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云录之兵锋残剑-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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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奎微微一笑道:“我身为当朝一,丢失了官服印信也是死罪一条。况且还有兰州密信在内,说起来也是笑话。”
夏庆忠忙道:“本县尚有乡勇五百人,县衙内衙差五十人。此刻已封锁本县四方道路,并挨家挨户的搜查,想必不到天亮便会有结果。”
大奎点点头,满意的笑道:“夏大人费心了。”
夏庆忠连忙抱拳道:“下官职责所在,怎敢玩忽职守。”
“尚有一件大事要劳烦夏大人。”大奎望着夏庆忠郑重其事的说道。
夏庆忠起身施礼道:“请张大人吩咐。”
大奎也不客气,吩咐道:“即刻八百里加急,向应天求援,就说兰州城破在即。”
夏庆忠知道此言非虚,当即领命。大奎伸手捏了捏额头,这才续道:“本官印信全失去,唯有手一封。只要夏大人将此信交给汤和将军便可。”
夏庆忠忙出门叫人送来文房四宝,大奎执笔喂墨一挥而就。夏庆忠看着大奎写字不仅暗皱眉头,只见白纸黑字蟑螂爬一般,身为文官字迹潦草到这种地步,真不知道这官是怎么当的。虽是如此想,但夏庆忠却是面沉如水丝毫不露心迹。
大奎将信折好装封,又取了桌上的灯内蜡烛封了信口,这才交到夏庆忠手上。
“本官原为武职,后来改作了文官。皇命难违,呵呵呵。”大奎笑着说道。
夏庆忠拿着信,却是疑惑道:“大人信上不盖印章如何使得?”
大奎笑着摆手道:“汤和将军识的我的字,盖不盖印章都是一样的。去办差吧。”
夏庆忠再不迟疑,拿了信再施一礼,这才出门而去。等到夏庆忠一走,大奎便急不可耐的上床歇息。躺下片刻便已是酣然大睡。
当晚,夏庆忠办了两件事。一是命人八百里加急,将大奎的信件送往汉中以南最近的驿站,其二是县衙的捕快打听到大奎的马匹有着落了。闻听此讯,夏庆忠心中大喜过望。
但凡衙差办案,盗窃之流先查惯偷。偷马的贼人恰恰是个惯偷,况且盗了马匹牛羊等牲畜,皆是贩卖给汉中的一个马帮。汉中县的捕快不光堵死了各方要道,还将汉中县内的江湖人物过了一遍筛子。
马帮的帮主姓谢名华天,少年读时感喟泱泱华夏地大物博,故此励志遍游各地。谢华天子袭父业接下了马帮,从此后天涯海角四处为家。而汉中便是谢天华的祖业所在之地,汉中县的捕头与谢天华是故交,深知谢天华的马帮圈养了大批的牲畜。
拜访之时,铺头留下通文及口讯:“若是有人私卖战马,务必向官府知会一声”。
马帮虽是江湖帮派,但谢天华却非江湖人。接到官府通文自然要小心留意,没想到天公作美,真的有江湖朋友出售战马,要价五两银子。谢天华命帐房付了一两银子的定金,声言天明后看货,卖家留下地址便回去了。等到卖家一走,谢天华急命下人报了官。
夏庆忠为求稳妥,连夜请见了谢天华问清了来龙去脉。谢天华言道:“卖家说的仔细,这是匹青鬃马,马臀烫着烙印。这烙印是元庭专属战马的印记,错不了。”
夏庆忠又问道:“交货地点在何处?”
谢天华答道:“汉中县城东七里村。”
夏庆忠闻言放下心来,送走了谢天华后,便派人连夜集合乡勇,由汉中县捕头带领直奔七里村。等到天色放亮之时,大奎的战马及行李已送到了汉中县衙。
大奎醒了,起身后早有丫鬟送来洗漱的清水。随后送进房的是颇为讲究的早点,金丝烧饼及莲子羹。大奎吃过早点,又有专人送来沐浴的大桶及香汤。等到大奎沐浴完毕,呈在大奎眼前的便是自己的官服了……。
大奎对这个夏庆忠不禁又增添了几分好感,如此神速便破了案,可见其人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大奎出了房门,门外是两名青衣下人候在门边,见到大奎出门忙双双跪身见礼。
“起来吧,夏大人何在?”大奎出言问道。
两名下人起身后,左首的下人答道:“夏大人在公堂审案,嘱咐小的们伺候好上差。”
大奎含笑点点头,又转身回了房内。既然夏庆忠在审案,去打扰了自然不妥。下人随后将大奎的挑担送进了房,东西放在桌上便退出了房间。
大奎解了包裹上的绳索,开始一一查验。张温的密信及自己的印信都在,却不见有银两,再有就是自己着人捡来的石头。大奎又在竹扁担里抽出了龙吟剑,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张温的密信及自己的印信还有龙吟剑,少一样自己的脑袋都要搬家,这恐怕没人能救得了自己,看来还是要好好谢过夏庆忠才是。
直等到午时大奎才见到了夏庆忠,夏庆忠持礼甚恭。
大奎不禁问道:“盗马的贼人如何处置?”
