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沉浮录-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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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顶呈长方形,很平坦,这就是人们说的“天街”。
天街上遗有游人的矿泉水瓶,我们不是唯一的曾经涉足者。
站在天街上,山风呼啸,云蒸雾绕,孔然随手把手中的棍子扔了出去。那根棍子在风中摇曳着坠下了万丈悬崖,半晌没有听到落地的声音,我们俩面面相觑。
当年回家后写的那篇游记的内容全忘记了,却还记得这样一句:倭刀在山风中飞逝。这篇游记在93年底孔然在日本崩溃时,曾寄了给他以资励志。
那一次,我们约定好了,如果他去了日本,我去了加州,我们将安排时间在两国的中间点——夏威夷会面。02年底,阿唐真的去了夏威夷,孔然却早已由东瀛返国了。
10:00
继续前行。
一来对倒着爬下天梯没有信心,二来前面的远方,一个高大的敌楼傲矗山巅,周围的山头似乎都没有它那么高。那应该就是望京楼了,上去了,就可以从山后的坦途下山了。
这一段的长城时有时无,大部分是单边墙。长城通常是两边夹起,中间用于兵马调动。司马台的山势如削,峰顶尖耸,根本就容不下两面墙修筑,只是在峰顶上砌上近1米宽的大块毛石,石头上面砌上一堵高约人许的单面墙。
我们手抓墙头,脚登墙基石的突出部分,慢慢地向前移动,身后就是笼罩在云雾之中的悬崖。时不时遇到山体崩塌之处,墙基石荡然无存,失去了落脚之处,我们要爬上墙头,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好在左侧是巨石和矮树丛,实在不行就向左倒,顶多是扎一身刺而已。
11:00
登上仙女楼。
到这里我们才知道这个楼子不是望京楼,因为后面闪出了一个更高的楼子,远远地俯瞰着我们,好像在嘲笑着我们的无知。
我们俩一下子就摊在地上了。
只干号了15分钟,我们又前进了。
原因还是两个,一是,黑子的女同学都能过去,我们也一定能,二是,这一路走过来实在太危险了,剩下的路顶多是同样难度,冒冒险冲过去就完成穿越了。
朋友,如果你有机会去司马台,历尽千难万险到达仙女楼,如果没有足够的装备,足够的体力和勇气的话,请即时回头。因为司马台穿越的最艰险处,就是仙女楼至望京楼一线的天桥,俺今生绝对不会再走第二回了。好像所有走过的人,这一点上是惊人的一致!
首先遇到的第一个难题是从仙女楼峰顶往下走,很多地方要倒过来四肢展开往下爬。然后又是一长段的单边墙。间或墙体完全消失,毫无倚靠地走在光秃秃地峰顶,任劲风在周身恣意吹打。
突然,毫无徵兆地,我看到一条毒蛇在我即将落脚之处高高地扬了一下头,如果没有这个动作,我是不大可能发现它的。毒蛇的普遍特徵是头大脖子细,很容易分辨出来。我们俩正大眼瞪着小眼,四眼瞪着两眼之际,后面的孔然也看见了,伸手从墙头抠下一块石头递给我,我扔了过去,没打着,蛇一惊,钻进石头缝里不见了。
行行复行行,如山羊般灵巧,如壁虎般迅捷。可能是蛇的惊吓刺激了神经,我们居然如神行太保一般。
12:00
攀上了一个山峰,刚才被挡住的望京楼又出现在眼前,中间再也没有山峰阻隔。刚才那种伸手可及,却怎么走都走不到的挫折感立时飞到了九霄云外。
眼前是一个深约50米的巨大的马鞍形地貌,我们要先顺山脊下到鞍底再顺山脊往上爬。山势至此收缩成了一线,峰顶仅容一米见宽,堪堪地刚够筑了一道墙,奔下跃上。
我们象张果老倒骑毛驴一样,骑在墙上往下挪动。最可恨的是隔上一段,单边墙就会出现一个阶梯,阶梯高约人许。当从上一个阶梯往下一个阶梯下的时候,全凭双手抓紧墙体,慢慢地用脚试探下一个立足点。个别的阶梯比人还要高,我们要做壁虎状抓住墙体的突出部分慢慢攀爬下来。
呵呵,不能有任何失误,不然就不是从墙头上掉下来摔个屁墩儿的那么简单了,而是变成了天上飞舞的风筝!风筝这个词是我从另外一个过来人的游记中偷的,等一下你就知道有多形象了。
一路之上,我一直是开路先锋。一来小时候在三线大山里练就的攀山本领还有一些,二来是孔然几度犹豫,都被我给说服了。我不得不走在前面做表率,谁让我是大哥呢!
