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歌良人-第1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哦哦,那就好。”沃儿庆幸地微笑。
“可我就不一定了,我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挑食。”汤圆蹭到沃儿旁边,嫌弃地看了眼她的玉佩:“有什么好稀罕的,不过是块青玉,当初有个巨贾,送过我墨玉我都没稀罕他一眼。”
“那巨贾后来被你吸干了吧?”卫正没好气道。
“卫大哥,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吸食男人精气,同你们人吃点小零食是一样的,况且,我从来不满足于只吸一个男人,所以从来不曾害过他们性命。何况,若不是那些臭男人起了心贪恋美色,我又怎么会有可趁之机?”
车身猛然颠簸,乐问从前面转过头来,看了汤圆一眼,汤圆朝卫正身后一躲,沃儿也朝卫正身后一挤,卫正嘿嘿笑两声,问道:“怎么了?”
乐问把马拉住,丢开马缰,又把鞭子塞给卫正,以目示意:“你去赶车。”
卫正“哦”了声,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坐到车夫的位置。
结果刚一坐下,就听见身后两个丫头各自挨了一记,老妖训着两只小妖:“他是我的,你们俩,管好自己的眼睛手脚,我虽素来不喜食妖,但偶尔尝尝鲜也是无妨。”
“……”
卫正正要驳斥那句“他是我的”,回头时正迎上乐问的眼,阳光倒映在他漆黑的眼瞳中,仿佛流金万里,他的脸因为金光而带了些人色。他保护他,为他排忧解难,让沃儿和汤圆留下来,也非全然不近人情。
卫正转过脸去赶车,心情甚好地哼起了歌——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悠悠地唱着最炫的民族风……”
天黑之前卫正赶着马车穿过两座村镇,从一座城池巍峨的城墙下擦身而过,取官道东行,本来想去游玩一番,但想着半个月过去了才找到一颗内丹,照这个速度,明年都别想带媳妇儿回家过年了。
进入和汝庄地界,卫正实实在在松了口气,把耳麦戴上,同他师兄愉快地通话,结果那头简清吾哇啦哇啦一阵乱吼,吼得卫正赶紧把耳麦摘下来,再戴上才听清楚——
“……喂,你在听吗?相杨带人去把邓又,就是咱们师父的家抄了,警察说他涉嫌诈骗,已经抓去派出所问话了。”
“相杨这是干嘛……”
“他找不到你,在邓又那里看到了小师妹遇害的记录,师父也是个呆子,竟然还写日记,把这件事完完本本写了下来。他是来找你要时空穿梭机的,那本来是个未完成,我让你帮我借的,就是传送你那个机器……那玩意儿不知道怎么的现在不能用了,相杨找不到你就把你认识他也知道的人都找了个遍。现在警察也介入了,我踏马也想过来,他太难缠了啊,现在师哥泡妞都没法白天泡……”
“这不是正好吗?”卫正笑了笑。
“谁跟你说笑了!你快帮我想个办法。”
卫正想了想,耳麦里静了半晌,卫正深吸一口气,说:“要不你如实告诉他,或者,让他和我对话。”
耳麦里安静了一阵。
简清吾好像正在考虑。
卫正正要摘耳麦,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传出:“卫正,是你吗?”
卫正先是觉得紧张,随即说道:“你等我一下。”
板车版马车交给小二,卫正把银子给乐问,提着公文包对他说:“三间……不……四间,人字房,我待会儿上来,你们困了先睡。”
乐问淡淡看他一眼,带着两只小妖进了客栈。
卫正绕着客栈走,走到马厩,屁股倚在栏杆上,平复下情绪,才说:“是我,好了,可以说话了。”
相杨的声音略低沉,但听了六年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卫正一边拿手抓栏杆里使劲往外拱的马嘴,一边听相杨的声音说:“机器坏了,你放心,我很快把它修好,能量环没问题吧?给我一周时间,我带你回来。”
“先不忙,我不回来。”
相杨皱眉,被他压在膝盖底下的简清吾稍微动了动,他立刻一个擒拿手,将简清吾的两只胳膊提着反拧压于背后。
卫正听到简清吾的惨叫,忍不住道:“你别怪我师兄,是我自己要来的。”
“这个机器还是个试验品,将来成品出来,你想去哪儿玩,我都可以陪你去,不要钱。现在不行,你听我的,先回来。”
“你那破机器,随便传送谁都去不了,要不是卫正,谁都去不了那儿……嗷……你他妈再揍我,别以为老子不会打人,小白脸儿,嗷嗷嗷……”
简清吾连续不断的惨叫让卫正连忙叫停,威胁相杨先放开简清吾,“把手机公放,不然我砸了能量环。”
相杨:“……好了,我松开他了。”
“唔唔唔……”
“相杨……”卫正无奈道。
急促的喘气声响起,半晌后卫正才听到简清吾完整的说话:“他妈的你小子下手真狠,都破相了,老子是靠脸吃饭的……别动粗啊,再动粗我报警了!”
