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衣素华-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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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她愿意接触的另外一个原因。
她轻叹:“人各有命,也许这就是她的命。”
楚倾不由失笑:“你相信命吗?”
月寒婵不答,反问道:“你呢?你信吗?”
楚倾不由得抬起头看了看萧珩,最终看向萧珏,正好看到萧珏也向她看来,四目相对,便是无声也胜有声。
她顿然莞尔,“不信。”
这一切却正好落在苏婕和邓竹音的眼中,两人相视一眼,齐齐向孟馨望去。
就在两人的谈话间,晚宴已经开始,丝竹管弦、歌舞声乐,饶是人美舞美酒美再做的人中心情好的却没有几个,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得到今晚的佳元节晚宴有些不同寻常。
一曲终了,一舞结束,舞姬缓缓退了下去,突然听孟馨道:“听闻傅姑娘虽出生将门之后,却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之人,又学了一手好医术,想来额个少有人能及的奇才女子,不知今日傅姑娘可愿为大家抚上一曲,也让我们都开开眼,听一听这边塞的曲子,有何不同之处。”
一言既出,少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楚倾身上,就连古太后也投来好奇的目光。这段时间她虽然偶尔听到后院沉香殿传来的琴声,却从未认认真真听楚倾弹完一整首曲子,心里没由来的对楚倾的琴艺有些好奇,而今孟馨这一提,虽然有些唐突,然却道出了她心中所想。
见众人向自己看来,楚倾不由得把目光投向古太后,只听古太后道:“良娣这一提醒,倒是让哀家想起来了,傅丫头的琴声哀家未曾听得完整,不过哀家早就听闻傅丫头自小就有各种名师在旁教授课业,哀家相信傅丫头不仅医术好,这琴艺一定更好。”
萧珩和萧珏下意识地拧了拧眉,低着头相视一眼,似乎已然明白了彼此的心思,正欲起身说什么,却见楚倾淡淡一笑,从容起身道:“既然太后娘娘想听小女抚琴,那小女就算是献丑,也要献上一曲。”
短短几个字,说明了自己的意愿,更是把孟馨刚刚给她戴的高帽子往下压了很多。
古太后却并不在乎这些,她只在乎楚倾愿不愿意抚上这一曲,至于好坏,那并不重要。尽管她看得出,孟馨是铁了心地想让楚倾出丑。
果然,楚倾话音刚落,便听这边的邓竹音接了话:“傅姑娘既是来自北疆,定是见识了不少金戈铁马的场面,古来便又琴剑合一的说话,说的便是琴和剑相辅相生,不知傅姑娘这琴音,可否拿得住剑气?”
闻言,在场众人齐齐变色,已然明白了二人真正的意思,然方才楚倾已经允口,也不好多说什么。
孟馨道:“一边抚琴一边舞剑,听来便是极美,这倒是个好主意,便寻个人来为傅姑娘的琴音舞剑好了。”
众人目光一顿,又齐齐移到萧珏身上,众人皆知下了战场,萧珏的剑术曾让很多南璃男儿都甘拜下风。
古太后虽默许了几人的心思,却显然并没有要让萧珏舞剑的意思,所以在萧珏准备站起身的时候,被她一记冷眼压了回去。
“聂将军……”古太后突然轻轻念道了一声,身边之人齐齐一惊,一抬头就看到古太后满脸的浅浅笑意,“对,哀家想起来了,聂将军擅长用剑,弗如就让聂将军来舞剑。来人,去传聂将军。”
“是!”
月寒婵不动声色,端起杯盏抿了抿,“太后娘娘这是在袒护你呢。”
楚倾闻言,淡淡一笑,她自然是知道,今晚在座的男子无一不是有母亲妻妾在,不管是谁出面,楚倾都会得罪人。古太后自然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让人去找聂逸,毕竟,聂逸无亲无故,又未婚娶。
“既然如此,那我就万万不能辜负了太后娘娘的心意。”她一边低头调弦一边轻声说着。
月寒婵道:“若是可以,稍后可选一支气重的曲子,节奏快,杀伐重,金戈铁马,刀光剑影!聂逸素来擅长使用长剑,且武功高强,只有这样的曲子,才能跟得上聂逸的步伐。”
楚倾颔首:“多谢寒婵,傅宁记下了。”
只消片刻,聂逸便在宫人的带领下大步进了凌波殿,古太后大概说明了让他前来的用意,聂逸不由得把目光向楚倾投来。
伯阳府时行事匆匆,两人未曾见的上,这一次见面虽是初见,两人却全都下意识地拧了拧眉,相互看了两眼。
楚倾站起身,走到一旁坐好,轻轻道了声:“聂将军,接好。”
话音落,“当”的一声,琴音骤起,带着一股强劲的琴风向着聂逸而来,聂逸始料未及,还在愕然之中没有回神,只能侧身险险地避开,心里对楚倾不由得多了份小心。
紧接着便是第二个音,第三个音……潺潺琴音如流水从指间划出,琴风冽冽,从聂逸的身边、腋下穿过,扫过众人的面上,让人觉得一股凌冽气势划过,有些窒息。
旁人或许不觉有异样,只是觉得这聂逸的剑舞得极好,这傅姑娘的琴也弹得很妙,却未察觉古太后眼底渐渐府上一抹满意的笑意。
“好个傅丫头,看似柔弱,哀家竟是不知,她能将这一曲《酒狂》弹得如此传神,竟是将聂逸的剑气,都给带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默契
酒狂!
