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桃花间-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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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碧东流如何,但孩子总是无辜的。
庄主……庄主要杀奴婢
有了这个孩子,她也算有了精神寄托,觉得这一场无涯的生命还不这么难熬……
她甚至有些热切地盼望孩子的出生。
她这么漂亮,生出的孩子一定很可爱,很漂亮,很聪明——她连名字都想好了。
男孩的话就叫碧霄,她希望她的儿子能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女孩的话就叫碧皎月。
她希望她像月亮一样美丽,一样皎洁无暇。
手下丫鬟们对她的看守总算有些松懈下来,有的时候,她甚至能到府外走走。
当然,她每次出门总会有四个丫鬟跟着。
致命的变故是突然来临的。
那一天,她正在屋子里做一双小鞋子,忽然听到外面有些闹哄哄的,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也无心理会,碧玉忽然闯了进来,她的脸色煞白,噗通跪倒:“夫人,救我!!”
碧玉是两个月前回到她身边的。
这些丫鬟中,她也就和碧玉走的近些,几乎情同姐妹。
“怎么了?碧玉,你起来说话。”
“庄主……庄主要杀奴婢。”
碧玉身子筛糠也似的抖。
“为什么?!”
聂琉夕震惊。
“贺仪夫人的孩子刚刚没了……”
聂琉夕蓦然起身:“孩子怎么会没了?”
“不……奴婢也不知道。大夫说误服了堕胎药……”
碧东流挟万钧雷霆之势冲了进来。
眼中是熊熊怒火,犹如地狱归来的修罗。
还未待聂琉夕有所反应,他雪亮的一剑已朝碧玉刺了过去:“贱婢,我要你为我儿子偿命!”
他武功卓绝,不要说碧玉不会武功,就是会一点,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谁知道你是不是受别人指使……
幸好聂琉夕在他刚一进来时便预料到他的行动。
把碧玉向身后一拉,护在她的前面:“碧东流,你做什么?碧玉犯了什么错?!”
“这个贱婢心肠歹毒,害了我的孩子!”
碧玉大哭,噗通跪倒:“奴婢冤枉!奴婢没有害公主娘娘……”
“你还敢说你没有?!今天早晨你有没有去厨房要红枣粥?有没有给贺仪夫人送去了补元汤??你好恶毒,居然把堕胎药下在补元汤里!”
“奴婢冤枉,奴婢确实去厨房给夫人端红枣粥去了,但当时粥还没有做好,奴婢正要回来,碰到了大小姐。大小姐正要给公主娘娘送补元汤,但她临时有事,便遣奴婢去了。奴婢真的只是把粥送到,绝不敢添任何东西在里面……”
“碧东流,碧玉是我的丫鬟,我知道她,她绝不会下什么药的。这事你要调查清楚,说不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哈哈,好一个栽赃陷害!那碗补元汤是水寒亲自熬制的,根本就没假其他人之手,然后就给了你,让你送去。以你这么说,堕胎药是水寒下的?!”
碧东流狂笑出声,声音却森冷无比,充满浓浓杀机!
碧玉拼命磕头:“奴婢不敢……奴婢冤枉……”
“碧东流,或许此事有其他隐情,你别冤枉了好人……”
“好人?这丫头是好人的话,那我就是坏人了?”
碧水寒窈窕的身子忽然出现。
她眸子里满是怒意:“我和贺仪公主情同姐妹,怎么可能会害她?倒是这个丫头!她定是不忿哥哥对贺仪公主这么好,所以才下此毒手!一定是她!”
疼痛袭来,如排山倒海
“大小姐,奴婢冤枉。奴婢只是一个下人,为何会不忿庄主对贺仪公主好??”
“哼,这其中的隐情你自然心里明白。谁知道你是不是受别人指使……”
碧水寒冷笑。
她这句话的针对性很强。
聂琉夕后退一步,冷冷地瞧着碧东流:“碧庄主,你怎么说?!”
