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情夫(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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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此,范越黎又忍不住闹起别扭来。
「不关你的事。」如果不是真心想和好,就不要理我,而我也不稀罕装病来博取你的怜悯或同情。
「要生气什么的等一下再生气,胃会发疼就是因为你饮食不正常,是病人就应该乖乖听话,先吃完这碗粥再说。」莫东升像是没听到他拒绝的话语,仍很执着要求他吃东西。
「这算什么?」不要骗我!你根本不是真的在关心我!范越黎受不了地低声怒吼:
莫东升皱起眉头,无法理解他又犯了什么疯病。
昨晚两人不是同意和解了吗?莫东升好不容易不想再继续跟他冷战下去了,范越黎却又吃错药地开始挑惹战火?
「好,只要你吃完,我就走。」
摆明退让的一句话,却不慎重重踩上范越黎的地雷。
「想走的话现在就走好了!」
「你先吃完。」
「我说了我不要吃!」范越黎低吼,伸手用力往旁一挥。
莫东升措手不及之下根本来不及闪避,手上的热粥登时被他翻倒,哐当一声跌落地面,淋得他手腕及大腿处一片湿热黏腻。
「啊……」范越黎惊恐地发现热烫的白色水蒸气一阵阵从莫东升湿透的裤料袅袅浮了上来。
烫伤了……一定烫伤了!
泪花在眼眶中猛打转,范越黎脸色发白,吓得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了。
怎么办!自己又做了蠢事!这下子他一定不会再原谅自己了!
岂料,在范越黎一双充满恐惧之色的眸光注视下,莫东升却只是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而已。
「我下去再盛一碗上来。」
什么?他没生气吗?
见他动作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范越黎这才猛地回过神。
「等等!你先去冲冷水!」
「没关系,我没什么事……」
「一定烫伤了,你还说没事!」原本还很虚弱的范越黎精神都被吓回来了,迅速掀被下床,一把将还愣着的莫东升拖进浴室。
扭开水龙头,大量冷水霎时从莲蓬头喷溅出来,洒了洁白磁砖一地。
当裤子被范越黎帮忙动手脱下来时,坐在浴缸边上的莫东升不由得痛吟了一声。
仔细查看之下,左右大腿肌肤有一大片都被热粥烫得又红又肿,根本不堪裤料摩擦的刺激。
「对不起……对不起……」
范越黎痛苦得脸庞都皱起来的模样,倒似被烫伤的人是他自己。
莫东升闻言不禁苦笑:「如果你每次做错事情前都能仔细思考过,或许可以减少道歉的次数。」
范越黎无语,起身抓下莲蓬头,之后半跪在地,小心翼翼地将冷水喷洒在莫东升烫伤的肌肤上。
过了半晌,他才开口道:「我这辈子只对你一人说过那三个字。」
「那岂不是说你这辈子只对不起我一个?」莫东升挑眉,玩笑也似的询问。
「……」范越黎默然无语。
当自己将支票轻贱地扔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范越黎就已经深深对不起莫东升了。
范越黎直到现今仍很怀疑,当晚自尊心被自己一脚踩碎的莫东升为何没立即动手杀了他?
若那夜换作是自己被人宣称想买下的话,他绝对无法像莫东升一般忍受吞下这种屈辱。
莫东升微偏头看着他,一脸似笑非笑。
「但我看你一点抱歉的意思也没有啊。」
「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既然没那个意思,就不要一再道歉。」窜入耳里的那三个字突然异常刺耳,仿佛是一种讽刺。
范越黎面泛一抹苦涩:「我只是很愧疚,即使必须伤了你,我也要留下你,但是……我从来没后悔过。」
「啧,这不就是所谓的『明知故犯』?」
「……」
「默认了?」莫东升眼神倏然阴暗下来。「你这人真的很可恨……」
「对不起……」
「不但又自私又任性,还口投遮拦,那晚听到你说不准我对别人摇尾乞怜的时候,我真的很生气,虽然你拼命辩解那不是真心话,我却听得出来那根本就是。我也是直到那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七年来你根本没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看待,只把我视为你的所有物,不能拥有自己的想法,只能顺着你的心意过活……」
若非自己的精神够坚韧,恐怕早就发疯了吧。
「不是的,我没有那个意思……」
范越黎不过是希望莫东升跟底只剩下自己一人而已,要求喜欢的人也同样付出全心全意,并没有错吧?
