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沉浮录-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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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钱上算的细,为了不给人落下吃白食的恶名,我把带回来的免税烟贡献给了湖晨。此前,Mike也曾贡献过免税酒。
那段时间里,前前后后在湖晨的餐馆吃了有十几顿饭,一直到94年春节餐馆转手。阿唐声明,不是我们吃垮的,就连恬妞有时吃完饭都留下过钱。吃了些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一道酸菜鱼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还记得小红抱怨要节食,旁边坐着的黑子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小红坦坦地受了。
晚饭后,黑子驾车,Mike,小红和我去新世纪饭店找Dennis。黑子已经拿到驾照半年了,只是车技不好,换档不流畅。聪明人也有笨的地方。
此前,我已经听Mike提起Dennis曾有意在激光打印机上做汉化字库,就和黑子一商量,觉得可以试一试,让祝建国做了一段演示程序,把我们所拥有的字库资源展示出来,整个程序放在一张硬盘上,交给小红到时候转交给Dennis。
Dennis的迪斯公司在新世纪包房,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在新世纪驻扎的大公司特别多?可能是物以类聚,追求人气的缘故。94年北京开始火了起来,国际著名大公司纷纷进军北京,一时间写字楼奇缺,很多公司就被挤进了宾馆。
Dennis的公司很气魄,完全是国际大公司的标准做法,面积大概有500平米左右,不知道租金会是多少。在一个角落里,围起一个密闭的隔间,上书“保税仓库”。迪斯公司是爱迪达斯授权的中国售后服务点之一,理论上,这个仓库里储存了维修所需的免税的进口零部件。
Dennis年约40岁上下,中等个,一个精瘦的南方汉子。人长的不难看,只是脸上有一些小疙瘩。Mike说,因为Dennis色,所以脸上会长疙瘩。Mike大概是为Dennis拉过一些皮条,所以才很肯定地这样说。
Dennis人很和善,没有什么架子,对我们这帮路总的马仔也是客客气气。闲侃了一阵,留下小红一人,我们三个就撤了。
过了几天,路大英来了,也下榻在新世纪。
一见面,路大英就问我,“阿唐,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说,“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回来再跟着路总一起干。”
路大英笑笑,没有说话。
晚上,Dennis请路大英在新世纪一楼的娱乐厅卡拉OK,黑子,Mike和阿唐做陪,歌厅的名字忘记了。新世纪的背景是当时北京王陈希同的公子,安全的很。
一行5人在包厢坐定,经理就进来问Dennis要几个小姐,Dennis伸出5个手指比划了一下。看来Dennis是这里的常客,经理和他很熟。
不久,进来了5个妙龄女郎,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比之海南小姐,北京小姐的水准高了何止一筹!94年的北京对娱乐业管制极严,没有相当的后台根本就不用想打擦边球。因此,有背景的歌厅的小姐都非常出色。
小姐们进来坐下的时候,我刚好起身去选歌。等坐回来时,我身边的小姐笑着对我说,“我还以外是我长的丑把你给吓跑了。”
我笑笑,“你要是丑,这世上就没有美女了!”
聊了没有几句,小姐就问我,“你干嘛总带着这顶帽子?”
“因为我是秃子。”
“给我看看!”……
“噢,还有很多头发嘛!”
此情此景,和一年多前陈霞儿和我的谈话如出一辙,不同的只是这一回是我自己摘的帽子。
这次回来没有见到陈霞儿,她的呼机变了。
孔然曾经从日本打回一个电话到808室。我问他有关陈霞儿的近况,他支支吾吾地没有说。我理解他的心情,在东京那个鬼地方,孤身一人,实在太需要一个精神寄托!
那天我没有怎么唱歌,只是和身边的小姐闲聊。Mike和Dennis在和小姐掷骰子赌酒,桌几上的一瓶XO只剩下一个底儿了。路大英默默地喝酒不说话,黑子在亲身边的小姐,小姐笑着乱躲。
路大英突然说,“Dennis,来唱一个吧!”