碧东流皱眉,却不答聂琉夕的诘问,冷冷地瞧着碧玉:“碧玉,本庄主平时待你不薄,没想到你今日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碧玉,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是选择自裁,还是我送你一程?”
碧玉已吓得瘫软,聂琉夕却猛地抬头。
忽然盈盈一笑,梨涡隐现:“碧东流,你说堕胎药是碧玉下的。碧玉是我的贴身丫头,那肯定就是我指使的喽?既然我是首恶,那她只是依照我的命令行事,你要杀,还是杀了我这个指使之人吧!”
胸膛一挺,护在碧玉身前。
碧东流气得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脸上阵青阵白,持剑的手微微颤抖。
“大哥,我那可怜的侄儿好可怜,他还那么小,就这么去了……”
碧水寒哭了出来。十分替公主不平。
这一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碧东流眉梢一挑,杀机陡现:“滚开!”
他一掌将聂琉夕推开。一剑朝碧玉刺了过去!
他这一掌显然没控制好力道,聂琉夕立脚不住。
踉跄了几步,‘嘭!’地一声,好巧不巧肚子正撞在了床沿上!
疼痛袭来,如排山倒海。
“啊!”
身后传来一声惨叫。聂琉夕仓促回头,有温热的血溅在她的脸上。
若爱已成伤
血珠模糊了她的眼睛,血光迸现下,碧玉缓缓倒在了血泊之中。
怒睁了两只眼睛,死不瞑目。
“碧玉!!”
聂琉夕暗哑地叫了一声,身子滑倒。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琉夕!”
碧东流终于从盛怒中惊醒,看到倒地的聂琉夕,再也顾不得什么,扑了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忽觉手上粘糊糊的,心中猛地一沉。
低头一看,这才看到聂琉夕的红裙上有大片的血渍,还有血不断自她裙下涌出……
他骇然色变,眼前一黑,抱着聂琉夕狂奔出门:“大夫!快找大夫!”
聂琉夕的孩子到底没有保住,小产了。
据说是个已成型的女胎,眉目宛然,酷似聂琉夕。
聂琉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三天后,她自一场大梦中醒来。
眼前是碧东流焦灼懊悔的眉眼。
他抓着她的手,只翻来覆去说一句话:“琉夕,对不起,琉夕,对不起……”
聂琉夕只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然后眼睛死死地盯着碧东流的眼睛:“东流,孩子呢?”
这么些日子以来,她是第一次又唤他东流。
却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
碧东流懊悔不堪:“琉夕,孩子还会有的,一定还会有的,你别伤心……”
聂琉夕脸色惨白,缓缓撤回了手。
她抬头望着他,像是从来也不认识他,一字一句地道:“为什么我的孩子死了,你们这些杀人凶手还活着?!”
“碧东流,我恨你!这一辈子我再也不要见到你!碧东流,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我要亲眼见到你下地狱,你们都去下地狱!”
她的眼里是刻骨铭心的浓烈燃烧的恨意。
小兔子,装,你继续装!
在这一刻,风凌烟相信,聂琉夕想杀了碧东流的心都有。
或许正是这一件事真正打倒了聂琉夕,几日后,她烧掉了亲手缝制的小衣服,小鞋子……
秋日的暖阳下,那些衣物化成了灰烬,她的心似乎也化成了灰烬,随着秋风散去,再也拼不起来。
自那以后,她活得像个活死人,对任何事再也提不起兴趣。
一切如同碧东青的讲述,那件事过去三个月后,碧玺山庄的人常常莫名其妙的中毒。
庄中谣言四起,纷纷传说是聂琉夕不忿自己的孩子就这么夭折,所以报复碧家人。
那聂琉夕对这种传言是不辩解,不解释,只是淡淡一笑了之。
终于,碧东流为了家宅的安宁将聂琉夕迁到别院……
风凌烟仔细查看了她一下这一段的回忆。
聂琉夕不哭不闹,从那以后,她一滴眼泪也没掉,容色始终淡淡的,对什么也无所谓。
她深居简出,这大半年根本没出过别院……
鼻子忽然奇痒难忍,风凌烟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喷嚏,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睛,眼前就是一张放大的俊脸,宫湮陌似笑非笑瞧着她:“小兔子,你在捣什么鬼?”
