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云舒(清穿)-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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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痰奈易钕胱龅氖钦驹谪范T的身边。如果,棋局真是为我而设,至少,我们该并肩。
我接过端茶的婢女送上的茶盏,亲手为康熙换过。然后径直走向胤禩,把托盘中的另一杯放到他手边。他抬眸看我,微微一笑。转而继续面对棋盘。我静立在他身后,也不离开。其实胤禩大可以放弃这一片角落的争夺,转攻其他地方,白子还是可以有所作为的,能够和局也说不定。继续耗在这里,结果只有弃子投降的路。也或许,他此刻考虑的原本就是怎样才能搏康熙一笑,输得不太惨。
站在康熙的对面,才能清楚看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我没有眼花的话,应该是有着一丝期待。而他的期待,在我心里隐隐地开始有点明白。
众皇子中,棋风浑然天成,不经意间承袭了先皇的竟然只有老八。这是康熙对胤禩棋风的评价。他在等,等那个对输赢并不在意的承袭了顺治的胤禩。所以,胤禛的输棋并不是他想看到的,他等的或许就是当年那场和局的再现。总之此刻,我突然敢肯定,只要不输棋,我们就赢了。
眼看着胤禩的白子就要落下,我脱口而出:“看得破,才认得真。”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所有的人都看向我。我却只是看着胤禩,在他的边上。
似乎大家直到现在才发觉我一直立在这里,没有走开过,包括胤禩。那句话是那年离开五台山时老和尚说的。我告诉过胤禩,他说,破之一字,何其难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脱口而出的是这句话。可是,我就是说了。说出以后才发觉还真的挺符合现在的状况。想起来了吗?能看破吗?看破这个死局。
胤禩凝视着我,眼里有吃惊,也有着开心。那一刻,我放任着自己与他眼波纠缠,直到他的面上现出淡淡的笑容。
手起子落,已是另一方天地。
我暗暗呼出一口气,知道现在恐怕所有的目光都在我的身上。不想抬头,只是紧盯着棋盘。
几个回旋后,白子已与黑子相当。
胤禩会借着考虑的时候,转头看我。似乎是在确定我是不是还在,我静静立着,迎着他的目光而笑。
偶一回头,接到的是康熙的微笑。黑白交换间,看到的是他脸上渐渐浮起的赞许。
这局棋,足足下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以和局告终。
我的腿已经站得发麻,撑着桌子,不住地叫唤。
康熙道:“才这么会儿就酸痛拉,朕以为,你可以一直这么站下去。”
“皇上”我大叫“您好狠。”
这一次的夜宴,和以往每一次都一样。
该坐在那里的一个都不会少。该遥遥相对的,还是隔着跨不过的距离。
胤禛的身边是那拉氏。胤禟的身边是董鄂氏。胤祥的边上是琳若。十四的边上是思佳。而明慧还是端坐在胤禩身旁,朝我微微额首。
每一个,都是带着嫡福晋出席。
我突然觉得特别的饿,这样的筵席会不会是我最后一次参加。不管指给谁,我都不会是主位。
今天,我的位置还是在最靠近康熙的地方,和太子对面。
那下一次呢?尽管这御膳房的东西不是如传说中那么好吃,可不知怎么的,我今天竟然胃口大开。有人说过,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吃东西;当你心里害怕的时候,最佳的办法也是吃东西。因为,当血液通通流向脑门的时候,你就不会去思考了。
我不想去思考,我想忽视掉自己心里的忐忑。更想的是直接无视康熙的叫唤。
“欣然,朕叫了你两回了,怎么回事?那碟子菜,有这么好吃吗?”
我鼓着塞得满满的嘴巴,一时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直接哽住。边上有小太监递了水上来,我开始猛灌。莲儿在背后拍着我的背,我则用手不停顺着自己的前胸。
康熙好笑的看着我,慢悠悠地说道:“朕欠着你的生辰礼现在就给你,你可接好了。”
我一脸惶惑,瞪大着眼睛,拼命咽着口中之食,作势就要起身。
康熙手遥遥虚按,整个殿堂都静了下来。
“欣然格格,自进宫以来,深得朕心。在其二十生辰之际,特破格加封为固伦公主。”
我一阵猛咳,总算咽下了食物。人却呆愣在那里。
“格格,快谢恩啊。”莲儿在背后推我。
我有点接受不过来,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殿堂中倒抽口气的大有人在。宜妃就是满面地惊讶,想她还说要为我讨个和硕格格的封号呢,没想到康熙的出手更大方。固伦公主,这可是只有皇后之女才能有的封号,尊贵可想而知。
我跪在地上,俯下身子:“欣然谢皇上隆恩。只是,欣然怕……”
康熙打断我:“你还有怕的吗?真要怕了,朕再给你找个人在后面顶着。”
我猛抬头,只见康熙满脸的慈爱和笑容,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固伦公主欣然,今赐婚皇八子胤禩,择日完婚。”
叹息如烟
婚礼的日子订在康熙五十年的正月初二。康熙说,要喜上加喜,普天同庆。让我以未嫁女儿的身份陪他过完今年。新年里,就该是新媳妇儿了。
“公主嫁皇子?”我实在是佩服康熙怎么想得出来,那个,不会记到什么玉堞里去吧,后世看了,不会……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猜想吧?