每次我往下攀爬时,孔然在上面一级帮我固定住手,我下来后,帮助他的脚找下一个立足点。
12:30
短短的一段下行的阶梯状单边墙,我们爬了30分钟,终于到达马鞍底部。
这里山风怒吼,山雾被风裹携着,从山的一面拥向另一面,两边的悬崖在浓雾中时隐时现,到底有多深,谁也不知道。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天桥!
天桥是一段长约20米的单边墙,连接在两峰之间。不同于一路走过来的单边墙,这一段墙非常高,高到看不到云雾缭绕下的墙基。可能是这一段马鞍形过於低凹,为了让墙顶平直,特意加高了。
墙体本身保存的相当好,历经数百年的风雨,甚至墙顶部的最上面的砖还完好无损地摆放在上面。这最上面的砖不是一块一块连续砌上的,而是间隔一米或半米摆放着一块。为什么,我没有研究过,留待将来再考证吧。我曾在网上遍搜这一段的照片不果,可能所有的人到了这里已经自顾不暇,没有一个人想到要照相了。
骑在墙头,我一下一下的向前挪动,到了近中间点,墙体开始上升,渐渐地挪不动了。
孔然在后面担心地问,“行吗?还过得去吗?”
我发发狠说,“兄弟,过得去也要过,过不去也要过!退回去的路太难了!”
我从背包里掏出绳子,一头系在我的腰上,剩下的一头绑在墙头的一块凸起的部分,对身后的孔然说,“我要是掉下去了,试着再把我拽上来。”
然后慢慢地收上双腿,四肢攀附在墙头,大喝一声,“人家能过去,我为什么不能?!人家能过去,我为什么不能?!”
边吼边向前运动,那情景一定很滑稽,只是后面的孔然一声都没有笑出来,生死一线间哪!
风在耳畔怒吼,云在身边飞驶,眼睛盯着手脚的下一个落处,四脚蛇般地扭动身躯向前猛进。这一路之上,就数这天桥最没有倚靠,两边都是万丈悬崖,就数这天桥的风力最劲,吹得我衣襟不停地扇动。如果失足落下,不就是放了风筝了么!哎呀,那样去西方极乐世界前,还能先享受一番腾云驾雾的滋味。
吼声未毕,我已冲过了鞍底,到了对面的山体的基部。
解下绳子,牢牢地绑在了墙头。转过身来,对孔然大吼一声,“象我那样冲过来!眼睛盯住墙头,千万不要往下面看!来吧,我保护你!”
孔然问了一声,“绳子绑好了?”
我大喊,“没问题!”
孔然也冲了过来。
用了冲这个词,不是指冲过来的速度很快,而是指心理上的感觉,不能犹豫,不能中途停顿,要一鼓作气地爬过来。这种地方一旦停下来,很可能由於心理上的恐惧而导致身体失控,那样,一根烂绳子是救不了命的,试想,我和孔然谁能有足够的力气将对方从下面拽上来,腰间的这根保险绳,纯粹是用来安定心神的!
喘息片刻,我仰望去路。
格龟儿子,越往上越陡,目力所及的最陡之处,恐怕有50度的倾角!
如果是平路,当来去如风,这可是单边墙噢!最可恨的是,又出现了一节又一节的阶梯。如果说攀附在墙头还可以在50度的斜面上向上运动,背倚山风鼓噪的深渊,如壁虎般地从一节倾斜的墙头爬上上一节的倾斜的墙头,我自觉做不到。
一路走来,尽管千难万险,只要心理过硬,不会出大的岔子。这一段不行,光有胆量是不够的,还要有技巧和相应的工具。
孔然在背后说,“我看墙头是没戏,找找有没有别的路。”
一句话提醒了我,对呀,绝大部分走过的人不就是如我俩一般普通的人嘛,他们也不可能是身怀绝技的。
从背包里取出望远镜,细细地扫描单边墙的两侧。左面不行,壁立如削。右面是一堵悬崖,怪石嶙嶙,依稀之间,看到了两个浅浅的凹陷,颜色与周围环境不尽相同。镜头下移,又发现了两处。最近的一个,就在我处身位置的两米之外。看来这就是路,通过这一段的答案是,舍墙而就悬崖!
