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君如梦-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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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早了,这太阳都老高了。”那拉敏瞄了周遭一眼,惊讶道:“哟,这么多的君子兰,这个季节可不是开花的节气唷!”
“想要生存就得适应我给它的环境!”我轻启朱唇道。
她轻轻一笑:“那可要小心千万不能弄巧成拙。”
“哦?此话怎讲?”
“花有花期,不一样的花有不一样的节气,侧福晋只顾自己高兴,却把它们混为一谈,难免会有损伤。其实花就跟人一样,还劝侧福晋悠着点儿,免得到时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高昂着头微微的笑着。
我一弯嘴角:“娇弱矜贵的花朵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是难以存活下来的,而那些经历了诸多的风霜雨雪依然能够屹立而生的,才是最终的胜利者。急功近利固然不适合我,可束手待毙同样也不是用来形容我的。福晋,您说是吗?”
“果然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那拉敏收敛起了原本的表情,眯缝着眼:“不过今儿侧福晋又想上哪儿去?别怪我拿福晋的名头压你,这个月你可已经出去了三回了。”
“这个我自当会向王爷交代,就不劳福晋费心了。”我斜了小桐一眼,连看也不看她就直接越过了她走了出去。留下她一人还在我身后用着憎恶的眼神目送着我慢慢离开。我的孤傲不是没有基础的,因为那件事,胤禛对我充满了极度的愧责与怜惜,所以现在只要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全都由着我、惯着我。出了园子,我回头又望了她一眼,平静的眼波下,一道尖锐的光亮狠狠的迸发而出。那拉敏,我会让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到了十四阿哥的府邸,筠惠早就在里头等着我了。见着了那么多好看的盆栽把她给乐的拉着我直嚷嚷:“哎,这种花在这个季节可是不开花的,你从哪儿弄来的呀?真漂亮!”
“自己培育的,不行吗?”我随意捡了张椅子就坐了下来:“这些花原本只能开两季,可我却有本事叫它们一年三季都开花。”
“那可花了你不少脑筋吧!”她对着我猛瞧了半天,一竖大拇指:“真厉害!”我一笑,她也就挨着我坐了下来:“可是每种植物都有它的生长规律,这样破坏它们没关系呀?”
我随手端起茶杯:“面对不适,有的人选择改变环境,而有的人则被环境所改变,植物也一样。”
“懿君,你怎么了?”筠惠突然敛了笑容:“怎么现在说话都一套一套的呀?”
我拿着茶杯盖刮着杯子,兹兹不绝的声音好象在掩饰着我不愿被人洞察的心事:“哪有?别乱猜了。”
“我总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筠惠脉脉的拉起我的手,用着难得语重心长的语气浇溉着我:“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可我总感到你给我的感觉变了。爷总说我笨,说有时候比起那个天下第一笨女人还要笨。”
“天下第一笨女人?谁啊?”我捂着嘴直想笑。
“这个我也不清楚,爷从来都没告诉过我”筠惠摇摇头:“可是有一点我要你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朋友,一种是挚友。面对羞辱,好友会温语相劝、大加安慰,而挚友则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所以,不要变,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呢!”
我的心里湿漉漉的,好象刚喝了碗浓郁芳香的热汤,浑身热烘烘的。“筠惠,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吧!”
“当然不是了。”筠惠一把拽上我的胳膊,大大咧咧的一笑:“是一辈子的好挚友!”
潮涌的温热在我心底蔓延,仿佛在别处故作的冷藏都会在筠惠纯真的笑容里完完全全的解冻。我很幸运,在这个腹背受敌的异乡里,还能有一个永远支持我、鼓励我的好战友,我笑了,那是由衷的笑。筠惠,谢谢你!
第二章 意外来客
从筠惠那儿出来后,就直接回了王府。一踏进园子,就听见一阵铜铃般的歌声。仔细一瞧,竟然是小弘历正对着园里的侍女丫头们大唱:“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原来每个女孩都不简单……”
“弘历!”我没好气的一口打断:“唱什么呢?没规没矩的。”
四周的奴才瞧见我进了来,脸都是瞬间就变了色,活像红透了的大苹果,弘历见我来了,一咧嘴笑着朝我跑了过来:“姨娘!”他的小脸红仆仆的,充满了可爱的童稚,今年他才五岁,清秀的面孔上,配了两个黑宝石似的瞳仁,逢人就闪,看上去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我在他头上顺手就是一个栗子:“师傅布置的功课都做完了吗?再这般胡闹,小心被你阿玛瞧见一顿扳子!”转身又对着小桐一顿数落:“你没事教他这些干什么?”
