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云录之兵锋残剑-第2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奎一路奔行,为躲避身后乱箭,不敢跑直路,只能以之字路线狂奔,如此一来全力奔行才和身后的元骑兵的的速度旗鼓相当。一追一赶足足跑了一个多时辰,大奎一边引诱元兵追赶,一边注意四周景物。此地已入丘陵地带,按说应该到了定西境内了,可为何不见明军动静。
正自奔行间,身后一道利箭破风而至,闻其声而辩其势,此箭非同小可。大奎猛的向左折转,利箭擦肩而过钉入不远地上,箭身竟是直没半截,箭镞犹自颤动不已。大奎见此情形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这一箭射在身上料来无事,但若是射中臂膀或双腿,那么自己这条性命就算交代了。
每奔行一段,身后必会射出致命的一箭。大奎每每全力躲闪,却拉近了追兵的距离。再看四下地势,已过了丘陵地段,但却仍不见明军动静。大奎心中一惊,出了什么事?正自狐疑间,奔行中右腿竟是刻骨般一疼,大奎右腿竟然吃了一箭。
这一箭由小腿后射入,力道虽是不大,但却让大奎身形一滞。大奎心中叹息一声:‘吾命休矣,但即便是死,也不能让元兵轻易抓到自己’。大奎心中如此想,竟是带着腿上的箭一路直奔最后一道陡坡。
傲敦策马狂奔中,眼见前面奔行中的大奎腿上中箭,顿时大声呼和:“活捉明军大将,赏赤金百两。冲啊。”这一声呼和,引得众元兵嗷嗷直叫,便似见了血的一群饿狼般,向着带伤的大奎扬鞭催马追了过去。
大奎几个纵跃已上到坡顶,带伤后这一气狂奔,腿上伤口竟是血流如注淋漓一路。上到坡顶见到土坡另一面的景致,大奎只觉身子一软随即扑倒在地,就此不省人事。
傲敦远远看到大奎倒在了坡顶,不仅兴奋地连连呼号,竟是一马当先冲上陡坡。身后近千元兵紧随其后向陡坡冲了过去。
谁知元军大队人马刚刚冲到一半,坡顶上猛然响起一片喊杀声。
傲敦闻听这动静,急忙勒马止步并扬声喝道:“撤兵,有埋伏。”话音没落,只听耳畔生风,眼前已是乱箭袭来。傲敦伸手摘盾护在头顶,连忙拨马后撤。身旁元军将士却纷纷中箭落马,顷刻间死伤惨重。
明军任由元兵撤退,却不追击。傲敦带兵逃了一程,回头来看。那陡坡上光秃秃一片,却是人影都不见一个。
大奎悠悠醒转,腿上一暖。只见杨小虎手持白帛正给大奎捂着伤处,杨小虎双目含泪竟是咬牙忍着不哭。
大奎环目一看,身旁除了康茂才,还有一众明军兵士。见到明军,大奎心中稍安,但转瞬觉察到不对,连忙问道:“此行我军有多少人?”
康茂才叹了口气,杨小虎这才狠狠道:“副将孙迁不肯发兵,此行只有亲卫队两百人。”
大奎闻言不由震怒:“孙迁敢抗命?”
康茂才幽幽一叹道:“朝廷来人了,孙迁又升为了前锋军大将军。”
听闻此言,大奎犹如五雷轰顶,不仅开口喝问:“他是大将军,那我是什么?”
康茂才只得实言道:“太祖皇上下诏,将军您官拜太子太保,中省左都御史兼济州太守。”说完对属下兵士吩咐道:“速速保护张大人先行撤离此地。”
这下倒好,康茂才对大奎的称呼都改了。
大奎闻言不禁扬声喝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敌寇就在眼前,难道要我张大奎临阵退缩不成?”