如法炮制,固定好绳索,我又往上运动了一点,攀下墙头,左手抓牢墙体,左脚登牢在墙跟处,展开身体,尽力伸展,如风中翱翔的苍鹰般地右手右脚同时落到了悬崖的两处凹陷之处,踩稳抓牢,左脚一登,全身已附着在悬崖上,手脚并用,向上攀援,上升了5米左右,就是一个小小的峰顶。
解下绳索,牢牢地系在一块巨石上,回过身来,收了收多余的绳子,绕在一颗小树上,紧紧抓住,对孔然喊,“来吧,沉住气,慢慢地移动。”
孔然又问,“绳子拴好了?”
“放心吧,这回是双保险!上来就是一马平川了!”我大声地鼓励他。
孔然也循着我爬过的路线,慢慢地攀爬过来。刚才爬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着孔然,背上刚刚收了冷汗,又一下子冒了出来。孔然的背后就是深渊,云雾已经没有那么浓密了,隐隐约约之间,更显得深不可测。这要是一失手,乖乖!
等到孔然一上来,俩人又摊在巨石间开始喘粗气。
13:00
天桥飞渡,我们足足用了一个小时。体力上消耗并不大,主要是精神上的高度紧张。
接下来的路却出奇的顺利,接近望京楼的峰顶部分,山体变得粗大起来,单边墙的底部可以走人了。我们先在墙的右侧走了一段,不久,路的尽头又是向上的绝壁。翻过墙头,左侧又出现了一条小路,贴着墙体,拽着左侧的灌木,向山顶猛冲。
13:30
登上望京楼。
远远地落在后面的孔然大声地问我,“是不是望京楼?后面还有没有更高的楼?”
如果我回答还有的话,我估计他立马就会疯掉。
孔然终於爬了上来,亲眼证实了我的说法,喜的手舞足蹈,然后一跤跌倒在地,仰天长啸。我也一个大字倒在地上,加入了野狼嚎的行列之中。
除了南面高耸入云的雾灵山,望京楼是这一带的最高点,海拔近一千米。
云雾已经悄悄地散去,温暖的阳光慰抚着身心俱疲的我们。
远处山脚下的村落也抖去了一身的雾霭,慢慢地浮现出来。很奇妙,如此遥远的距离,居然能清楚地听到鸡鸣狗吠。古人云,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原来是有一定道理的,敢情还是蛮远的吗,估计老子写“道德经”时可能已经上了岁数,腿脚不利索了。
今天阿唐写下此文时,回味当时在望京楼上的心情,两个字:朦胧。眼前的景物,亦真又幻,似远还近,雾里看花,水中赏月,一时间不知身置何处。
发够了痴,回首征程,极目远眺,是金山岭蜿蜒的长城,再远一些是古北口的潮河,隐约的一道亮线在天际闪现。我们两天之中,走过了如许的锦绣河山。
西南更远的地方,一池清波,那是密云水库。
再往南,就应该是京城了,不过什么也看不到。曾有网友文曰,夜宿望京楼可观京城灯火。不知道此生是否还有机会?
93年那篇游记,还能记得在望京楼上的一句感怀:玩的就是心跳!
第五十三章 告别中国
第五十三章告别中国
93年6月的一天,外侨公寓附近的一个教室里,我坐在教室前面的老师讲课的坐椅上接受我同学的问话。这是一个小型的英语模拟的记者招待会。
〃Howoldareyou?〃
〃Iamalmost29。〃
〃Areyoumarried?〃
〃Yes;Iam。〃
〃Whatjobyouaredoing?〃
〃puterbusiness。〃
G,全都是问些个个人得不能再个人的问题。如果被提问的真是老外,估计会气得发疯!
〃Douknowhowmuch386costsnow?〃
“对不起,我没有听懂。”
“你知道现在386卖多少钱吗?”
“大概2万到3万之间吧。与牌子和配置有关。”
得,又变回到中文记者会了。
我已经在“新东方”旗下的这个英语口语中级班学了一个多月了,每天上午半天课。
在上大学时,我的英语就很烂。记得我高考英语是63分,研究生入学成绩是65分,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