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踪寻觅-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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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害得我——连睡觉时都要带着武器防身!下次请在碰我之前先告诉我,不然我会害怕!”如意支起身,不在乎泪流满面让他发现。
“如果你想杀我——担心我对你造成困扰,你坦白告诉我!我愿意和你决斗,但是不要偷偷摸摸的!我不想看不起你——展无华,你听清楚了没有!”
他不出声,僵立原地,独自品尝哀伤的苦涩。
“回答我啊!”如意喊着。
他仍是沉默,封闭自己——她看不透他的世界,无论如何寻找,永远不得其门而入。
“我只想……”她抓住他的手。“你转过身来看我,转过来!”
他无法依从,一旦面对她,他会失控的……
“我只想平静的度过这一晚,我只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这么一晚!”如意将他的手指放入唇间,使劲咬住。
他紧锁起眉头,心抽搐地疼。
“回头看我一眼,展无华,回头看我一眼!”如意哭着要求。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长,他才徐徐转身。
暗黑的室内,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接触的唯有目光,映入对方的灵魂深处,刻下恒久的波光。
“向我道歉……”终于,她说出口。找了那么久,只有他的歉疚,只有他能明白她的伤痛……她的痛苦才能减轻一点。
“……对不起。”
他的表情,她看不见,只听得到他话中抚慰的温柔。
“再说一遍。”泪水不断流,如意将他的手指咬出了血,染了她满唇殷红。
“对不起。”所有混杂的情绪化为凝重的一句。“我很后悔伤了你,对不起,我告诉过自己要保护你,我没做到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如意,对不起。”
她松开他的手指,然而破碎的哭泣声也随之流泄,满室回响。
每一面墙壁,每一口空气,都流转着她的悲伤,带着哀戚,一阵阵刺入他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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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风平浪静,暴风雨过后,气温稍微降低了几度。
展无华漫步到老屋,赴一个礼拜的约定。
远远的,见到如意站在门口,她仍穿着他的衣裤,虽是他年少的服装,她穿还是大了一号。
“展无华!”如意向他招手,清秀的容颜未见波澜。
昨夜如梦,一切好像没发生过,两人都在回避那禁忌,假装那时候的歉意和哭泣是梦一般。
“你自己没衣服穿?”他打量她的装扮。
“穿你的方便。”如意提高一个旅行袋,示意他效劳。“走吧。”
他手一沉,怀疑她塞石头到里面。“有必要带那么多东西?”
“当然,我们要去一个礼拜。你什么都不带吗?”
“你没告诉我。”他以为她只待一天。
如意耸肩:“我陪你回去准备。”
“不用了,那里什么都有。”他不露痕迹地观察她,分辨她与昨夜的她有何不同。
一艘快艇,载着两人前往成群的岛屿。
深海蔚蓝,展无华凝看波浪,水面起伏,几度化成如意的脸。他仓皇转头,又见她近在身边。
空气稀薄起来,在清风送爽的海面,他却呼吸困难;入腔的气体融着如意的味道,轻幽浅淡地撩动人。
他陷在昨夜里……在这世上,再没有人,会用那种令他心疼的眼神,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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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腹部有山林,四面环海。展无华的房子在沙滩后的树林里,屋高十米,内部宽敞。
“好像度假小木屋……”如意在门口的木柱上发现展无华的落款。“这里有你的名字?”
“屋子是我亲手搭建的,那时候我中学快毕业了,经常利用放假的空档来这座岛上搭房子。这是屋子建好的那一天刻上去的。”
“你亲手建的?”如意观察着内外格局,惊叹地问。“用了多少时间?”
“大概半年。”
“那么久?”
“你想听我说『一眨眼就做好』的话?”
“那一定是假话。”她发现房间的设备、家具和衣物一应俱全,他的藏身处真不少。“你经常来这里住吗?”