Dennis一跃而起,唱了一个英文歌曲,且歌且舞,造型绝佳。看得出,正如Mike所言,Dennis年轻时一定是个玩闹。
一曲歌毕,Dennis兴致不减,又搂着他的小姐跳贴面舞,手放在小姐的屁股上。
我身边的小姐也把我拽起来跳舞,紧紧地抱着我,头贴在我的胸膛上。我搂着她的后背,随着慢四的旋律一边慢慢摇着,一边低低哼唱。胸膛的共鸣可能让怀里的女孩儿有些情急,突然把腿插到我的两腿间。我一惊,不由自主地往后躲了一下。俩人立刻尴尬起来,就停下来坐回去了。
我怕女孩儿发窘,伸出手去拉着她的手继续聊天。还是那句话,我这人不喜欢阿黄和阿花春天的故事。
那天晚上一直玩到2点才散场,光XO就干掉了2瓶。Dennis签的单,人民币1万多元。路总给的小费,每人300元。小姐们嫌少,吵吵嚷嚷围着路总不干。路大英看着我和黑子说,你们俩也掏一点!由此可以看出三代之富和一代之富的区别,Dennis那一万多块付的眼皮都不眨,路大英却为了一千多块小费让马仔出手。最后是我给每位小姐补了一百元了结。
这样说,不是贬低路大英什么。首先小姐们的做法是有违行规,都是因为94年北京允许陪唱的歌厅太少,小姐们给惯坏了;其次是,幼年的贫寒,会深深地影响人的一生,很难做到视金钱如粪土。
第二天中午,路总在新世纪请他的一位任职国家安全部的同乡和他的中学校长吃潮州菜,黑子,湖晨和我做陪。
一大早,我们三个马仔就齐聚到新世纪。路总说,寰宇公司将在北京建立北京分公司,大干一场,与Dennis的迪斯一起联手在中关村做爱迪达斯电脑,他希望湖晨也加入进来。我们三人自然一致叫好。饼做的越大,油水才会越多。
路大英拉拢湖晨进分公司,可能是想借助湖勇的实力。湖勇的字幕机在当时的中国还是数的上号的。
那餐午宴,是阿唐第一次吃龙虾,活的,张牙舞爪地拿上来给大家看了。然后上来一条小船,上面摆了一些龙虾肉,下面是碎冰屑,其它的部位煮了汤。那时的龙虾都是自澳大利亚空运而来,一路之上要保证鲜活,难度是很高的。那顿饭最后的结帐是3千多元。
2000年阿唐奔父丧,请前来帮忙的中小学同学吃饭,也是吃了一只龙虾,也是放在一条船上。老实讲,这种吃法我很不欣赏,什么味儿都没有,纯粹是看起来气派。可能阿唐是个土老冒,没有窥得其中三味。
那段时间忙于应酬,常常出没于各种娱乐场所。
如网上经常提起的位於长城饭店的“天上人间”一共去了两次,一次是Mike因为使用大唐的账号请客酬谢我们,另一次是路二英为小红庆生。小姐的水准与新世纪不相上下,不过却是规规矩矩的,没有象传说的那样,规矩可能是后来才坏的。唯一印象突出的是音响效果绝佳。我用假声唱了一段“乌苏里船歌”,居然唱出了郭颂那悠扬清越的意境。后来再在别的地方唱就不灵了,没准歌唱家们都是靠器材帮的忙呢!
去过两次丽都假日的迪厅,每次都是小红找的票,她周围有很多捧裙角的男人围着转。小红唱歌马马虎虎,蹦迪却是一流,热烈的象一团火一样!她一下场,一舞池子男人的眼珠就全在她一个人身上了。这可能和她的性格有关,小红敢爱敢恨,热情如火,是一个很有性格的女孩。那段时间,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不少,一是双方都很寂寞,一是周围的朋友有意无意地把我们扯到一起。她直言不讳地告诉我,她始终不能忘怀过去和大江的那一段,只要现在看到他,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冲上去抱住他。
小红是我今生遇到的女孩子中的一个异类。不同于普遍含蓄的东方女性,她的感情是极其直露的。有趣的是,我们之间似乎一直未能擦出火花,至少在我这一方是这样的。除了我心里已经被占满了之外,彼此知识层面上的差距过大也可能是另一个原因。生理上的吸引是短暂的,心灵上的共鸣却是长久的。尽管这样做很难,我却一直在努力追求。
我和路二英去过王府饭店对面和平宾馆的娱乐厅。和平宾馆是北京老字号的宾馆之一,设备陈旧,在一片新起的酒店之林中,无疑是个丑小鸭。不过它附属的娱乐厅却远近闻名,原因是这里有很多的流莺,而且水准非常高。我是在路二英一再央求下陪他去的。果然,门口就有女孩在搭讪,问是否愿意带其入场。进场后,点了酒水坐定,不时会有女孩上来问是否愿意一起喝一杯,都是气质高雅,装束考究。娱乐厅的模式是蹦迪和卡拉OK交叉进行,人们对此都是心不在焉的,我唱了一首“把跟留住”,破天荒地没有多少彩!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到这里来的男士都是没有女眷相陪,女士都是没有男宾相伴,全憋在这里等着现配对呢!不知道和平宾馆是什么背景,能够在94年一派肃杀的北京城红灯高挂。
说来惭愧,那段日子是有些醉生梦死,在筹办寰宇北京分公司的忙碌之中,还偷空去捧了Mike女友恬妞的场。
恬妞在话剧“离婚了,就别再来找我”中扮演一个小角色,和大名鼎鼎的江珊同台,男主角是当时还不出名的姜武。恬妞有一次在湖晨的饭馆吃完了饭,大家团团围坐开始打牌时,还抓过我的差帮她对台词。
那天,Mike正在808室和我们侃山,恬妞的电话打进来给Mike。Mike嗯嗯啊啊了一番后把电话递给我说,“恬妞找你!”
