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江湖-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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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两扇石门被天火形成的火球撞毁,加固崖墓支点的功能由此丧尽,再加上火球横冲直撞的巨大破坏力,崖墓岂能不崩塌!崖墓塌了,整个山崖崖顶也因之剧烈晃动起来,不消片刻,塌陷的地方越来越大,碎裂的巨大石块不断向山崖滚落,巨大的滚落声伴着震耳发聩的雷电声,响彻暗空。崖墓已毁,李玄在此已经无安身之处,叹息之余,下意识地往怀中探摸,不禁暗叫:“苦也。”原来先前他只顾得将无名骷髅及梁九几人的遗骸安放稳妥,忙乱之中,却忘了将万世野闻悟武三本绝世秘笈揣在怀中,而此时,仅剩下那本手抄卷本的宝源秘笈了。
心痛自是难免,但好在他对万世野闻悟武三本秘籍了然于胸。他抚了抚腰间的鬼泣长剑,倒提着神舞兵刃,对着塌陷的山崖,被无数乱石深埋的石室默念道:“诸位前辈,晚辈本与你们素不相识,却因天赐机缘,在此地与你们相识共处。这段时间,晚辈承蒙你们的庇护,虽死未死,苟活至今。。。。。。咱们由此也算师徒朋友了。如今看来这里是待不下去了,之前多有打扰,诸位前辈多多原谅。”
他叨念着,心下突生悲壮之意,又道:“现下此处崩塌,诸位前辈也只能因陋就简,委屈在这乱石石室了,倘若我入江湖还能活着回来,定当重修崖顶,给诸位一个好的处所。。。。。。”不知过了多久,黑云渐渐南移,天地微现光亮,李玄环顾崖顶,见山崖被毁坏十之八九,心下一阵悲凉,猛地想起段啸天曾说过,三十几年来,凡是到过山崖顶上的人非死即残,甚至没人能活着走出。这难道会是真的么?
李玄想起段啸天,自然而然也想到了他在跌崖之前嘱托自己,要在八月十五前赶往山东临淄,找到蒲山公李密李先生后,将富贵镖竹管亲手交给他,让他在腊八节泰山大会前有所准备。这支蜡封的竹管内到底藏有什么秘密?会不会像是侯公子利用威盛镖局徐老镖主那样,也在利用段啸天作为试探前路的诱饵呢?他此时武功胆识俱非昔日可比,那颗原本拼命按捺的江湖心已变得沸腾起来,由此暗道:“管他侯公子还是钱公子呢!我当时虽未应允段兄,但既为大丈夫,便不能委身平俗的光阴里。。。。。。哈哈。。。。。。生亦何欢死亦何痛。。。。。。与其安静的苟且一生,倒不如在俗世中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生生死死。。。。。。而今虽已错过了八月十五,却距腊八节还有许多时间,泰山之巅,英雄大会?!我若去了,究竟会看到什么?”
他念及这些,伸手往怀中一摸,不由暗暗叫苦。原来段啸天交给他的富贵镖竹管竟不在怀中。会遗失在何处呢?他心思陡转,想要到崖墓中寻找,可此时崖墓早已倒塌成了一片火海。眼见自己再迟疑,也将被天火烧成灰烬,无奈之下他不得不穿过兀自燃烧的松林往庙前广场而去。庙前广场亦是狼藉遍地。李玄见那片松枝连绵,自己昔日藏身的野草被天火点燃后,灰飞烟灭,不禁一呆,伫立半晌,不免想到自己被诸葛东方逼迫到了危急关头,阿莹从右侧松林甩发松枝,相救的情景。
往事历历在目,却已是物是人非。阿莹怎样了,沈前辈与黑云逸之间的恩仇是和解,还是终结?诸葛东方受了蝎毒后没来得及杀死的谢木青怎样了?还有林东图口中的飞驼圣主是怎样一个人。。。。。。当年被梁九施计破关而入,元气大伤的燕无敌恢复了功力,重入江湖,意欲何为。。。。。。诸多疑问,怕只有下了山后才会慢慢知晓。
李玄沿着昔日与段啸天上山的路迤逦向山下走去。说来奇怪,他才走到了半山的位置,所见的山水草木竟然毫发无伤。这天火难道只是为了劈裂君王山崖崖顶而来吗?他心下诧异,又暗笑自己生出这个古怪念头。如此走着,没用多久便到了山下。
山下虽说仍有高坡沟壑,却与山顶大是不同。
李玄穿过一片杂林,到了一处高坡上,视野陡然开阔起来。张目远望,只见深秋下的山野风光处处绝胜。他心下大畅,浑然忘了先前崖顶上所历的生死。伫立半晌,这才回望君王山崖,但见君王山势依旧雄浑苍茫,那些翻滚的黑云早没了踪影,午后的太阳斜挂在天上,散落的光芒尽管有些暖意,但泼洒在绵延大地上依旧是秋凉的感觉。
一阵风迎面吹来,凉而不燥,真是恍如隔世!
