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嫁 作者:花裙子-第17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三刚想说,你会实话实说吗?就听“啊”一声尖叫,一名手持弓箭的黑衣人突然从墙头跌落,胸口插着一柄羽箭。
正文 第256章 殿下
不要说是谢三,就是吕八娘也没料到这样的变故。随着早春的一声:“保护小姐!”吕八娘带来的黑衣人与另一波黑衣人短兵相接,小巷中满是打斗声。
谢三心知早前的吕八娘一直提防着自己,可这会儿,她背对他,几乎把他护在身后,他一伸手就能钳制她。不过先不论他此举是否光明磊落,他想在两批人马夹攻之下挟持她离开,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谢三质问:“你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想杀你?”
他的声音惊醒了早春。她猛地转身,戒备地看着谢三,意图阻止他靠近吕八娘。
吕八娘回头看谢三一眼,说道:“是沈经纶想杀你!”话音刚落,她又补充:“男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
谢三轻皱眉头,想要上前迎战第二波黑衣人,却被早春拦住了。黑沉沉的夜,他看不到两边的战况,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他对吕八娘说:“不管怎么样,你先随我离开……”
“我不会跟你走,等着被你挟持。实话告诉你,就算你抓了我,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吕八娘一下点破了谢三的目的,又道:“沈经纶想杀的人是你。你走了,我自然就安全了。”
谢三从不是临阵退缩的人,可他与吕八娘并非战友,再说她说得没错,若他才是目标,他离开了,双方自然会停手。他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吕八娘在早春的护卫下,冷眼看着人影在黑夜中晃动,不断有人应声倒下,地上时不时传来呻吟声。片刻,她大喝一声:“谢三已经走了。”打斗声立马弱了,吕八娘扬声吩咐早春:“把火舌点着吧。”
在火舌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吕八娘高声说:“出来吧,我们又不是仇敌。何必闹得两败俱伤。”
随着她的话音,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点着火把!”陌生男子的嗓音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清晰。”噗!”明亮的火把在男子身后亮起,把他白皙的脸庞映衬得绯红一片。
“羽公子,你竟然仍旧在城内。你不知道吗?林捕头正全城搜捕你。”吕八娘嘴上这么说。语气却不带丝毫惊讶,仿佛她一早知道,来人是他。
羽公子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华服翩翩,俊朗飘逸,颇有几分沈经纶的神采。他信步走向吕八娘,不疾不徐地说:“殿下,如今战事一触即发,请容我护送您回国。若是您有什么闪失,在下无法交差。”他说得客气。可那态度,仿佛若是吕八娘说出拒绝之言,他一定会命手下将她一举擒下。
吕八娘并不在乎男人的态度,却因他那声“殿下”变了脸。如果她是名正言顺的“殿下”,怎么会在中原流连。有家归不得。如果她是正经的“殿下”,哪里会这般受气,甚至不敢接谢三的话。以前她觉得父亲还是疼她的,可他坚持要她嫁给沈经纶,原来她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
吕八娘掩下怒气,对着羽公子说:“你以为把我送走,你就能擒杀谢三吗?”她轻蔑地浅笑。
羽公子“啪”一声打开扇子。轻轻扇了两下,笑道:“殿下,其实大家都是同一类人,否则这会儿谢三已经找上沈大爷了吧!”
