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醉剑客-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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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见得?」
「咱们俩是同道中人,都不习惯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表露出来。想知道你的想法,我只要将正在发生的事往自己身上摆,推测一下如果我是你舍做出什么决定,不就知道我想要的答案嘛!」他笑得坦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这大概才是真正的宛狂澜吧!「这样也好,她有那么高的武功,应该可以帮我完成这『天下第一战』。」
诸葛少不以为意地抖着腿,「看!这就是我们俩的不同,换了我绝对不舍得利用这么漂亮的小美人,你为了仇恨可就再所不惜了。总之,你是标准的大智若愚。我呢!是天性浪荡,浪荡本来就是我的真面目,不存在伪装这个说法。」
「真的是这样吗?」他显出一脸困惑的模样,「你不会想让我将你这位江南最有名的纨垮子弟,统领所有茶楼、酒楼和青楼的诸葛少的真实面目揭露出去吧?」
「彼此彼此!」从身后拿出两瓶无字酒庄的佳酿,诸葛少将其中一瓶递了过去,「为了我们俩成功的伪装,干杯!」他们俩之所以能成为过命的朋友,除了因为互相看穿彼此在世人眼中的伪装,也因为同是无字酒庄的朝奉者。
喝下一口酒,狂澜的心头舒展了许多,「这是什么酒?和无怨酒的口感完全不同。」
「你喝的是无字酒庄的无恨酒,我手中这瓶是无情酒。你若是能做到无恨,我若是能少了几许多情,相信我们俩戴了这么多年的面具都能卸下来。」抬高手臂,诸葛少将酒临空倒人喉中。让一个浪荡子收住多情,让一个背负满身仇恨之人放下仇怨,谈何容易?
一口饮尽瓶中琼浆,狂澜脱下上身的衣物,露出结实的胸膛。他手脚迅速地燃起铸剑炉中的熊熊烈火,火的炙热燎烫着心的方向,阖上眼他开始寻找最为熟悉的感觉--
那是青铜、明铁混合着火焰的味道,那是一把利剑刺在父亲胸膛的血红,那是母亲撞上棺木的惨烈,那是爷爷死不瞑目的呐喊,那是仇恨、虚伪、愤怒、沉痛和压抑交替在心中的感觉,那是他心底永远抹不去的印记,那是他脸上永远卸不去的伪装。
睁开眼,火焰跳动在眼眸深处。在火光中,他看到了一张单纯的笑脸,洋溢着爱的笑脸。
是她!那么明媚的笑随着火光在她的唇齿边缓缓绽放,她用最直白的眼神诉说着她的爱,她的崇拜。她在告诉他:你是我心中的英雄,我所爱的英雄。
不!他不是什么英雄,他是一个不敢以真性情示人的懦夫,他是一个连家人,连立足之地都无法保护的小人物,他甚至是一个想利用她的无耻之徒。而他惟一可以做的就是铸剑,铸出天下第一的剑,沿袭第一铸剑世家的名声。然后……然后再让一群伪君子用他铸出的剑去伤人、杀人,甚至夺去他至亲的性命。这样的宛狂澜,她还要吗?她还要去爱吗?
拿起以金银铜锡铁五色合为之的铸剑之材,他在火光与清泉中徘徊,手起锤落间铸就他心中的天下第一剑,用仇恨铸就的天下第一剑。
爷爷没能铸出一口超越干将神剑的天下第一剑,这个愿望现在由他来继承,他将会铸出比干将神剑更锋利的宝剑。然后,他要用他所铸出的宝剑将于将神剑--将这所谓的天下第一剑劈个粉碎,以慰藉爹娘的在天之灵。
身后的诸葛少默默地陪着他,看着他喝下去的酒化为汗水从他的身体里蒸发出来。这一次,他真的希望朋友的恨也能随着无恨酒一起挥发于红尘之中。
该是为干将神剑打造一把莫邪宝剑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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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夺得天下第一剑谁就是武林盟主?
看着手上鸽子传来的字条,那赋秋心中涌起点点不安。爹娘的消息绝对不会错,看样子最近莫邪山庄将会有大事发生。如果可以,他真想马上就把姐姐卷成包袱丢上马车,运回无字酒庄。可惜他只有轻功和内功,论功夫那凉夏是武学奇才,他不可能动得了她,想让她主动跟他回去,那更是不可能。
说曹操,曹操到。今几个太阳从哪个方向升起来的?那凉夏竟然起了个大早,看着姐姐从苑子的那头向自己奔来,赋秋还真有点不敢相信,难道盲目的爱情会使一个女子转性?
