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沉浮录-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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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天翔的地位从此建立起来,说话也开始有人听了。
首先,我建议设在一进门两个房间里的会计室和库房搬到里面去,全部转给销售部,一间做展示,一间做办公。除了方便销售外,安全也是一个理由。
其次,在走廊的隔断上开一个门,进出不走会议室,这样谈话的隐秘性强,大家进出也不用绕路。
再次,规范销售程序,按一定步骤和程序为客户演示。
又次,制作一本展示样本,用于表现产品的功能及特点。
最后,加大销售力度,在“中国计算机世界”报和“中国电子计算机”杂志两个电子部最大的媒体上轮流登广告。
事前我先和易森通了气,尽管前两条有饽他的理念,但毕竟无关紧要,他很爽快地支持我的想法。
有我和易森的表态,刘经理也无异议,如此很顺利成行。
我和馨儿坐定后,一起审视她的作品。大致体现出我告诉她的意思,不过需要调整的地方还很多。
广告是用天翔的软件做的,我想做的有点艺术性,就请人画了一个长袖飘飘的古人仰望夜空,星汉璀璨中是该诗人的一首诗,楷书体,天翔就是取自此诗。画的下面是小字的系统说明,价格,公司信息等。整个版面全部是用天翔软件编排的,雅致极了。
我正在修改馨儿的广告,易森进来看到了,兴趣马上就来了,指指点点,改这改那。
易森的很多想法很天才,但有时过於刀走偏锋,很难为常人理解和认同,而且干涉欲强,最细节的地方都要插一杠子。
我是他天才念头的折衷者和实施者,对于曲高和寡过於荒诞的部分,通常我会先提出不同看法,争取他的认同;如果不行,再在实践中加以一定修正。这样,在那一段时间里基本上每一个决策及其实施都很顺利,也没有出现大的媲漏。
今天阿唐回顾自己所走过的路,意外地发现在天翔的期间是自己最春风得意的时期,也是与易森的两年多合作时间里最愉快的时期。
即使今天易森站出来说话,他也会认同这一点,相信他也会承认阿唐是他所有合作者中最合作的一个,是不是他认为最强的一个我就不知道了。
究其原因,恐怕双方都有。对易森而言,无疑那段时间他在走麦城,所有权力几乎都被剥夺,手下的技术骨干又蠢蠢欲动,大有另立山头之势,因此对每一个善意的表示都倍加珍惜,不固执己见;对阿唐而言,都是公家的事情,我说了你不听,那就算了,我不会和你纠缠不休,人显得超脱一些。
超脱一些,宽容一点,留有余地,我的同志哥,切记!切记!
广告稿杀青后,我和馨儿骑车去位於鲁谷村的“中国计算机世界”报送稿。
位於京西的天翔,打的士一直是个噩梦。那时候北京的大街上还没有多少的士,而且集中在城区。在公主坟外的西长安街上截车,我曾经最长等过一个钟。后来,和附近的一家的士公司搞好了关系,打电话叫车,才方便了许多。
馨儿的家就在附近,父母都是军人,是家中的独女,女孩子长得清清秀秀,很招人喜爱。我们俩一照面就对上了眼,好得如同哥哥妹妹一般。
她总是尾巴一样的跟着我,我有一次玩笑地对她说,“馨儿,我当你哥吧?”
