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若流星-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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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老十四拽着她就去了松韵轩。躲在门外，我听着他们的对话。
“要是你觉得打了我就能好过点儿，你就打吧。”
我的天，老十四不会真的打她吧？！她、她也是不得已的啊。我苦涩地一笑，她这样卖力的表演，这样卖力地讨好皇上，为的就是要皇上一个承诺。一个可以让她如愿以偿的承诺，一个可以让她和老十三在一起的承诺！为什么我的心在痛？为什么我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十四弟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松韵轩，甚至没有发现躲在屋子拐角处呆呆伫立的我。他的心一定是伤透了……
一如我一般！
终究还是放不下她，我慢慢地跟在她的身后。瞧着她像游魂一般在园子里游荡着，不经意间发现她的后背上隐隐显出血迹。她的伤口迸开了。
该死的老十四！
还是忍不住了，我轻叹了一声，“唉，你这是何苦？”随即把斗篷披在她的肩上，这丫头就不会少叫我操心吗？！她神色凄迷，竟似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伤口又迸开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再三的提醒她。谁料，她居然毫不在意地说：“哦，是啊，不是，我知道，只是疼的不厉害，就没在意。”
看着那凄惨的笑脸，我的心摹的一抽。无论皇上是怎样想的，这样害她难过也太……不好多说，我只能佯装不在意地弹了她一下，“笑的好难看。”若是在平时，她必定会反嘴说我一顿。今日却只是轻轻地撇了撇嘴便转身走了。
这个时候，我能做的也只有沉默。说多了也只能徒增彼此的烦恼，说不定还会叫她看破我的心思。终于走到她住的霁月轩外，她回身道：“谢谢你。”一怔之下，我故意笑说：“光说就完了啊？！想着哪天请我喝酒。”她很牵强的笑了，“好吧，等我下月出宫的时候吧。”说着又摘下斗篷强笑道：“对不起，要不我给你洗洗吧。”
不想再看她绝望的样子，我皱眉道：“得了，想冻死你九爷啊？！赶紧回去吧。”她点点头，转身进去了。我却站在外面看着她靠在门上那道萧索的影子出上了神……
因不想人见到我的斗篷上的血迹，失惊打怪的泄露出去，我只好悄悄地嘱咐小六子把斗篷藏在了书房那个箱子里。亲自锁上揣好了钥匙才独自在书房里呆坐起来……
皇上出京了，我们也正好松快一下。老十一叠声儿地要到四海书寓瞧他的老相好去，左右没事，我便随他一起去了。当听说青玉在见客，已经醉了的老十当场就发作起来。说的也是，这老鸨好没眼色，居然敢趁着老十不在，把青玉拉出去见客，也难怪老十要折腾了。
就在这时，门一开，从里边蹿出一个人来。虽然他把鸟笼子架的高高的，几乎把脸全都挡住了，可那身形还是让我感觉有些眼熟。是谁呢？正琢磨着，就见他低头猫腰自我腋下钻了过去，“得罪，得罪！”
熟悉的香味儿和似曾相识的嗓音、身形，使得我顿时就想到了——居然是她？！
她的胆子好大啊，皇上前脚才出京，她后脚就逛到书寓来“嫖妓”？！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想到这里，我忙出声叫住她，又安抚住老十，拉着那个死丫头进屋去了。我倒要看看她会编出什么来，该死的女人。
“公子贵姓？”
“免贵姓甄。”
“哦？叫什么呢？”甄？见鬼了。
“真倒霉！”
我的天，闻听此言，我差点儿喷笑出来。真倒霉？！哈哈，亏她想得出来，再问表字，她又说叫什么点贝，这个我倒不大明白了。只是瞧着她装模作样的德性，我就觉得自己心里似乎有一把火在烧。虽说她是男装打扮——瞧瞧她那德性，就是京城里最痞的混混儿也强不过她，整个儿就是一个二流子！
可这里是书寓，说白了就是妓院！万一赶上哪个不长眼的小子识破了她的伪装，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于是，我一把钳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还跟爷装，你皮痒了是不是？！”