小桐低着头,唯诺的一撅嘴,弘历却西西笑了起来:“师傅让我背的功课早就完成了,姨娘,我刚唱的好不好听啊?”
“你……”哎哟,我头疼的直摇着脑袋:“玩够了啊!人弘时比你大了那么多,还不是老老实实的待屋里复习。快,回去了,不然下回再出什么娄子,我可不在你阿玛面前替你圆着哦!”
“姨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小心眼!”弘历做了个鬼脸,嗤笑着跑开了,临走还绕到小桐的旁边,稚气未脱的小声道:“小桐姐可是越来越美了,回头我来找你玩。”
小桐“啊”的叫了声,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我气的是鼻子都快歪了,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个小死东西!”没想到,未来的乾隆皇帝打小就是这么风流,怎么一点都不像他阿玛?望着弘历利落的小身影慢慢远去,我嘴角的笑容也渐渐收敛起来,多希望他能叫我一声额娘啊!原本的好心情渐渐消沉下去,弘历,他的确是我的儿子,这点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每当看见他那颗莹透无暇的朱砂,都会让我平静无痕的心瞬时间隐隐作痛起来。那么多年了,我之所以没有戳穿,不仅是因为我没有证据,一方面,弘历的生辰、生母早已入了玉碟,如要更改,势必涉嫌欺君,另一方面,我也不能让他再重蹈雨儿的覆辙,我要他平平安安的长大,我不能允许他发生任何意外。我在府中众矢之的的位置是没人能取代的,这也就预示了但凡是我的孩子,都会遭到她们的一致排外,甚至扼杀。我能保护我自己,可却没有把握在他人见缝插针的阴谋中游刃有余的去保护弘历。而乌林颜的地位低下,让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来当他的额娘,总比在我的庇佑下,冒着枪林弹雨的威胁要强的多吧!古代有规矩,如果生母卑微的话,她的孩子可以由地位较高的其他妻妾来抚养。胤禛却把弘历交给了我,我不知道胤禛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可是这些年来我总觉得在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隐藏着很多秘密。当年弘历失踪,我的悲痛欲绝比起乌林颜的无动于衷形成高度的反差,那些反常的动静精明如胤禛怎会看不出来?可是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弘历交给了我抚养,也许,他是不想让我伤心,同样也是为了弘历的安全,在潜意识里设法成全我们吧!
“妹妹!”正想着,乌林颜迎面走了过来,等走近了朝我福了福身:“我给弘历做了几只荷包,让他随身带着”。
我没有表情的扫了她一眼:“府里那么多奴才都是吃干饭的吗?哪儿用的着你亲自动手!”
“我……”她颞颥着,转瞬又柔柔的答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是吗?”我冷冷的白了她一眼:“既然你清闲的很,那正好下个月德妃娘娘做寿,我估摸着还差副刺绣,你的绣工是全王府最好的,你就自个儿琢磨着绣一副吧!要五尺长的,可别丢咱雍王府的脸。”
“好……好啊!”她有些勉强的答应下来,手里攥着的荷包不知道是应该拿着还是交给我,无所适从的模样。
小桐见了连忙问她要了来,我随意的挥挥手:“我乏了,你下去吧!”
她尴尬的又福了个礼,怏怏的退了下去。小桐扶着我来到了里间,有些不着调的发着牢骚:“主子,您这么对颜主子,是不是太霸道啦!”
“霸道?何谓霸道?”我冷哼一声:“跟了我这么多年还是没点长进。你记着,只有会装糊涂也肯装糊涂的人,才是真正最精明最厉害的。”
“奴婢记下了。”
我轻轻的闭上眼睛,脑海中仿佛浮现出许多块不同色彩的画面。乌林颜的心计的确不简单,可我也不是吃素的。弘历的事,我们彼此心知肚明,早在几年前回王府的那天,我就去找过了她,我用她后半生安逸的荣华富贵跟她交换弘历的所有权,用她记忆中不可抹去的污点使她甘心对我俯首称臣。
窗外,凉风掠过檐下,发出微微的啸声,像是远处有人隐隐约约吆喝着什么的,为这鸟语花香的青天白日平添了几分神秘与不甘。
晚上,在浴盆里浸泡了半个多时辰,花瓣的芬香与晶露的润泽让我扫去了一整天的疲劳。我躺到床上,懈怠的望着屋顶的横梁,胤禛挨着我躺了下来:“想什么呢?”
