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江湖-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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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见阳光自开启铜镜的洞口射入洞中,明亮无比,心下又惊又喜。此时虽是中秋光阴,风凉天淡,但当他置身洞口射入洞中三尺粗的光柱中时,明显感觉暖热融融。
他正兴奋不已,听脚下突然传来‘扎扎’响声,心下一惊,连忙跃向石室一侧。但他身形还未站稳,‘扎扎’之声便已停止。石室中,适才他落脚处竟露出个三尺左右的圆洞。圆洞内似乎阴寒无比,不断向外冒着丝丝寒气,这些冰冷的寒气与室顶射进的阳光合二为一,瞬间化成了袅袅悠然的白色雾气。雾气越聚越浓,片刻后竟然分成一阴一阳上下两层的两极奇景,若不细辨,倒让人以为置身在水天相接的世界。
李玄看着眼前出现的怪异景象,正感到震撼无比,却又听见‘咔砰’一声响过,冰冷的圆洞内缓缓升出一块与光柱同粗的油碧色玉柱。玉柱高不过六尺,通体碧光灿灿,浑身白气缭绕,寒气似乎是由它而发。这荒僻古怪的山洞,为何会有奇异的光、石二柱,难道是室中这位骷髅前辈修造的吗?奇异的光、石二柱做什么?
他不敢妄动,过了半晌,见石室中再无其他声息,这才缓步向光、石二柱靠过去。
李玄苦苦凝神许久,猛然记起石壁上的技击心法旨要:需得阴阳玄气,需通天地心神。其中阳者,若天与日,其中阴者,若地圣泉。。。。。。神功要成,其身当如松如竹,缓纳四时日光之烈,盘吸天山寒玉之阴,阴阳合二归一,聚气来去百脉,出手可随心而为,无迹可寻,挥洒自如。。。。。。他想到这些,心下暗道:“这场景与这段话暗自相和,难道是要在寒冰玉柱上‘缓纳四时日光之烈,盘吸天山寒玉之阴,阴阳合二归一,聚气来去百脉’么?”徘徊片刻,他喃喃道:“现今时节,风凉天淡,这光柱为何会这般炽热?是啦。。。。。。崖顶上那被紫冥花包围的巨石与这洞顶口遥遥相对,而这光柱之所以能这般炽热,定是被其聚集又反射进来之缘故。”
他转念又道:“当年龙红叶每日午时要到崖顶巨石上深纳阳气,夜间时分要在洞内盘吸阴气,虽说是她琢磨出的宝源秘笈修习之法,但她只有四时日光之阳,却无法得到天山寒玉之阴。。。。。。看来这位骷髅前辈也懂得宝源秘笈的修习之法。。。。。。还有,龙红叶前辈入洞十年,竟不知有这玄机!唉。。。。。。她若知道,必会借此修习成‘阴阳合纵,生生不息’,何苦取食紫冥花与红冰果之毒来损己身体!”
念及龙红叶,李玄心下莫名悲叹,又想:“而今眼前异状,四时之光该是这道光柱,而这块玉柱应是天山寒玉了!我依照此法,是否能打通奇经八脉,修成合纵关系?”
他想明白此节,仰天喃喃自语道:“此番奇缘,是福是祸?”半晌,心下释然,不禁仰天一笑,喃喃自语道:“福兮祸兮,祸兮福兮?我已死而复生,又入了这‘往死生洞’,怎还如此关切祸福之事?哈哈。。。。。。让这生死之事,自由来去吧!”