“已经好几年没来了。”只交代来度假的朋友帮忙打扫。
如意挑了房间,整理好衣物,看见展无华坐在客厅的木椅上沉思。
她走到他身后,当他想回头看她,她就移动步伐,让他看不见。
“你记不记得……那时候送我的木雕?”
他记得,并且收起来了,只是他不知如何说,只能点头。
“你扔掉了吧?”如意在他看不见的身后,散去了笑容。“我还要一个。”
“我去找合适的木头。”他马上起身。
“我也去。”她握住他的手。
温暖的触感,熨烙上展无华的肌肤,一股热流直窜,破入他的肌骨,冲击侵袭着他。他的视线飘得很远很远,避开她的脸。
如意主动牵他走,他被动地跟着,掌心温热。
“你不用关门吗?”她指了指敞开的大门。
“这座岛,很安全。”是他的领土。
“晚上你要钓鱼给我吃,还有,家事你负责。”
“你一向不做家事,这里又没佣人,自然是我做,不必特意提醒,我早有心理准备了。”
“你说得好像积怨已久啊,说实话,你不是因为我不做家事而杀我吧?”
她开玩笑的语气没有丝毫挖苦的意思,但听者有心,展无华的罪恶感因她无心一语而加重了。
他带她走入山林,寻着木块。百虫喧鸣,使安静的森林热闹起来。
“这块不错。”展无华跨步走到一棵大树前。“你摸。”他正想牵她的手,突然想起她昨晚的警告,犹豫了片刻,仍是拉起她的左手。
“这手不行。”如意低声说。“这是假的,没有感觉,”
展无华一惊,如意微微一笑。
“有一次出任务,被砍断了。”
他的手掌略微施力,握紧了她。“没有感觉?”
“从手肘之后是义肢。”她说得很平淡。
“这也是我的错?”他的感伤却无尽延伸,溢满他的知觉。
“……不,这是我的选择。”而且,断手的伤远不及当时寒沁入骨的绝望——再没有任何伤害能强过心碎的痛苦。
如意慢慢抽出手,抚上他的脸。他的眼角、他的轮廓、他的唇,她一一抚过;没有感觉,像碰触空气。
“我感觉不到,你的温度。”
在展无华脸上,她看见令她痛楚的同情,恍然发现,他的怜悯也能伤害到她。
他轻柔地握住她的右手,徐缓地贴上自己的脸颊。“这一次,感觉到了吗?”
视线纠缠……如意点头,泛红的眼盯着地面。
“我……害了你,害你的人生全毁了。”展无华幽然开口。
“不完全是你的责任。”如意强迫自己挤出一抹笑。
展无华愣住,没办法理解这句话。
她仰望他。“我不是小孩子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欠我的……是那两颗子弹,而我的错……是信任你。”
他瞬间窒息。从此刻起,不仅她的眼神令他悲伤,她强忍酸楚的语调也令他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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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脸是最难刻的,凝视着如意,展无华手握雕刻刀和木块,一刀一划,精确无误地雕出她的面貌。
傍晚的沙滩,轻风徐徐。
如意堆沙盖房子,然而东坍一块、西塌一块,看得她很不满意。
“展无华!”她坐在沙滩上唤他。“过来帮我盖房子!”
“等一下,就快雕好了。”他专注地加快速度。
如意坐到他身边。海风吹拂,他在风中的容颜是这孤岛上最美丽的景象。
“为什么你会做这些东西?”自己的相貌在那块木头上栩栩如生,她很好奇他的刀工哪学来的。
“舅舅教的……”展无华的回答像极了情人的耳语。
她没专心听他讲话,分心凝看他。
“好了。”手停下,他轻轻吹去附在木雕上的薄层,审视了片刻,满意地交给如意。
两人的眼神在转绕间交结。
当他的手离开木雕,她惊讶地看见,那是一张羞涩的脸——是以前那个沉迷在他温柔假象里的她。
“好像以前的我……”现在,她已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了。
如意紧握木雕——深深地抚过他手指碰触千百遍的表面。
他曾经很认真地看着她,以前那个她。否则,他不可能把她以前的神态,刻画得那么细微。
“你帮我用沙盖一座房子,让我住进去。”如意举起雕像,做出进屋的举动。无邪的笑在她清秀的容颜上绽开,连她的双眼都闪烁着如繁星般的光辉,映在展无华的心里。
他不在乎疲累酸疼的双手了。
“你要城堡还是别墅?”
