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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绿意无春-第29部分

小说: 绿意无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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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反应快的急忙跟身旁的人交头接耳道,“萧夜殿下呢,快将萧夜殿下请来啊,这看起来是要动手了——”
司命星君努努嘴,递个眼神,道,“都在那后殿门处呢,赤言神君,萧夜殿下,同他那小妻子,你看殿下那眼神,岂不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眼神,我说太白你也陪着一同看看就好,万一真出了什么岔子,有萧夜殿下和赤言神君在,轮得着咱们操心嘛——”
我的鞭子被胤川握在手中,半分动弹不得。
“裾儿,是你吗?”胤川一手握着我的鞭子,他眼间覆着白绫,露在外面的长眉一挑,似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模样。
被他这一问,我倒是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可能是等得急了,胤川竟一手扯下的眼前覆着的白绫,看着我,笑了笑道,“裾儿,果然是你——”
“神尊你的眼睛见不得光啊——”身后茹素突然惊呼了一声。
“不妨——”胤川淡淡一句,说的云淡风轻,并未回头看茹素一眼。阳光直射入他的眼睛,一瞬间便有两行血泪从胤川的眼中流出,他只是轻轻抬手拿手中的白绫将血迹擦拭了去,眼神一动不动的定在我身上,仿佛看着一件多年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此生能再见到裾儿一眼,便是废了这双眸子也没什么可惜。”
“你——”我本是带着一身戾气去寻仇的,结果只被他这么一句,便百炼钢化成绕指柔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什么意思——”
胤川定定的望向我,就一如当年在槐江山他看我的眼神,温柔如水,深不见底,如漫天繁星,仿佛可以一直看到我眼底最深的地方。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我,旁若无人的道,“裾儿,我想你,很想你——”
他的语气那样温柔,好像一个不小心,就能让我迷失在他温柔的话语里。
胤川这句话一出,只听全大殿里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满满一殿的小仙全都因为胤川的这句话惊的大眼瞪小眼,瞠目结舌。太白拽着旁边蓝衣的司命碎碎念道,“神尊这是演的哪一出啊,神后还在旁边就这样公然劈腿,大神的思维果然无法揣测吗?”
司命星君仍然是面不变色心不跳的拍拍太白的肩,“淡定淡定,天塌下来有萧夜殿下抗着呢,看戏,看戏。”说罢嘴角一勾,“今日早来了些占了个好位置果然是明智的选择——”
茹素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往后踉跄了一步,失手打翻了身边的酒杯。杯子碎裂的声音让我一下子从见到胤川的恍惚中回过神来,手上一发力,将鞭子从他手中夺了回来,厉声道,“今天我有笔账要和茹素算,你别拦着我!”
我刚一个箭步要上前,却被胤川拽住了衣角,“裾儿,使不得——”
我瞪他一眼,刚才重见他的喜悦已经被他如此护着茹素一盆冷水兜头浇灭,声音冷冷的咬牙道,“我还是十万年前的那句话,你若执意护着她,别以为我不舍得跟你动手!”
胤川还要再说什么,被我统统一鞭子打了回去,殿内空地小,胤川和我双双腾上云头,我一鞭子扫过去,鞭气所及,庭院里有些花草树木还是不免遭了秧。
胤川随手捏了个什么结界,便将我的鞭气限制在了结界之内。不得不说他想的到是周全,萧夜费心设计的庭院,若是被我几鞭子就这么毁了,以他那个不吃亏的性子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报复我。
地上忽然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我低头看去,之间地上密密麻麻站着无数人仰望着,还不时指指点点,才猛然想起来我们这是在凡界,如此毫无忌惮的在天上打架未免太招摇了一些。
“快看,火凤凰——”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地上的人呼啦一片都跟着喊起来,“火凤凰显灵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果然是火红的羽翼,刚才胤川的那个结界让我被迫显出了原身。
“啊——龙凤呈祥,龙凤呈祥——”又不知道那个没见识的喊了起来,地上的人呼啦一片又都冲着我和胤川的方向跪了下来,不断的磕头作揖。
我第一次看到胤川的原身,是一只通体洁白玉如的白龙,鳞片在风中舒展着,龙须随风飘摇,很是威风凛凛。
我最讨厌在打架的时候被逼出原身!萧夜是青龙,白泽是神虎,就算青逸也是威风凛凛的神犬溪边,唯有我是一只半点杀伤力都没有的红凤凰 ,单从气势上就弱下去一截!
