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红颜醉-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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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子中的咒符飞出,在他们和黑衣男子之间形成一道结界,挡住男子的脚步。
“没用的,你支撑不了多久。”男子自信满满地说道。
“是吗?”容希夷冷笑,“我可不这么觉得。”
话音刚落,震天的吼声像潮水一般涌入,泛着寒光的刀锋直对着台子上的黑衣人,只在一个刹那,军队已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怎么回事!”黑衣男子吼道,语气中充满怒气与浓浓的不甘。
嘴角溢出丝丝猩红,容希夷庆幸这一刻诗诗是背对着自己,没有看到。
“夏庄主,或者,又该叫你夏亲王好一些?”
“你知道我是谁?”黑色的面罩被粗暴地拉扯下来,男子看上去四十岁的模样,狭长的双目透着满是杀气的阴狠。
“御景国的夏亲王竟能够在我沉景蛰伏这么久,只为了夺得沉景风临云起二宫,在下实在是佩服。”容希夷笑而不答,径直自顾自说道。
林诗雯被他们之间的对话所迷糊,想来这大概是两国之间的事情,自己也插不上嘴,又看到军队来了,不由浑身一松,只感到身心疲惫至极。
然而那夏亲王所说的“引魂符”一事,还是无法释然。
“你要如何?”夏亲王抽出腰中的长剑,剑端直指林诗雯,“以你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自保,更别说保护你那王妃,就算是有军队在,打起来你也该知道刀剑无眼,万一……”
见容希夷没有回答,夏亲王面色带着一丝得意,“看来你们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这个。怎么样,做我的手下,我会让人为你延续生命,当然御景国中你爱谁娶谁,也没有人会干涉,更不会有人与你抢夺你的所爱。”
这一番话充满了诱惑,就是林诗雯也为之动容。能够延续生命呵……
若是换做寻常人,大概会毫不犹豫地应承吧!?
但容希夷却不是寻常人!
“夏亲王怎知在下保护不了诗诗呢?”容希夷嗤笑,微微眯起的双眼忽然圆睁,下一刻将林诗雯搂在怀中,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护住。
“上——”
冲天的吼声如平地惊雷响彻云霄,士兵们挥舞着刀剑与黑衣人纠缠在一起。
夏亲王却没有去管那些手下,双目死死盯着容希夷,以及被他保护在怀中的林诗雯。
结界并不牢固,但能多多少少挡住一些刀剑,剩下的则只能靠自己了。
“夏亲王还不愿放弃么?”
不肯释怀的愤怒与绝望,还有殊死一拼,此时的夏亲王简直可以说是不顾性命的想要复仇。
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也是……最危险的。
他的怨恨盈满整个身心,理智早已被恨意所占据,与这样的人对峙……
没有办法了吗?
容希夷苦笑,箍着林诗雯的双臂紧了紧,将她的头转向面对自己,不让她看到外边发生的一切。
他的生命所剩无几,活下去的希望也越发渺茫,但在这一刻,他还不想死。
不想死,他不想死在诗诗的面前……
四周刀剑交锋的声音清脆凛冽,黑衣人的数量也越来越少,伴随着倒下去的士兵,又有新的士兵冲上来。
看来皇上这一次是下定决心要彻底铲除了。
“希夷!”
“希夷!?”
两声惊呼,掺杂着不可置信地口吻,容希夷回头,红蓝两道身影伫立在不远处,那般的刺目耀眼。
总算……来了么?
容希夷缓缓吐出一口气,是大哥容启民和宫主大人呵!
原来陛下的计划,竟然是让大哥挥师北上,一路铲除异端力量,再以风临宫情报配合,将敌人消灭得一干二净,再无卷土重来的希望。
所以夏亲王才会这么愤恨罢!?
林诗雯也听到那两个呼声,挣扎着抬起头,透过容希夷的肩膀看去。
眼前的世界如同被红色浸泡过,和希夷身上的嫁衣分不出彼此。
空气中充斥着血的腥味,她难受得只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双手不停扭动着,感觉到怀中女子的挣脱,容希夷微微松手。
已经够了……
有大哥和白宫主在,就表示他们都安全了……罢!?
