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镜-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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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李泽起的很早,他见地上有把剪刀,便拿起来,走到了外边的庭院里,用那把大剪子修剪着庭院里的冬青和长青树。
冬青和长青树齐了,地上却落了一地的叶子。
这时木子从后面走了过来,李泽看见她过来了,便停止了动作。
“可真能干啊!”木子这样说着,这时候,她的话语软化多了,远没有了昨晚的生气样。
“……”
“其实,这些活,完全不用你干嘛!没有空,就让它们任其生长得了,长什么样是什么样,我相信,没有人的修剪,它们也会长的很好的。”
“让人看了总觉得不舒服,现在一看就好多了,或许,是人的视觉问题吧!”
“我这个妹妹……”木子说。
“你妹妹很好啊!也很听话。”李泽急忙替她辩解。
“我这个妹妹,真是叫人烦心啊!”木子感叹道。
“其实也没有啊!他看她挺清纯的,蛮可爱的。”
“有时候我想,或许给他找个男朋友照顾她,我或许就不会这样担心她了。”
“……”
“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样想的,我们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我是妹妹惟一的长辈了,我惟一的希望,就是妹妹找到幸福,你,你如果喜欢她的话,我宁愿让你照顾她,把她交给你,我就放心多了。”木子说。
李泽以为是木子在开玩笑,可他还是被她的话给吓了一跳。
“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呢!”李泽故意嚷道,可他的脸红了,仿佛秘密被人揭穿了一样局促。
“没关系的,我完全不在乎,只要妹妹能获得幸福,哪怕我付出再大的牺牲,我都觉得是值得的。”
木子这样说着,眼泪却噗噗落下来,把脸颊给打湿了。
远处的喜鹊叽叽喳喳地叫着,在干秃的树丛中飞着。
中午在过道上,李泽遇到了学馨,学馨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
“我姐姐现在还生气吗?”
“没了。”李泽笑着回答说。
“真的吗?那就放心了,昨晚真的是谢谢你了。”
学馨说着朝李泽鞠了一躬。
这样子的行动使得李泽极其尴尬,他望着她说:“不客气,说什么谢字呢!”
“姐姐呢?她干什么去了?”学馨看了看四周,问。
“她说身体有点不舒服,去医院检查去了。”
“你为什么不陪姐姐一块去呢?”
“她不让我去,我说跟她一起去吧!她说,怕没人在旅馆,旅客有什么需要没人照料怎么行,便让我留下来了。”
“这样子啊!”学馨说着,一面抱怨姐姐不信任自己,“姐姐忘了还有我啊!客人有什么需要,姐姐不在,还有我啊!”
“你不给她添什么麻烦她就很高兴了。”
李泽说罢,呵呵笑了。
“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在家里实在是太无聊了啊!”学馨提议说。
“好。”李泽点了点头。
当天天气并不冷,昨天下的雪有大部分都融化了,在地上一片一片的雪水,把地面弄的很泥泞。
他们小心翼翼地从上面走上面走过去,学馨差一点摔倒,这时李泽在后面扶了她一把。
她透明的脸上飞上了淡淡的红色,那样子可爱极了。
自此,她走路谨慎多了,真像一个十足的淑女,把李泽都给逗乐了。
“比起来,还是下雪好多了,看着泥泞的路,真叫人头痛啊!”学馨沮丧着脸说。
“是啊!还是下雪时候的景象美啊!”
天上撒下的阳光竟让李泽觉得很幸福,他想,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思想呢!每次见到学馨时,都是在很仓促的情况下,而这时这样亲密的在一起,他倒觉得不舒服极了,好象无法面对学馨一样,大概是对木子的那种歉意在作怪吧!真的是那样吗?他搞不明白。
他的这种情绪,或许不只是这样简单吧!或许还含有对平时生活的向往吧!说向往并不合适,更深的说是因为他太多愁善感了吧!
他跟学馨爬到了山上,从山上俯望那一望无际的高原,高原一片平坦,连在远处也和天空交汇了。
“很久没有这样子看你出生的地方了吧?”李泽问。
“是啊!这时候看起来,真的是挺美丽的。”学馨浅浅的酒窝显现出来。
听到学馨这优美的声音,使他想起了木子以前对他说过的话。
“这个地方对游客来说,确实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可是,叫他们永久住在这儿时,他们会不愿意,这是一个适合旅游而不适合长久居住的地方,住久了就会使人觉得无味,所以这一直就是排解郁闷的地方,你们郁闷可以来这儿来排解,可是你们知道吗?我们郁闷该怎样解决,我也是一样的人,有着一样的思想,你看我幸福,其实你哪知道,我在这儿来有很多的痛苦和无可奈何。”
直到这时,李泽还记得木子说这句话时的眼神。或许,木子说的对,这个地方,对游人来说,正是那个样子的。
这应该是缘分吧!他们的相识应该说是缘分吧!无论是和木子的相识,还是和学馨的相识,大概,都是缘分在作怪吧!
