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沉浮录-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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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小马眼一瞪,“我小马活了三十年是吃饭长大的,不是给人吓大的!”当场把路总给顶了回去。
路大英干生气,谁让自己正和结发妻子闹离婚,准备迎娶小邵呢?!说话腰杆不够硬。
女孩兄长无奈之下,使出釜底抽薪之计,把女孩弄回了上海。
谁知小马是个性情中人,陷进去拔不出来了。每天都给女孩打长途,然后俩人在电话上哭。工作也没心情干了。
路大英很不满意,可能说过几次重话。小马一气之下,开路一马司。
据路大英和牛猛讲,小马走前曾在为公司购货时,吃了回扣30万。我本人对此深表怀疑,30万的回扣大概要从500万元的货款中吃,以寰宇的实力,不可能一次进货如此之多。
最后关于小马的消息是去西安了,那个美丽的爱情故事没有结果,纯粹是发生在特定场合下的一段故事。在寰宇公司,小马的地位排在第三,四位,呼风唤雨,是一号人物。累月的红玫瑰的堆积,很容易让一个青春少女迷失。等到时过境迁,罩在小马身上的光环不再,地位产生的魅力也就无影无踪了。
老实说,在小马和牛猛之间,我更喜欢小马。小马做事情认真,有条理,责任感强,敢于担待,是一条好汉子。顺便提一句,这家伙也是吃什么都不吝。牛猛虽然年纪小,心机却远远多于小马,做起正经事来并不是很上心。
小马离开寰宇公司不久,牛猛也要跑,而且还拉上了上次来北京参展的小陈。
那天黑子接了一个牛猛的电话,挂上电话说,“牛猛说他要离开寰宇单干!还有小陈。“
我很疑惑,“他要单干?干什么?谁出钱?”
黑子摇摇头,“不知道,他没说。”
黑子想了想,问我,“要告诉路总吗?”
我沉吟了片刻,说,“算了吧,情况不明,万一牛猛突然又改了主意不走了,我们不就给搁住了。装不知道吧。”
牛猛真的没走成,小陈走了。
事后,路大英打电话来问我们,牛猛要走,我们知不知道?
黑子就按我们事先商定的答案回复说,前两天是听牛猛在电话里提到他想要走,我们都以为他在开玩笑,就没有当真。再说,这没有什么影子的事情,我们也不敢瞎搀和。
路大英虽然对我们的说法不是很满意,不过也确实不好再追究什么。只是告诫我们,无论听到看到任何有关寰宇公司的事情,都要在第一时间向他汇报,即使事后发现是搞错了。
接着,路大英大致说明事情的经过。牛猛拉着小陈一起要去深圳另起炉灶,消息泄露,路大英叫了几个安全厅的朋友来公司一吓唬,牛猛就孙子了,乖乖地去向路大英承认错误,说今后要跟着路总干一辈子。路大英接受了他的悔意,重新接纳了牛猛。小陈却极有骨气,拒不认错,自己离开了公司,去向不明。
路大英在审问牛猛时,一定问过他是否告知北京代表处。牛猛承认打过电话的可能性甚大。如果我们否认知道此事,很可能就被装进去了,变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好在此事确实与我们无关,虚惊一场。
牛猛对路大英的不满由来已久。
路大英虽然对跟随他打江山的老兄弟不薄,但同时也大力扶持自己的两个兄弟二英和三英介入公司事务,如果不是这两个弟弟不怎么成器,恐怕寰宇公司早已是家天下了。
路大英虽然自己不是挥霍之徒,却很喜欢在家乡人面前摆谱,凡故旧来访,一律住进4星宾馆。上次路大英父母到访海口,宾馆一住就是两三个月,光房费就花了好几万。牛猛觉得这钱花的毫无意义。
自92年以来,寰宇虽然依旧按照我所建议的经营方针认真地做品牌,进口散件,组装整机,制作精美的手册和包装,继续装点着公司的风景线,以至於我们曾经在中关村发现仿冒的寰宇品牌电脑出售。但是在整个公司的营业额和利润中,93年春已经下降到微不足道的份额。寰宇的主要业务量已经转移到走货上了。
据牛猛在出事前谈起,公司的走货收入已经高达每年几百万。以前走的货都是自进自销,量小风险高。现在都是替别的公司走货,而且以名牌整机为主,收入相当可观。
看到银子哗哗地流进公司,自己兜里的钱却没有相应的增加那么多,开着的车是公司的,住的房子是公司的,哪天公司一垮台,这一切就会烟消云散。我猜想,这就是牛猛由於心里不平衡,从而滋生出来的独立创业的动机。