在座的不少人都面露惊叹之色,看向楚倾的眼神中多了一抹赞叹,竟是没想到这个弱质纤纤的小丫头能将这一曲酒狂弹得如此传神。
最重要的是,如聂逸这般心高气傲之人,竟是甘愿让自己的剑气被琴风带着,而没有相争相斗之意,着实难得。谁人不知聂逸的脾气,想要他臣服一个人,实在太难。
孟馨和邓竹音齐齐变了脸色,向苏婕看去,只见苏婕嘴角划过一抹诡谲冷笑,安慰地看了看二人,像是在让二人不用担心。
听着那一曲《酒狂》很快便要终了,所有人都对楚倾面露赞叹之意,却不想夸赞的话还没说出口,突然听得琴音一颤。
古太后听得清楚,下意识地向楚倾望来,萧珩和萧珏也齐齐望来,邓竹音适时出声道:“哟,这是怎么了?”
楚倾面上不见惊慌道:“许是弦有些问题,不过,这并不妨碍傅宁抚琴,这琴,七弦可弹,五弦亦可用。”说着抬眼扫过几人面前,道:“你们可知?”
被看的几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孟馨三人,像是发生了什么出乎他们意料的事,全都白着脸色、瞪大眼睛看着楚倾,盯着她的手指。
聂逸显然也察觉了楚倾的异样,不禁投来一记淡淡的目光,虽然很淡,却已经很难得。
楚倾动了动嘴唇,没有说出声,聂逸却看得明白:“放心,我没事。”
琴曲依旧,并未停下,甚至未曾出现任何岔子,直到一曲终了,聂逸的舞剑也渐渐停了下来。
殿内先是无声沉默了片刻,继而听到“啪啪”两声,循声望去,只见古太后已经站起身来,轻轻击了击掌,“好!”
古太后一个“好”字出口,其余众人这才拍手叫好欢腾起来,纷纷贴耳私语,显然很多人都没有料到楚倾能做到这些。
先且不说她的琴艺如何,就凭这她能把这一曲《酒狂》之中的潇洒不羁、大气磅礴全都展现得淋漓尽致,就足以承受得起这一声交好。如此大气琴曲,配上聂逸的凌厉剑风,让人心中生畏生寒。
素不相识的两个人,能配合的如此默契,当真难得。
一名宫人匆匆走上前来,正要将琴收走,突然只听得萧珏一声淡笑,道:“慢着,方才听傅姑娘抚琴一曲,倒是勾起了本王的兴致,弗如,本王也来为大家抚上一曲,众人也可听听,本王这亲临沙场的杀意与傅姑娘的杀意,谁更胜一筹。”
他可以将“杀意”两个字说得很重,听得身边的苏婕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帕子,低下头去不敢置声。
邓竹音和孟馨也吓得白了脸色,邓竹音连忙道:“珏王殿下!这张琴……这张琴刚刚用了,弗如……先交由琴师给你调一下弦,毕竟,??竟,傅姑娘刚刚用了……”
萧珏却挥了挥手,道:“无碍,本王只是即兴一曲,不用太计较。”
闻言,抱着琴站在中间的小宫女都快哭了出来,她本就心虚,有早就知道珏王殿下的冷名,此时若是让他发现,他们故意拿了张琴弦有问题的琴给楚倾,不知他会发多大的火……
古太后看得出来,那张琴绝对有问题,仅凭着她这些年听琴曲听出来的经验也能辨别得出,方才楚倾明明就是在结尾的时候将七弦换五弦,这才是她真正震惊的地方。
“珏儿。”她轻轻开口,目光沉沉地落在萧珏身上,“你的心思哀家心领了,哀家知道你自幼擅长琴笛,然有傅丫头抛玉在前,你竟也敢接下去?”
