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红颜醉-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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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这样下去,他们都回不去了……
或者,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到当初相遇时那份单纯的回忆之中。
“诗诗……”看到林诗雯的表情动作,听到她的回答,容希夷感到心隐隐作痛。
她是在回绝他么?
她爱的人……终究不是自己呵!
揪心的疼痛倾泻而出,一手紧拽着胸前的衣襟,容希夷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
察觉到希夷微微颤抖的身体,林诗雯抬起头,见到的是一张惨白得毫无血色的面庞。咬紧的嘴唇已经青得发紫,额角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滑落,一丝腥红从唇角缓缓溢出。
“子书!子书!你怎么了?”林诗雯惊得大叫。
“嘘——诗诗,别叫,别叫……”容希夷一把捂住她的嘴,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半借着她身子站稳,“很快就会好……”
血咒每发作一次,自己的生命便会成倍的缩短,直到生命的终点。
这次发作并不是第一次,但却是几次以来最严重的一次……
感觉到唇角的湿热,容希夷抹去血丝,看着指尖的殷红,淡笑,也许下一次便不止如此了……
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后悔过!
疼痛感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渐渐减轻,慢慢的,容希夷感到好受许多,放开手,努力想要凭着自己的力量站稳,却又跌跌撞撞,险些栽倒在地。林诗雯慌得扶住他的胳膊,不敢放开。
“要不要去叫太医?”她急急问道。自己都不知道,希夷的身子这么差……
“不必!”容希夷笑笑,安慰的眼神看着她,“只是心病发作,过去了便没事。”
真的如此么?
林诗雯眼中满是怀疑,“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休息?”
“就那棵树下好了!”容希夷指着不远处的大叔说道。
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树下,待到容希夷靠着树干安坐好后,林诗雯才双腿微曲,半跪在他的身旁。
此刻,她的眼中、心中,只有他一人……
若是这一刻能延续到永恒该多好!
容希夷缓缓合上眼,听着风声,听着风拂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轻轻喟叹。
原来,所有的一切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已,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自己在欺骗自己……
他甚至不能陪她白头到老。
其实这个结果,他早已知道,只是一直不愿去面对,也不敢面对……
容希夷,你真自私呵……
他自嘲地笑笑,若诗诗真的不爱,真的不愿,那么他便……
不再强迫?放手么?
或许,当初血咒夺去自己的性命会来得更好一些。
“子书,你记得么?”看着容希夷脸色渐好,林诗雯为让他开心一些不由开口。
“什么?”口中吐出的话语有些含糊,容希夷问道。
仰头看着顶上的华盖,林诗雯深深吸了口气,似要把这林间独有的清新吸入肺腑之中,“在南山上……”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希夷却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在南山上,也有这般美好而祥和的时候。
卷六 独留青冢向黄昏 第二百四九章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希夷却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在南山上,也有这般美好而祥和的时候。
南山上的日子,虽然并不长,却深深的刻在他们的心中……
淳朴的村民,活泼的孩子,清新的空气……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像是一场美好到无以复加的梦境。
不知道是谁,先伸出手打碎那场梦……
林诗雯有种感觉,似乎这里的一切才是真实的,过去的她只是睡了一觉,醒来时,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太美好的东西,果然会产生不现实的感觉呢!
她自顾自笑笑,也靠在树干坐下,与希夷背对着背,二人静静地望着头顶上的树荫。
“诗诗,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很久,希夷突然开口。
“什么?”林诗雯一时没有听清,问道。
希夷微愣,同样的话语似乎再说不出口,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已经无法挽回了,何必再让她知道呢?
他摇摇头,甩开心头的忧郁,笑着说道,“只要你快乐,无论怎样的选择都好。”
这是他的心愿,只要诗诗能够快快乐乐的活着,哪怕最后的灾难都降临在自己一人身上都可以。
说他蠢也罢,说他傻也好,当他的对面是诗诗时,自己永远都狠不下心,都无法逼迫她做出不开心的事。
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地,与她无关,无关。
“希夷,”听出话语中的真诚与忧伤,林诗雯心头百味,目光垂下,手把玩着身旁的小草,“你很残忍,真的很残忍……”
残忍?希夷不解,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不都是为了她么?怎么反过来责怪自己残忍?