眼皮沉沉垂下,再也无法支撑住身子,容希夷猛地往前一栽。
“子书,你怎么了?”林诗雯被这突如其来的异样所惊,尖叫道。
“无……无事。”
连吐字都变得困难起来了,容希夷勉强撑着眼皮,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很——”
“很”字还没有结束,他猛地将林诗雯往旁边一推,似耗尽一生气力般挺起身子。
林诗雯被重重推倒在地,她抬起头,不解地看向希夷想要问为何推倒自己时,“啊——”
凄厉的叫声划破长空,她看到一柄剑贯穿容希夷的身子,剑锋,带着血从他的背脊冒出。
白色的发丝染上层层血迹,红色的嫁衣愈发的深红诡异,分不清究竟是本来的颜色还是血水的浸染,容希夷就这么站在林诗雯面前,站在所有人面前。
彼岸的曼陀罗华在寂静的黑夜绽放,如丝的花瓣像是根根细线,延伸至生命的尽头,如血的深红耀眼的夺目,如同燃尽一生的凄美,散落绝世的芳华。
“子书——”
“希夷——”
卷六 独留青冢向黄昏 第二百五四章
佛说:我们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魔,大部分时候魔都被压制着无法出现,一旦制衡被打破,那么魔将统治全部身心。
就算最后魔被压制,曾经有过的嗜杀欲望将在灵魂上留下深深烙印,永远都无法褪去。
鲜红色随着伤口的扩大喷薄而出,林诗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不可置信。
她的眼睛睁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大,都要迷茫,都要……害怕。
一抹深红落入她的眼中,喷洒在她的面庞,触及的是带着体温的热度。
这……是子书的血么?
好温暖啊……
就像子书的笑靥,充满阳光的温度……
伴随着轰然倒地的声音,林诗雯闭上眼,心中什么也感受不到,什么也听不到,想不起来……
“希夷!希夷!”
白言秋和容启民不顾一切地冲过来,看着倒在地上的白发红衣男子,长剑深深没入他的体内,连剑柄也快要消失在衣襟深处。
“希夷……希夷……”容启民颤抖着半跪下来,似乎不敢相信躺在地上的人会是自己弟弟。
从小,就和弟弟不亲,因为是庶出的关系,还因为弟弟是双胞胎之一,在出生前吸取了另一个弟弟所需的营养,所以一直不被父王喜欢,王府中的人自然多半白眼相待。
希夷很早就被送走,送到水天师门下学习咒术,一年也难得见上几回,很多时候他甚至忘记自己有这样一个弟弟。
就算如此,希夷还是他的弟弟呀……那么温和的一个孩子,那么善良随和,那么谦虚谨慎,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不,不,希夷不会死的,不会……
食指颤巍巍的伸向希夷的鼻端,只要有呼吸就好……只要有呼吸就好……
希夷,告诉我你还没死,告诉我你还活着……
食指停在希夷的鼻端,容启民深深埋下头,额发挡住了他的神情。
“怎样?”白言秋问道,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
“没有……没有了……”呢喃的声音,那么的弱小那么的轻微,却如一道响雷,砸碎了最后的期盼。
没有,呼吸了……
林诗雯听得一清二楚。
冷冽的笑声响起,渐渐越来越大,听到那笑声的人都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呵呵……呵呵……”
红色的嫁衣,乌黑的长发,少女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魅紫紧紧缠在右臂上,手中则握着流云剑。
注意力都放在容希夷身上,大部分人对少女的改变不明所以,他们疑惑地望着站起的少女,欣长的身子头一回显得那般的高大,让人不得不仰头而视。
长发在抬头的瞬间舞动起来,像风中的精灵,充斥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流云剑已不再是一柄玉剑,不知何时剑端滋生出凛冽的寒光,长长的剑身似要将一切撕得粉碎。
剑,一点一点举起,伴随着少女抬起头的眼眸,眸中一片虚无。
然而,嘴角的冷笑却是实实在在的,林诗雯的眼中已经看不见任何人,任何人。
她左手抚过剑身,用对情人低喃一样的话语亲昵地说道,“好久,都没有见血了。”
温柔的表情,嗜血的笑容。
这……真的是她吗?
