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云录之兵锋残剑-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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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和一刀落空狂性大发,刀式变撩‘噗’一声将萨蛮的战马开膛破肚砍翻在地。战马悲嘶倒地,萨蛮却是无所遁形。汤和怒喝一声:“纳命来”
刀光再闪,眼看萨蛮身首异处,不想斜刺里一条铁枪横里拦到,金铁交鸣中竟是生生拦住了汤和要命的一刀,虎林赤赶到了。接下汤和一刀,虎林赤只觉双手虎口发麻。
汤和见状不由得大怒,不得已之下又与虎林赤战在一处。
萨蛮死里逃生,连忙双腿在地上急蹬,身子向后挪了少许,这时觉得断臂处锥心般疼痛,扭头去看只见断臂处血流如注,萨蛮惨叫一声顿时昏了过去。
汤和与虎林赤在场中厮杀,元军阵中奔出十余名元兵。众元兵奔到场中抢了萨蛮抬了便走,汤和见到不仅高声喝道:“休走”
无奈这虎林赤的枪术招实了得,一时竟是难以取胜。汤和可谓是遇到了对手,大刀使的泼风一般,虎林赤一条铁枪也是刁钻毒辣。这一战自然引得两军主帅全神注目,战鼓角号四起,都在为己方战将助威。
大奎正在后营整备兵马,此行要带的东西可是不少。不光有运往兰州城的粮草,还有火炮弹药等等,可谓是麻烦至极。偏偏由应天此来,很多板车都需修补才能再用。无奈之下,大奎只得等着。
看样子要整备齐全尚需两三个时辰,今日就算点齐兵马也只能连夜出发了。
前沿战鼓声传到后营,大奎权当没听见。自己如今好不容易做了文官,可不想再掺合沙场之事。往昔多少相濡以沫的兄弟,到如今一个个魂归极乐。心伤透了自然会提防,以免再受伤,大奎觉得自己已经伤不起了。
闲来无事,大奎蹲在一架马车旁看着几名老军修车。这驾车走路远了,两个轮子都快散架了,老军将车轮拆下小心修补着。
其中一名老军见到大奎蹲在那里,不禁笑道:“大人,您还是回营帐呆着吧,这驾车修好还早。”
大奎叹气道:“后军近千辆车,这一路赶过来竟都七零八落了。想找齐百辆好车也难”老军只是笑,挥着铁锤向轮子上打着铆钉。
看到老军在笑,大奎不禁问道:“老哥,你笑什么?”
老军手上不停,口中言道:“这打仗自有打仗的道理,凡事循序渐进,尽人事而听天命。急不得”
大奎点点头,赞许道:“人老成精,还一点都不假。老哥的话有道理”
正说话间,由营门外奔来一骑快马,大奎扭头去看,来者竟是汤和部将孟奇。孟奇策马奔到大奎身前数丈一勒马缰,战马惊嘶人立而起。孟奇不等战马前蹄落地,已是纵身跃下马来。身形一落,孟奇冲着大奎抱拳道:“张大人,大事不好。庞将军败阵,现已重伤不治。汤大哥此刻正亲自上阵,正与敌将虎林赤搏杀。”
“什么?”大奎猛地站起身来,冲到孟奇面前急声问道:“庞大哥怎么样了?庞大哥怎么样了?”
孟奇叹气道:“被敌将萨蛮伤了脖颈,到此刻仍是血流不止,怕是性命不保。”
大奎闻言犹如五雷轰顶,半晌才又问道:“你说与汤大哥对阵的是谁?”