满腹的怒火在看到她那蠢样儿后就全都跑到爪哇国去了。
眼镜儿挂在鼻梁上，两撇胡子一条朝上，一条朝下。两只眼睛就那么往上翻着看着我——从我这个角度上看，黑眼仁儿都集中到了最上边儿，底下全是白眼珠子，再配上她的行头……老天，就是戏台上的小丑也不过如此了。再也憋不住了，我纵声大笑起来。见我笑了，她也跟着笑起来。我们就这样对着大笑了半天，她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怎麽知道？！唉，你的身形，嗓音，还有身上那股子特殊的香气，我就是想忘也忘不了啊。
之后，她想求我替她保密。我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了。于是，我趁机和她也要了一个承诺。用不用的到我不知道，只是很享受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坐在轿子里，我无比庆幸老十今天喝多了，我怕他闹腾，特意换了大轿。若不然，我怎么享受这软玉温香的滋味儿去？！
在拉住她手的一刹那，我告诉自己，索性就这样拉住不放好了。若强要了她可以把她圈在自己的身边，我拼着被她恨也值了！只是，却怎样也狠不下心来真的那样去做——我没救了！
轿夫都是我日常用惯了的，只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就清楚地知道我要做什么了。笑眯眯的享受着美人投怀的乐趣，我盘算着今天回去好好打赏那几个小子，干的不错。
不过，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般的撩拨却只有苦了我自己而已。不仅要强自克制住自己，装作混不在意地和她说笑，还得被她打。这不，几次栽进我怀里之后，她嘟着嘴狠狠地一肘顶在了我的肚子上，疼的我直冒凉气儿。这丫头，手可真黑，晚上吃的酒险些被她给捣出来！
“你想撞死我啊？！”哀叫了一声，感觉我们很像在打情骂俏。果然，她得意地嬉笑道：“这可不怪我啊，这是你家的轿夫抬的不稳！”恰巧轿子一歪，我在心底坏笑着扑了过去。并打定了主意，若是抱住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她的唇好红，好嫩……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丫头居然在关键时刻往下一伏身，一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一掌端端正正地拍在了我的鼻子上！顿时，我所有的绮念都被挤出了脑外——掐死我了！
她的眼中讥诮的笑意像冰水一般使得我一下子就醒了酒。哼了一声跺了跺轿板，安安静静的送她回了家。
第二天，老十皱眉问我，“九哥，听说你和那小子坐一顶轿子走的？！”
我忙掩饰说：“我把他丢到永定河喂王八去了！”
老十闻言一怔，好半天才说：“我怎么恍惚觉得昨天遇上那疯丫头了呢？！”
心下一惊，我忙说：“还敢提昨天呢，仔细八哥知道了数落你。”吓的他立刻就不敢再问了。
偶尔想起那晚的事，我就觉得好笑的很。自己居然也会又这样一天啊？！呵呵。
后来……
“格格跟着十四爷出去骑马了。”
“格格跟着十四爷去天顺斋了。”
“格格跟着十四爷去天桥戏园子了。”
……
诸如此类的消息像雪片一样塞进我的耳朵里，老十四已经登堂入室了吗？！就在我琢磨的功夫，一个眼线悄悄告诉我，她急匆匆地自老四家里走了。走的时候双眼红肿，神色甚是委屈！怎么了呢？难道是老四欺负她了？！这个想法使得我所有的理智都瞬间消失了，为了得到最确切的情报，我把老四身边那个最隐秘的坐探提了出来。终于，我知道了。
老四这个混蛋居然每夜都用迷药把她迷昏再弄到暗室里去。这且不说，还在那日酒醉后对她用强。好在她机警，老四也确实对她情有独钟，不然的话……
这次的失误，使得我们损失了这枚安排了好久的棋子。为了这个，八哥把我好一通大骂。可当他听说原委之后，眼中竟也迸出了一束寒光！难道……苦笑了一下，这女人简直就是我们爱新觉罗家的祸害！
原本担心她会伤心的一蹶不振，可不料，没几日，这丫头就和变了个人似的在京城里上蹿下跳上了。很快，京城的凌二爷就“威名远扬”了！上到王宫贝勒，下至贩夫走卒，就没有不知道的。举凡什么打架、吃酒、听书、看戏，串堂子，凡是男人能干的，她都干遍了。