直到傍晚时分,木子才从医院回来,她看起来有些憔悴,脸色很苍白。
“谢谢你今天帮我照看旅馆了。”木子用干涩的声音说。
“没什么,应该的啊!”
“还是应该谢谢的啊!”
今天的木子显得特别拘谨。
“你的身体,没事吧!”
李泽想起来她是去医院了,忙问道。
“没事,谢谢你这样关心我。”
木子的神情恍惚,摇摇晃晃地,几乎摔倒在地。
李泽上前扶住她,她的脸色很苍白,看起来想是贫血。
“怎么了,不舒服吗?”李泽关心的问。
“没事的,大概是营养不良吧!”木子说,“医生说,好好休息就行了。”
李泽把木子扶进屋里,让她躺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他刚要出去,就被木子叫住了。
“你要去哪儿呢?”
“给你去买点补品,你的身子太虚弱了。”
“不用了,我不需要,你过来坐下,陪我说说话,好吗?”
木子支起身子,用手拍了拍床头,示意李泽过来坐下。
李泽走过来,说:“你躺着吧!这样子太累了。”
木子躺下去,李泽才坐下了。
“我不希望妨碍你的幸福,哪怕是一顶点。”
“噢!怎么会呢!”李泽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别这样不在乎,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啊!怎么能这样不在乎,持这种态度呢!”
“没有啊!我在很认真的回答啊!”
“窗外的景象,真叫人憧憬啊!”木子把头转向窗外,转移了话题。
“是啊!憧憬,憧憬美好的未来。”
“恐怕一切都是幻景吧!很快就会破灭的。”
“怎么会是幻景呢!都是些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啊!”
“……”木子顿了顿,“这样沉重的东西,该向何处寄托呢?”
“什么东西?”
“这种东西,恐怕是不好寄存吧!”
“什么东西不能寄存呢?”
木子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这时李泽明白了这个东西指什么。
“是啊!这种东西怎么好寄存呢!恐怕谁也不能担保它的安全吧!”
再说,心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寄存,哪能说寄存就寄存呢!
李泽的这种思想,大概受到木子那纯洁话语的影响,以至于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模糊下去了。
木子的温暖,通过这句话传给了李泽。
“我觉得,自己好象做过许多错误的事情。”李泽说。
“改了不就行了嘛!”
“也对,可是,毕竟,有的错事是会留下深刻印象,很难忘记的啊!”
“……”
“不说这些了,光顾着说话了,都忘记吃饭了,我觉得有点饿了,你难道不饿吗?在医院没吃过吧?”
木子给之以眼神表示赞同,表情可爱极了。
木子把被子推到一边,从床上下来,说道:“别把我当作病人,我怎么会那样虚弱呢!我可不愿意让别人服侍我。”
其实,木子知道李泽不会做饭,才这样说的。她笑了笑。
“我还给你做饭呢!要不然吃什么啊?”
两人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藏历九月二日是降神节,藏族的人民全部到寺庙里念经文,朝拜。西藏的佛教,是在七世纪前后,从中原、印度和尼泊尔传入西藏的。由吐蕃赞普松赞干布修建的大、小昭寺,到现在都是人民去朝拜的寺庙中较为繁华的。
大部分寺庙都坐落在群山附近,四周环境优美,山青水秀。围墙多为多边形。门框、门楣上绘有很多人头,殿内墙壁上也绘满了精细的护法神像。
这些寺庙曾在战乱、自然灾害和十年”文革“期间遭到破坏,后来虽然多次维修过,但无论如何也修不到原来的样子。这些寺庙原本的样子,只有当地年长的老人才知道。
当时李泽看着外面很热闹的样子,便问木子是怎么回事。木子向他解释了,他禁不住耐心,想要出去看一下,况且他从来没有见过正式的佛教法事。急切地想知道人们是怎样来迎接降神节的。
“我现在去不了。去的话只能过几天。如果你真想去的话,就让学馨陪你一起去吧!”木子对李泽说。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陪我去?”李泽诧异地问。
“现在我正好是忌讳时期……”木子的脸一下子涨红了,那样子像是古代画像中女子的神情,每一个细致的条纹都像是用画笔画出来的。“西藏的传统,是不准这个时期的女子去寺庙的……据说是不清洁,不配见佛祖和众菩萨。”
“是这样啊!”李泽不禁感叹道,“怎么会有这样的规矩呢!人只要一心向佛,哪怕是在黑暗中,也照样心领意会的啊!况且来这个也不是由自己控制的,那这个时候来的女子,岂不是都不能去参拜吗?”