孟奇答道:“是元军先锋统领虎林赤。”
听到虎林赤的名字,大奎不仅皱眉。虎林赤其人大奎早有耳闻,身为扩廓帖木儿的先锋大将,自然是武艺高强勇猛非常,大奎担心的是汤大哥能否敌得过虎林赤。大奎想去前沿观战,但元帅有令,自己身负增兵兰州的帅令却不敢擅离。再者自己身为文官却上阵与武将对阵,元军定会笑明军无人。
正当为难之时,大奎突然灵机一动。许是心中急切,大奎就当着众人的面脱了衣袍,又对那修车的老军道:“你的军服脱了给我。”
老军不敢怠慢,连忙将自己的军服皮甲脱了下来交到大奎手上。大奎穿戴已毕,不仅环目四望。见到孟奇的马上并无兵刃,而自己除了龙吟剑却再无趁手的兵器。再者龙吟剑太过轻巧,上阵杀敌却嫌手轻。
猛然见到竖在板车旁的车轴,这车轴长约七尺碗口粗细,虽不是兵器但却是生铁铸就。大奎走过去将车轴抄在手上,回身大喝道:“待本官将那虎林赤擒了众军士在此快些将车马修好,本官去去便来。”
说着不等孟奇等人言语,大奎已是飞奔出了营门,向着前军方向奔去。
奔到千军阵后,为怕元帅徐达拦阻,大奎特意兜了个圈子由侧翼到了沟边。眼见到沟内汤和与虎林赤对阵,打的真叫个惊心动魄。搏杀中的二人俱是抖擞精神,刀刀直奔要害,枪枪锁人咽喉。
大奎纵身跳下了沟,向着场中厮杀的二人疾奔而去。就在两军数十万人的注目下,大奎扬起一路烟尘,转眼冲到了虎林赤近前纵身形抡圆了车轴对着虎林赤的脑袋砸了过去,口中却是大喝一声:“虎林赤,吃老子一家伙。”
虎林赤正与汤和拼杀,猛然听到身后一声大喝,顿时惊得亡魂皆冒。这人什么时候到的身后?难道是鬼魅不成?随是惊骇欲死,虎林赤临危不乱。晃身闪过汤和一刀,铁枪向上便架挡大奎的一车轴。‘当’一声大响,虎林赤铁枪竟被砸弯脱手,胯下战马吃不住大力,顿时趴了窝。
一招间将虎林赤砸趴下,元明两军都傻了。大奎脚一落地便即再举车轴,向着虎林赤当头砸落。汤河一见,当即也出刀助攻。若是能将虎林赤击杀,便是砍了扩廓帖木儿一条得力臂助。
虎林赤翻身落马,还不等站起又被前后夹攻,情急中伸手拔出腰刀,向着大奎合身冲来。手上腰刀一式‘扎刀’直取大奎心口。此刻的虎林赤是想一命换一命,同归于尽至少不亏。
大奎眼见虎林赤拔刀反攻,当即弃了车轴右手横拍,却正拍在虎林赤的刀身上。不等虎林赤变招,大奎绕步近身左拳一记‘搬拦捶’正打在虎林赤心口。‘呯’一声闷响,虎林赤心口中招,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当场便昏厥了过去。
大奎探手揪住虎林赤的衣襟,转身将虎林赤背到了背上,接着撒腿就跑。汤和本想一刀结果了虎林赤,不想大奎已将其生擒。眼见大奎跑回明军阵营,也跟着掩护在后退回本军阵中。
扩廓帖木儿在高坡上看的真切,不仅令旗一挥怒喝道:“全军冲杀,抢回虎林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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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天妒英才()
大奎背着虎林赤一路奔到南坡底,明军将士纷纷让路,大奎一路不停冲进了阵营中,汤和紧随其后,转眼消失于人海。 北坡元军在扩廓帖木儿的一声令下,人流如倒灌江河般冲下北坡,向着大奎与汤和消失的方向冲杀过来。
元帅徐达立于坡顶,眼看着元军杀到了沟底,却是下令全军后撤百步。元军转眼冲过沟底,人潮自沟底向南坡上猛冲。徐达笑了,笑扩廓帖木儿的不智,更是笑元军的愚蠢。明军后撤为的是占据地利,而元军自沟底向坡顶冲锋却是仰攻。
就在元军冲上南坡的一瞬间,明军阵营中火炮争鸣万箭齐发。刚刚冲上南坡的元军在箭雨的洗礼下,便似秋风中的哀草,转眼倒下一片。炮弹在沟底的人潮中开花,天地间隆隆之声不绝于耳。
只此一遭,元军死伤惨重,要想抢占南坡无疑痴人说梦。扩廓帖木儿站在北坡坡顶,却是气的三尸神暴跳。他哪里想得到,明军千里奔袭尚能将这许多火炮随军携带着。转眼间沟底元军伏尸累累,扩廓帖木儿急令鸣金收兵。
第一天的对阵就此告终,两军隔沟相望,各自据险而守。
大奎奔回本军阵中,随手将虎林赤丢在地上。汤和策马赶到近前喝令道:“来人,与我将虎林赤绑了。”话音一落,早有兵士持了绳索将虎林赤五花大绑了起来。
大奎看了看汤和,叹声道:“汤大哥,我先回去换衣服了。元帅若是问起,你就说不认得我便是。”
汤和翻鞍下马,身旁兵士接了大刀马缰。汤和问道:“这却是为何?”