没想到她眼圈一红,讲了一个伤心的故事。馨儿原来有一个哥哥,在馨儿6岁的时候被送到沂蒙山区的爷爷奶奶家玩,不幸得了急病,交通不便,救治不及死了。
我安慰着她,心里却叨咕着,听说过恋父情节,今天又见识了恋兄情节。
公司的人都知道馨儿单纯,看她黏着我也见怪不怪,没有人以为不妥。倒是时不时拿馨儿开个玩笑,什么阿唐去哪儿啦,馨儿你还不快去找一找。她好像很愿意别人把我们俩扯在一起,总是很甜蜜地笑著。
后来,90年春季的全国计算机及电子产品的展销会上,馨儿第一次见到了阿唐太,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匆匆打了个招呼就不见了。旁边坐着的小芸低声对我说,“阿唐,馨儿伤心了。”
小芸是软件部做字库的女孩儿,馨儿的朋友,两家父母都是同一个单位。小芸人长得漂亮,是天翔第一美女,歌唱得好,聪明手巧,也是造字组的第一把交椅。小芸的嘴唇上有一圈淡淡的绒毛,不知听谁说的,美女都有点胡须,这好像是真的。
那天我才意识到馨儿对我的感觉好像有点儿超过了哥哥妹妹的意思,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好在没过多久,馨儿就辞工去了朝阳门内的XX出版社,那是全民单位,有人员编制,是馨儿的家里安排的。
走的时候,馨儿很是涟涟。我安慰她说,以后还可以在相向而行的地铁车厢里隔空招手。
还真让我说着了,我们真的有一次在复兴门站碰上了,她远远地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不放,一定要跟我回东四。
我们一起回到我的小屋,我用电炉做了一餐晚饭,她一直好奇的不得了,瞪着眼睛看着我的每一个动作。我笑着问她难道没见过她妈妈做饭吗?她说她妈妈从不让她进厨房。我说,将来结婚了,老公会不高兴噢。她说,找个象你这样的不就行了。
饭后闲聊了一会儿,我就撵她回家。
去东四十条的路上,馨儿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腰。说老实话,那感觉真好。男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明明娇妻伴侍,可还是对别的女性的亲昵动作甘之若饴,即使心里头并没有什么歪的斜的。
最后一次见到馨儿是99年,我短期回国。
我打电话给馨儿的单位,她接了电话问,“谁啊?”还是很青春的声音,那年她可能快要30岁了。
“馨儿,猜猜我是谁?”我故意卖关子。
“阿唐!”她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很感动,要知道我们已经有近5年没有联络了。这是我第二次为馨儿的情义感动,第一次是94年,卖个关子,容后再叙。
那天在鲁谷村,广告的创意得到了“中国计算机世界”报编辑们的一致赞赏,认为立意新颖,于千人一面的芸芸广告中,鹤立鸡群,不同凡响!
以后,每个月我们都在该报登载一期广告,每期设计都有新意。易森的天分也在其中贡献良多,什么“天翔总是出人意料”,就是出自他手。
如果看官有机会检索到90年的“中国计算机世界”,你会很容易找到阿唐的大名,因为那广告做得实在抢眼。
回到天翔,刘经理来找我,说小牛和阿瞒要走,问我怎么办?
直娘贼,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也躲不掉!
第二十五章 天翔代理
第二十五章天翔代理
从福州回来,我和易森讲了小牛去过福州。不过,我没有和刘经理谈起此事,一来我不想搅进是非中去,二来我也不知道刘经理和小牛的关系。
基本上我是冷处理,你不买我帐,我也不管你,两不相扰。
这样拖来拖去,到我进公司两个多月后,小牛要走,阿瞒要去硬件部。
我对刘经理说,那就如其所愿吧,我们总是还要继续工作,再招人吧。
实际上,一朝天子一朝臣,放之四海而皆准。我算是耐性够好的了。
还没等我开始着手招人,接连几件事情忙得我脚打后脑勺。
第一件事是软件部的老二黄界雄从新疆回来了,后面还带来一头叫“阿热兰”的维族狮子,据说阿热兰是维语雄狮之意。
这次黄界雄一气在新疆待了好几个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我记得那年他是29岁,非常英俊的一个小伙子,似乎有一些回族或维族的血统,他曾经说过他父亲的部队在新疆驻扎过很久。