凤凰就是用来唱颂歌的,哪里是用来打架的!
我一生气,口中喷火,火球直直冲着胤川就飞了过去,然后眼前的白龙只是从容的张了张口,便以清泉灭了火。
“神迹!龙神凤神显灵,我墨泽国有救了——”地上的凡人又是一阵欢呼,喊得我心里一阵一阵的心烦。
龙凤呈祥你奶奶,显灵你奶奶——
不过是我被胤川逼得恢复不了原身罢了,哪个有闲心显灵给你看!
我结了个隐身结界,再顺势恢复了我和胤川的人形。我刚要扬鞭子,胤川却先我一步开了口,“裾儿,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不可吗?”
若说刚见他的时候,我还有几分头脑不清,但经过刚才这一番变故,却让我看的再清楚不过,他与茹素已经成了亲,我们俩个,着实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不要叫我裾儿,玄裾早就死了。她在万年前你跟茹素成亲的时候便死了,万年后醒来拼尽了修为去无春谷找你你避而不见的时候又死了一次,从此,天地之大不再有玄裾,只有小柒——”我冷眼对他道,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冷静。
胤川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番,他脸色有些灰白道,“我并不知你去无春谷找我,否则我怎会不见你。”说至此,他顿了顿,有些黯然,“裾儿,我喜欢你,你知道的——”
“哼——”我冷笑一声打断了他将要说的话,“我生病高烧不退的时候你在哪,我醉酒不省人事的时候你在哪,我被困在融雪谷差点被烧死的时候你在哪;我受了万年织魂之痛,然而转眼不过三天你便娶了茹素,我醒来不顾一切去无春谷想见你你却不见我!如果这便是神尊口中的喜欢的话,那这种喜欢也太廉价了!小柒要不起!”
我终于把心里所有的不满一口气的说了出来,原本以为自己不在意,可原来每一桩付出没有得到回应都像一道疤痕刻在心里,不吐不快。
只是从没想到,这些话,我竟能以如此冷静而平常的口气说出来,不加半丝愤怒,一瞬间也被自己的冷静吓了一跳。
“这些,我都可以解释——”胤川道。
“那好。”我收了手里的鞭子,冷静的说道,“我给你一个时辰解释给我听,若是解释不了,今天我便要带走茹素!”
“公演过后,在海棠苑——”胤川刚说了这几个字,便见萧夜一袭青衣腾在云头上火急火燎的从悬空谷飞来,脸上略显焦急。
萧夜从来是个淡定的人,若能让他面露难色的事,定是大事。
“胤川,刚刚茹素突然昏倒了——”萧夜的语气里,颇有些急促。
胤川听萧夜此语,瞳孔急剧收缩,脸色一下子就阴了下来。印象中的胤川总是一副淡定漠然的模样,就算面对四大凶兽,他也是一副胸有成竹,即使是要魂飞魄散,也不曾露出过半丝焦虑,可现在的他,眼神中却有掩饰不住的担心。
胤川看向我,眼神里似是带着一抹询问。
我以为,我会说,你若是去找她,我们便从此陌路!
我以为我会一鞭子裹在他的颈上,怒目圆睁,吼道,你敢走!你若敢走姑奶奶我就直接结果了你!