“别吵了。”卫正一阵头疼,赶了一天路,跟小时候坐长途汽车吐掉半条命的晕车差不多。他说:“师兄,待会儿,你给相杨讲讲你算的卦。”
“别给我讲,我不信这个,卫正,你要是不回来,我把机器修好,过来找你。”
“你怎么过来?”卫正嘲道:“你知道这个空间是哪儿?他们现在的皇帝姓左,十二岁登基,你查查,有这个年代?”
相杨急躁地深吸口气:“我有办法修好,修不好可以研发。”
“那你就去研发吧,反正那时候我也许已经找到我媳妇儿了。”
“什么媳妇儿,你朋友都是忽悠你的,那个邓又已经承认了,根本没有什么仙法,他就是骗学员学费的。”
“那小师妹怎么死的?你不是看了吗?僵尸怎么回事?”
耳麦里沉默了。
卫正抬头看看天,眼角周围抽搐,他按着太阳穴,试图阻止头疼,听见相杨说:“我只相信自己见到的,相信科学,你别跟我说这些没影儿的事。”
“那你说,我现在在哪儿?”
“是时空机出错了!听不懂什么叫试验品吗?”
“我不跟你吵,你让我师哥听。”
耳麦发出摔东西的声音,片刻后归于寂静。卫正愣了会儿,把耳麦摘下来,塞进公文包。没精打采地摸了摸同样没精打采的马,被饿了这许多天,马只知道吃东西。
背后传来声动静,卫正警觉的转过头去问:“谁在那儿?”
白发黑袍显现出来,乐问袖手站着,卫正松下一口气,把公文包甩上肩膀,走过去勾着乐问的肩膀:“房开好了?”
“家里人催你了?”乐问问。
二人勾肩搭背地往客栈里走,叫了一碗牛肉面,卫正一个人吃。
“家里人没急,太监急。”
“你朋友?”乐问想了想,说:“叫相杨是吗?科学……怪才?”
“对。”卫正无聊地等面,拿着两根筷子敲桌子,又拿筷子指了指脑子:“他这里有病。智商超出正常人的范畴,我一直怀疑他的老家在火星。”
乐问勾了勾嘴角,“他是你朋友,是为你好。”
“你怎么越来越像个人了。”卫正取笑道,“我是说,越来越有人味儿了。”
乐问挑挑眉:“有什么不好?”
卫正先挑出牛肉吃了口,给乐问拿了双筷子,示意他吃。乐问也吃了块,之后堂子里响起一声:“掌柜的,再做一碗牛肉面。”
“好嘞!”
“你现在能想起关于你媳妇儿的线索来吗?她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你们分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除了封印,她还对你做过什么,能想起来吗?”
卫正含着面,被乐问这一堆问题吓得咬不下去了。
乐问淡淡道:“有些东西你不去回想,就永远想不起来,当然,也可能是时机未到。”
卫正嗯嗯地吃面,面吃光后,又把鲜美无比的汤一口气灌下去,舒服地嗳出口气。
“我师哥说,她在一个地方受苦,等我收集完这十颗内丹,才能见到她。关节在我最后会遇到的妖怪身上,他能带我去。”
“受苦?”
“嗯,好像是被禁锢起来,那个地方很冷。”
“如果她没有在等你,又或者,等你救出她来,已经忘了你,你会怎么办?”
卫正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再说吧,进度条才十分之一,想那么多干啥。”
乐问若有所思地点头,牛肉面汤汁鲜美,他吃得很带劲。
“好吃吧?”
“嗯。”
“这没有我家乡的好吃。”
“你们那个地方,人太多了。”
“嗯,只有人,人口应该是这个时代的五十倍。”卫正有点唏嘘,要在他居住的城市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静一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想跳河都得防着别人抢,看过一则新闻写本来两个人都要跳河,其中一个听了另一个人的故事,就把他捞了起来。
两人都吃完后,卫正跟着乐问上楼站在房间门前,纠结地看着乐问指给他选的两间屋:“不是说好的四间……我们还有的是钱……”
“这家店住满了。”
楼下传来小二的吆喝:“天字人字都还有房,哎哎哎,客官,不进来看看吗,小店保证让你宾至如归,享受在家般的温暖……哎!还送阳春面做宵夜!路过的客官都来瞧一瞧嘞~”
卫正的嘴角抽了抽。
乐问推门而入,旁边睡的是汤圆和沃儿,卫正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乐问进了屋。
反手关上门,他想起件事来,“汤圆不会对沃儿做什么吧?”