我接过来,恬妞的东北口音传了过来,“阿唐,今晚你要和Mike一起来看我首演!”
我说,“好啊,要我带什么东西去吗?”
“红玫瑰,99朵红玫瑰!”恬妞懒懒地声音听起来很腻。
我买了花就和Mike一起赶到西单的长安大戏院。Mike是个脾气极好的男人,他不知道怎么看出来的恬妞和我是在彼此瞎逗,从来都不为此挂怀。动不动Mike就一个电话打过来,“阿唐,恬妞要请你吃饭,快点过来吧!”
唉,后来去了温哥华,不敢回首对故人,再没有联系过了。
那天戏演完后演员谢幕时,我抱着那一大捧的红玫瑰跑到舞台边,大声喊,“恬妞,我爱你!”
恬妞走到台边接了过去,谢了我,抱着花回到舞台中央。旁边的江珊马上过来搂着她的肩膀,俩人凑到一块儿嘀咕起来。
那晚我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见到了姜文,他陪着老母来看姜武的演出。
恬妞应酬完后,找到我们时,一脸的兴奋。一定要请我去吃夜宵,Mike倒成了陪客一般。我猜想她可能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向Mike施压,赶紧给她办身份。
席间,她笑嘻嘻地说,“刚才江珊问我送花的人是谁?我说,一个美国人!”
我就是这样被周围的人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一步一步地赶出了中国!
第五十七章 中关村头
海淀路街后巷的一个准门面公司。
这是大牛朋友意子的公司,他坐在桌子后面看着我嘿嘿地笑,“靠,怎么别人遇到这种事儿都没事人似的,就你丫净出妖娥子?!”
我刚才聊着聊着,就道出了我的烦恼,人生的路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如何做出最后的抉择?阿唐的特点是坦坦荡荡,心中的苦恼不吝与朋友分享。(唉哟,受累了您!)
这些年,我一直同大牛保持着紧密联系。他现在在他朋友意子的公司里做会计。能够在中关村寸土寸金的地方掏换到这么一个二层的后巷门面,一年的租金至少是5,6万。
意子,那年25岁,北京XX学院的毕业生。理论上,我是他的老师。意子和他的两个朋友在92年春和大唐前后脚起步,我们在龙宫租房,就是他牵的线。意子公司的起步则是在双渝树街道居委会的会议室里。
意子的公司和大唐走的路完全不同。大唐的发展之路在中关村不具有典型意义,意子公司的历史却是一部典型的中关村小公司兴衰史。
他们在92年从深圳进散件,如主板,显示卡,驱动卡等体积小价值高的板卡类,然后在中关村抛售给其它组装电脑整机的公司,薄利多销,走的是短平快的路,最后在中关村居然排上了一号。大唐也曾在意子公司进过货。
93年,淘汰掉一个夥伴,和另一位一起转战家用电脑市场,跑到西单商场租了几个柜台,在北京晚报上大作广告,一时间风生火起,领一时风气之先!
94年,进军新疆。终於因为生活上挥霍过分,经营上扩张过度,造成资金紧张,最后全靠贷款来滚动经营,新贷还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