“我要那座老屋。三层楼,家具和格局也要一样。”脑海中理想的屋子,就是他住过的那栋,她在那里恋上他的温柔。
展无华的眼,染上海般深蓝的忧。
如意的言行举止无不透露着她渐渐走出这段感情;而他却陷了进去,在她准备脱身的时候。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九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星光绽放,如意仍旧舍不得离开沙滩。于是展无华堆起火架,烤着鲜鱼,鱼香四溢。
她藉着星火之光,留恋地看着他用沙子堆成的老屋。如果不把这堆沙带走,风吹水冲就会散去……她舍不得。
“你的。”他递来一盘烤熟的鱼,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栋老屋。
如意吃了几口,忽然失去表情,无故挥手,将沙雕的屋子打散。
沙尘下坠,展无华的身体也像在下坠。“你做什么?”
“这堆沙又带不走……”与其让风吹散或浪潮吞没,不如她亲手毁掉。“弄散了,就不会留恋这里有一栋你送我的房屋,我带不走。”
她说得淡然,他听得沉重。
“我记得,那天晚上我来找你,看见的也是这样的海。”如意目视前方平静的海面。
星光洒落,一点一滴像眼泪,海似乎在哭泣。
她继续嚼着鱼肉,意外听见他说了一句话,泪水立即落下。
“对不起。”他的声音散在海风中,一下子就吹远了。
“你说过很多遍了。”如意鼻酸得呼吸困难。
“那是你强迫我说的,这次,是我自愿的……”
她的泪滴潜入嘴里,满腔又咸又酸的滋味。
“你可不可以……转过身?”她放下手中的盘子。
展无华像被攫住脖子般难受。他依从地背向她,后背随即受到猛力一撞——
天地间,除了海风,别无声息。
如意抓紧他的衣服,头倚着他的背,隐隐抽泣。他的衣背逐渐湿润,他却始终没听到她的哭声。
许久许久,远方传来几道脚步声,有两三人靠近。
“谁在那?”问话飘近。
如意赶紧拭去脸上的水痕。
“是我。”展无华幽沉的声音回应着来人。
“你回来了?”对方带着惊喜的语调跑近。
“你最近都没和BOSS联络,也不通知我们几时回来……”带头者视线一转,发现如意的存在。“龙如意怎么……”
如意端详这些陌生人,他们的对话令她慌乱。
“什么BOSS?”她面色不善地问展无华。这座孤岛有他的人——孤立无助的感觉立即吞噬了如意。
展无华捎给同伴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别多话。
如意焦虑地掏出手枪,从展无华身边跑开。
“如意——”他拦住她。“我绝不会再伤你,别跑,你不用逃!”
她的眼底透着冷漠。“我不逃,你又杀我怎么办?”
“相信我一次就好,如意,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不要跑,没人会伤你,相信我。”他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十分艰难,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如意低头,看着脚下的沙滩。展无华就在身旁,两人的距离只有一线之隔;然而,她却觉得自己离他好远好远。
山林深处有一座隐蔽的房屋,是展无华真正的藏身地,也是他的同事们经常借住的避难所。
屋子里散落着许多东西,有武器、制服——当如意瞧见制服上ICPC的标志,以及几张摆在桌上的刑警证件,她所受到的震撼简直像海啸袭来将她吞灭。
“你朋友是警察?”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展无华。
他迟疑了几秒,沉重地说:“……我也是。”
难以想像的失败感重击如意。
她霍然清醒。“怪不得你根本不在乎长空帮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