康熙拍着我的脑袋,斥道:“固伦公主是八旗子女最荣耀的封号了,带着它,明慧那丫头不会找你麻烦,有委屈了就跑回来,朕还替你作主,明白了吗。这里仍和以往一样,任你来去。”
我伏在康熙的膝头,感动莫名。这一刻,他真的就如同一个最普通的要嫁女儿的父亲,只是把他最平凡的爱给我。我不敢想象,若干年后,他还会不会这样待我?和蔼的面容变得铁青,慈祥的双目变做阴骘,宠爱的话语变做冷酷……?当他认为我的丈夫是他朝纲的威胁时,天地还能否一如既往。
十二月了,明天,我就将奉旨搬离苒心阁。照康熙的意思,我先搬去德妃娘娘那里暂住一月,到时,从那里出阁,也算有母送亲。于是,我索性顺水推舟,认了德妃做干娘。
莲儿、祥福和莽古泰都坚决要随我去八爷府。我已经告诉了莽古泰老和尚的事,也应诺了将莲儿许配给莽古泰,待到去胤禩那里后,即刻让他们成婚,单独居住。莲儿兴奋又羞涩,莽古泰的眼里有着激动也带着隐忍。这几年来,莽古泰已经越来越沉稳,还学会了游水,每日更是勤练武艺。连东方墨涵都说,我只要带着这个侍卫,寻常的身家危险是不用操心的了。
看着莲儿在我跟前转来转去的收拾,脸上闪着对未来的憧憬,透着笑意。未来似乎于她除了快乐,除了那看得到的相夫教子的生活外,一切都很简单,简单得让人羡慕。
我也想要这样的简单生活。每一句对答,只是自己最本能的回答,而不是在肠子里转了七道八道弯后的深思熟虑。不过,我不经大脑的回答有时是会把某人惊得失色的,想着,我竟自己笑了起来。
赐婚的那天,席散后,胤禩兴奋地拉着我在宫里狂奔,直到两个人都累得直喘气。停下后,才发现他把我带到了一条我从没有走过的路上,曲曲折折,甚至有点坑凹不平。胤禩牵起我的手,慢慢向前走,一直走到路的尽头,那里紧贴着宫墙,一棵百年老树破墙穿瓦。
“这是哪儿?”
“我幼年时常来的地方。这里记录了我童年所有的开心和不开心的事情。那些我未曾和别人分享过的事情。”
胤禩走近那棵树,用手抚着枝干,又重重拍了两下。
“小的时候住在宫里,阿哥们的生活跟个苦行僧似的,从寅时到酉时,几乎没有歇停。不能随意出宫,见不到自己的额娘,还有兄弟们的孤立。我就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拿着弹弓打树上的鸟儿出气,或是爬到树丫上,嘶声大喊,想远眺城外的世界,其实看到的也只是一条大道而已。”
我实在是跑得太累了,也不管地上脏还是不脏,直接坐了下去。将头靠在魁伟的树干上,仰起,看着暗夜中他的闪亮双目。
他低头看着我的样子,笑着说:“你坐的这个地方,可是我的专座。你摸摸,是不是比其他地方低陷一点,那是我坐塌陷的。”说着,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边上。
我依言,真的探手四下摸索。要把一个地方坐塌陷,那该坐多少时候啊,是不是就像铁杵磨成针那样啊。那他该有多少伤心孤独的时候,一个人这样寂寂度过呢?我慨叹着,也心疼着。
他望着我专注摸索的样子,失笑出声。
“你骗我?”反应过来后,我举着拳头就去捶他,“我说嘛,皇子阿哥,哪来那么多苦闷的时候。”
他握住我的手,深邃的双眸里痛楚依然:“有的,只是我后来知道了更好的方法。与其坐在这里叹息,不如走出去改变。”
我抽出手,抚上他纠结的眉和忧郁的眼,轻声说道:“过去了,所有的一切。无论如何,在今天,你该笑的。我们终于争来了,终于赢了。从今往后,所有的忧愁都由我来抚平。”
他倏然笑起,眉角飞扬:“刚才皇阿玛指婚的时候,我一颗心几乎跳出来。跪在你的边上,真想伸手一把抱住你。等了太久了,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不禁埋怨:“你干嘛不伸手啊?你知不知道,我那时跪得腿都麻了,还在那里哆嗦,就怕皇上指错人。你的名字一出口,我当场就想瘫在那里,天啊,总算熬到头了。”
胤禩惊讶而失色地望着我,“在那个场合抱住你,天,你居然还想瘫倒。我究竟是娶了个怎样古灵精怪的老婆啊。”
“后悔了?”我龇牙咧嘴地摊开手掌:“晚了,你已经在我的五指山中逃不走了。”
他一把抱住我,紧紧揽在怀中,叹息地道:“我甘愿。”
我努力在他怀里抬起脑袋,蛮横而霸道地叫:“那么,老婆规矩第一条:以后无论遇到任何事情,不得隐瞒,不许骗我,不准以保护我的名义将我忽视。你今后的每一个脚印,都必须有我。”
他再叹息:“好,答应。”
我不满地道:“为什么你老是叹息呢?还是心不甘情不愿?”