我一愣,转而摇摇头:“没什么。”
他轻轻的靠上来,拨开我额前的头发,柔柔的亲了一下。我顺从的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浓郁的吻在我的眉梢、唇角肆意激荡。他的手轻巧的划开我的小衣,温和的抚摩着我的肌肤,我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栗,可是我仍然闭着眼睛极力压制那些不和谐。晓风荡漾,吹动了纱帘,突然那横梁不见了,一转眼就变成了黑沉沉的天,幽深的一声声叫嚣着,一个长满横肉的粗鄙汉子,张着他猥琐的双手,邪恶的朝我扑过来,一件一件的撕着我的衣裳。“不要,走开!”我惊叫一声,猛的推开身上的人。
一阵低沉的呻吟从我耳边传来,我猛然睁开眼睛,胤禛带着粗重的呼吸焦心的抱着我,我的额上凝着许多汗,他慢慢替我擦去,渐渐平复下不均匀的喘息,有些失落,有些忧心:“我不吵你了,睡吧!”然后替我掖了掖被角,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我在心里无以复加的碎碎念着,那些噩梦总会在我最不想记起的时候出人意料的袭来,好象就是生怕我忘记曾经的耻辱那般。白天,我很强势,可是惟有我自己了解,在那些坚强的表象下,隐藏着的是一颗破败不堪、伤痕累累的心。那些脆弱的心理防线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被瓦解的支离破碎了。如今剩下的不过是一个被时光和现实打磨成的另外一个人罢了。每当夜幕降临时分,我最害怕的沉沉黑夜就会延续不停的覆盖我的眼睛,摧残着我的灵魂。其实活着,有时候需要比死更大的勇气。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可控制的记忆总会飞回到那最难以忽略的一刻。柳絮飘飘的野外,那个身形健壮的大汉粗暴的钳制着我所有的运动,我叫喊着,可是没有人来救我。终于,我心灰意冷的放弃了无用的挣扎,我知道,今日我将被毁了。突然,只听的“咻”的一下,一支羽箭精确的插在了对方的后背上,很多的鲜血流到地上。我惊恐的推开大汉,四顾张望,可一个人都没有。是谁救了我?
夜已经深了,我静静的躺在床上,张着空空的眼睛,凝望着外头漆黑的夜空,就好象当日的一切那般神秘,到底是谁救了我,让我免受那些无耻的羞辱,他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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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早早的,福晋就派人过来要我过去。我换了身衣裳,携了宝妹几个就过了去。一进屋子,就感觉整间房间里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乌林颜和李素宁也都在,那拉敏高高的坐在上首,见我来了,仿佛异常的高兴:“侧福晋,天大的喜事啊?”
“哦?我会有什么喜事?”我不阴不阳的斜了她一眼。
那拉敏一弯柳眉:“你嫁到王府有些年月了,我也清楚你们塔思拉家没什么人了,有时候想家也没个去出,不过现儿好了,托了王爷的鸿福,终于把你的奶公奶妈给找着了,也总算是我们雍王府赐了你个大恩典呢!”
话刚说完,紧接着就有两个已近天命的婆婆和公公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先是激动的对着我直哭,然后又怕是失了礼,连忙“扑通”一下跪了下去给我行礼。
“他们可是从小把你带大的,可亲着呢!侧福晋你说是吗?”那拉敏道。
我的眼皮豁的一跳,睥了那拉敏一眼,她端庄的依旧坐在位子上,只眼神变的挑衅得意起来。
“谢福晋了!”我冷笑一声,心中猛的一沉,好你个那拉敏,揭我老底来了!
翌日
幽香袅袅,传递着怡人的芬芳。软塌上,我和那拉敏各坐一边,中间的案子上摆着一副棋盘,被“邀请”而来的我的奶公奶妈则坐在下首的春凳上,翘首而望我们的对弈。
“听闻侧福晋待字闺中之时,可是下的一手好棋,横扫方圆百里呐!”那拉敏一手下棋,一边时不时说个几句。下首的奶妈则配合的点着头。
我捏着一枚白子,顾作自然的摆上去:“好久不下,手都生了。”天晓得这个围棋我是连碰都没碰过,最多也只玩过五子棋,就我现在的水准还是前一天晚上向文觉大师偷师过来的。
“昨儿个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