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爵的侍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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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雨尘无助地挣扎,水眸不住地漾出泪滴。
为什么他要这样待她?
已经事隔快一个月,他都不会再像那晚那般地待她,为什么他又突地……
雨尘垂下无助的泪水,闭上双眸,不再挣扎……
威廉感到她的放松,遂以双臂撑起自个儿的身子,一双蓝眸不解地望着她,这时——
“威廉,你在做什么!?”
第四章
“威廉!”
一名娇俏的女子,顶着一头灿亮的金发、高瘦的身材,还有一脸明显的深邃五官。
“汀娜!?”
威廉一脸的震惊和宠溺,快速地爬离床,大步地走向那名金发女子的身边,一把将她抱起。
他突来的变化,让雨尘看傻了眼,心底更是浮起一丝的酸涩,还有一股难以解释的落寞。
“威廉,你没有穿衣服,我不要你抱我!”汀娜脸上浮现一丝绯红,噘起俏唇撒娇着。
威廉闻言赶紧放下她,走向更衣室,套上衣服,再转身搂着汀娜,全然忘记雨尘的存在。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威廉亲密地搂着她,还在她的脸上留下深情的一吻。
“我差人通知你了,可是你没有来码头接我,害我还要搭驳船沿着泰晤士河回来。”汀娜娇瞠着。
“我没有接到消息呀。”威廉不解地望着她,大手仍爱恋地抚弄着她卷翘的金发。
“哼,我在花园里遇到西莉西,所以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没来接我,反正西莉西比我重要。”汀娜冷哼一声。
“汀娜,我保证,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
威廉深情款款地说着,一双蓝眸直盯着汀娜,仿佛他说的话是他一生的誓言。
“真的?”汀娜娇笑地望着他,一双和威廉一般的蓝眸,像是泰晤士河般,闪着光亮。
“我愿以神的名义发誓。”威廉的神情庄严而盛重。
“那你绝对不能违背你的誓言。”汀娜娇笑地偎在威廉的怀里,眼尖地发现床上躺了一个娇俏的人儿。
“她是谁?”
“她是……我的侍女。”威廉跟着她回头凝视着雨尘,冷声地说着。
“威廉——”
“你先出去。”威廉截断汀娜的话,双眸狂嚣地望住雨尘。
雨尘动作缓慢地走到他俩的面前,再轻轻地走出门外。不断思考着那个女人和他是什么关系,他对那个女人又是什么心态?
而她在他的心里,又是什么地位?
她不敢再想,只觉得心头好酸好痛,好似心底破了一个洞,所有的痛楚便在刹那间进入她的心中,让她感到所有复杂又无法理清的情绪。
“威廉哥哥,那个女孩子像极了我和杜累克大主教在东方时所看到的那个东方女孩一样,你是在哪儿遇到她的?”汀娜娇声地问着。
“你说她像东方女孩?”威廉双眸一亮,总算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是啊,我和杜累克大主教才刚从东方回来,我不可能认错的。”汀娜骄傲地说着。
“那么,杜累克该是会讲她的语言砮?”威廉不动声色地问着。
“当然。”
“你呀,都是快嫁人的女人,还老跟着杜累克到处跑。”威廉暂且将这问题摆在一边,改天再找杜累克问个清楚。
“我要是不趁现在玩,只怕以后再也没机会。”
“你呀……”
“动作快一点!”
威廉低沉的嗓音充满不耐,动作快速如疾风暴雨般,让一旁的汀娜吓了一大跳。
“威廉,我不知道你的脾气越来越坏了。”
汀娜坐在驳船上,看着威廉站在岸边,神色不耐地吆喝着那位东方女孩,森冷的表情恍若地狱里的恶魔。
她的亲哥哥,威斯顿公爵究竟在她不在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向来不轻易表露情绪的他,竟会当着她的面,大声斥责一个东方女子?
禁不起好奇心的驱使,汀娜开始注意那一位不爱说话的东方女子,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的动作不能再快一点吗?”威廉冷眼看着一旁将货物放置在驳船上的雨尘。
他非常的生气,气她搬运着沉重的物品,居然不懂得向他求救,更气她对于他不合理的怒骂充耳不闻。
雨尘放下手中最后一件物品,便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威廉下一个指示。
她知道他极不喜欢她,所以她也不再学着反抗他,让自己像一个听话的奴隶,顺从他的每一个吩咐。
她不知道该如何叙述自己的心情,只觉得自昨晚开始,她变得难以再面对威廉的眼睛,变得憎恶自己,憎恶自己与众不同的发色,憎恶自己与众不同的眼瞳,更憎恶自己正在扭曲的个性。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觉得脑袋里是一片混乱,一片错综复杂的混乱,让她无法再面对威廉。
“事情都做好了?”
