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小虾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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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也要你。」把她当成宝在宠,宠得她快无法无天。
「对……」张爸爸、张妈妈很宠溺她,宠得她有时都会误以为她真的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张承德、张承浩、张承瀚也要你。」对她凶归凶,他们可是任她子取予求。
「对……」他们老是说一套做一套,总喜欢用令人不能苟同的方式来关爱她,如果他们的脾气、个性能再改一改会更棒。
「李婶、老吴也要你。」每次只要她一犯错,他们两个就赶紧设法解决,解决不了就自己承担。
「对……」李婶天天熬药炖补给她强身健魄,老吴时时跟她爆料说四双胞胎小时候的糗事,他们亲切得像家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不要她的人,如牛角,少之又少:要她的人,如牛毛,多之又多,数不清。
有血缘关系的人,视她如蛇蝎,唯恐避之不及;没血缘关系的人,视她如珍宝,争先恐後疼宠她。
「好……好多……人……」她哭到打—嗝。
「他们都要你。」他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忙著伤心难过,她没想到她周遭有这么多关心她的人,她太迟钝了。
「你……呜……少说……呃……一个人……」她抬起小脑袋,「你……你呢?」
张承恩抿紧唇,表情莫测高深的注视她,不回答。
她眨了眨湿睫毛,不掩饰受伤的神色,可怜兮兮的望著他。
「你……呜……你不要我?」她声音颤抖的吸吸鼻子,泫然欲泣的噘起小嘴,准备放声大哭。
张承恩没好气的瞪著她,要不是知道她醉胡涂了,他会以为她是个有城府的小孩,心机很重的在跟他要承诺。
「你跟……」她再度哽咽,「呜……」
一颗泪珠滑下她粉颊,控诉他的薄情寡义。
「不许哭!」听见她悲鸣就已够心烦意乱了,再见成串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从她红通通的小脸潸然而下,张承恩更悒郁烦躁。
「你跟爸爸、妈妈一样,不要我……」她泪如泉涌的抱住他的腰,埋首进他怀里饮泣。
「谁说我不要你!」不要她,早在八百年前一脚就将她踹出去了,哪还会有耐心在这边哄她。
「你说的……」她泪如雨下,一下子把他胸前的衬衫弄湿一大片。
「我没说!」张承恩登时气结。她又在含血喷人,乱给他栽赃,硬扣莫须有的罪名了。
小小年纪就这么会算计人,长大还得了,岂不成了要手段高手。
不成,趁她尚属於可任人搓圆、捏扁的塑造时期,他非要她改掉要不得的坏习性不可。
倪玛雅仰起小脸蛋,泪眼汪汪的瞅著他。
「那你要我吗?」豆大的泪珠不停涌出,她无限委屈的模样令人心疼不已。
鸭子被赶上架,不要都不行,张承恩慨叹一声。
「要。」再让她伤心下去,铁定没完没了,他毫不犹豫的说道,完全违反刚才信誓旦旦的决心。
倪玛雅颓丧的小脸立刻发亮起来,开心抱住他,给他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不能反悔喔。」她破涕为笑,强迫中奖的捉起他的大掌跟她的小手打勾勾。
张承恩哑然的看著她幼稚的举动,没抽回手,任她握住。
「你几岁了?还玩这种无聊游戏。」他抬起另一只手,抹掉她面颊上残留的泪水,「又哭又笑的,真拿你没办法。」
「我好渴……」她喉咙好乾,「水,给我水……」
手停在她脸上,仿佛无意中发现秘密,张承恩愕视的抚摸她的脸,有些讶异她的脸比豆腐还要细致光滑,粉嫩得像是掐得出水似的。
「你的……脸……」他失神的不停又戳又捏她的双颊,难以置信她的皮肤触感会这么好,好到让他想一摸再摸,不想放手。
「我要喝水。」她摇了摇他。
「什么?」注意力被转移,张承恩目光迷惘的看著她半阖的眼睛。
「我要喝水!」她快渴死了。
神智被唤醒,他目光渐渐的清晰起来,发呆的他终於回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神情有丝狼狈的赶紧放下手,粉饰太平的马上挪开她,十分镇定的站起来。
他中邪了,被张承瀚那张乌鸦嘴给说中了!