李玄久居崖顶穴洞,这时初到开阔之地,只觉无论斑斓的野花还是枝头跳跃的小鸟,甚至连地上的蚂蚁,微风扬起的尘埃,无不让他感到欢悦欣喜。如此美好世间,可以无酒,怎能无歌?他一路阔步走着,一路扯着嗓子唱道:“我本太原李狂人啊。。。。。。咱生来就不是个孬种,与天斗呐,与地斗呐。。。。。。喜无边乐无穷,您若欢喜咱啊,就叫我一声啊。。。。。。好男儿,大英雄。。。。。。好男儿啊,大英雄啊!”
他痛痛快快的嘶吼着,不知不觉踏上了一条荒僻的小路。一路上只觉得周身轻捷,气力悠长,比落崖之前,功力强盛了不止千百倍,正喜不自胜,又觉浑身粘臭,难以忍耐。看来要找一处水源好好洗个澡了!李玄正寻摸着,却听远远的山坳中传来几声惊叫。他被自己的听力吓了一跳!要知他数月间独处崖顶,未闻人声,加之他对自己的内力仍然没有十足自信,如此远距离听到声音,岂能不被吓到!
李玄心下暗道:“如此荒僻之地,难道也会有人在山谷中涉险么?”他潜运内力,提气急奔,翻过山岭,不消片刻,便到了发出惊叫声的山坳。他人还未到山坳,便听一个阴狠的声音道:“你奶奶的,大爷我辛辛苦苦追了几日,好不容易才将这老不死的和小不死的围在这里,你让老子放了他们?岂有此理,真岂有此理!”
第59章 不羁少年()
李玄跃上山坳边上的一棵大树,往说话的地方望去,见坳底一条小路上,一个穿着酱紫色长袍的男子带着七八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将另外三个人团团围在一块巨石前。
同时在距离这帮恶人十几丈外,另有一个背负长剑神态冷峻的玄衣道人和一个约莫三十几岁的丰神如玉的书生。这二人看着被围住的三个人,神态间似笑非笑,像在看热闹,又似在等待什么。
李玄见被围住的三人,一个是满头白发,满面怒色,衣着似仆人长随般的老者,一个是不足十二三岁,面色慌张,穿着粉色衣衫的小女孩,另一个则是身形瘦小,头戴旧棉方巾,斜背破旧斗笠,满脸黑灰,两手空空,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的少年。
少年听酱紫色长袍大汉如是说,瞪着一双眉角上扬且漆黑的眼睛,扁了扁嘴道:“岂有此理?嘻嘻。。。。。。确实岂有此理。”他第一句岂有此理,是学绛紫色长袍大汉,而后一句岂有此理却满是嘲笑的口气。李玄细看那个身穿酱紫色长袍的大汉,心下不禁一怔:“他怎的在这里?”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在客来喜酒店门前百般调戏天神帮二当家‘花蝴蝶’,自认刀法了得的长安福林庄的郑平郑二庄主。
郑平听那少年怪声怪气的学自己说话,不禁大怒,道:“你奶奶的,你这是找死么?若不是看在马游马大掌柜的面上,你一路上如此搅扰老子,早就大卸你八块,来下酒了。”李玄不知二人争执什么,待听他口中提到马游马大掌柜,心下一动,却不知这个马游马大掌柜是否与自己当铺中的大掌柜马游是一个人,好奇之余,更留意二人说话。
少年听郑平发狠威胁,毫不畏惧,眉角微微一跳,扫了扫十几丈外的道人和书生,大笑道:“大卸八块,还要做下酒菜,要吓死人么?你莫给马游那个脓包面子,少爷我与他不是相熟,你遇见我们在一起,不过是因他弄丢我的当品,我向他索要而已。”郑平听他年纪轻轻,竟在自己面前称爷,气极反笑,道:“怪不得马游他一脸哭丧的样子,原来是被你小子赖上了。哈哈。。。。。。既然如此,那就好办多了。你挡着老子,要救这一对主仆,还惹动我的老朋友,那就一并把债还了吧。”少年闻言,脸色一沉,问道:“你们是老朋友?”随即学着郑平,仰天大笑道:“好好,你挡着老子,不想放过一对主仆,之前又欺男霸女,那就一并把债还了吧。”