“希夷,”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几分哽咽,林诗雯幽幽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说,这么做,就越让我,让我们感到愧疚,感到不安……”
人便是如此,别人对自己愈好,那么欠下情便愈多,当那份情债多得无法偿还时,此前所有就成了一种负担,一种背负一生的负担。
自己每靠近攸然一步时,便对不起希夷一分。所以林诗雯时常觉得自己活在内疚与自责之中,连自己对于攸然的那份感情都没办法坦然面对。
知道么,希夷,就在你用忧伤而克制的眼神看着我,用假装不在意的口吻对我说只要我快乐就可以的时候,我的心情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开心,那么无忧无虑,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甚至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决定,都让我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自责自己的任性与自私。
其实,你何尝也不是如此呢?将选择推到我的手中,然后,看着我犹豫,看着我痛苦……
这样的痛苦,不止束缚着你的心,也束缚着我的心,攸然的心……
攸然他,又岂会不知你所付出的一切呢?
“希夷,就算我求你了,”林诗雯一字一字地说道,“求你不要再这样,不要再对我这么好……”
说完之后,林诗雯将头深深埋在膝盖中不再说话。
她的肩膀还在不停的颤抖,这一番话,不知经过多少挣扎,费尽多少力气才说出口。
希夷对自己的好,她不是瞎子,不是傻子,当然看得一清二楚,这样的话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她也猜测了无数次。
也许会很伤人,不,应该说是忘恩负义,对一个那么好那么好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忘恩负义,知恩不报,是什么?
可是……
明明知道付出的结果是怎样,却仍不闻不顾地付出,这难道不也是一种自私?
只要自己尽力就好,只要自己满足就好,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看上去只是对其他人好,难道就不想想其他人在接受这份好意时候的心情么?
……
少女的话回落在耳畔,希夷苦笑,原来,原来诗诗是这么想的呵……
因为不是爱,所以不想欠下任何债,自己于她而言,永远是个外人……
如果,他所作出的一切换了一个人,是由陛下来做,今日的对话,是不是完全不同?
最爱的人来做这些的话,便显得顺理成章,显得再自然不过……
“对不起,诗诗……”希夷喟叹,若是可以选择,我希望从未遇见过你……
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盘错复杂的感情,这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
“别、别说对不起!”林诗雯猛然抬头,下巴高高扬起,看着阳光透过树叶的夹缝一丝丝溢下,散乱地覆在草地上,像是滚落一地的玉珠,圆润而明丽。“我们做一个约定吧,只做朋友,好不好?最好最好的朋友!”
偶尔蹦出小孩的性子,脸颊上漾起一个小小的酒窝,林诗雯用可爱至极的口气说道。
如果是朋友,那么就可以一直这么坦诚下去,一直做很要好的朋友,相互扶持下去……
“朋……友吗?”希夷怔怔,朋友啊……在她心目中,自己仅仅是朋友……
不过,这也是自己早已料到的结局,不是么?
“……好,”他顿了顿,答道。
林诗雯一喜,眉头轻挑,要说话时又听到希夷的声音,“不过,就算只是朋友,那场婚礼还是不会改变。”
还有三天,三天之后,京城将会举行盛大的婚礼,是他与她的,早在四天前就已定下。
“什么?”林诗雯愕然,攸然不是说了么,他不会让自己嫁给别人。
“婚礼还在筹备,嫁衣大概今天会送入皇宫。”希夷说道,他之所以进宫来找她,也是为了嫁衣一事。
婚礼、筹备、嫁衣……这一系列的词语像是一道道雷鸣,冲击着林诗雯的耳膜。
不是说不用嫁了么……
像是在印证什么,不远处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林小姐,林小姐!”小宫女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原来您在这儿呀!”