当然,在牛猛具体操作公司的走货业务中,不排除一些关系人士为了少付一些走货费用给寰宇公司,鼓动牛猛另立门户。这可能就是路大英明知牛猛有异心,却仍然留他在公司的原因,不能让牛猛独立出去断了自己的财路。
寰宇公司在企业经营上,曾经尝试过种种的方法。
首先是散件进口,整机内销,这是公司成立伊始定下的方针,并且坚持到了最后。只是赚钱不多,不可以维持一种挥霍的生活方式。
其次是炒楼。海南的房地产业在90年代初开全国风气之先,很是红火了一阵。寰宇跟风买了四个单元,都是豪华型,从100平米到200平米不等。2套公司员工自住,2套出租。合共投入了近200万元。后来,李岚清去海南整顿房地产市场,勒令银行要限期收回全部的国营企事业单位用于投机房地产的贷款,海南房地产一落千丈。寰宇的四套房子全部套牢,93年市值缩水了1/3。
再次是开发电视字幕机系统。字幕机是继桌面文字电脑处理系统热后,第二个出现的与汉字电脑处理有关的热潮,大概发始于91年。路大英做字幕机的动因是一个在商场具有同样重量的朋友湖勇在做,湖勇湖晨兄弟的故事将在后文展开。阿唐发现,对海南路大英大马清福贵这些草莽英雄而言,同业或同样身份的朋友对其影响力要远远大于专家的影响力。阿唐在93年初曾试图说服路大英投资汉卡,他拒绝了,却在同时要自主研发字幕机,找了一帮新毕业的学生就开练了。如果说,93年做汉卡已经晚了,那么做字幕机更没戏。前者我们至少资源齐备,而且查里斯的公司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设计工作,落实到最后的成品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后者是从头做起,毫无经验和资源可言,即使能够做出来也是黄瓜菜都凉了。寰宇的字幕机计划到94年底告终,路大英还对我们埋怨他是上了湖勇的当。
最后是走货。这也是贯穿寰宇公司在海南近十年时间全部历史的一根经营主线,也是唯一赚到大钱的一个业务活动。在最早的几个沿海开放城市中的企业中,类似寰宇公司的为数应该不少。
牛猛事件不久,路大英就让我和黑子飞海南开会,这是我二下海南,还是住在华侨饭店。
这次是路大英先跟我们俩谈话。
路大英开门见山地说了牛猛事件的处理经过,着重渲染了他在黑白两道的实力。言外之意,犯我路大英天威者,虽远必诛!潜台词是告诫我们老老实实地给他当兵。
谈完话后,让我们去见牛猛,大概是想让他给我们做一个反面教员。
果然,牛猛垂头丧气地说,路大英太厉害了,他干不过,还是回过头来继续效力吧。另外,他也再三感谢我们没有落井下石。
这次,为了给牛猛压惊,我们请牛猛夫妻卡拉OK。牛猛太是牛猛技校的同学,年轻而貌美,一首“哭沙”,端的是如泣如诉,低逶徘徊,直有绕梁三日之意境。黑子和我惊为天人。
次日,牛猛载我们去海口南的琼海海滩。我和黑子换装下水。这是一个两侧环抱起来港湾,海水相当温暖,波澜不兴,只是微微地有些长长的涌浪,感觉就象是徜徉在一个巨大的浴盆里一样。热带海水的含盐量似乎高过北戴河,仰面朝天躺在上面,手脚都不用怎么动,就可以消消停停地欣赏蓝天上飘浮的朵朵白云。
第五十二章 长城穿越
第五十二章长城穿越
阿唐酷爱户外活动,以登山为最。早在少儿时代,曾在鄂西北三线的大山里上上下下,乐此不疲。
踏足京城,首登长城之后,乃痴迷于此。曾数度胁裹阿唐太同行,内子不胜其扰,坚拒再往。舍娇妻而独往是为不义,遂废然而止。然向往憧憬拥抱长城之心,一日未曾眠灭。
及至阿唐太远走海外,阿唐重获自由之身,首发目标即为长城穿越。
93年的中国,山野远足和长城穿越尚属一小撮发昏者的运动,相关的器材及设备几乎为零。阿唐曾试图购买一旅行帐篷不果,全北京只觅得一重达15公斤的庞然大物,根本背不动。唯一的收获是一条睡袋,还是非运动型。一次穿越中露宿城上敌楼,总结下来是八个字:一夜风紧,半宿无眠。
尽管如此,凭一袭泼皮精神,短短半年里,足迹踏遍八达岭南北两翼,黄花城东西两翼,古北口金山岭司马台一线。
趋今尚余箭扣北京结九眼楼未曾涉足,时发白日梦觅时回北京一圆旧梦。03年惊闻北京出台禁登野长城公告,不胜怅然,此梦今生难圆矣。
去国多年,每每忆起故国的点点滴滴,首先浮现出来的,往往是逶迤的山峦上奔腾的长城,城上面跋涉着的年轻阿唐的熊姿。
普通的登山活动,只能享受拥抱自然,放松身心,欣赏到秀美的山景。长城穿越则享有全部的登山乐趣,更多了与历史的拥抱,人文的熏陶。穿行在长城上,你可以想象出一幅画面:当年鏖战酣,刀剑如林箭似雨,南蛮北夷百战亡,空遗边墙叹沧桑。好酸!