第56章 悟武册卷()
李玄收慑心神,轻轻一纵,跃上了寒玉石柱。依据宝源秘笈打坐姿势,双脚交叉盘膝坐定,深纳缓吐起来。没过片刻,只觉得头上炽热气息大盛,而身下却奇寒渐侵,宛如同处寒冬盛夏。
他不敢怠慢,双手捏诀,缓缓提起丹田气息,将这处石洞何人修造,造于何时,这里的布置摆设为何会与宝源秘笈中阴阳合纵篇修习之法隐隐相通等诸多疑问抛在脑后。
一炷香后,李玄察觉丝丝热气和些许寒气分别从百会穴、涌泉穴缓缓涌入奇经八脉。阴阳两种气息一上一下在丹田中相遇,不断盘旋交汇,直至热息慢慢下行到了涌泉穴,又折返上行。而寒息则上涌至百会穴后也折返下行,最后相遇并汇聚丹田。如此在体内正反复运行着,他忽然觉得丹田内不知何时又涌出一股温和的气息。
这股温和气息似乎更强大。
流转的温和气息奔跑涌动,如和风拂面,似温水浴身,在周身经脉中统领着寒、热两股气息,不断碰撞、嬉戏、缠斗、拥抱,只片时便遍走十二经脉。虽然起初这寒、热两股气息不愿束手就擒,但与温热气息一番斗智斗勇后,终于败下阵来,乖乖跟随它向八脉而去。
任、督、冲、带、阴维、阳维、阴跷、阳跷是为八脉。三股内息在八脉中快速奔走,如龙行激流,不断鼓荡、撞击其间要穴,毫不猛烈激荡,甚至让他周身通泰,舒服至极中飘飘欲仙。李玄明白,这番修习不是刻意去打通任督二脉,只是借助天地惠赐寒玉、烈光来增强内息,因此不会有内息积聚六脉,倒灌丹田之危险。
三个时辰后,李玄自觉除了任督二脉依旧有些淤塞外,其余诸脉比先前却是畅快许多。
他初次头顶烈光盘膝寒玉,不敢修习过度,吐纳一番,自觉身心舒泰,尤其丹田那股温热气息犹如王者般将寒热两股气息降服,妥妥帖帖的让他欣喜,便缓缓吐出一口气,放任温热的气息若丝云游走,如春水浸身般包裹并散至周身经脉一个周天,这才将温热内息归于丹田,又将阴阳双息散至诸经,长啸一声,跃下寒玉石柱。
李玄如此不间断修习,不觉数日,感觉温热气息越来越强大,最后竟完全将囤积体内的寒热两股气息悉数化解了。三息合一,终成一股强大的温热气息。虽然如此,他感觉丹田中的温热内息满盈时如风鼓荡,随手一挥,劲气四射,但亏缺时却如饿汉远行,常有心无力。看来要以此内息将任督二脉打通,最终修成阴阳合纵,恐怕尚待些时日。这日,他又借助寒玉、烈光将内息修习一番,自觉内息又厚积许多,兴奋之余,决心转而研习石壁上的招式图形。他凝神聚思,从头至尾将所有图形约略浏览一遍,见整个石壁上所刻的三十六计技击图形共为二百一十六个,其中每六个图形为一计之招式法门,每六计之法门又合为一个技击的大式。
这六个大式虽然独立成篇,却又各具所长,互为关联。李玄见六大式化成三十六计,三十六计再化二百一十六种变化,其中每一变化,或古拙,或飘逸,或阴狠,或简捷,或彪悍,或精巧。。。。。。变化无常中,却又招招合情合理,纵横自如,匪夷所思。
李玄一路看去,总觉图形招式虽然精妙,但因无详细的招式解释,莫说练起来艰难万分,纵使练成,怕也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而已。如此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看到第五大式的人形绘图,只觉其间所示的几个招式,不但笨拙,且毫无飘逸感。
他微微失望,心道:“我曾习过拳掌剑刀,虽只窥门径,不算精熟,但就这几个招式与王师傅授我的‘流光雪月’刀法相比,胜我亦难。唉。。。。。。这般招式且不说能否御敌,只这古怪笨拙的模样,若使将出来,岂不笑歪他人大牙?”李玄摇了摇头,正欲将点燃的柴火拨的再旺一些,不经意间,抬头见自己的影子映在石室上空的铜镜上。月光融融下,自己一举一动竟在镜子中反射出不同方向的动作。
李玄心下一动,若有所思道:“难道这些高悬的铜镜不单单用来聚光?”思毕,拔出鬼泣剑,学着第五大式中的人物绘形,出手一招,只见几面铜镜中的自己瞬间幻化成不同的招式,而这些招式无论出手方位,还是变换姿势,俱都飘逸精巧,彪悍阴狠。他顿时大悟,大喜之余,遂将第五大式中诸般招式行云流水般使完。
霎时间,只见铜镜中剑气纵横,翻翻滚滚,皆是无上妙招。
如此以来,他再也不敢小觑这石壁上的一招一式,连忙收慑心神,沿着图形一路修习下来。待到最后一大式,李玄见图形中人忽坐忽蹲,忽躺忽立,忽哭忽笑,更为奇特的是最后收手一式,竟是持刀人左臂展开,右手持刀,由天而降中人刀合一,以定海金针之势直刺而下。李玄此招式,心下满腹狐疑,暗道:“三十六计最后一招合该是走为上计,但似这般从天而降的招式,已将自己头、胸空门尽数给了敌方,何谈走为上?”怔怔片时,心下又道:“若以此对敌,敌方只需轻轻闪身,戳我胸口、头部要害,哪能避过!嘿。。。。。。这般毫无后着与退路的招式,分明是江湖莽汉搏命,自寻死路的打法。”他想不明白,便暂且放弃此招,继续照图习练其他招式。不知多时,他已仗着聪明的天性坚韧的毅力及日渐深厚的内息,勉强将图形从头至尾使完。。。。。。待放下鬼泣剑,李玄觉得自己不过是在照猫画虎,仿葫芦画秃瓢,每一招每一式似乎都不对头。忽忽几日,李玄尽管按照石壁上的招式图形习练不止千百遍,仍感进步甚微,不禁心下气馁,暗自长叹道:“照此修习,直如瞎子摸象,终将不是办法。。。。。。我若得这位刻图前辈的指点,必然能成,可他已化成白骨,如何指点我?”这真如饥饿时身侧有千百种美食,苦于嘴巴被人封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美食,嗅着令人垂涎的香息,却始终不得。
这痛苦真是叫人难以忍受!