“是啊!没办法啊!”木子说完了,挽起手臂上的袖子,拿起笤帚扫起庭院来。“你跟学馨一起去吧!她在家反正也闲着没事干。”
“……”
“过会我去跟她说说,这你放心,学馨知道规矩的,你只要跟着她就行了。”
“那好吧!”李泽沮丧的说,但心里,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奇特感觉。
大概是因为说到学馨,他才产生的这股感觉吧!
山顶上、楼顶上、庭院前、广场上插立着、悬挂着各种各样的经幡、经杆。这是广大藏区的一个风俗习惯。
柳树树枝上系上几朵绵羊羊毛的经幡在风中微微晃动,还有象大自然物质存在的立体排列形式的五块幡条,颜色由上及下分别是蓝、白、红、绿、黄,分别象征着蓝天、白云、火焰、绿水、黄土。
“你们这儿的风俗真奇特啊!”李泽望着这些恍人视线的幡条,向学馨说。
“哪有啊!我可不觉得,我觉得你们汉族人的风俗才奇特呢!其实不就是这样嘛!每个民族都有属于自己的风俗,完全一样了那还怎么叫风俗啊!”
“说的也对。”
“那边的寺庙前好热闹,我们过去看看吧!”李泽向学馨请示道。而他自己已经迈开步子,向那边走了。
“净是些祭拜的活动,没多少意思的。”
学馨也跟了过去。
到了寺庙附近,风旗的颜色图案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大多数的风旗中央画的是一匹骏马驮着宝瓶,四角画的是虎、狮、鹏、龙四兽形象。
这些东西使李泽觉得很新鲜,他不去追寻这些形象所象征人类的四缘圆满和大自然的生生相息,而完全沉浸在了这种莫名的气氛中了。
走进寺庙的大殿,映入眼帘的是各式各样的法器和鲜明的条纹设计。他们进去的这会儿,做法事的法王还没有到,正当李泽去向前观赏那些泥塑的人物时,外面传来了唢呐高亢的音调,随后鼓钹齐鸣,在一名穿着僧服人的再带迎下,法王走出殿门,来到了大殿里。他先是站立于最高的台阶,尔后,在沉浑的鼓乐声中,上身挺立,手持法器的双臂平稳打开,以稳健的步伐,缓缓走人场内。然后舞蹈变成了托干舞,只见四名童僧身穿白色衣裤,腰系蓝色花边红堂围裙,手持尺许长的花木棍为道具,在乐队的伴奏下,以倒退步出场。此舞动律急促,情节风趣,动作明快。让人看了觉得耳目一新的感觉。
最后大家一起跳大合舞,来参拜的人都参与其中,翩翩起舞。
“你也一起来吧!”学馨对李泽说。
“可,我不会啊!”李泽面露难色。
“没事的,这个很简单的,你只要展现出右腿伸、左腿收、猛抬头、并腿踊、转半圈、转整圈、绕大圈的动作就行,做的好看不好看也没人会在意的。”
“能行吗?”
“当然。”
学馨把李泽拉进了里面,在人群之中,慌乱的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学馨则跳起舞蹈,上身双臂奔放热情的挥绕,脚下双脚有力的跺踏。学馨碎步小跑时的甩头、端腿跳步时的剑指连续点地、胸前快速绕袖后的猛然跃起使李泽对学馨的印象发生了变化,原来他以为学馨只是一个矜持的女孩子,可事实上,她不仅懂的各项法事规矩,而且舞蹈也跳的这样好。看着学馨那优美的动作,他也挤身于人群中了。
舞蹈结束,李泽和学馨去祭拜佛像,学馨双手合十,诚心诚意地俯身下去,把手放在地上,头贴在上面,一句话也不言语。李泽看到了,也照着她的样子俯下了身子。
“这一带的风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