使唤。他当总统由人摆布,仅仅是用来当聋子的耳朵——摆设,这样的总统,他是绝对不当的。”
袁克定说到这里,拧开一颗大衣钮扣,伸手从内襟口袋里取出一支乌黑锃亮的小手枪,尔后又掏出一个小蜡纸包,轻轻地放在漆木桌上,沉着脸说:“我爹口谕,务必在四月初国会开会之前,把事情办好,这支手枪和5发带剧毒弹头的子弹,由你交给一个绝对可靠又有胆量的人去执行,不得有误,事成之后嘛,我爹应诺了,从向五国银行团的借款中支取10万英镑予以重赏。”
赵秉钧听罢这位大少爷传达了他老子的口谕,犹如当头挨了狠狠一棒,脑子发胀,手脚发麻,两眼盯着桌子上的手枪和子弹。
“赵叔,你看这桩事,……嘿嘿……”袁克定奸笑了几声。
赵秉钧立即意识到若不马上应下这桩秘密差事,必将招致杀身之祸。他极力掩饰着内心地惊惶,从太师椅上赶快站起身,两手垂立,摆出一副十分恭顺的样子:“总统口谕,智庵俯首听命,绝对服从,只是这合适的人嘛……唯恐一时难以选到,不过,我将尽力物色,尽快去干!”
“好!赵叔,我爹一向是把你当亲兄弟看待,这一回就看你的了。我爹说,无论如何一定要在他回到北京之前……”袁克定没有说下去,只是用那对凶恶的眼睛瞟了下桌上的手枪和子弹。
赵秉钧送走了袁克定,回到密室,视线一触及到桌上的手枪和子弹,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无力地坐在太师椅上,哀叹一声,垂首沉思起来。
“宋案”那可是被记入历史教课中的大事件的,杨洪森怎么会不知道。
坐在哪里的杨洪森抽着烟深入对未来的长考之中,被告叫来的王亚樵神情严肃地坐在哪里。
杨洪森突起身道,“二喜,让李安案进来。”
“是,大哥。”张二喜出去后将李安的卫兵给叫了起来。
“委员长,李安报到。”
杨洪森并没有理睬李安,而是看着张二喜,“背心你们都穿了。”
“是的。”
杨洪森走过去在李安的胸口打了一拳,后退数步掏出腰间的左轮手枪,对着李安“砰”、“砰”、“砰”连开三枪。
李安并没有死,倒地后慢慢的爬了起来。王亚樵脑子一片空白。
李安起身后撕开外衣,三枚子弹深陷在黑色的背心上。王亚樵脑子一片空白“这是……?”
这年头刺杀别人,也要防着被别人刺杀你。制造防弹背心的构思,杨洪森很早就有了,临时政府成立后他就开始着手研究。
毕逊从美国带来的防弹衣的效果不是很好,它们对手枪有一定的防护力,但无法挡住步枪子弹。
目前,杨洪森这边开发的护弹衣,防弹性能不错,但是偏重。这使用杨洪森在选择卫队士兵的标准上,偏向于那些身体高大,体格魁梧的人。
“这是防弹背心,先不说这个,这是北京方面传来的。”
“这是……”王亚樵看后大为震惊。
“这次的任务你必须亲自去,亲自安排,不得出现任何纰漏。”
“是。”
“你需要的人可以从卫队中挑选。另外,我必须再次强调一点,防弹背的穿戴你要亲自把关,就算他睡觉你也要保证他是穿着的。”
“是。”
王亚樵不敢懈怠,离开杨洪森官邸返回军情处,调出卫队人员的个人档案。次日,王亚樵乔装成商人坐船前往武汉。
如果宋教仁一死,内战应该不远矣。本着做好打大战的准备,杨洪森将囤粮、练兵、增械作为当前的三大重点。
王亚樵在武汉见到了宋教仁,宋教仁对王亚樵的到来颇感意外,王亚樵说明了来意,并将杨洪森的秘函交给了宋教仁。
杨洪森论声望远不及黄兴、柏文蔚、李烈钧、陈其美等人,但是他手是掌握有一支数量惊人,装备精良的武装力量。可惜的是脱离同盟会另组党派,同盟会改组时,宋教仁曾派人南下与其商谈合并事宜,杨洪森也派了代表参了会议,但是在会议中,就民生、民权等与其它党派未达成一致,代表愤然退出,并且转而成为了国民党的反对派与袁世凯走到了一起。
王亚樵道,“先生,北方可能要对你下手,委员长得到消息后,让我们到这里接受您的指挥,保证您的安全。”
宋教仁不相信道:“吾一生光明磊落,平生无夙怨无私仇,光天化日之政客竞争,安有此种卑劣残忍之手段?吾意异党及官僚中人未必有此,此等谣言耳,岂以此懈吾责任心哉!”
第五章 竞选奇招
宋教仁认为袁世凯至少在正式国会召开之前,断不敢公然撕毁约法,与国民党为敌。但他没有从北洋集团的肆意攻击中,嗅到越来越浓的火药味。王亚樵虽然告诉他袁世凯有加害的阴谋,但他认为杨洪森手中的情报,不过是捕蛇捉影,没有丝毫的证据。宋教仁并没有看清南北之争是不能用调和的办法去解决的,在袁世凯的甜言蜜语下还在幻想着。
他错了。
袁世凯暗杀阴谋正在加紧进行中……
3月20日,宋教仁因国会议员已陆续北上,他以国民党代理理事长的身份,准备赴北京参加国会。
这天,天空阴沉沉的,毛毛细雨从清早开始一直不停地下着。宋教仁在黄兴、廖仲恺、陈其美、于右任陪同下,从《民立报》报社乘上一辆四轮大马车赴上海沪宁车站。虽然上海的十里洋场依旧是灯火通明,但街上毕竟不同晴天那样热闹,行人稀少了。他们乘坐的四轮马车,在通往上海火车站的一条街道上,在茫茫细雨中不快不慢地行进,为了挡雨,车上四周的帆布帘篷全都落下,遮得严严实实的。宋教仁、黄兴、陈其美、于右任在车里谈笑风生。
坐在马车前排的宋教仁扭头对坐在后排的黄兴说:“克强兄,从现在起你就要做好一切准备,待国会闭幕后,你即来京,根据国会的情况,我们再共同商议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黄兴带着几分亢奋地情神:“如果由我党组阁的事真的实现,责任内阁制定下来了,那连其美、仲恺,都得一起赴京才是。”
“到那时候,孙先生也该从日本回来了。”廖仲恺补充了一句。
沪宁火车站临时特设的议员接待室里,摆设得颇为排场:一盏16头的玉兰吊灯下,摆着几张长条桌,白绸桌布镶着荷花叶边,桌上摆着精致的茶具、各色糖果和香烟,条桌的四周,一色的漆木架藤座椅上,已经坐着20余位议员和前来送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