面对她的沉默不语,威廉更是怒气难遏。
他不知道,为什么遇见她,他的好脾气便会消失无踪;而她,总可以轻松自在地与他人交谈,唯独在他的面前,便成了一个哑巴。
过了一会儿,威廉发现她依旧默默无言,他径自走到驳船上。
“还不跟上来!”
坐在驳船上,望着她依旧站在岸边,这不禁更让威廉气恼。
雨尘抬起头,望着和汀娜坐在一起的威廉,心头不自觉地疼了一下,而后便像是一圈圈的涟漪扩散出去一般,在她的体内掀起一阵又一阵的酸涩和苦楚。
在淡淡的薄雾之下,仍旧清晰可辨汀娜爱笑的脸,还有威廉微怒的俊脸,这样的他们,看起来登对极了;可是,却也让她难过极了,而她到底是在难过什么,她依旧不是很清楚。
只觉得这种感觉,更加深了自己离开这里的念头。
而雨尘在坐上驳船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得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她将不再是她自己。
驳船沿着泰晤士河顺流而下,来到了某一个地方,威廉便要船上的水手将驳船系好,便带着汀娜和雨尘下船。
“待会儿杜累克见到我们,一定会被我们吓一跳,况且我们还带了一个少见的人种,想必能够让杜累克感到惊喜。”
一下船,汀娜便自动地挽上威廉结实的手臂,美艳的脸蛋靠在他的颈边,像极了一对相爱的情人,这个想法更是让雨尘没来由的一阵瑟缩。
“瞧你,把杜累克说的像个变态似的。”威廉让汀娜给逗笑了,不禁放声大笑着。
在他的感觉里,杜累克就像是他的父亲一般,对他和汀娜总是有着用不完的慈祥和宠溺;不过,若是他能够不再为了上帝而四处奔波、四处宣扬的话,他会更爱他一点。
毕竟,现下的时局变化诡谲,他却老是出海周游各国,总是会让他担心万分,他无法放任自己视为父亲的他陷于危险之中。
威廉斜睨了一眼在他身侧后方的雨尘,心底浮现杂乱的思绪,令他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恁地一个谜样女孩……令他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到了!”
汀娜兴奋的叫声令威廉回过神,发现目的地到了。
他一回头,发现雨尘正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注视着眼前庄重严肃的圣保罗大教堂,一双水眸水灵灵的模样让他想起初生的小兔子,正如她一般,正对这个世界充满赞赏和新奇。
威廉扯出了一抹灿如温阳的笑,一双蓝眸深邃得有如平静的大海。
“杜累克!”
汀娜突地大叫一声,便往前飞奔而去,威廉也及时收回自己多年不见的笑,恢复一贯的冷淡面孔。
“我的孩子,你近来好吗?”杜累克开心的拥着汀娜,徐步来到威廉的面前,一脸慈祥像是一个极习惯宠溺孩子的父亲。
“我很好。”威廉看着愈加年迈,却更显容光焕发的杜累克。
“我已经有多久没有看见你了呢?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杜累克笑声如洪钟,看得出他非常欢迎威廉的到来。
“如果你可以少出点远门,你便可以常看到我。”威廉低沉地说着。
“那不是我的旨意,而是上帝要我出远门的。”杜累克依旧笑得极开怀地应对,仿佛将一生奉献给上帝,是他来到这世界的唯一理由。
“那么,我会开始憎恨上帝。”威廉冷冷地说着。
他是一个天主教徒,他也信奉上帝的一切,可是却无法原谅上帝让日渐衰老的杜累克如此忙碌。
“上帝会原谅你的莽撞。”杜累克轻声地回应着。
“我可不在乎。”威廉狂傲地说,湛蓝的眼眸中绽放出一抹放荡不羁的诡魅邪光。
杜累克笑着,只是睁着一双慈善的蓝色眼眸望着威廉,却又眼尖地发现他身后一个正四处观望的女孩。
“那女孩是……”不知怎么搞的,他居然觉得她有些许的面善。
“她是我从西班牙商船上带回来的,听汀娜说,她似乎是个东方女子。”威廉忍住想回头看她的欲望,面无表情地直视着杜累克脸上的异样。
杜累克放开汀娜,慢慢地走到雨尘身边,突地说:“我的孩子雨尘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用着不是十分标准,却又能够让雨尘听懂的大明语言说话。
雨尘徐徐地转回身子,一双水眸不敢置信地瞪大,直视着眼前的白发老者,泪水倏地滑落香腮。
“杜累克修士!”