李玄听少年这一番话,无论语气,还是话语词句均是模仿郑平,且惟妙惟肖至极,不禁暗自好笑。郑平听了,立时不耐起来,‘铮’的一声,拔出腰间金背快刀,大手一挥,示意身旁的几个大汉一起上前,口中喝道:“好一张贱嘴,要你死得好看。”话未落稳,一刀劈下。李玄曾见过这一刀,知是来自十八路降魔斧法,后被一位武学奇人加以改变成了一式威力无比的刀法。这一刀劈去,虽说简单,没有什么高明的招式,但势大力沉,不易闪躲。少年见他携众恶汉上前夹击,一刀劈来,风声呼呼,声势吓人,只是淡淡一笑道:“就这般身手,还教少爷死的好看?”语毕,不见有任何动作,左手一扬,郑平劈出的灿烂一刀立时凝固在半空。李玄自练了宝源神功后,不但耳力敏锐异常,眼力与往昔相比也变得极其精辩。
他见郑平一刀劈出,还未落下尺许,便被少年探出的左手的食中二指牢牢钳住,动弹不得。
郑平出手一招即被制住,脸色大变,奋力向后拔刀,但手中的金背快刀似被浇铸在铁块上,哪里拔得出!其余众汉不晓得郑平的快刀已被少年钳住,呼喝声中,围攻上来。
少年冷笑一声,左手依旧钳住金背快刀,上身不动,双足交替凌空踢出,只听得‘砰砰’‘哎呀’‘妈呀’碰撞呼喊之声不绝于耳,七八条铁塔似地大汉犹如被踢飞的沙袋,瞬间便横七竖八的跌落在地。郑平没想到自己和手下会如此不堪一击,冷汗顿冒,喝道:“好小子,算你厉害。。。。。。”手中撒了刀柄,使力向后倒纵出去。
这时那些倒地大汉见郑平狼狈的向后跃开,已然明白他出手一招即被少年制住,又因适才被少年眼花缭乱的脚法踢得心慌,哪还敢再逗留,发喊一声,连滚带爬而去。
少年见众汉子逃得比兔子还快,冷冷一笑,也不乘势追打,食中二指依旧钳紧郑平的金背快刀,轻轻一扭一抄,金背快刀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被他拿在手中。
李玄自适才少年出手一刻,便知郑平与众手下难是敌手,但没想到他们只一招便会溃败下来。此刻见少年脸上毫无得色,也没有乘胜追打郑平和一干逃离的汉子,而是手握金背快刀,凝神看着不远处的道人和书生,心知他之所以用极快的手法打发了郑平诸人,该是要留存气力对付这二人。果然,书生见少年瞬间击溃郑平,缓缓上前,抚掌大笑道:“打铁终须自身硬啊!哈哈。。。。。。敢从飞龙教手中抢富贵,必须要有几手狠辣功夫。你年纪轻轻身手不错,但若就此死了,倒是可惜了。”
少年听书生说完,淡淡道:“飞龙教的小喽啰退下,轮到你们动手了?原来天神帮也看中了威盛镖局的富贵家产!”书生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微微一笑道:“最近江湖盛传飞龙教教主钟楚随了燕无敌,做了一条燕门走狗,没了昔日的忠义同心。嘿,但天神帮不同,我们之所以到此,是要帮徐老镖主的孙女重建威盛镖局。”
李玄听了少年与书生的对话,心下剧震,暗思道:“难道这一仆一少竟是曾被诸葛东方截杀在路上的江北第一大镖局威盛镖局总镖主徐仁峰徐老镖主的孙女么?”眼前情势不明,还需静观。他心思急转,心下又道:“郑平是飞龙教的人,可这书生道人又是谁,是天神帮的人?看二人自负的架势,该是难缠。这少年又是谁?”
少年看着书生,满是黑灰的脸上隐藏着神色,但不过片时,漆黑的眼神突然隐现顽皮的光芒。他双手插着腰,语声冷冷道:“好一个要重建威盛镖局啊!你以为少爷我不知你们天神帮的龌龊事?”书生听他语气不善,毫不生气,轻哦了一声,依旧微微笑道:“愿闻其详。”少年倒提着金背快刀,缓缓踱着步,道:“几个月前,徐老镖主莫名失了踪迹,多年来挣下的那份家业便开始被一群群苍蝇围着嗡嗡乱转。嘿嘿。。。。。。江湖争名夺利,虽是寻常事,但落井下石,却最让人切齿啊!”
书生听他言语犀利,指着那个小女孩,摆着手微笑着道:“我想帮她,不是苍蝇。”
少年扁了扁嘴,轻哼一声道:“你就是苍蝇,你们就是苍蝇,而且还是一群苍蝇中的大苍蝇。”顿了顿又道:“你该不会忘了七日前在王氏祠堂里秘密商议的那些话儿吧!”说着便指着那道人,模仿着他的语气道:“肖兄,你说威盛镖局到底有多大家业?”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