那时候的天翔还有些国营研究所的残余习惯,办事不怎么讲究经济效率。黄界雄是在新疆和新疆区政府合作开发维文,克尔克孜文,哈萨克文,阿拉伯文的电脑处理,如果这是国家出面的学术性活动,当然无可厚非,是造福边疆人民的义举,但以一个商业牟利性的企业出面来搞就不对头了。
理论上讲,将来新疆区政府售卖软件时,天翔是要提成的。但实际上不具备可操作性,一来区政府没有商业动机要赚自己下属的钱,更倾向于派发;二来,新疆少数民族经济文化落后,电脑拥有量太少。
黄界雄是和易森一个所里出来的,在天翔的第一次分裂中,站在了易森一边。局势平静之后,两人的关系却微妙起来。起因似乎是黄界雄和金晓光渐渐走近。
金晓光二十来岁,职业高中毕业,人长得有点胖,不过很有些男子汉味道,后来他和软件部的第一美女小芸结婚了。当时我们都没怎么看出来,可能是彼此之间刚刚萌生好感阶段。
金晓光是一个奇人,按黄界雄的说法是,“天翔第一快枪手”,程序写的又快又好。他写过一个小程序“五笔字形学习软件”,相信80年代末用过此软件的用户千千万万。有一次,天翔要参加一个文字处理软件的竞赛,需要图像处理功能,他用了3天时间就完成了这一设计。当时他是天翔除易森黄界雄外最主要的程序员。
阿唐在写IT之路被人扔砖,有人打抱不平说英雄不问出身,我举双手赞同,这金晓光后来又成为鼎鼎大名的脑白金集团的起家产品9403汉卡的主要程序员之一。
随着金黄日益接近,易森的日子就有点难了。金晓光是个直肠子,依仗本事高有时对易森出言不逊,易森又是个典型的当面不会说NO的人,尴尬心情可想而知。实际上,编程和系统设计是两个层面上东东,用的完全是大脑中的不同部分,以易森的资历和地位,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系统上是对的,亲自编程就不对了,金晓光嘲笑易森的编程能力是不应该的。
金晓光的想法也是当时大部分中国软件人员的误区——重视编程,忽略系统。程序的技巧可能很高,放到一起就是狗屎一堆。那时天翔软件由於系统崩溃造成电脑死机平均每半小时一次,逼得我强迫易森停下所有的开发工作,先做了一个热键存盘,随时存储目前的编辑成果,不然用户会杀了我们的。
阿热兰来后,我和馨儿忙於培训他使用新软件,探讨今后合作事宜,正式签订新疆地区的代理销售协议。他的汉语讲得相当好,口音听起来和西部汉人一个样。阿热兰毕业于中央民族学院,是一个相当温文尔雅的人,除了长相之外,看不出和汉人有什么区别。
刚忙完新疆的事情,XX院日本所又找上门来。
日本所本来是X研的客户,但他们也使用了天翔的软件,因为我们的软件是当时少数可以处理日文的软件之一。
我说过,天翔的技术在80年代末是超前的,我们有自己的内码系统。
电脑在当初设计时,大概没有人想到这个物什会对未来的世界产生如此重大的影响,基於存储空间的限制,所以设计了256个字符的ASCII码,这对於早期使用英语以科学计算工程控制为主要用途的电脑来说,是足够了。
80年代初,微电脑大量引进中国并被广泛用于文字处理领域,汉化的问题就浮出水面,於是GB(国家标准)码出炉,基本码的字符是8000多一点,至80年代末又括充至近9000。同时期,台湾推出了BIG5(大5)码,字符13000个。日本和韩国也先后有了自己的内码。
但当时小语种的文字并没有纳入GB码中,天翔就用了GB最后留给用户自定义的部分存储蒙,克,维,阿,日,韩以及除英语之外的所有主要的西方文字,如法,德,俄,西班牙等。
X大那时也做了同样的工作,但彼此定义的标准都不一样,再加上后起的一些文字处理系统也是各搞一套,小语种的定义因而是春秋战国,五花八门,彼此不能兼容。有人在为社会主义造舆论说,如此可以大一统,我知道至少在这一点上当时并没有统一起来。
现在的人都不用为此发愁了,理论上,UNICODE(統一碼/標準萬國碼)已经涵盖了所有这些,GB码也为国际通用。但请不要忘记,是很多前辈的心血达成了今天的成就。
那天来的是X研下属的一个公司的经理常雄歌和副理蔡建中,他们是天翔的老关系户,早在造字的初期就合作在一起。我是第一次和他们见面。
日本所在东城,所以软件的安装调试都是我负责,很忙了几天,总算搞定,和常雄歌蔡建中混得如同哥们儿一般。蔡建中也因此继少林大牛后,成为阿唐商海中的第三位好朋友。
他们俩人的公司就是皮包公司,一间房子再加会计出纳,一共4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