雨尘站在原地,泪如雨下,已经有多久了,她不曾再听过自己的母语,有多久她不曾再听过有人这样叫她的名字……所有的辛酸和痛苦在刹那间涌上心头,让她泪水不断地往下滴……
忽然间,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拥住杜累克,她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孩,用力地抱住杜累克,怕是一放手,她便又会断了回家的路。
在圣保罗大教堂里,杜累克轻拍着哭得像个泪人儿的雨尘,让一旁的威廉觉得很不是滋味。
“别哭了,再哭就要像只小兔子了。”
“修士,我没想到我还能再遇见你,而且是在这种时候……”雨尘不断地抽抽噎噎,说起话来也是断断续续的。
看到杜累克,总算让她故作坚强的面具,霎时粉碎得无影无踪,哽在胸口痛楚难忍的闷气总算烟消云散。
这一辈子,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值得庆幸的。
“威廉欺负你了?”
杜累克突地敛起笑,神色肃然。
“他的名字是威廉?”雨尘绕过了他的问话,径自问着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和他相处一个月,她始终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因为她就如一般卑贱的侍女,只能称呼他的爵号,不能直呼他的名字。
杜累克犀利的双眸仔细地望着雨尘,缓缓地说:“你瘦了好多,是不是威廉折磨你了?”
他知道威廉的个性,他并不坏,只是在某些时候,显得急躁而傲气凌人,不懂得该如何真诚地尊重每一位淑女。
雨尘闻言只是神情黯淡, 微垂着脸, 不再看着杜累克这一双让人心虚的眼。“我想要回家。”
“是威廉不准你回家的吗?”杜累克沉声问着。
“不,是我无法和他沟通,所以我们有了误会。”雨尘急急忙忙地为威廉脱罪。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在她思考之前,这些话已不待她思考即脱口而出。
“是吗?”
杜累克蓦地站起身子走向威廉,而感觉不对劲的雨尘也赶紧跟在他的后头。
“威廉,将这孩子放在这里吧,改天由我送她回家。”
“回家!?”
送她回家?他从来没想过要送她回家。
“她不属于这里,而是属于东方的上帝,所以我要送她回去。”杜累克斩钉截铁地说着。
“她是属于我的,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身边!”威廉猛地大声回道。
在他还小的时候,杜累克对他说,他早逝的父母属于上帝的,而他也是属于上帝的!现在他又打算告诉他,他想要的女人也是属于上帝的的吗?
简直是放屁!
“威廉,我的孩子,你必须听我说,她也是侍奉上帝的,她不能和你在一起。”杜累克殷切地说道,希望他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是你的孩子,你必须称呼我威斯顿公爵,杜累克。”威廉脸色一沉,冷冷地说着。
他突地拉过雨尘,走出圣保罗大教堂。他不允许可恶的上帝再与他争了,即使是上帝,他也要向他宣战!
第五章
英格兰汉普敦宫
威廉站在丰采厅里,斜倚在大厅后方的走道旁,手捧着水晶酒杯,浅尝着琥珀色的威士忌,冷眼地看着满厅的热闹。
今天是英格兰女王伊莉莎白五十岁的圣诞,宴会用的丰采厅里,拥入大批的英格兰贵族,还有邻近诸国派遣的贵族,当然这里头也有逐渐与英格兰交恶的西班牙贵族。
而他今天的任务,便是驻守在丰采厅里,遏止所有的流血事件;若不是女王的旨意,他宁可待在威斯顿堡,也不愿意看着这一场可笑的权谋斗争。
他想待在家里?
多么可笑的念头!他是多么地憎恶威斯顿堡,何时自己又变得如此软弱,需要躲在威斯顿堡里?
这一切……大概是为了她吧。
她自从圣保罗大教堂回来后,变得开朗多了,不再皱着一张脸。
是杜累克的缘故吗?是因为杜累克的存在,让她觉得有安全感,不再悚惧这一切吗?
就因为杜累克能够和她说她的母语,她便对他撤下所有的心防吗?那么,这一切对他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
若是她给他机会沟通,他也不会这样待她,也就不会贬她为一个卑下的侍女了。
是她不好,是她宁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