若有所思的盯看她一眼,他心情紊乱的转身走开,纡尊降贵的替她倒茶去,并下楼找解酒液。
「我头好晕……」身子失去支撑,她坐不稳的往旁倒去,整个人软绵绵的趴卧在床上。
没一会儿,张承恩回到房间。
「你喝醉了,当然头晕。」这笔帐等她酒醒了,他再跟她算,「起来喝水。」
他倒来一杯白开水,并拿来一瓶解酒液。
「我爬下起来了……没力气……」她缓缓的闭上双眸,「我不想喝水了,我要……睡觉……」
她哭累了,想小憩一会儿。
「喝完再睡。」他下让她睡,硬是扶起她,让她靠著他胸膛,把解酒液灌进她嘴里。
「不是水……好难喝……」她蹙眉,一张小脸扭成一团。
「难喝也得暍完。」把解酒液灌完,他才喂食她喝水。
「唔……」喝完最後一滴水,她偏著头、眯著眼,困惑的瞅著他。
她的眼神像是在研究怪兽,张承恩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
「你在看什么?」怕她身子後仰跌下床,他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拿著杯子的往床头柜伸去。
「你戴眼镜?」视线模糊,她有点看不太清楚,用力的眨了下眼睛,想看清楚一点却怔住了,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重叠变成三个。
平地一声响雷。张承恩僵硬楞住,他忘记拿掉太阳眼镜。
杯子一放下後,他立刻迅速的摘下太阳眼镜,不在乎的随手丢到地上去,企图湮灭证据。
「你有戴眼镜吗?」想确定自己是否有看错,她歪著身子,随著他的动作跟著倾斜。
「没有。」他否认,抱著她坐好。
「可是我刚刚……」她转头看向床头柜。
「你喝醉酒了。」他扳过她的小脑袋,「看清楚,我没戴眼镜。」
「我明明有看见……」她不死心的再转头。
张承恩这次没阻止她。
「你眼花了。」他不动声色的伸脚将太阳眼镜踢到床下。
她倾身凑向床头柜。
「真的没有。」她看错了。
「好了,你该睡觉了。」他拉回她,将她的脸扳向他,「你不是头晕吗?」
「嗯……」她注意力转移的窝进他怀里,「我以後不喝酒了……」
难受死了!目眩眼花、头昏脑胀,这就是喝醉酒的代价。一醉解千愁根本是骗人的话,她上当被拐了。
「我发誓,我不会再偷喝酒了!」揉揉眼睛,她打个哈欠。
惨痛的经验一次已足够,她绝对会记取教训。
「你会原谅我吗?」靠著他的感觉好舒服,她双眸半闭的任由瞌睡虫啃蚀她的意识,「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你可以原谅我吗?」
「等你睡醒再说。」一觉醒来,她会忘光他所说的话,他不想白费唇舌。
「不能现在说吗?」她仰起小脸蛋,失望的望著他。
「你现在是清醒的吗?」他挑眉反问,压下她的小恼袋,要她眼睛往下看,他的脸可没长在头顶上。
「当然是清醒的,我知道这是一根手指头,这是两根手指头……」她伸出手举高到他面前,数给他看。
「这是几根?」他拉下她的手,换成他的手。
一接二、二接三,她知道。
「三根!」她大声回答。
「错,是五根。」事实证明,她真的喝醉了。
「骗人!」她不相信,双手捉著他的大掌,想拉到眼前看仔细,不料身子失去平衡,一脸撞上他的手掌,「你打到我了。」
她气愤的控诉,小脸仍贴在他掌心,似乎没有要栘开的意思。
看见她的蠢样,张承恩只能用啼笑皆非来形容自己的感受,她真是令他惊愕。抱紧她,他忍不住失笑出声。
「我没打你。」他嘴角挂著笑容,「是你自个儿撞我的手。」
「不是,是你打我!」她神智不清的开始发酒疯,「我看见你的手打我的脸,你还捣住我的眼睛、鼻子和嘴巴,我……不能呼吸了……」
她快闷死自己了。
张承恩哭笑不得的拿开手,把她的小脑袋压回胸前。
「别耍宝了,快睡。」他抚著她的背,诱导她入眠。
再不摆平她,等一下她铁定会胡言乱语,扰得他不得清静。
「巧克力……」她磨蹭著他的胸膛,呢喃的闭上困眼。
「睡醒再吃。」难怪长下胖,正餐不吃老是吃些没营养的垃圾食物。
「不是我偷吃的……」他桌上堆积如山的巧克力,几乎都是郑百鸣一个人解决掉的。
「别说话,快睡觉!」他厉声命令。
「我只吃三颗……」昨天吃输郑百鸣,她很不甘愿。
这叫没偷吃?张承恩难以置信的低头凝视她。
果真醉胡涂了,讲话颠三倒四的。
「玛雅!」巧克力不会平空消失,他早料到是她了。
「皮卡丘……」
「我看你是皮在痒。」
「唔……」自首完毕,她睡著了。
「尼姑!」
两眼暴凸瞪著作文簿,张承浩、张承瀚错愕得忍不住大吼出声。
「我的志愿是当尼姑,我的伟大理想是成为清心寡欲的尼姑?!」
有没有搞错啊?