不过，我们几个都有默契的没插手。原因很简单，第一，暗地里不知又几路人马在看护着她，安全是没有问题的。第二，这丫头简直就是找死，皇上人虽然不在京里，可京里什么风吹草动能瞒得过他？！既然她无法无天，索性就让她得个教训吧。
只是，我们可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把我们也牵连进去了！那日在乾清宫外。我们哥儿几个彼此对望了一眼，都有些无奈外加气急败坏——连一向深居简出的老七和老十二都被拘来了！
听得里面皇上大喝了一声，“让他们滚进来！”我们都有些胆寒了，老爷子这回是真的怒了。谁知，才一进门，就哭笑不得地看见她攒眉瞪眼儿地正斜楞着我们。老实说，我忽然觉得那一刻，我们这些兄弟第一次有了共识。那就是，这可恶的丫头着实欠揍！
皇上的语气越来越激烈，说到“凌二爷”三个字的时候竟然忍不住说：“我呸！”这回，我们都有些憋不住的想笑了，只是不敢真的笑出来。唯独那丫头胆子大，“扑哧”一声就乐了。这回可不得了了，皇上暴怒道：“死丫头，你给朕滚到外头跪去！”
这样的气势，就是我们这些儿子都觉得胆寒。偏她不怕死的还敢回嘴，“哦，遵旨。阿玛，勇宁走出去行吗？！要不就爬着出去好了！”
我的天！我们几个的脸都白了，敢在这个时候捋虎须的还真是没见过啊。万一皇上一怒之下杀了她……忍不住左右瞧了一下——据我看，若真的那样，我们这几个准得傻了吧唧的上去求情！
小心地看着皇上的反应，连老十的手指头都紧张地直抠砖缝子。果然，皇上扬起了手……我的心也跟着剧烈的跳动起来。这一巴掌打下去，她不吐血才怪。这个时候，我真后悔没事先管管她。只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啊。
“阿玛不疼勇宁啦，哇~~~勇宁冤死了。阿玛出去玩儿也不带我去，几位阿哥都有事在忙，勇宁一个人没人理啊。阿玛啊，我好命苦啊！”她一把抱住皇上举起的手臂痛哭起来，“阿玛呀，就您疼我，他们根本就不管我的死活。我每天趴在炕上数着手指头等您回来，可您一回来就教训我。呜呜……阿玛，阿玛！”
老天，这小妖精。真是服了她了，这话也能说的出口啊？！最可气的是，明明哭的肝肠寸断的，却还歪着脑袋看我们的反应！这回，我也下定决心要好好整整她了，再不整她一次，她下回不定能干出什么来呢。只是，抬眼瞥见老爷子眼里一闪而逝的笑意，我们都无奈了。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会这样喜欢这个疯丫头，就是亲生女儿也不如她受宠，我们这些儿子就更别说了。
皇上叫出老三和老四回话，老三一边使劲儿地瞪着她一边假惺惺地说什么在编纂图书，没工夫管教她的鬼话。老十听的直撇嘴——前儿还瞧见他叫了一帮小戏家去高乐儿呢，哼。这时……
“阿玛，三爷瞪我！”
一言出口，满屋的人都傻眼了。这么混不吝的主儿还是头次见到，连表妹那般泼辣的女人都不敢这样在御前奏对。可是，瞧见老三那一副恨不得一头撞死的傻样儿，我们几个的心里早就笑翻了！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终于栽了，呵呵。老十一边抿着嘴儿偷笑，一边朝我挤眉弄眼儿的做怪相。
老三是不灵了，还有老四。这回，我们可是一致的帮着四哥了。七嘴八舌地借着说自己的不得已，顺便把她说的顽劣不堪。终于，皇上发话了，叫她跪到外头的廊子里抄一百遍《女戒》，抄不完不许吃饭！
真是大快人心啊，幸灾乐祸地瞅着她蔫头耷脑地出去后，我们几个都会心的笑了。可还没笑完，老爷子又说了，“你们几个好歹是兄长，知道她如此无法无天也不管管，叫朕在外头还为她担心……就是不孝！回去一人抄一百遍《孝经》，明儿早朝呈上来！”
我的天！这不是无妄之灾么？！她算我们哪一门子妹子？！就是嫡亲妹子，我们也没工夫管啊，老爷子是气糊涂了么？！出去后，我们无一例外地狠狠瞪了那个跪在地上抄的天昏地暗的死丫头——你给爷们儿等着瞧！
九爷番外4
不明白老爷子是什么意思，几次三番地让她去给老十三送东西。莫非是打算把她给十三？！那为什么又不把老十三放出来？这一点，我们研究了很久也没有头绪。老爷子的心思实在不容易猜中。
再之后，我又遇到她了，依然是在不正常的情况下。那天，我闲来无事便去永生当转转。正在里面听他们汇报，就见朝奉进来说：“九爷，外头来了个要饭的，拿着一包东西要当。奴才瞧着这东西似乎是里面的，不敢擅专，请爷示下。”皱着眉，我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