他一脸无辜:“我是在想你啊,你不是说必须在每一个叹息之间想你吗?所以,我的每一次呼吸就都变成了叹息。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即使,你在我的身边。”
我被他的这一通言语震住。叉着手,笑倒在他怀里。
那晚,我们坐在树下,听他讲他的幼年,讲曾坐在这棵老树下的那个少年。我在心里叹息,胤禩,不知道何时我才能向你诉说我的过去?可是,我已经向你交付了我的现在和未来。还有一句话你不知道,莎士比亚说过,爱情是叹息吹起的一阵烟。在这声声叹息幻作的青烟袅袅中,无论天堂和地狱,或是灰飞烟灭,我都心甘情愿和你一起去闯。
待嫁女儿心,似梦犹似幻。
这几日,我便是日日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对即将到来的大婚,有期盼,有憧憬,有紧张也有彷徨。
一群丫鬟嬷嬷们整日围在身边,量身裁衣,试首饰试裙褂的。还有一个专门的嬷嬷被德妃指来教我在大婚那天的礼仪。
“咱们皇上可是完全把你当女儿来嫁的。一切礼仪典制完全按固伦公主的规格,所有大礼都会在宫中完成。晚间,皇上还会再次出宫,象上回一样亲临贝勒府的。”德妃看着我,含笑说着,眉眼间有着一丝得意:“到时,我这半个额娘可也有福气跟去,良妃估计也能伴驾同行呢。”
我有点吃惊,这个阵仗可真是有点大了。重点是,我想着就觉得头皮发麻,这该多烦人啊,怕是得一天没得消停了。
我只顾自己在那里哀怨,连胤禛和十三什么时候进来请安都不知道。
十三晃着手在我面前叫道:“嗨,想什么呢?傻了?”
“老十三,哪有你这么说话的?舌头拐不了弯吗,吉利话都不会说。”德妃轻斥道。
十三冲我眨了下眼睛,转而毕恭毕敬地向我行了一礼:“八嫂。”
我腾地烧红了双颊,被这个称呼倒有点打闷了。一旁坐着的宜妃接口,带着讪讪的醋意,“欣然定是害羞呢,这场面可比当初娶明慧这个嫡福晋的时候还大呢。”
这几天,宜妃有事没事尽往这里跑。好歹当初康熙也提过要她一起操持嫁妆,如今我可算是康熙面前最大的红人了,她可不想这种搏颜面的事让德妃一个人给占了,尽管她心中未必乐意。
我缓了缓神,起身对着胤禛请了个安:“四哥”
胤禛愣了一下,随即摆手道:“不敢,这么叫听着怪别扭的。还是以前的那个好。”他看着我,眸里竟有着期待。
以前的?记忆中我好像是要么不叫,要么就是四阿哥,四王爷。还有,那个久远的我已不会再启齿的:胤禛。那时,他要娶亲,而我对他有过一种复杂的愧疚,只是在一瞬之间。
“欣然是你八弟妹,叫声四哥最亲了,难不成还要叫你王爷。”德妃颇为不悦地道。
胤禛仍是盯着我,象是没听到他额娘的话。
我定定神,笑道:“以前的,有的显得生分,有的无礼,还有的显得……不合时宜,不管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