“什么事?”林诗雯站起身,一脸警惕,对于希夷的话,心中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也许,也许是哪里出错了……
“您的嫁衣,快去试试!”小宫女急急说道,眼角闪着笑意,瞥向容希夷一边时带着几分自以为是的了然。
林诗雯自然没注意到这些小动作,她一心想着“嫁衣”二字,连招呼也来不及打便匆匆往回赶。
她不信,不信自己真的要嫁给容希夷……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攸然那日的眼神是那么的诚挚与疯狂,他的眼中只有自己的身影,自己一人的倒影,他说了,信他,她也很明确地回答了他,她信他!
所以,不会的……不会的……
暂住的地方挤满了宫女,看到林诗雯跑来,所有人都极有默契地让开一条小道,林诗雯缓下步伐,慢慢走向自己的卧房,推门的瞬间,耀眼的红色刺得她睁不开眼。
彩色的凤凰用金银双线一点一点绘出,五色的细线点缀在四处,宽大的袖子,纤细的腰身,鲜红的嫁衣就这么摊开,摆放在自己面前。
她说,希夷,你好残忍……
其实,容攸然又何尝不是如此?
也许,他比希夷还要残忍百倍……
究竟是谁打碎了谁的梦境,是谁幻灭了谁的爱情,林诗雯双眼氤氲,朦胧的水雾模糊了整个世界,再也无法分清这个世上的是是非非,对对错错……
“林姑娘!?林姑娘!?”
伴随着宫女们的惊叫声,林诗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很快眼前一片漆黑。
刚刚下朝的攸然,正换下朝服,换上轻便的锦衣,外边传来微微的骚动声。
只是很快又平静下来,凭借着敏锐的感觉,攸然向身旁的易岚递了个眼神。
易岚心领神会,立马走出去,不出片刻就回来了。
“陛下,林姑娘晕过去了。”
“什么!?”攸然大惊。
“嫁衣今早刚送入宫。”易岚平静无波地陈述道。
嫁衣!?
攸然顿时暗叫不好,“诗诗看到嫁衣了?!”
“是,就在看到嫁衣时晕过去的。”
卷六 独留青冢向黄昏 第二百五十章
匆匆赶到林诗雯所住的宫殿,床上的少女苍白着小脸,眼睛紧紧闭着。
十分痛苦的模样,看得攸然一阵揪心的疼痛。
明明发誓不要让她再受到伤害,可为什么总是自己,逼着诗诗去承受那些不该她承受的痛苦?
“对不起……”吩咐所有人在外边守着,屋内只有攸然一人时,他坐在床沿,细细盯着林诗雯,她脸上每一丝表情都没有错过,细小到颤抖的睫毛,微张的嘴唇,鼻尖的黑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从未有过像今天这般看她,看得这么认真,这么仔细……
仿佛,仿佛以后再没有机会一般……
不,少女是他一生的珍宝,要他如何舍得将她送出去,用她去冒险?
但是——他是王啊!
他是这个国家的王,是这万里山河的主人,江山与美人,孰轻孰重,孰是孰非,不需要别人说,心底已有答案。
所以,对不起,诗诗,真的对不起……
我还是必须把你献出去,只有这样,才能有更好的借口,更多的理由,去获得更大的利益。
身上的责任,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注定这一生他无法像其他人那样任性自由,那样洒脱而毫无拘束。
他的每一个决定,每一次选择,都有可能背负着一个国家的兴衰存亡,一个天下的昌盛太平,这叫自己如何去全心全意爱一个女人?
或许,被帝王爱上的女人,注定是不幸的吧!?
俯下身,嘴唇轻吻诗诗的鼻尖,柔软的触感让睡去的女子不舒服地摇了摇头,攸然的余光瞥到案头的香炉,是安神用的香,刚刚太医所开,据说是因为过于伤心而晕倒,好好睡一觉便无事。
是啊,好好睡一觉……
诗诗还不能倒下,还有更加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等着他们去做……
对不起,诗诗……
林诗雯醒来时,屋子里空荡荡的,格外安静,门微微敞开,小宫女端着一盆水走进来。
“林姑娘,你醒来了!”宫女欣喜叫道。
“我怎么了?”坐起来,手揉拭着太阳穴,林诗雯问道。
感觉身心舒畅不少,林诗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