杨小虎小心的抱着大奎的一条腿,却是一言不发。康茂才无奈之下只得劝道:“将军有所不知,我本要提兵前来,并向孙迁将军说及了拟定计划,谁知孙迁说我不在其位勿谋其政,竟是不肯发兵。大人眼前的这些将士都是我从前的部下,此行我已违抗军令。”
康茂才说着爬上坡顶小心的看了一下,不禁大惊道:“大人快走,元兵尚在一箭之地外。若是迟了怕走不脱了。”说罢,也不等大奎反应,吩咐手下兵士驾胳膊的架胳膊,抬腿的抬腿,抬着大奎便走。
大奎心中虽恨,但却无法可施。只能忍着痛上了备好的战马,杨小虎与康茂才只带少量兵士殿后,两百兵士护持着大奎缓缓西行而去。
傲敦向着陡坡凝视良久不见动静,这才细细观察刚刚败退的地方,发觉手下伤亡兵将仅仅不足百人,由此可见明军人数必然不多。
想到这里傲敦当即高声下令:“明军人数不多,全军听令。与我冲上土坡,生擒明军大将。冲啊。”一声喝毕,当先提刀策马冲杀在前。其手下兵将见状,刚刚消散的斗志瞬间高涨,齐声呼和纵马紧随傲敦身后,向着陡坡再次冲了过来,其声势比之刚才犹有过之。
:
第六十四章 血战庙儿坪()
听到山坡另一边元军的呐喊及震天的马蹄声,康茂才不由得脸色一变,当即大喝道:“杨将军速带张大人先行离去,其余将士与我死守此坡。 杀”说话间,康茂才勒马回头手舞大刀当先冲回了坡顶。
二百明军听到康茂才的一声号令,也都纷纷回头直奔山坡。
大奎心神巨震,却是无计可施。杨小虎打马上前,一拉大奎坐骑的缰绳,急促道:“义父速与我远离此地,再迟些就晚了。”
大奎与杨小虎两人两马蹄声得得渐行渐远,转过一座山林就此不见了踪迹。
坡顶一片金铁交鸣之声,不是有人受伤落马。此一战关系到大奎的安危,康茂才心知能拖延一刻便是一刻。好在明军居高临下占了地利,一时间元明两军杀得难解难分。
大奎与杨小虎行了一程,却突然勒马止步。杨小虎不明所以,忙问缘由。大奎凌然道:“我张大奎岂惧这区区数百元兵?不行我要回去。”说着竟是回马便走。
杨小虎大惊失色,连忙策马赶到大奎马前劝道:“义父,你身上带伤,如何能再战?”
大奎闻言低头看了看腿上的箭枝,竟是右腿一抬左手抄住右脚腕,右手抓住箭枝。杨小虎一见大惊:“义父不可。”话音没落,只见大奎嘶吼一声右手猛的将腿上箭枝硬生生拔了出来,随之可见伤处血流如注。
那箭枝有名堂,唤作‘狼牙箭’。箭头带有狼牙一般的倒钩,大奎这一拔不光撕开了伤口,更是硬生生在腿上撕下一块肉来。
杨小虎跳下马背,慌慌张张的撕了衣襟来给大奎裹伤。一层布很快被血渗透,杨小虎干脆除去身上铠甲,将军服脱了下来撕成一条条,细细的给大奎将右小腿伤处缠好。
大奎疼的牙关紧咬鼻尖见汗,倒吸一口冷气却是道:“扎得紧些。”
杨小虎流着泪点点头,手上稍稍加了力。他觉察到义父的右腿在抖,想必是痛入了骨髓。
大奎歇了半响,这才对杨小虎道:“为父此去,你不许跟来。到兰州等我。”
杨小虎刚要说什么,大奎已是抬腿将杨小虎踢到了一边,这一下牵动伤处自是疼的一声闷哼。策马前行来到杨小虎的战马旁,从鞍勾上摘下铁枪。这才挥枪一击马臀,战马吃疼撒开四蹄扬长而去。
杨小虎站在雪地里,伸衣袖擦了眼泪,只觉喉中哽咽心中着实难过。
元军人数占优,很快冲上山坡将明军团团围困。
康茂才浑身浴血,正与傲敦打马战在一处。两人武艺旗鼓相当,傲敦却是胜在身大力不亏,未及一百回合,康茂才已是额头见汗。身旁明军将士一个个的倒在了血泊之中,康茂才看在眼里更是心如刀绞。
刀已断,枪已折。忠魂西去,血流成河。只不肖半个时辰,明军已伤亡近百人,既便是如此,元军也不好过。比之明军的伤亡,元军犹有过之。
这二百明军乃是康茂才的死忠,更是久经战阵死人堆里滚三回的老兵。
康茂才曾为徐达部将,跟随徐达灭陈友谅,破张士诚,可谓战功彪炳。今日一战,方显英雄本色。元兵以重敌寡,尚且是以刀盾在前,长枪在后。长枪手每每由缝隙里抽冷子刺出一枪。明军吃亏就在于此。
正当两军交战难解难分之际,外围响起一片惨嚎。
原来大奎单枪匹马冲到近前,竟是飞石击出连伤数名元兵。元兵遭此变故刚刚回头,已被大奎杀入人群。