要知高明的画者,行笔前胸中必有万千丘壑,书法家落笔挥毫前,必是意在笔先。而现在李玄既不明白石壁上每一招式所蕴含的意境,更无法确定三十六计技击招式是因何归类成六大式,及六大式又分别由哪些计策招式组成,所以任他百般习练,始终无法做到随手拈来,行云流水,反而越是强行修习,越难得其中真谛。
他心情烦躁起来,甚至有些颓然。这日正自焦急着恼,蓦然回头,见不知名的骷髅前辈正瞪着空空洞洞眼眶,凝视前方。李玄见无名骷髅虽然端坐如初,但原本包裹在森森白骨外的衣衫,不知何时已片片飞落,化成絮状,袒露的白骨更是变得灰暗许多。他暗叹一声,知是因自己贸然打开了石室顶端的圆形铜板,室内入了干湿空气,骷髅由此风化许多,不由心下歉然,暗道:“虽说活有高低贵贱,但逝者为大。嗯,我无意从裂隙崖洞进入石室,陡遇异事,更得几代帝王和武林高手相争的宝源秘笈万世野闻二本奇书。如今,入这石室,奇缘更大,狂喜之余,心无旁骛,竟难自拔,却忘了将这位前辈的遗骸好好埋葬,当真是罪过啊。。。。。。”心中念叨几遍,便决心给骷髅做一口简易的木棺,好让他入土为安。
李玄说做就做,跃出石室,来到崖顶,寻了几棵上好的松木,用鬼泣剑劈斩成木板,带回洞中。虽说鬼泣剑锋锐无比,但用来砍伐松木,制作木棺却极为不适。好在当年梁九曾因开掘入室的通道,留有几柄巨斧和锤凿工具,有了这些工具,他没费多少时间,便做成了五口简易的木棺。木棺制好。他到梁九等人的石室中,先对四具骷髅请罪一番,这才分别将他们的遗骸入了棺木。收拾妥当,又到石门石室中,准备将无名骷髅小心翼翼搬起,装入木棺。他看着无名骷髅,心道:“到这里也有些时日了,却一直不知这位前辈是谁,生前又是怎样的一副模样。唉,不过,他肯花十年功夫将崖顶布置成一个庞大复杂的五行松林阵,生前必是一位不世奇人。。。。。。好吧!您既有此非凡本领,还能够超脱世外,安然在此坐化,便值得我真心拜上几拜。”思毕,便恭恭敬敬跪下,向无名骷髅磕了三个响头。
叩拜已毕,正要起身,却猛地听身后石门扎扎作响,心下一惊,急忙回头看去,见先前半落的石壁已然合上。石壁合上,自己岂不被关在这里么!他正惶恐不安,见已经封住的石壁上刻着一行‘尔既然向我叩首,便与我有缘。若不嫌我尸骨,就请安葬’的行草小字。字迹霸气纵横,与石门及石室石壁上的字迹完全相同。
这显然是同人所写!李玄心下稍安,略一琢磨,暗道:“我正要安葬你,何用你说!”俯身上前,轻轻搬起无名骷髅放入木棺里,合上棺盖,推放妥帖,突然发觉骷髅盘坐的地上有个宽约一尺,覆着木板的圆形石穴。这里为何有个圆形石穴?
李玄将覆在石穴上的木板打开,见里面放着一张纸笺,上写道:尔不惧我尸身污秽,肯让我入土为安,其心可嘉。。。。。。若不叩首,难得机缘,既然如此,我便赐你石穴中之宝物,保尔受用终身。。。。。。李玄看完这段话,才知适才自己若没有向无名骷髅扣头,必然难以发现他盘坐身下的这个石穴。看来此人早已在此设置巧妙机关,自己叩头之时,才能触动。如这般设置,当真是奇思妙想,闻所未闻啊!
他按耐着惊异之心,轻轻地揭开纸笺下的木板,见干燥的石穴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两个厚薄不一的线装小本子。李玄随手拿起一个小本子,见封面上写着一个‘武’字,另一个小本子封面写着‘悟’字,而两个小本子下面还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