萧珏明了,失笑道:“说来也是,那便罢了,待来日有机会,孙儿定会为皇祖母单独弹一曲。”
小宫女终于获救,她几乎的一路小跑着退了下去,刚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将那琴销毁,却被黑暗中突然闯出来的两个人拦住,一人拿走她怀里的琴,一人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不要出声,我们不会伤害你。”黑暗中传来男子低沉的嗓音,“说,这张琴琴弦是不是被动过?”
小宫女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们,一动也不敢动,抱琴的那人不由得瞪了正挟着小宫女的那人一眼,道:“你别那么凶……哎你亲点,别弄伤了这小丫头。”
挟着她的那人便问道:“是你就点头,不是你就摇头。说,这张琴琴弦是不是被动过?”
小宫女连忙用力点了点头。
两人相视一眼,继续问道:“做手脚的人,是不是想要陷害傅宁姑娘?”
小宫女又点了点头。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的?是谁让你把这张琴送去给傅姑娘用的?”
小宫女这一次沉默了,犹豫地看了两眼一眼,连连摇头,看得二人满眼疑惑,嘀咕道:“我又没问你是或不是,你摇头干什么?”
抱琴的那人道:“也许她是在说,她不知道?”
“怎会不知?既然要这么做,肯定会去找她,跟她交代这事……”
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小宫女急得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拼命地摇着头。突然抱琴的那人道:“你快把手松开,是不是弄伤她了?”
挟着她的那人便松开了手,还不忘道:“你别乱叫啊,否则你小命不保。”
小宫女点了点头,甫一被松开便喘了几口粗气,而后道:“我真的不知道是谁要把这张琴送给傅姑娘,方才就在晚宴开始之前,有位姑姑送来了这张琴,说是稍后如果傅姑娘要抚琴,便将这张琴送过去,还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乱动这琴。所以,直到傅姑娘拿到这张琴,弹起曲子,我们才察觉这琴弦有问题,却为时已晚……”
说到这里,她越来越害怕,又不禁想起方才被萧珏拦下的情形,吓得泪眼汪汪。
“哎……你别哭,你放心,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不会伤害你。”两人连连挥了挥手,四下里看了看道:“小丫头你先回去吧,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能对外人说,后续有什么事我们会再来找你,也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你只要最好自己的事就好。”
小宫女轻轻颤抖着问道:“你们……你们是谁?”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一笑,并不答,看了看怀里的琴,转身大步掠去。小宫女看着他们的背影,重重地舒了口气,却没想到她刚一转身,就问道一阵奇香,继而缓缓失去了知觉,倒了下去……
殿内依旧一片喧闹,显然并没有被方才的事情所影响,酒过三巡,大家也都渐渐放了开来。
聂逸本不在今晚参加晚宴的人之内,却因为方才舞剑舞得好,得了古太后欢心,而被留了下来,临时在殿内加座,就坐在楚倾的对面。
觥筹交错之间,偶尔四目相对,两人便默契一笑,并不多言,只是楚倾越来越觉得聂逸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并不是刻意向她看来。
楚倾不由拧了拧眉,悄悄看了看他的眼神,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竟惊讶地发现,他一直在默默观察着的人,竟然是清芜公主萧玥!
她所听到的对聂逸的那些传闻骤然间全都涌入脑海,楚倾怔了怔,紧盯着聂逸和萧玥看了片刻,蓦地,他眸色一凛,“难道是她?”
第一百一十九章 毒酒
月寒婵投来淡淡一记目光,“聂逸这个人不好惹,若无必要,不要去招惹他。”
楚倾不由得侧身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宛珺在大月城虽然只待了三年,却听过不少奇人异事,其中就有聂逸。
“我与他素不相识,何来招惹一说?”
月寒婵执杯,扫了在座的众人一眼,“你说不相识就是不相识?别人会相信吗?就算是相信,可是现在你们已经算得上是相识了,日后的事会怎样,还未可知。”
楚倾心下了然,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着,不由得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月寒婵,“我只是好奇,一向静敛沉默的月妃,今日为何频频出声帮助我?”
月寒婵放在嘴边的杯盏因为轻笑而微微晃了晃,“你救过我一命,而且……”她说着,把目光投向萧珩,“你恨他。”
楚倾心中一凛,“你怎知?”
“恨一个人,会用怎样的眼神去看他,我懂。”
楚倾转瞬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