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云录之兵锋残剑-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走到村口,见到本村张屠户在杀牛。张屠户和大奎家是本家亲戚,大奎该叫他一声二伯。张屠户杀的牛大奎认得,是邻居葛爷家的牛。这牛老了,还瞎了一只眼,是大奎小时候和伙伴们拿石头砸的,当时因为这牛吃了自家的麦草。事后葛爷找到大奎的娘理论,大奎被娘拿着擀面杖追的满村子跑。想到儿时的顽皮,大奎嘿嘿的笑了。
张屠户看大奎在傻笑,不由好笑的问:“傻蛋,傻笑啥哪?”。
大奎道:“没笑啥,俺就是出来溜达溜达。”过了会,当看到张屠户的尖刀捅进老牛的心口,大奎顿觉心里一沉。好像想到了什么,不由闷着头走回了家。
吃早饭的时候,大奎问母亲:“娘,俺爹是什么样的人?”
母亲一呆,看了看大奎道:“你爹没和娘成亲的时候,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泥瓦匠。他为人忠厚老实又很能干,就为这,娘才嫁给了你爹。”说着母亲眼里大滴大滴的流着泪。
大奎气道:“娘,为什么俺爹忠厚老实反被人害死。葛爷家的牛给葛爷出了那么多的力,到头来要杀了卖肉?”
母亲吃惊的望着大奎问:“儿啊,你这是咋了?”
大奎站起身道:“自从认识了汤大哥,俺才知道。人要挺起脊梁活着,不然就像我爹,就会像葛爷家的牛一样任人宰割”
母亲惊诧的望着大奎,感觉是那么陌生:“儿啊,咱做百姓的就要守本分。可不敢瞎想啊。”
大奎怒道:“本分就是监工不满意便被活活打死?”
望着母亲憔悴的脸,大奎流着泪走到一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孩儿想出去学本事。俺不要做爹那样的人,俺不做挨宰的牛”。
母亲流着泪问:“儿啊,你要去哪里?”
大奎道:“天台山,飞云观。汤大哥临走时给俺写了一封信,要俺去找他的师叔痴心道人学艺”。
母亲又问:“那你要多久才回来?”
大奎犹豫了一下道:“至少三年”。
母亲见大奎心意已决,无奈之下便道:“要走不急于一时,再和为娘待一天。和娘说说话。”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第二天天一亮,大奎便早早起来。替娘劈了一大堆柴禾,水缸的水挑满。这些做完已是日上三竿。母亲给大奎准备了一个包袱,里面是几件衣服,两双布鞋及一包干粮。母亲亲手给大奎系于背上,又取来一只水葫芦挂于大奎腰间。做完这些又从屋里拿出一个布钱袋塞于大奎怀里,并不住的叮嘱道:“儿啊,在外不比在家里。处处小心,遇事莫要与人争执。咱村的先生不是说过吗,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退一步…咋说咧?”
大奎呵呵笑道:“退一步就退一步,爱咋说咋说呵呵呵。”
母亲伸手细细整理着大奎的衣襟包袱,佯装生气道:“看你这孩子,咋这不着调咧?娘跟你说的,你可要记住了。”
大奎笑道:“放心了娘,俺不是那样的。打小也没惹过事啊”
母亲再三叮嘱:“可要记着了,天冷了就多穿衣服,饿了就吃饭,可别不舍得花钱。你拿回来的钱,娘留了四十两在家里,什么时候等你回来了就给你娶个媳妇。你在外面得学着照顾好自个啊?”母亲一如既往的唠叨,直至把大奎送至村口。
此刻正是暖阳和煦,巳时不到。秋风吹的村边的杨树林子沙沙作响,凭添几分离愁。大奎望着母亲半白的华发,不由流下泪来:“娘,傻蛋这次出去,一定好好学本事。等傻蛋回来,娶个媳妇一起伺候您。”说着屈膝跪在地上,磕过三个响头已是泣不成声。
母亲双目含泪伸手来扶大奎,哽咽道:“俺那儿啊,娘在家等着你回来。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凉”
大奎起身再次看了看母亲,这才一狠心转身离去。身后远远传来母亲的叮嘱:“儿啊,早去早回啊”大奎闻言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便没了离家的勇气。
秋风卷起几片落叶几根枯草,在村口的路上打着转飘入路旁的沟壑。母亲站在村口望着大奎渐行渐远,脸上浊泪便不曾断过,伸手拢了拢鬓边灰白的华发,母亲深深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大奎自小憨直少不更事,何曾出过远门?