吕八娘顿时恼羞成怒,转身而去。她才走了几步,突然转头朝何家的方向看去。嫉妒的火焰在她眼中燃烧。就在刚才,她不得不提防谢三,谢三也的确动过挟持她的念头。可是他对何欢呢?她的确亲口承诺他,允许他把何欢当成小猫小狗,养在身边宠着。可那又如何?此时此刻,想把何欢除之而后快的人又岂止她一个。
羽公子仿佛一早洞悉吕八娘的心思,意味深长地说:“沈大爷派人守着何家,可不仅仅是阻止何小姐与谢三见面。”
不远处的城墙上,谢三眼睁睁看着火把在小巷中移动。他看不清吕八娘身后的男人是谁,但毫无疑问,她是自愿离开的。
原本他听了林捕头的话,觉得自己已经豁然开朗了,这会儿他又糊涂了,恨不得上前辨认吕八娘身后的人是否沈经纶,可他又心知肚明,一旦他被擒,敌人是绝不会对他手软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转眼间东方已经泛白。当夜晚的乌云散去,朝霞染红了大半的天空。早起的百姓没有注意到空气中弥散的血腥味,只是觉得奇怪,昨晚明明没有下雨,巷子的地砖为何湿漉漉的,似被雨水冲刷过。
何欢全然不知吕八娘也对她起了杀心,自从她见过沈经纶,她总觉得心神不宁,他那句:我不可能变成谢三,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沈经纶不是谢三,更不可能变成谢三,那是不是说明,她对谢三的爱情永远无法复制?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她应该担心,沈经纶知道了她和谢三之间的种种,她应该如何补救,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只能不断压抑自己的感情。
平静的日子过了两天,何欢经常问起何靖学堂的事,可他再没有提及谢三。何欢又是失望,又是庆幸,转念间又忍不住想问他,谢三有没有再去学堂找他,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这一日,猛烈的东南风吹散了连日来的暑气,曹氏受陶氏之托,再去找一找谢三,想把早前的一万两银票还给他,却听到了一个令她震惊万分的消息。她急匆匆往回赶,不小心撞上一个瘸腿的男人。
“对不起。”曹氏匆匆道歉,转身就想走。
“这位大嫂,你不记得我了吗?”王瘸子挡住曹氏的去路。当日,他发现自己被所谓的恩人“羽公子”利用之后,本以为自己一定会坐牢,没想到林捕头却放了他。其实他在几天前就认出了曹氏,今日再次撞见,他忍不住出声打招呼。
曹氏打量眼前的男人,只觉得她眼生得很。“这位大哥,我认识你吗?”她看了看男人的右腿。
王瘸子局促地挪了挪右腿,低头道:“你大概不认识我了,十多年前,我也在林何两家的商船上,不过你是在主船上,跟着何家大老爷的。我的这条腿就是那时候断的。”
一听这话,曹氏立马变了脸。当年船队中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是大姑娘,从没嫁过人。若不是何柏初有心隐瞒,小韩氏又无心求证,她哪里当得了这个“外室”。确切地说,若不是何家的人全都万分信任何柏初,他们的谎言根本不堪一击。
“你认错人了。”曹氏紧张地否认,转身就走。
王瘸子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整件事虽然过去十多年前了,但那种生死时刻,他看得特别清楚,记忆也特别深刻,明明就是她和何柏初站在船舷,他不可能认错人的。
王瘸子想要追上去,最终还是止了脚步,只是轻轻叹一口气,一瘸一拐走了。
曹氏被王瘸子吓破了胆,回到何家时依旧心有余悸。
陶氏见她惊魂未定,笑道:“就算没有找到谢三爷,你也不用这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吧?”
曹氏呆呆地看着陶氏,许久才回过神,匆忙站起身,脱口而出:“大太太,将来若是二少爷不在了……”
“什么不在了,别胡说八道!”陶氏不悦地沉下脸。何靖虽不是她亲生的,却比她的性命更重要,是她唯一的希望。
曹氏咽了一口唾沫,急忙改口:“我的意思,若是二少爷去了京城……”
“上京赶考是好事,被你说得吓一跳。”陶氏吁一口气,轻轻拍了拍曹氏的手背,安抚道:“放心,靖儿到底是你生的,他那么孝顺懂事,我们只要熬过这几年,将来定然能过上好日子的。”或许是何欢的潜移默化,又或者是陶氏自己想通了,这些日子她比以往乐观不少,整个人也精神了。
曹氏勉强笑了笑,心中愈加担心。十多年前,海盗害死了她全家,她能够在何家生活至今,全因何靖是她“生”的,可事实上,她只是船上干粗活的船女,万一那个瘸子找来何家,拆穿她的身份……
曹氏不敢往下想。是她气死了小韩氏,是她追着何欢打骂。上次冯骥阳出现的时候,她吓得不敢出门,这回又突然冒出一个瘸子。
即便事实远没有曹氏想得严重,但她做贼心虚,越想越害怕,转瞬间双颊又青又白,双手止不住颤抖。
“曹姨娘,你是不是不舒服?”陶氏发觉不对劲,问道:“是不是中暑了?”