对自己没有任何感觉的莫东升,当然无法理解他的苦。
「你的所作所为就是那个意思!真的很可恨,最近有好几次看到你没有任何防备地睡在我身边,我都很想伸手狠狠掐死你……」
「莫……」范越黎难过地看着他。
若被杀了也好……范越黎并不害怕,总好过他对自己视而不见,或是憎恨地望着自己却不动手……
见他毫无反驳的意思,莫东升蓦然一阵无力:「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抱怨?反正我只不过是你买回来的宠物罢了……」
范越黎立即出声反驳:「不是的!你对我的意义不只是那样!」
「但你给我的感觉就是那样而已……」莫东升苦笑:「你可以想见我多么厌恶你这点吗?」
厌恶……闻言,范越黎如遭重击。
他承认,因为总是任性地觉得莫东升是自己的东西,所以言词或态度方面也会不经意地表现出来,但是范越黎从没想过会伤他这么深,真的。
「可是,昨晚看到你倒下来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感到很害怕……」莫东升露出一脸疲倦:「虽然很恨你,但是好歹也跟你一起生活了七年多了,有些感情毕竟还是无法抹杀掉……」
「感情?是什么感情?」范越黎神情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
原来除了憎恨以外,莫东升对自己还有其他情感存在吗?范越黎简直不敢置信。
莫东升眉头微微一皱,他本来没打算说这些。
「那不重要。」
「不,那对我来说很重要,求求你告诉我……」
莫东升别过脸去:「没什么好说的,总之…不会是你想听的答案。」
「我就是要听,莫……你一定要告诉我……」
敌不过他哀求的眸光,莫东升不由轻叹口气。
「你也听过跟狗比起来,猫是一种比较冷血无情的动物吧?但是,就算猫再怎么冷血无情,还是会认主人的……我对你,目前只有仅止于此的感情而已。」
闻言,范越黎整颗心都凉掉了。
「好残忍的话……」
一点都不温柔的实话。
那根本不算是感情,追根究底的话,只不过是一种被强迫出来的「日久生情」罢了。
而那份情,还是在无可奈何的状态下才产生。
若是野猫没被擒住的话,它们一定宁愿在外头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即使认了主人,也不是心甘情愿要认。
脖子上被人无故用项圈束缚住的野猫,一定觉得很悲哀吧。而主人除了每天准时喂食这样的功能以外,对野猫而言……毫无重要性。
毫无重要性……
范越黎眼眶一红,手指紧紧抓着莲蓬头直到泛白的程度。
或许沾染了浴间的湿气,他开始浑身发冷。
「有什么好哭的?」莫东升低头俯视着他,微蹙眉头的样子似不解他哭泣的理由。
「你好过分……」
「会过分吗?」
莫东升苦笑,他硬是逼自己说出实话,却又责怪自己说得太坦白,天下间还有比他更矛盾的人吗?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范越黎觉得他很可怜,却又深觉他异常可恨。
发了七年的美梦,就在这一瞬间彻底破碎。
「说了你也听不懂。因为你总是自信满满地认定什么对我最好、什么对我最坏不是吗?」
「你从来没拒绝我的安排啊,所以我以为……」
「若我拒绝了,会有什么下场你也明白。」莫东升冷声打断他的话。
从来只准人顺着他的意做事,却不许人违逆他命令的范越黎,恐怕比自身想像还来得独裁霸道。
范越黎呼吸一窒,眼泪掉得更凶。
「我错了吗?我从头到尾都错了吗?」
「……」莫东升低头无语。
「我不甘心,我一直很努力讨你欢心,原来却是用错方法……那你告诉我啊,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喜欢我……」范越黎几乎泣不成声。
手上的莲蓬头掉落地上,溅起哀凄的白色水花。
「范范……」莫东升倾身向前,张臂轻轻拥住他。
「莫东升,求求你告诉我啊……」
既然对我没感情,就不要表现出温柔体贴的样子啊。
我已经不想再为你痴迷发狂下去了……范越黎在心底这般尖叫着,可是一接触到莫东升充满怜悯的眼神,却又仿佛被魔神蛊惑住了,陷人深渊之中难以自拔。
「我不懂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你这么奢求,是在为难我……」为什么不能只享受两人在一起的快乐就好了呢?爱不爱,喜不喜欢,真有这样重要?