然而,开口,我却无比冷静的说道,“我在这里等你到夕阳西下。落日前你若是回来,我便还听你解释给我听。否则,从此便是陌路吧——”
胤川一愣,倏尔点点头,恋恋不舍的又望了我一眼,便急匆匆的赶回了悬空谷。
萧夜叹了口气,看我一眼,问道,“你确定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我摇摇头,盘腿坐在云头,分外坚定的说道,“我在这里等他。”
萧夜又叹了叹,“也不知道这样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随即拂了拂袖子,也急忙赶了回去。
我静静的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魔尊做久了,很难得有一个人自己这样安安静静看天发呆的机会。
云朵大朵大朵的飘在天空,如一朵朵柔软的棉花糖,在九重天外的时候不觉得有多美,可是坐在凡界,仰望蓝天白云,却着实有一番不一样的心境。
可能只是因为怀了仰望的心境,所以才觉得眼前简单的蓝天白云,竟可以美的如此纯粹。
想了很久,觉得青逸说的果然有道理:若是真的喜欢了一个人,就愿意将自己放低,不自觉地做出让步,可以迁就他到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地步。
你先行放低了自己,再看他,即使是一个稀松平常的人,便也显得遥不可及了。
我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道,玄裾,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无条件迁就他,若是不成,便再也不纠结,放手做回那个洒脱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莫崖的筒子不要着急,莫崖快要出场了——

☆、明星煌煌

太阳一点点的西沉下去,从一个红彤彤的火球,到漫天烧的绯红的火烧云,再到天边的一条红线,一点点暗下去,到完全消失殆尽。
就如同我的心情,一点点,一点点的沉下去。从炽热,渐渐变凉。
当最后一缕斜晖消失在山巅的时候,我倏地站起身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留住那最后一抹余辉。
然而,天色终还是完全暗了下去。
胤川也终是不曾回来。
青逸原来跟我说,年少轻狂的时候被骗几次没有关系,傻一次也不可怕,总归就当成长的教训罢了——
可是,面对胤川,我傻了一次又一次,从来不曾悔悟。
直至清冷的月辉洒下来的时候,我还在云头之上。
昏以为期,明星煌煌。
天空如墨玉盘凄冷的点着几颗不算明亮的星星,我跌跌撞撞的从云头飞到悬空谷内,已经人去屋空,唯有几个身着天青色道袍的小童子在打扫着殿内的狼藉。
我抓着一个便问,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微微的颤抖起来,“人呢,人都去哪了!”
小童子被我吓的手中的扫帚都差点扔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回道,“神尊、神尊和殿下他们说,说神后动了胎气,都、都去了无春谷——”
胎气——
听到这两个字,我脑子有些发懵。
我拽过小童子的手结了个浮生咒,这童子地位较低,只能在殿里角落的位置远远的瞧着,所以我的视角很是模糊,但也足够我看清楚茹素微凸的小腹,胤川神色慌张的为她扶脉,然后抱起她,连着萧夜,白泽,赤言一行人均急匆匆驾云而去——
我苦笑,心里没有痛的感觉,只是有些自嘲。
每一次,他都言之凿凿的说他爱我,每一次,他都选择茹素弃我而去,我怎么还能傻到下一次还想相信他——
脚下踉跄一下,身形微晃,被身边的小童子扶住,“尊者,你没事吧——”
我摆摆手,嘴角无奈的向上扯扯,“无妨,只是有些累了,想回家了——”
强求不来的人,便随他去吧。
胸口有些涩涩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中荡开去,感觉荡的整个人连头脑都不太灵光了。
*********
本想是回到我曼陀殿好好饮上几缸酒,然后痛快的闷头睡上几天,然而听到耳边有男子声音似是有些不满的质问,我才恍过神来,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的走来了龙宫。
“你怎么来了!我们这里不欢迎你!”面前的人身披铠甲,手执长矛,浓发虬髯,怒目圆睁,皮肤略略有些黝黑,可能因为常年风吹日晒皮肤很是粗糙。他看见我颇有些气的咬牙切齿的模样。
我四下打量了一下才突然想起来,今日正是莫崖从南海凯旋的日子,眼前这正殿中盛大的酒宴场面,应当是东海水君为他们接风洗尘的庆功宴。
原本丝竹声声,觥筹交错,欢声笑语的酒宴,因为我的一露面,瞬间安静了下来,殿内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盯在了我的身上。
身旁另一个坐在主位上的人起身,呵斥了那人一句,“封朔,休得无礼!”眼前说话的人倒是比方才说话的人斯文一些,脸上挂着个疏离的笑容对我抱拳道,“左副将心直口快,”一时间失了礼数,还请太子妃不要见怪——”
我对这两个人略略有个很浅的印象,貌似莫崖那天在沧栖殿领兵,一左一右的两大将军便是这两位。
曾经帮莫崖批过几日的折子,略略还有些印象,按照东海的军事制度,右将军的军衔比左将军高一个品阶,右将军发话,左将军必听之。如今,那模样凶煞的正是左将军封朔,而略显斯文的是右将军,莫崖的远房胞弟,莫枫。
我今日着实是有些倦了,整个人觉得恹恹的,实在没有力气与他们起什么争执,况且他们出征前夜确实是我表现不当,他们对我颇有怨气也是应该的。便摇摇头,淡淡道一句,“误闯了庆功宴,是我的不是,就此告辞——”
可那封朔却颇是有些不依不饶的架势,仍然一脸的愤懑不平,“莫将军,这魔界女子果然薄情!咱家太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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