“不是。”曹氏摇摇头,颤声说:“我在街上听到一件事,我们去找大小姐再说。”她转身往外,恍恍惚惚间扳在了门槛上,差点摔跤。
陶氏越发觉得不对劲,上前追问了两句。曹氏依旧只是一味否认。两人说话间就来到了西跨院,何欢正在凉棚下心不在焉地做针线。
曹氏不愿陶氏继续追问,上前两步急道:“大小姐,我刚刚从外面回来。街上人人都在说,早前那位吕八小姐是假冒的,有人猜测,她是倭贼。”
正文 第257章 谣言四起
曹氏话音未落,何欢“啊”一声轻呼,指尖的鲜血瞬时染红了棉布。她顾不上伤口,急问:“到底怎么回事?表姐夫……”她的声音渐渐弱了,脑海中冒出无数种可能性。
曹氏接着何欢的话说道:“据说沈大爷也是受害者,这事还是他揭穿的。那女倭贼可真是大胆,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目的。有人传说,她是探路的,若不是发现得早,沈家就是第二个吕家。现在外面人心惶惶,好多人都害怕,蓟州会像陵城那样,被倭贼屠城……”
“别说这些危言耸听的话了。”陶氏皱着眉头打断了曹氏,“你倒是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听街上的人说……对了,得先说另一件事,就是林捕头受了重伤……”
“林捕头受了重伤?那,那谢三爷呢?”何欢只觉得一颗心快吊到嗓子眼了,她焦急地抓住曹氏的手腕,忧心忡忡地说:“谢三爷日日和林捕头在一起……”
“你先听我说完。”曹氏按住何欢的手背,“具体到底如何,我不知道,但谢三爷应该没受伤。外面的人虽然各有说法,但总的来说就是林捕头中了倭贼的圈套,身受重伤。大家都说,一定是倭贼头子知道,他拼了命也会保护蓟州的百姓,所以决定先一步除掉他。幸好谢三爷及时把他送去医馆,这才捡回一条命。可倭贼犹不放过他,又去医馆杀人。反正也不知道谢三爷怎么做到的,倭贼以为林捕头已经被他们杀死了,事实上谢三爷早就把林捕头偷偷藏起来了……”
“这就是说,谢三爷和林捕头都好端端的?”何欢还是不放心地确认。
曹氏重重点头,接着又道:“再说那个假冒的吕八娘,早几天吕家的亲戚来找她。她是冒牌货,当然不敢让人瞧见,所以谎称生病已经睡下了。沈大爷无奈。只能招待吕家的亲戚住下。你们不知道,她竟然想在夜里杀人灭口,幸好被沈家的下人发现。可惜沈大爷没能把她抓住。”
“这……这女倭贼也太大胆了吧!”陶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都一个多月了。沈家就没人发现不对劲吗?”她朝何欢看去,“欢丫头,你是见过她的,难道一点都认不出她是倭贼?不是说,倭人说话与汉人是不同的吗?就算是学了我们的话,也总能听出不同吧?”
何欢摇头,恍恍惚惚站起身。一个月,整整一个多月,怎么会没人发现吕八娘是假冒的呢?她仔细回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推敲每个细节,又觉得全都合情合理。沈家老太太的眼睛早就瞎了,沈经纶从小去了京城,压根不记得真正的吕八娘母女……不对啊,若她是在沈家做内应。为什么又去找何欣,又是上吊。她上吊那回,那么逼真,脖子上的伤痕可骗不了人的。何欢不住地摇头。
“欢儿,你怎么了?”陶氏奇怪地看着何欢。
“没有。”她呆愣愣地再次摇头。
曹氏追问:“你和女倭贼相处过不少时间,倒是说说,她真的没有任何不对劲?沈大爷这回也太不小心了。险些出了大事!”
何欢总觉得,沈经纶不该毫无察觉,可吕八娘的骗局又确实没有令沈经纶怀疑的切入点。在陵城初见吕八娘,是她亲眼看到,沈经纶十分惊讶地看着吕八娘。
何欢心乱如麻,在陶氏和曹氏一再追问之下。她才道:“她的外貌、说话举止确实与我们无异,而且她做的每一桩事,说的每一句话,仿佛她就是吕八娘。她曾经还为了吕家,要求二妹进门守寡。不是吗?”
陶氏和曹氏齐齐点头。曹氏又道:“总之,她在沈家杀人未遂后,打伤了很多下人,急匆匆逃出城去了。沈大爷赶忙去找新来的县令王大人。说起来,这个王大人也是糊涂蛋,直到这时候才发现林捕头不在衙门。还有,也不知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