「你有的,只是你不肯给……」
「范范……」莫东升眼带同情地深深望着眼前这名对自己执着人魔的男子。
……自己一定是疯了。
因为被人同情至极地望着,他居然还能感到一丝丝喜悦……
而事实上,即使只对自己存有类似「怜悯」这样的廉价情感,范越黎也不想放莫东升走。
是自虐也好,独占欲作祟也罢,范越黎一向忠于自己的真实欲望。
「别哭了……」
「那你喜欢我啊!只要你喜欢我的话,我就不哭了!」耍赖地扔出气话,虽然范越黎很清楚要令莫东升喜欢上自己,简直是穷尽一辈子也不可能实现的虚幻梦想。
「……这辈子我只认定你这个主人了,难道还不够吗?」
这已经是莫东升截至目前为止所能说出口的最接近情话的承诺了。
只认我一人……范越黎只觉情绪一阵激荡。
想飞的鸟儿已被自己折了翅膀,渴求自由的野猫已被自己套上项圈,想要的东西其实已经有大半得到手了,那么他此生还有何求?
「够了,这样就够了……」
还有机会的,只要没有别人比自己还要来得接近莫东升,那么最后的胜利果实一定会被自己摘下……范越黎内心重燃一丝希望。
见终于安抚住范越黎差点失控的情绪,莫东升悄然松了口气。
「那我们和好吧。」
把想说的话都讲出来后,再继续吵下去也没任何意义了。
范越黎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询问:「你还会不理我吗?」
「和好了就不会。」
范越黎闻言欣喜地露出笑容,可下一瞬间泪水又忍不住自眼角流了出来。
「唔……」
「好了,不要哭了……」
「我真的受不了你对我冷淡,前些日子我好想死……」
「范范……」
「好痛苦又好难过……我一直睡不着……满脑子只想着要怎么道歉你才肯原谅我……」
「嗯……」
「如果你再不理我的话……我真的会死……」
「都过去了……」
「对不起……我发誓以后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这恐怕化登天还难吧?心底这么想的莫东升却不敢表现出来,只伸手轻轻拍抚他的修长背脊。
「我发誓……」范越黎仍是伤心地哭着,久久遏止不了,于是莫东升只好抱他,让他哭声化力喘息。
据闻,这是安慰人最好、也最快的方法……
位于四楼。三十坪大小,连块招牌都没有的破旧办公室兼住处。四周皆是屋龄超过三十年的公寓大楼,陈旧而安静。方圆一百五十公尺内只有一家杂货店和二家早餐店。范越黎的表弟,职业是私家侦探的江胤仁。就住在这处鸟不生蛋的地方。
平常时候,工作繁忙的范越黎宁愿花时间约他出来见面。也很少亲自登门拜访,因为这地方实在太偏远了,加上弯弯曲曲的小巷子多,第一次来到此处时,范越黎还迷路了整整三十分钟。
真不知他赚的钱都花到哪去了?光是这几年来自己支付他的调查费用,让他搬二十次家都绰绰有余,范越黎暗自摇头。
据闻就算没接下自己委托的案子,江胤仁私下在征信业界也颇活跃,案子多得是接不完。若能省点花,存个几百万去买栋新公寓应该不是问题,但偏偏他始终舍不得跟住了二十多年的旧公寓分手。这可苦了其他人,由于地处偏僻,初次来到这里的人都会迷路,所以他的顾客通常都是口耳相传,一个介绍一个,很少有陌生人上门请托。
范越黎提着公事包爬上楼梯,拐了个右弯,来到一处中央钉了块写着「征信社」字样招牌的门前,伸手按了按电铃。
过了一会儿,门锁旁的黑色对讲机传出低沉声响。
「谁?」
「是我。」
「表哥?」沉着的嗓音明显拉高了几个音阶,门板「哗」的一声登时开启。
范越黎伸手推门而入,狭小的办公室收拾得还算整齐,在江胤仁一头雾水却不敢怠慢的招呼下,他选了个干净的沙发坐下来。
「你怎么有兴致过来一趟?」
「路过,就上来看看了。」
「上来看看……?」江胤仁一阵疑惑。大忙人范越黎亲自登门拜访,绝对不可能只是路过顺便而已。
范越黎十指交握,试探地询问道:「昨天我在忙的时候,你神秘兮兮的来电说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因为当时正在主持重要会议。范越黎只好匆匆挂断电话。
来不及听他想说什么,之后又一直加班到深夜,等到今天下午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