只见大奎铁枪一摆,刺出数点寒芒,身前七八名元兵咽喉中枪,纷纷扑倒在地。元兵此刻皆是下马步战,这便让大奎得了先手。
杀入人群,大奎再不迟疑,长枪再刺。竟将一名元兵将佐当胸刺穿,大奎大吼一声,双膀叫力,竟是将这元兵将佐的尸首挑起,挥枪摔入人群。一时间元兵大乱,纷纷四散。
大奎心知要想乱其军心,就要一鼓作气拿下傲敦。主意已定,大奎打马上前向着战团正中冲杀过去。虽是短短数十丈远近,大奎一路冲来,手上长枪接连攒刺,两侧元兵纷纷扑倒在地,皆被一枪刺喉。
这一番厮杀,大奎只觉双臂痛入骨髓,加上腿上带伤,多少有些力不从心。大奎心知不能久战,当务之急是要速战速决。
傲敦正与康茂才交战一处,猛然耳边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傲敦何在?张大奎前来会你。”
傲敦闻言大惊,惊魂未定一点寒芒已到眼前。恰在此刻康茂才一刀也直奔腰际砍到,傲敦情急之下侧身便倒,手上大刀使个‘横挂铁门栓’正挡在康茂才砍来的刀头上。‘当’一声大响。傲敦竟是侧身翻下马来,期间右腿踢出正踢在康茂才的心口上。
傲敦与康茂才双双落马,大奎却是心中一惊。惊得是傲敦如此身手了得?难怪汤大哥说此人是个难缠的角色。
大奎一枪刺空,竟是在马上纵身而起,手上长枪抖起数朵枪花,身形如‘苍鹰搏兔’直扑地上的傲敦。大奎这一式乃是全力施为。使得是枪术中的绝技:‘金鸡万点头。’大奎当年在亳州一战,与答失八都鲁大战之时,曾在这一招上吃了大亏,其后细心揣摩勤加苦练,终成杀手锏。
“纳命来。”大奎声到枪到,傲敦只觉四面八方皆在枪影的笼罩之下,大刀使个车轮式,妄图拦挡大奎的铁枪,哪成想右臂猛地一震剧痛,竟是被大奎一枪刺穿。
四周皆有傲敦的亲卫,两名元兵见到主将危急,各持长枪上前救援。大奎长枪不及拔出,已由两条长枪刺了过来。
剑光出,血光现。大奎左手拔剑,一记横斩已将傲敦斩首。长枪尚不及身,大奎已飘身而退。只这一瞬间,全场皆惊。本是喧嚣的战场一片死寂。
傲敦死了,元军群龙无首了。明军顿时转守为攻,顷刻间元兵不战已乱,丢盔弃甲四散奔逃。明军夺了战马足足追杀了数里,沿途随处可见元兵尸体。这一仗明军以少胜多,可谓险中求胜。等到明军将士返回山坡,只见大奎仗剑而立,眼望远方。虽是不言不语,却是不怒自威。
一名兵士上前抱拳禀道:“大将军,元军残兵不足三百望北败退,我等追杀数里方还。”
大奎依旧不言不语,听到这句话却是身子向后便倒。众将士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大奎身子。
另一边康茂才亦是受了重伤,心口吃了傲敦一脚,竟被踢得口喷鲜血昏死过去。
众将士此刻哪里还顾得其他,先将两位将军抬到了山坡避风处,这才查看二人伤势。只见大奎整条右小腿的裤子已被血湿透,此刻正沿着裤脚滴血。双手满是鲜血,起初众将士以为是敌人的血,后来才见到是沿着胳膊淌下来的。康茂才被唤醒后,得知大奎受了重伤,竟是不顾自身伤痛爬到大奎身边,细心指挥着属下给大奎裹伤。
等到将大奎伤处的血止住,康茂才这才吩咐道:“张大人已不能骑马,你等且以枪杆绳索造一副担架,抬着张大人走。”众将士领命,各自分头准备去了。
直到此刻,大奎仍是以虎皮褥子当做披风,躺在担架上的时候,虎皮褥子被解了下来,盖到了大奎身上。
等到大奎悠悠醒转,只见蓝天白云暖阳高照。侧目再看青山林荫冬草青黄。
队伍列成一字长蛇阵向西缓缓行进,抬着大奎的是两个身材壮硕的兵士,见到大奎醒了,后面的兵士高兴的叫道:“康将军,康将军。张将军醒了。”
康茂才伏在马鞍上,闻言扭头来看,见到大奎醒了,不禁笑了笑勒住了马匹。只等大奎到了身边,这才缓缓策马前行。
“张大人果然名不虚传,虎将虎威也。”康茂才由衷的赞叹道。
大奎却是呵呵笑道:“为何叫我张大人?小弟今年三十有四,想来康将军年长些。”
康茂才闻言却是一脸的苦涩:“张大人何出此言,记得我曾经说过,我对身边的人皆是以官职相称,从不称兄道弟。难道张大人忘记了?”
大奎淡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