凉夏的手中捧着一件衣衫,脸上的兴奋像越来越烈的阳光。她朝他冲过来,大声地叫唤着: 「赋秋!赋秋,你有没有看见狂澜?」
他正想着怎样才能把她从这儿给弄走,她却口口声声喊着那个男子的名字,真是可气得紧。赋秋没好气地说了她一句: 「大清早就想着去找男人,你羞不羞啊?」
「你相不相信我马上把你丢到水里?」
会说出这种话,赋秋相信她还是他那个专门惹麻烦的姐姐,一点也没变。「你找宛狂澜做什么?」
她献宝似的扬着手里的衣衫,「这是狂澜的外衫,昨天晚上我进房的时候他为我披上的。当时我大概太想睡觉了,竟然错过了那么感人的一刻。我要立刻找到他,将这件衣衫亲手还给他,还要亲口谢谢他。」
「不用你去找,他已经来了。」赋秋虽然武功不行,内功可是厉害得很,他早就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东厢那边传过来。
凉夏也感觉到了宛狂澜渐近的脚步声,她屏住呼吸,一会儿整理头发,一会儿扯扯衣襟,还时不时地要赋秋看看她打扮的怎么样。在得到弟弟的肯定后,她撩起了丝绢,不用说,多病西施的扮相还是她最爱的。
在凉夏激动的期盼中,狂澜出场了,只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不被欢迎的楼起。赋秋倒是无所谓,摇着折扇,他满脸挂着看好戏的表情。
楼起眯着眼沿着湖面一路行去,嘴上还咕哝着:「诸葛少去哪里了?这个时候是他做早课的时间,他一定又偷懒跑出去玩了。」
做早课?他是私塾里的小孩子吗?狂澜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眼角的余光恰倒好处地瞟到那抹娇小的身影。一时兴起,他的身体微微向楼起靠近几分,「湖水可不浅,你走在旁边小心点。」 凉夏生气!她气得吐血,她气得恨不得长个几丈长的手把他抓过来。看着他们渐渐走近,凉夏心中的郁闷更加强烈,想她那凉夏身为无字酒庄大小姐还从未如此憋屈过。这一口气一直憋到狂澜走到她身边,直到他用探究的眼瞅着她,她还未缓过气来。
「凉夏,你又不舒服了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无辜的眼神泛着青色的光芒,像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关心着他想关心的人,而他的心里却别是一番火焰翻腾。
他只是和楼起靠近点,她就动了这么大肝火,看来她是真的很在意他。这样算起来,她会因为他而留在莫邪山庄,她也会因为他而出手救下莫邪山庄,她更会为了他的仇恨而消灭那一帮伪君子,是吗?
看着她的身影,狂澜阖上眼在心里默念道:凉夏,别怪我利用你。如果我不知道你会轻功,如果我不知道你内功深厚,如果你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如果我没有背负如此沉重的负担,我不会狠心这样对你。是你!是你先掩藏了身份接近我,是你先伪装起来想欺骗我。尘世间本就是虚伪一片,你我不过是被尘土塑造成的泥像,只有历经火焰才能淬出真情。这火焰……正在燃烧。
凉夏哪里知道他心中的所思所想,轻施内功,她与站在自己正对面的弟弟做起了心灵上的交流--
「赋秋,帮我想个办法,让楼起离开狂澜英雄的身边,我要守在他的左右。」她一定要待在他的三步以内,只要身边有他,天塌下来也不怕。
赋秋禁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什么守在他的左右?一般这种话是英雄对佳人所言才对吧!」真怀疑她到底是他姐还是他哥。
凉夏可不管这许多,「谁规定这世上就不能由佳人来保护英雄?我要为狂澜做一个『英雌,。所以你快用你那个中原三大才子之一的脑袋帮我想想办法。」
「不用想什么办法,楼起不会和你的狂澜英雄有什么牵扯的,你放心吧!」如果他这中原三大才子的眼睛和脑袋一样精明,那么和楼起有牵扯的不是什么宛狂澜,而是一大清早就不见踪影的那个人。
迷失在爱的陷阱里,凉夏哪还有脑子想这些,明明是姐姐却向弟弟撒起了娇: 「我不管,我就是要创造一个机会守在他身边。你帮我嘛!你就再帮我一次,好不好?」
有时候,赋秋不禁要为自己和爹爹的命运而感叹。两个大老爷们却禁不起两个魔女的软功,爹是只要娘一放软话,那全身的骨头无一不酥,你就是要他把自己给宰了都没问题。他是只要姐姐表现出柔弱的一面,就是让他这个三杯倒的人喝下一桶酒也不成问题。「好吧好吧!我算怕了你。」
答应了她,可是该如何做会比较好呢?有了!