「玛雅是哪根筋不对?教授、医生、律师、企业家……她什么不写,偏偏写尼姑!她是受到什么刺激?」张承浩开始揣测各种可能性。
「玛雅有没有可能中邪或是中蛊?我怀疑她被人下了符咒,中了旁门左道的巫术。」不然怎么解释她怪异的念头?张承瀚认为她被人下了降头。
「我认为玛雅信教信入迷,信佛信过头,她走火入魔了,依我看,她应该是中了宗教狂热症的毒。」张承浩分析出原因。
张承瀚火冒三丈,「是哪个王八蛋给她洗脑的?竟然灌输她这些无情无义的思想,要她狠心的抛下我们出家去当尼姑!那个混帐最好给我躲得远远的,别让我遇到,否则我一拳揍死他!」
不,一拳揍死他太便宜他了,要就告他拐骗小孩,告到他倾家荡产,坐牢坐到头发长虱子。
「我要放火烧掉那座道观寺庙!」张承浩撂下狠话。
两只肺活量惊人的喷火恐龙,不停的在床尾咆哮,吼声之大恐怕连死人都会跳起来跟他们抗议,更何况是宿醉的倪玛雅。他们吵得她睡不安宁,不得不和周公说拜拜,头痛欲裂的清醒过来。
「奇怪,十五岁的豆蔻少女,不正处於情窦初开的时期吗?照道理,玛雅应该有个暗恋的对象才对,就算没有也应该有个崇拜的偶像,为什么我从未听她说过她喜欢他们学校哪个男生,或是她喜欢电视上哪个歌手演员?」张承浩摸著下巴百思不解。
「没错,像玛雅这个年纪的女孩,看的课外读物应该是小说漫画才对,不应该是佛书经文,听的音乐也应该是流行歌曲,不应该是梵音佛乐,总总迹象显示,她在家中没有得到温暖,才会这么想不开。」张承瀚归纳出理由。
「我没给她气受。」
「我也没有。」
吵死人了!倪玛雅头疼的咬了咬牙,真想拿三秒胶封住他们聒噪的嘴,再拿针将他们的嘴缝起来,他们吵得她头快爆掉了。
「该不会是二哥吧?」两兄弟在床尾定来走去,忽然停下脚步,怀疑的将眼神瞟向张承德。
欺负下人,是禽兽才会做的事:殴打下人,是猪狗不如的杂碎才会做得出来的事。
站在靠近角落的书柜前,正随手拿本六祖坛经翻了翻的张承德,目光凶恶的转头斜瞪他们一眼,警告意味十足,他不会做这种事,因为他生平最深恶痛绝的就是虐待下人的人渣。
两兄弟识相的将矛头栘开,瞄准另一个最有可能的人。
「难不成是大哥?」他们手扣下巴猜测。
双腿交叠,正坐在单人沙发上,以素描来发泄情绪的张承恩,目光冰冷的抬头睨睇他们一眼,进射出的危险气息在在显示他绝不会做这种低级卑劣的事。
高尚的人格被质疑,高贵的品德被怀疑,他相当不爽的投给他们两人一个严厉的眼神。
也不是大哥?两兄弟困惑的对望一眼,想不透的又开始在床尾走来走去。
「总不可能是爸妈或是奶奶吧?」两兄弟有志一同的剔除这个可能性。
「夏雪有没有嫌疑?」张承浩定到床侧左边。
「我怀疑是郑百鸣。」张承瀚定到床侧右边。
「对,没错,就是郑百鸣!」张承浩突然停下脚步,「他刚才不是说,玛雅前几天特地买了件生日礼物送给她妈妈,结果她妈妈当著众人面前辱骂她,还把她赶了出去?」
「没错,」张承瀚也停下来,「他还说马安琪讥诮的撕毁她精心制作的卡片,马安妮嘲讽的砸坏她千挑百选的礼物。」
罪魁祸首呼之欲出,两兄弟眼睛大睁的对看一眼。
「是马氏母女!」他们气愤的大吼,「凶手就是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