大奎直言道:“元帅另有军务差我去办,我此来已是抗命。”顿了顿大奎续道:“不说了,我先走了。汤大哥万万要替小弟周旋一二。”说完大奎转身便走,只留下汤和在原地发愣。
汤和不由想到:虎林赤的武艺与自己相当,大奎竟能一招将其擒拿,虽说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但也太玄了些。汤和百思不得其解,记得大奎是一拳打在了虎林赤的心口处,虎林赤方才吐血昏厥。可汤和再去看虎林赤的心口部位,不禁疑云更甚。那虎林赤的心口处分明是有护心镜的,大奎的一拳是如何奏效的?
大奎的功夫究竟到了什么境地?汤和虽是心中震撼,却仍不忘吩咐手下兵士将虎林赤打入牢笼,然后快步上了高坡向元帅徐达复命。
汤和到的时候,徐达正带着众将回转中军大帐。一路上汤和默默无言跟在大家后面,徐达却是在前面说道:“那贸然上阵的兵士是何许人也?”这话是在问汤和,汤和连忙答道:“此人面生的很,末将不曾见过。”
“见没见过都不重要,本帅与大家一起去见见这位高人便了。”行走间竟是路过中军帐直向后军行去。汤和心知徐达已猜到了**分,却是不好说破而已。
众人刚到后军营门前,只听得营内乱糟糟的人声鼎沸。等到众人进了门,却见到了一幕奇景。何谓奇景?张大奎赤红官服在身,却是站在营帐门前,手上端着一碗刀切面大吃。那碗面热气腾腾显然是刚出锅的。不光吃面,碗里还有块咸菜,大奎吃的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徐达站在营门前轻咳一声,大奎闻声望去见是徐达,连忙端着面条回身进了营帐,再出来时衣冠楚楚宛若无事人一般。
徐达带着众人走到营帐门前,大奎连忙拱手见礼:“参见元帅。”
徐达叹道:“军中虽不比地方,但身为总监军、堂堂中左都御史,岂能和兵士一样如此不重威仪?”这是在训斥大奎,大奎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一个劲的点头称是。
徐达几句,不禁问道:“张大人可曾去过前阵?”
大奎闻言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不曾去过,下官尚有要事在身,怎能擅离职守。”说着一直不远处尚在休整的车马道:“后军车马尚需整备,刚巧伙头军的梁校尉煮了面,下官为怕路上吃饭误事,故此先行胡乱吃了几口。”
徐达环目四望,见到后营一片忙碌。这才言道:“张大人身为监军,当知军纪严明之重要。若是见到那个擅自闯前阵的兵士,切记要罚他一百记军棍。”说着回头去看了一眼身后众将,这才道:“不过其人勇武可嘉,擒得敌军大将,由此一来我军士气大振。此次就算是功过相抵吧,劝他好自为之”
大奎闻言大喜过望,连忙抱拳施礼道:“元帅赏罚分明,下官感佩之至。”
徐达微微一笑道:“本帅这便回去了,张大人公务繁忙,就不多打扰了。”说着转身带着众将离去,大奎屁颠屁颠跟在后面,一直送到营门口。这才高声道:“恭送元帅。”
直到徐达带领众将去得远了,大奎这才回了营帐。吩咐人略略收拾了一番,这便赶往前军营寨。庞黑虎重伤,大奎总要去看望一下。
来到前军营寨门前,先是向把守营门的兵士询问了庞黑虎的住处,这才进了营寨。
人世间的悲苦,莫过于生离死别。庞黑虎如今伤重不治,已令大奎心如刀绞。来到庞黑虎所在的营帐前,却迟迟不敢进门。大奎最怕的就是这般场景,却不知见了庞黑虎该说什么。
营帐内传来汤和的声音:“兄弟,伤你的狗贼被我斩了手臂,却被人救走了。是大哥无能,不能给兄弟报仇。”没人搭话,后来便只听到汤和呜呜咽咽的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大奎站在营帐门前良久,最后还是默默的转身离去了。
虽是早春,但北国之春依然是凄冷苦寒。古代长江以北为北方,长江以南为南方。
大奎跟随两万精骑,押解着百余辆大车开拔。先是向南行了一程又辗转向西直奔黑山,本是计划在黑山向西直行过临洮,再向北直取兰州。如此行进便可绕过元军掌控的地界,即便是有元军也只会是小股侦骑。
如今扩廓帖木儿屯兵沈儿峪,与元帅徐达的二十万大军对峙,料来不会再有多余的兵力设卡拦截。所幸一路平安无事,队伍连夜赶路,终于在破晓时分赶到了黑山脚下。
为求稳妥,大奎策马先行百丈,却发觉路上有马队经过的痕迹,看踪迹足有五百余人。况且是由东向西而行的。大奎心中他不免惊叹,扩廓帖木儿的手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