老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大奎的离家仿佛抽去了母亲的主心骨一般,母亲直到大奎的身影消失不见,犹自在村口站了半响,这才失魂落魄般的转过身向家走……。
:
第九章:千里拜师()
天台山属江浙行省浙东道台州县境内,济州距天台山两千六百里。 大奎孤身一人,风餐露宿历尽千辛万苦。行至一月有余,竟到了应天府境内长江边上。
长江素有神州第一江的美誉,古今中外多有文人骚客赞誉其广阔壮丽。望长江:波澜壮阔东流去,两岸山色尽其中。
大奎第一次见长江,不由感慨:“俺那娘啊,这长江忒长啊”大奎找到码头,花了五十文钱坐商船过了长江。
下了船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前方出现一个小镇,大奎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镇子。寻了一家小饭馆找张无人的桌子边坐下,店内小二见了走上前问:“客官要点什么?”大奎道:“两碗面在这吃,二十个馒头包好带走”。
小二答应一声转身去了,不多时端着托盘将大奎所要的吃食一一摆于桌上:“客官慢用”。大奎抄起筷子,这一通吃。不肖片刻,两大碗面大奎吃个干干净净。最后连碗中所剩面汤也一并端起倒进肚子。吃完擦擦嘴,意犹未尽。但大奎不敢再吃,还要多少时日才能走到天台山,大奎吃不准。身上银钱却已花费过半。
大奎喊过小二结账,小二道:“一共二十六文钱”。大奎掏出钱袋一股脑倒于桌上,数出二十六文交予小二,其余银钱装回钱袋放于怀中。这时离他不远的一张桌上的两人一边吃喝一边向大奎的方向瞄了两眼。大奎把包着馒头的纸包塞于包袱中,背起包袱出门而去。丝毫没发觉身后跟着两个人。
出了镇子一路向南,走了七八里的光景,这两人便超过大奎拦住去路。大奎一见这两位就不像好人,一个个歪着头敞着怀。其中一个唇下长个大黑痦子,痦子上还长着一撮黑毛。大奎记着母亲的话,不敢造次:“两位大哥,行个方便。请借过”。碜由焓忠焕梗骸暗然幔绺缥矣械闶孪肭胄值馨锔雒Α!贝罂唤獾奈剩骸吧妒掳。俊秉痦子道:“哥儿几个最近手头紧,想跟兄弟借两个钱花花。”说完嘿嘿奸笑,露出满嘴的黄牙。
“那,那借多少啊?”大奎惊异地问道,碜恿骋话迓冻鲆涣承紫啵骸澳闼枵嫔导偕担坑卸嗌俳瓒嗌佟贝罂Φ溃骸澳遣恍校庑┣陈飞弦埂C涣饲吃趺慈ヌ焯ㄉ剑俊秉痦子一听:“哎呀,给你脸不要是吧?兄弟动手”。
话音一落,不等大奎反应,一脚踹在大奎肚子上,大奎仰面被踹翻在地。接着两个痞子冲上来便照着大奎身上及头脸上一通拳打脚踢肆意殴打,大奎抱着头屈着身子倒在地上。虽然被打的很疼,但却一哼不哼苦苦捱着。直到头上被踹了几脚之后,大奎便恍惚了,最后昏死在路上。
再次醒来已是明月高挂,大奎挣扎着想站起身,无奈浑身无一处不疼。环目四望,自己身处路旁土沟里。伸手一摸怀里,钱袋已不翼而飞,还好汤和信还在。
身子四周,自己的衣服布鞋及馒头散落一地。此时已值初冬,怕呆久了冻坏身子。大奎忍着痛把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装进包袱,背着包袱爬上大路。坐在路边又歇了会,大奎咬牙站起身。向着南方步履阑珊的走着,大奎不敢停,只怕一停下来又要昏过去。所以只能咬着牙一路走。
就这样一直走到天亮,饿了就吃半个馒头,困了就找个背风的地方睡觉。大奎每天一个馒头分成两顿吃,转眼又走了半个多月。馒头没有了,大奎见到有人家便去乞讨。此时的大奎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骨瘦如材,已和乞丐无异。
这一日,行至一处村落。见村口有两个老汉在下棋,周围还有几人在看热闹。大奎走上前弱弱问道:“两位老伯,这里是什么地方?离天台山还有多远?。”
两个老汉正为一着棋争得面红耳赤,见有人打扰便停了争执注视着大奎。其中一个长须老汉问道:“你从哪里来啊?”由于老汉说的是江浙方言,大奎一下没听懂。老汉又问了一遍,这回大奎听懂了:“俺是山东济州来的,请问老伯这是哪里?”