“你很担心沃儿?”
“新成员,当然要多关照。”卫正把包袱取下来堆在柜子里。
乐问已往床上倒,随口道:“没事,汤圆只吸食男人的精气,对妖怪没兴趣。”
卫正拧干帕子,乐问已经睡着了。他坐到床边,替他擦了擦脸和手,他的手背上也浮现出咒文,卫正记得之前还没有,轻轻放下他的手。
卫正心事重重地出去吩咐小二再抱床被子来,同乐问楚河汉界地睡在一张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脚(1)
是夜,卫正做了个梦。
袅袅白雾中,四周崖壁耸峙,峰顶上有座高大雄伟的建筑,其坐西朝东,五进而起。一条涧水琉璃合,万叠云山紫翠堆。
他徐徐行进入宫殿中,殿内焚香,正中地盘上摆着白光直冲的八卦图,其中阴阳两眼深不可测底,似乎从那儿掉下去,便不知要掉到何处去。
渺渺仙音,踽踽白眉。
卫正刚想说话,才发觉自己没有形体,他想伸手摸下自己,根本连手都没有。
正无语凝噎,那白眉的仙人说话了:“痴儿,跳下去,便是万丈红尘,你想去?”
虚空之中,不知道那仙人在和谁说话,也无人应答。但卫正察觉到视线迅速落空,自万丈层云中飞速掉落,跟蹦极似的,关键是还没有安全带。
就在半空中时,卫正忽然醒了。
他一脑门冷汗,摸索着点亮灯,大口喘息,心头忍不住道:日你仙人板板……
“怎么了?”
他一起身乐问就醒了,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淡淡问:“梦见什么了,怕成这样?”
卫正瘪瘪嘴,“没事,梦见从高处坠落,我……咳咳……有点恐高。”
卫正觉得丢脸,声音很小。
果然乐问没搭腔。卫正郁闷地喝两杯茶,心跳恢复正常,爬上床在被子里卷成个蚕宝宝,露出双眼睛肆无忌惮地盯着已重新闭上眼的乐问。
乐问忽然睁开眼。
卫正有点尴尬地闭起眼,眼前还是出现乐问在黑暗里依然十分明亮的双眼。
“你们好像经常去一间小屋子里,对着个大屏幕排排坐,把一副黑色的东西戴在脸上,然后可以看见许多梦境。我在你的记忆里看见,你挺喜欢去看的。那是什么?戴的东西是什么法器?可以入别人的梦?”
卫正想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莞尔道:“那不是什么法器,电影。就是拍摄好,记录下来的影像,经过特别的制作,你说的哪种是3D电影,会比不戴……法器的那种更加身临其境。”
“不是法器,那你们叫它什么?”
“3D眼镜。你在我记忆里看到的?”
“嗯,说的话我听不懂,女的皮肤很白,嘴唇很红,胸很大,有一幕是张开双臂站在船头,背后站着个男人抱着她的腰。”
“……”
“你喜欢这种的?”乐问问。
“还……还好……男人都喜欢。”卫正往被子里蹭了点儿。
“嗯。”
“嗯”是什么意思啊!卫正睁开眼,发觉乐问已翻过身去背对他。也只好闭上眼继续睡觉。
翌日清晨卫正醒来时,乐问已经起床了。
卫正偏侧过头,刚想说话,呼吸一窒。
黑袍像有生命一般从乐问身上滑落,他站在房中,并不知道卫正已经醒了。背对着床,黑袍及中衣,亵衣,快速滑落下来。乐问腰际也有血红的咒文,只是颜色比不上双臂的深。他抬起手,自腋下抽出布带来,裹着他胸的布条一圈圈松开,落于地上。
乐问低着头,卫正想象着他在低头打量自己的身体……
瞬间有点呼吸急促血脉喷张。
片刻后,乐问依次将衣服穿好,黑袍上的银色花纹随衣裳动静而变幻,乐问将长发自衣中理出,又整理好袖子。
卫正还在睡。
乐问站在床前盯着他看了会儿,自行出门去了。关门瞬间,布条也自地面消失。
卫正忙睁开眼,还听到自己心脏兀自砰砰地跳。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