还没有反应过来,少女身子轻轻一跃,只是一挥剑,顿时血溅四方,一个人头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而后停下。只看到那人头上的双眼还睁得老大老大,似乎没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什么事。
那个无头的身子依旧站着,一手握剑,像是正要准备回击。
残留在流云剑上的血迹很快就被剑吞噬,林诗雯的脸上也溅落点点血红,她伸出舌头舔了舔,残酷地弯起嘴角,“不够,还不够……”
余下的人都不约而同露出恐惧的神情,不知是谁说了一个“上”字,十几名黑衣人顺势扑了上去,人们还没来得及看,十几具无头的尸体犹如天女散花一般,落在血流成河的地上。
“鬼、鬼啊——”
凄厉的尖叫穿透耳膜,不断的,头颅,手臂,小腿等四散开来,如同被玩坏了的人偶,拆成了碎片。
林诗雯一路往前走,她的眼中没有丝毫倒影,她的剑下不分敌我,只要是挡在她前面的,她便挥剑砍落,对手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根本没人能伤得了她。
原本沉浸在痛苦之中的容启民站起身,和白言秋相视一眼,二人点点头,飞身跃到林诗雯身前不远处。
虽然不知为何会变得这样,但他们必须阻止她,否则……
已经失去了希夷,不能再失去更多了……
不能……
黑衣人早被尽数消灭,剩下的都是自己手下的士兵,容启民高声喝道,“你们退下。”
挡在林诗雯面前的只有容启民和白言秋二人。
一左一右握着长剑,剑端直指林诗雯,容启民白言秋二人镇定无比地看着红衣少女,眼中透着坚不可摧的光芒。
嘴角咧开一条细长的缝,似能看到尖牙闪过的一道白光,林诗雯饶有兴趣地开口,“哦,两个人要一起上么?”
完全认不出那两个人是谁,此刻她的心中只怀有一个念头——杀光所有人!
埋藏在心底的魔被释放出来,统治着她的身心,占据着她的灵魂。
“诗诗,停下吧!”白言秋试图换回林诗雯的理智。
可是不行!
林诗雯脚步一顿,左边的脸颊漾起一个小小的酒窝,然后身子微弓,如蓄满的箭冲向目标。
挥舞的流云剑砍向容启民,容启民堪堪避开,却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直直撞击着自己胸口,一口血瞬间吐了出来。
好强……好强的剑气……
他身子一晃,双腿勉强支撑着站直,看到白言秋正与林诗雯相斗。
不愧是风临宫的宫主,游将军最得意的弟子,白言秋并没有一下子被打倒。
身轻如燕,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无论是剑术还是武功,白言秋远远在林诗雯之上。
就算是被心魔控制,林诗雯本毫无根基可言。因此避开她的攻击,并以此攻之,白言秋逐渐占据上风。
两剑相击发出尖利的声音,火花四散,白言秋咬着牙一步步逼退林诗雯,“诗诗,醒醒……诗诗!”
他不停呼唤着林诗雯的名字,依旧不愿放弃,想要让她冷静下来。
希夷用性命保护下来的少女,他怎样都不能去伤害……
手上的力道一点点加重,林诗雯被压制得往后退了几步,她黯淡的双眸中渐渐涌出一丝光,手中的动作与力道也逐渐减弱。
还差一点……
白言秋知道,还差一点就能够唤醒她。
看着二人打斗,一旁的容启民没有插手,看得出来这里交给白言秋就足够了。
他缓缓转身。
哐啷一声,手中的剑摔在地上。
那一声清脆惹得白言秋和林诗雯不禁扭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希夷!希夷!”容启民惊惶地大叫,原本该躺着红衣男子的地方只剩下一摊血迹。
容希夷的尸体被人带走了!
一根箭擦过容启民袖子端,深深地射入地上,远处的房顶上,身着黑衣的夏亲王肩上扛着的正是容希夷。
“后会有期!”
他冷笑道,说罢往后一个翻身,消失不见。
士兵们不等容启民吩咐便往那一处追去。
容启民回头,见动作缓下来的二人,目光一沉,拔腿便一道追过去。
感觉到加在剑上的力道突然一重,白言秋猛然回神,林诗雯眼底最后一丝微光也彻彻底底消失不见,她的双眼正从那滩血上转了回来。
糟了!白言秋浑身一紧,暗叫不好。
林诗雯最后一丝神智也被泯灭,唤不回来。
她的力气惊人的大,一剑一剑的砍向自己,白言秋吃力地举起剑,承受着那恐怖的力量。
他手中的长剑开始出现裂痕。
随着裂痕的扩大、加深,白言秋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士兵被带走了大半,容启民也不在,这一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