「姐,你不是多病西施嘛!晕倒你总会吧?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时候照顾你的丫鬟红燕喜欢咱们的小周管家,所以每次她都能准确地晕倒在小周管家的怀中,一来二去,现在他们的儿子都五岁了。还有娘的师妹想嫁给林叔叔,她身上的伤好得连疤都看不见了,她还动不动就玩晕倒的游戏,而且每次都是准确地晕倒在林叔叔的怀中。那个时候我好心去扶她,她居然一脚把我给踹开了。」从那时起他就领悟到一个女子一旦爱上了,那个可怕劲啊!简直没法说。姐平时已经很麻烦了,喜欢上宛狂澜之后那更是麻烦重重,他这个弟弟是想躲都躲不掉。
他这么一说,凉夏心里有了谱,「你是叫我装晕,而且正好晕到狂澜的怀中?可是,我怎么能做得那么凑巧呢?」难度比较大哦!
赋秋就差没拍着胸脯保证了,「没关系,我会用心语提醒你往哪边倒,这样不就万无一失了嘛!」
他一回神,发现狂澜正在用困惑的眼神瞅着他们。也难怪,要是你好好地看见姐弟两个一言不发地相互对望,也会觉得很奇怪吧!
结束心灵交流,赋秋冲着狂澜傻笑,「没想到莫邪山庄内竟有这么大一片湖水,风景十分迷人呢!」
「是啊!我很喜欢这片湖水。」他独自一人走到湖边,楼起早就抱着书坐在一块石凳上看了起来。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赋秋冲凉夏使眼色,接收到弟弟的意思,凉夏踩着小碎步,以丝绢掩面缓步走近他。靠近了!靠近了,停!
好的,就在这个位置。赋秋目测了一下两人之间相隔的距离,然后用心语对姐姐下着指令:「左边……你往左边倒……对!就是左边。」
左边是吧?凉夏动了动自己的左手,非常确定左边在这个方位。接下来,她心一横,做了一个晕倒的准备动作,便大义凛然地倒了下去--
「扑通」一声,激起水花无限。
狂澜眼睁睁看着凉夏在自己眼前掉进了湖水之中,不是他不肯出手相救,只可惜相隔太远,他想救也来不及了啊!
「凉夏!凉夏--」
赋秋挫败地捂住了脸,连看的勇气都没有。他可怜又倒霉的姐姐啊,他说左边是指他的左手边,他与她正面相对,他的左手就是她的右手边啊!狂澜兄就站在离她的右手一步之遥处,若她向自己的左手边倒去,那不是下水喂鱼的好角度嘛!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好在凉夏熟悉水性,拼命在湖水里挣扎着,很快她就游向了岸边,只是春日里刺骨的寒冷却是她受不了的。
「凉夏,你怎么样?」狂澜检视着她的周身,除了脸上搭着三两颗水草,衣裙上夹着一只小蟹,水袖中灌满了湖水,鞋上蹦着一条小猫鱼,似乎没什么大碍。
来不及把自己从狼狈中解脱出来,凉夏的声音从颤抖的牙关里蹦出来: 「好冷。」
狂澜三度脱下外衫罩在她的身上,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他出于直觉将她抱在了怀中。「我送你回房。」,转过头他吩咐赋秋,「去叫管家请庄上的大夫来,再让小取热水来,吩咐平时照顾凉夏的丫鬟赶紧等在西厢他抱着凉夏痴走的步伐能看得出他心中的慌乱,即便如此他做出决定依然是条理清晰,他的命令更是铿锵有力。事后赋秋再度回想起来,更加觉得一直摆在他们姐弟俩面前那个傻乎乎的宛狂澜似乎比姐姐这个多病西施伪装得成功多了。
或许,他这个自以为是的中原三大才子,从一开始就看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