阿唐曾于93年写下游记若干,今日只觅得其二。古北口金山岭司马台长城穿越为今日追记。
(1)八达岭至东沟,陈家堡
93年5月上午10时,与孔然自八达岭青龙桥新站下火车,不随大流,逆人流朝沟里走,约一小时达山脊长城。此地在八达岭南,与八达岭长城入口隔了一座山,如果从八达岭入口走过来约需两个小时。如欲省门票,这倒是一个好路径。
沿长城继续南行约一小时,山势渐高,回首北望,可见八达岭长城关城上游人如蚁。
此地长城虽未整修,青砖巨石,倒未见破败。
山势渐陡,遇一断崖,长城止于断崖下。右侧下临深谷,左侧循小路手足并用攀上。至崖顶长城又续行。
未几,又一断崖阻路。我和孔然利用随身携带的背包带互相提携而上。
断崖之上不远,城墙残破,仅余一面单墙壁立,两侧山势如削。硬着头皮,骑墙而过,好在墙不甚高,掉在内侧长城废墟上,估计没有生命危险。
此时,长城已到达半山腰,保存状况良好,敌楼亦无崩塌。行行复行行,每一城楼间约费时20分钟攀爬,然后休息5分钟。如是者不可胜数,于下午5时抵达山巅。
此峰为八达岭南面最高峰,回望八达岭,已不能分辨人车。山西坝上,官厅水库,夕阳下,烟波渺渺。西北远方,是海拔2200米左右的海陀峰,此时是5月份,山顶依然白雪皑皑。
南面是横岭,隐约见长城盘旋其上,那山似比这山还高。
长城自此而下,西南行,至谷底,左旋,沿山谷间小山脉,至东南,折而再西南,沿山脊上横岭。
此山山顶建有微波站,扣门不应。此时天色渐晚,山风凌烈,颇有寒意。只得放弃山上露宿奢望,循微波站盘山公路下山。
一路南行,未几,天色全黑,持手电赶路。
八时,BP机居然报时,下了一大跳。此时满天繁星,格外耀眼,怎么看都比城里亮。
约9时,渐近山脚。忽见数盏灯火,弯延而至,不一时,数人已持手电奔至面前。为首一大汉高声断喝,
“什么人?!”
糟了,遇见剪径的了。
不容分说,被裹协至村中一栋大屋问话。原来是民兵营长及部下,不是胡子。
验身份证,往城里公司打电话复核身份,幸好小虎今晚没有出去逍遥,证实了我们的身份。终于,他们半信半疑地认可我们是自八达岭过来的游客了。
勒令交5元电话费(好贵!),他们继续开会。原来此为大队部。
我记得公社早已消亡若干年,不知何来大队部。
惴惴然,打探为何盘查我等。谓,此地为军事禁地,若非验明身份,早已麻绳捆翻,押付公社。
此地已是河北省地界,叫沟帮子,看来河北不是改革开放的排头兵。
好容易,等会散。问可否安排住处,愿付钱,竟无一人应承。似乎钱很臭。
最后总算答应我们借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