夏庆忠一愣,却是反问道:“大人的马匹丢过吗?下官委实不知。”
这会轮到大奎愣住了,但随即大奎哈哈大笑,不仅赞道:“夏大人八面玲珑啊。”
夏庆忠谦恭道:“大人谬赞了,下官着实汗颜。”随后续道:“窃贼乃是惯偷,早年里屡屡犯案,大牢也坐了几回。如今太祖皇上新颁《大明律》,窃盗者斩。为此下官拟在年关到来之前将其处斩。”
大奎点点头又问道:“那个店家伙计怎么样了?伤得可严重?”
夏庆忠忙道:“小三不知大人身份,冒犯了大人,下官代其赔罪。”说着深深一揖到底。大奎连忙伸手搀扶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夏大人快快免礼。”
夏庆忠抱拳道:“下官为大人寻得一匹好马,还请张大人移步评。”
“夏大人费心了。”大奎笑着答道,夏庆忠伸手作请,大奎呵呵一笑率先出了房门。
在夏庆忠的引领下,大奎来到了县衙的后院,一进院门便看到一匹神骏黑马立身院中。两名下人正一左一右给这匹马擦身,显然此马刚刚洗过澡。
见到这匹马,大奎心中不由的一紧。只见这匹黑马身形健硕四腿修长,在马的前额处有一块巴掌大的白地,四蹄的毛色却是纯白如雪,身体其它各处却是乌黑发亮。见到这匹马骏马,大奎不由得想起了战死在云南的红云。若是这匹马的毛色是红的,岂不是像极了红云。
夏庆忠站在大奎身边,见到大奎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匹黑马,不禁笑道:“闻听大人要选良马,马帮的谢帮主特意献上此马,此马名曰‘黑风踏雪’足可当得千里名驹,不知大人可还中意?”
“这怎么好意思。”大奎此刻倒是有些腼腆了。
夏庆忠呵呵笑道:“下官一介酸儒,对外界之事所知甚少。但谢帮主交游广阔,对大人的事迹早有耳闻。所谓宝马配英雄,想来也只有张大人这等英雄人物方能骑的此马。”
正说话间,院外进来一名衙差,来到夏庆忠身旁细语了一番。夏庆忠当即呵呵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谢帮主此刻正在前厅等候,看来是想拜会张大人,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大奎望着这匹‘黑风踏雪’竟是连连应承,却是挪不动步。这匹马太漂亮了,除了毛色又像极了红云,怎不叫大奎牵肠挂肚。
夏庆忠见大奎对自己的话心不在焉,却一直盯着马看,不由再次说道:“大人,谢帮主求见,不知您意下如何?”
大奎猛然醒悟,当下笑道:“如此厚礼,自然要当面致谢。劳烦夏大人引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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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屈尊侍马()
谢天华早已恭候多时。 大奎来到前厅,谢天华急忙上前问安,并恭顺谦卑自称草民。
“谢帮主何必多礼,快快请起。”大奎没动,身后的夏庆忠早已替大奎将谢天华搀扶了起来。按尊卑之序,大奎坐了主位,夏庆忠及谢天华一左一右陪坐两旁。丫鬟上了香茶,便退出厅外。
“少年时就曾听闻张大人的威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谢天华再次起身抱拳施礼。
大奎伸手虚按笑道:“陈年往事,不足挂齿。谢帮主请坐。”说着大奎沉思片刻,这才续道:“谢帮主的马本官看过了,甚是满意。不知要价几何?”