老汉答道:“这是临安府境内,此地名荒坡岭,这个村叫小岭村。你说的天台山距离此地尚有四百余里。”大奎闻言高兴极了:“终于快到了,呵呵。”长须老汉问道:“你不远千里到天台山,所为何事?”
大奎笑道:“俺去拜师学艺。”老汉感叹道:“哎,年纪轻轻走这么远的路真不容易啊。”大奎闻言大有知己之感,不由落下泪来。老汉见大奎落泪,不由心软:“孩子,你饿了吧。近晌午了,走走走,去我家。”说着起身拉过大奎便向村里走。这老汉一走,立即有人坐到他的位置道:“来来来,老王头咱俩试试”…。
老汉家很简陋,三间茅草屋。外围是石头砌就三尺高的围墙,院子里养着几只鸡。一进门,老汉便吆喝:“老婆子,来客人了。”东屋出来一个老婆婆,一见大奎便不解的问老汉:“这是谁家的孩子?”老汉道:“济州来的,说是去天台山拜师,路过这里。我见可怜就领回来了。”老婆婆叹道:“哎呦,你看这孩子瘦的。”
老汉不耐烦道:“还不快去杀只鸡,再炒两个鸡子,别忘了烙上几张大饼”。老婆婆闻言转身去忙了,老汉笑呵呵的道:“来孩子,进屋歇会。”大奎迈步要跟着老汉进屋,可一阵天晕地转,大奎‘噗通’一声晕倒在地上。连日来的饥饿,劳累,寒冷,拿走了他周身最后一丝力气。
大奎再次醒来,头依然晕,可能是睡得久了。环目四望,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被子。这时鼻子里闻到一股肉香,大奎定睛一瞧。不远的四方桌上摆着一个瓦盆,里面是一只炖好的鸡,旁边一只竹簸箕。里面一摞烙的焦黄的大饼。
大奎风一样的起身扑到四方桌前,抓起大饼就往嘴里塞。吃着吃着吃噎了,大奎抱起瓦盆一通狂饮鸡汤,然后接着往嘴里塞大饼。
老汉听到屋里动静,推门进来。一看大奎这样的吃相,忙道:“慢点孩子,不急不急。”这时大奎哪里听得进去,只管胡吃海塞。直到把桌上的吃食全塞进肚子方才罢手。老汉呵呵一笑问道:“吃饱了?”大奎点点头,仍在嚼着嘴里的饼和肉,不时打个饱嗝。
:
第十章:善意欺骗()
老汉笑着问道:“ 你若学艺何必走这么远啊,都说少林和尚个个武艺高强。 你为什么不去嵩山少林寺?”
大奎知道这个老伯是好人,也不隐瞒。便如实相告:“俺在济州认识了红巾军的大将军汤和汤大哥,他叫俺去天台山飞云观找他的师叔‘痴心道人’学艺。所以俺不远千里前来拜师”。顿了顿,大奎问道:“老伯,俺还不知道你姓啥叫啥那。”
老汉笑道:“老汉姓刘名广德,今年六十有二,我家老婆子大我三岁,婆家姓李。”
大奎站起身跪倒在地:“刘老伯的救命之恩,俺张大奎记一辈子。”说罢就欲磕头。
刘老汉忙伸手将大奎拉起来:“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说着将大奎拉起按在凳子上道:“此去天台山已不远,你也不要急于一时,不妨在我这里多住几日。也好将养一下身子。”
大奎道:“刘老伯的好意俺心领了,俺身体不碍事,这就走了。”说罢起身,拿起床头的包袱出门便要走。
刘老汉见留不住,便喊来老伴,用布又包了几张饼塞在大奎手里道:“这几张饼留在路上吃,一路多加小心啊。”大奎再也忍耐不住,退后几步跪在地上。给两位好心的老人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硬起心肠爬起身来,转身便走。
身后传来刘老汉的声音:“孩子,若有难处再回来。”大奎听在耳中,脸上早已流下热泪。
大奎向南继续走,路上逢人便问。又过了三日,终于到了台州境内。远远见到巍巍青山,大奎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正巧路边有个茶摊,大奎走上前去问老板:“大哥,麻烦问个事。天台山飞云观怎么走?”老板道:“天台山上确是有个道观,但不叫飞云观而叫清虚观。”
大奎一愣,心想:‘既有道观,不妨到了再打听’便又问:“大哥,这清虚观怎么走啊?”老板向南一指:“沿着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