风凌烟吓了一跳,呼地一声跳了起来:“梵香,你是鬼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这一跳起来,手里的染血的青丝还有那一副字滑落在地上。
宫湮陌眉毛一佻,捡起,瞧了一瞧:“幻梦术?小兔子,你窥探别人的回忆!”
风凌烟干干地笑了一笑:“我……我哪有……”
“小兔子,装,你继续装!你以为你这点事能瞒过我的眼睛?”
劫了她的色,毁了她的清白…
“小兔子,装,你继续装!你以为你这点事能瞒过我的眼睛?”
宫湮陌顺手将她额前的乱发向后拢了一拢。
他略带亲昵的动作让风凌烟略略有些不自在。
她把身子不动声色地向后躲了一躲,斜睨着他:“你也懂得幻梦术?”
有什么是这家伙不知道的?风凌烟悲愤了!
“唔,略知一二。小兔子,你真是太大胆了!这幻梦术凶险异常,一旦被那人发觉,那人趁机在幻梦中反噬,你会死的很难看!”
宫湮陌不客气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宫湮陌,你这个变态,你又敲我!”
风凌烟挥手将他的狼爪拨开,小嘴一抿,道:“我自然知道用幻梦术凶险啊,这次要不是为了救那位公主,我才不会用这个!这位聂夫人现在一点武功也没有。她就算是察觉,也反噬不了我的。我心里有数……”
“这次就算了!小兔子,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再用这个!”
宫湮陌坐在她的身边。
“哼,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听你的?”
风凌烟不知为什么,就喜欢和他抬杠。
她唇角一牵,笑的有些不怀好意:“你这个家伙不像是好人,神出鬼没,做事见首不见尾的。其实我倒真想看看你的过去……”
宫湮陌一顿,微笑:“唔,小兔子,你可以试试看。”
他声音凉凉的,笑得像一头狐狸。
一头抓了一只鸡,正算计着把这只鸡是红烧还是清炖的狐狸。
风凌烟颓然,摇了摇头:“算了!我不要看了。你的过去是杀人还是放火,是强盗还是采花贼,和我有什么相干。我可不想操这份闲心。”
我不会生孩子
这家伙精明的像头狐狸,武功又比她高的多,她还是不去冒这个险了。
他虽然不至于杀了自己,但说不定会恼羞成怒。
劫了她的色,毁了她的清白,把她拆吃入腹……那她可亏大了!
风凌烟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抬头打量了一下他。
这家伙几乎是万能的,轻功堪比楚留香,武功赛过西门吹雪。
懂药理,通蛊术,对幻术也略知一二……
“梵香,你到底是什么投胎的?怎么懂得这么多?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宫湮陌摇了摇扇子,很正经地回答:“我不会生孩子。”
风凌烟:“……”
宫湮陌,你可以再变态一点不?
风凌烟揉了揉额头,决定不与他一般见识。
四下一瞄,忽然像想起了什么,跳了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她施术的时候最忌有人打扰。
所以她严词嘱咐碧东青,在她的‘午休’时间,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当时她还不放心,又把门在里面反锁,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宫湮陌神色很淡然:“我有脚,当然是走进来的啊。”
回答的很理直气壮。
“你——你偷开了我的锁!”风
凌烟气呼呼地指控,眼光瞥到了被随意扔在地上的铜锁。
“唔,我没偷开。”
“你还不承认?!那我那锁是怎么回事??”
宫湮陌一笑:“我没偷开,我是光明正大开的。是你这丫头睡的像猪一样,没有察觉才是。”
“!!!”
我们不救那位公主了好不好?
你才是猪!
你是狐狸!老奸巨猾的狐狸!
风凌烟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