谢天华闻言受宠若惊,连忙道:“此马虽为良种,若非大人这等英雄,谁配骑乘?大人如今身居高位又爱民如子,草民送达人区区一匹马何足道哉。”
大奎心中不由的暗想:‘这谢天华倒是老于世故,甜言蜜语马屁不断。俗语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且看他如何把这戏唱下去。’
果然,大奎思绪未落,谢天华又道:“此马虽是神骏,但却无人敢骑乘。其本为塞外野马,自打俘获便一直上不得鞍。几位驯马高手都是拿它没办法,若是大人中意此马,需先将其驯服方能骑乘。”
夏庆忠在一旁忙道:“本官还以为这是匹已经驯服的马,原来竟是野马?这可万万使不得,张大人万金之躯,怎能犯险?不可不可。”
大奎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不禁失笑道:“但凡良种必通人性,好马也许知心人方能和睦相处。此事不难,若是言语不能劝服此马,本官便强制驯服它便是。”大奎说完,端起茶盏续道:“二位,请茶。”
喝着茶,三人续着闲话,大奎问及了黑马的来处,及平日的习惯。谢天华一一作答,不敢有一丝的隐瞒。原来黑马本是塞外野马中的马王,后经一对牧人父子辗转近千里,想尽各种办法这才将其捕获。
谢天华带马帮通商到了塞外,偶然的机缘下见到了黑马。谢天华心中着实喜欢此马,便以重金相购。牧人父子虽舍不得,但却没有办法,只因黑马难驯服,况且谢天华又是许以千金,后来谢天华便顺利成章的遂了心愿。
马是买到了,花了整整一千两银子。可随后谢天华犯了难,家中几位驯马的师父都难以将黑马驯服。这黑马的脾气暴躁的很,若有人上前装鞍,必会奉送一蹄子。黑马不光踢人,还咬人。直到如今这黑马仍是光溜溜一身,连嚼子都不带。平日里被人牵着走只靠一根绳子系在脖子上,这绳子还是当初塞北牧人父子套上去的。
谢家的马场圈养的骡马足有数百匹,可却要单独将黑马隔开饲养。因为黑马吃料的时候是不予其他骡马同槽的,有敢近前的骡马那是自讨苦吃。起初谢天华的马师不知道此事,后来发现的时候已经有半数的骡马受了伤。
正巧汉中县衙贴出告示四处求马,谢天华便做了顺水人情,虽说花了一千两银子,但是这一千两银子结识了当朝重臣,故此颇为值得。而夏庆忠也是为了试探大奎的本事,这才接受了此马。大奎的声名夏庆忠早有耳闻,但他有些不相信。因为大奎的事情太过离奇。几次三番在敌人千军万马中来去,几次立下不世战功。
夏庆忠是个文人不假,但古往今来的沙场猛将,夏庆忠也是如数家珍。若是大奎真的如传闻中的一般神勇,那么收服区区一匹野马又何足挂齿?
茶两盏,大奎这才笑道:“谢帮主的马,本官收下了。这银两之事就请谢帮主开个价钱吧。朝廷有法度,张某也不敢以私废公。”大奎如此一说,谢天华却是起身道:“这区区一匹战马,就算是谢某捐给朝廷的一点军费吧。两位大人公务缠身,草民告退。”
如今的大奎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见到谢天华要走,便笑着挽留道:“即是捐献的军费,那自然要留个字据……。”说着大奎望向了夏庆忠:“夏大人便与谢帮主在此办理交接文,本官去看马了。”说着起身自行离去。
大奎有自己的打算,这匹马价值千金并非凡,若是无端受之恐有后患,叫谢天华留下字据自然就平安无事了。想当初临江府自己讹诈苗贺轩三十万两银子,到头来弄得自己虚惊一场,从今往后这样的事万万做不得了。
大奎去了后院,那匹黑马虽是野性难驯,但衙门内的下人给它洗澡,它倒是很温顺。洗了澡擦干了身子,此刻正优哉游哉的满院溜达。
院中种着花草,如今正值隆冬枝干叶黄,但却不妨碍黑马进食。此刻黑马正味着一盆芦荟,芦荟味道苦涩,却也被黑马吃的只剩一小截根茎。
在山中学艺之时,曾听闻二师兄说,但凡有灵性的牲畜,只要对自身有益的药草便会自行寻来吃。像鹿会寻伤药,这种伤药就叫做鹿衔草。像蟒虫会守护灵药,如人参灵芝之类。这匹马不畏芦荟的苦涩,吃起来津津有味倒让大奎渍渍称奇。
两名伺候黑马的下人站在远处却是不敢靠前,见到大奎进了院子连忙上前来见礼。
大奎不仅笑道:“看那棵芦荟应该是有些年头了,平白叫马吃了岂不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