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江湖-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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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追逐幸福的开始。唉。。。。。。你也知,这李公子不可能在山庄待一辈子。他若走了,竹丫头还在山庄,你想想,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梅姊姊停止啜泣,低声道:“那一定伤心死了。”
柔姑娘点点头道:“是呀,喜欢的人走了,自己却不能追随,这不正是我的写照么!咱们山庄祖训写得明明白白,身为山庄人,如非山庄弃之,终生不得离开。如要离开,除了被山庄依法驱除这条路外,要么为僧,要么为尼。而若私自离开,一旦被捉回来,将会在流瀑石下被折磨而亡。唉。。。。。。兄长当年无意中让我认识了负心人,后来又拼命阻隔我们,待见我伤心欲绝,又想尽办法替我找回负心人。。。。。。如此你来我往折磨不堪,到最后兄长也失去了讯息,而这些都是一个‘情’惹来的烦恼。如今,竹丫头不但喜欢上了李公子,且有身陷之势,我若不顺水推舟,让她走出山庄,难道让她出家为尼后,再离开山庄么?我也是深陷两难之境!”
梅姊姊叹息道:“可是若被驱除出山庄,要废掉武功啊!竹丫头若被废除武功后,在茫茫江湖,岂不无法存活么?”柔姑娘闻言淡淡道:“追求幸福,代价难免,孰轻孰重?得之弃之,确实两难,若心存畏惧,就不应该知错犯错!”她顿了顿,突然对梅姊姊沉声道:“去吧。三日后,山庄将会执行家法。届时谁央求也无用。”
李玄听到最后,心惊不已。到了此刻,他才知那个始终满面笑容的竹姊姊竟喜欢自己。这该如何是好?要知他心中只有唐冰,纵使阿莹,他也只是视为自己最亲近的人而已,何况竹姊姊看上去比自己至少要大八九岁呢。。。。。。如今陡闻竹姊姊喜欢上了自己,并且因喜欢而导致莽撞,因莽撞而惹下祸端,因祸端又将受到重罚,立时让李玄不安起来。若能请柔姑娘免去竹姊姊的责罚,那才好呢!但若自己开了口,柔姑娘必会提出要自己留守山庄,与竹姊姊终生厮守,或让自己郑重承诺,从此对竹姊姊不离不弃的要求。。。。。。他心中翻转千遍,如煎如沸,感觉如果自己向柔姑娘开口央求了,对方必会有几个附加条件才会答应,所以绝不能开这口。
看来如要竹姊姊免除责罚,只有将她救出,先保住她的武功,带她离开山庄后再做计较了。而要将她救出,首先要快速恢复自己受伤的丹田,再找个庄内人帮助自己。
梅姊姊会帮助自吗?她自幼被柔姑娘养大,即使有心,恐怕也不一定敢付诸行动。而从先前柔姑娘与树婶的对话中能看出,树婶似对柔姑娘铁面无私的处罚甚为不满。
若能说动山庄武功第二的树婶帮助自己,此事或会成功。李玄胡乱想定,深吸一口气,运至丹田,强忍着隐隐剧痛,将内息运至八脉。如此调息三四次,他感觉冲、带、阴维、阳维、阴跷、阳跷六脉已无异样,但当内息行至任督二脉瞬间,却发觉二脉中犹如千万针刺,痛楚难当。他不由咬紧牙关,试图以陡增内息之法,强行将其压制。可没想到内息竟然后继无力,缓缓退回。看来这次丹田受伤着实不轻,若以这样的状态,莫说要救竹姊姊,就连自己要离开山庄,也无法完成。他暗暗心焦,又听柔姑娘吩咐了梅姊姊几句后,便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向这边而来。
李玄急忙紧闭双眼,蜷缩着身子,向里侧卧,做出昏昏沉睡的样子,心下却紧张起来。
柔姑娘见他沉睡不醒,似在意料之中,叹息一声,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才对跟在身后的随身丫头道:“柳枝,你且好好守着李公子。他受此重伤,恐怕还要三五天才能醒来。这段时间,若他突然醒来,立时用天仙花水伴着百味丸,给他饮下。若见他额头无汗,那是最好。若他浑身湿透,脸色潮红,切记要及时告诉我。”
被唤作柳枝的丫头答应一声,柔姑娘才起身离去。
李玄听柔姑娘离去,心下道:“难道我迷迷糊糊中饮下的酸甜辛辣的汤水是天仙花水伴着百味丸么?”他心下好奇,已知柔姑娘对自己没有恶意,因为她若要自己的命,也不必费此周章。既然不用担心自己性命,就没有必要装下去。李玄暗暗思定,翻了个身,故意‘哎呦’一声。柳枝丫头见李玄醒了过来,急忙从房角跑过来,问道:“李公子,你醒过来了啊!”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一双大眼睛满是惊喜,道:“谢天谢地,额头无汗。你。。。。。。能坐起来。。。。。。慢些,靠着就好了。”
柳枝说着,便去里间小厨取过一碗极为清澈的汤汁,试了试温度,将三粒乌黑的药丸递到李玄手中,柔声道:“这是百味丸,最有治疗内伤的作用了。你吃下它,会很快恢复如常。”李玄见柳枝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面庞微圆,眸彩晶莹,一身柳绿装束,甚是明艳,问道:“我怎会在这里?”柳枝笑了笑,道:“这里是竹姊姊的屋子。。。。。。唉,你练功时受了伤,昏迷不醒,被大伙儿救下。但山庄里实在没有客房来给男宾客借住,只能先将你安排在这里了。”她说话语速极快,没等李玄反应过来,又道:“柔姑娘说了,这天仙花水和百味丸一定要饭前服下,最好是醒来即食。。。。。。所以你先服药吧。若是饿了,我现在就给您去端八宝莲子羹。”
李玄闻言,暗道:“山庄实在没有客房来给男宾客借住!那我先前住的潜藏院算什么?”
他定了定神,也不再追问,接过药丸合着天仙花水服了下去。没过片时,只觉丹田内一股暖暖的气息升起,不一刻,便蔓延四肢,极为舒服。这真是疗伤圣药啊!他缓运内息,趁着药性生发之时,慢慢将温热内息收拢好,在丹田内反复数次凝聚,虽觉其稳固,却不敢再调至任督二脉,只放任其在冲、带、阴维、阳维、阴跷、阳跷六脉自然流转。不知多久,当天仙花水及百味丸的药性被完全吸收,他才睁开眼。一缕阳光穿过窗棂,照着床柜上微温的八宝莲子羹,而柳枝已不在屋内。
他将八宝莲子羹吃完,掀开被子正要下床,突听门外柔姑娘道:“这真是奇迹。他丹田受了重创,竟在两日两夜间醒来。。。。。。他醒来后,将天下花水及百味丸服下么?”
柳枝答应一声,柔姑娘又道:“还有那八宝莲子羹也服下了么?那也是恢复内息,稳固丹田特制的美羹。若三者按前后顺序服下,最有奇特效果。。。。。。如此他的伤便有救了。”柳枝轻声道:“我离开时,李公子服了药,在闭目养神,所以没看见他是否将八宝莲子羹食下。”李玄听柳枝将柔姑娘唤来,心下微慌,还没将外衣披上,便听房门‘吱扭’一声响过,柔姑娘已推门而入。这是李玄第二次近距离的见到柔姑娘。此前在道观面中,因光线昏暗,只感觉她容颜清秀,圣洁无比。此时柔姑娘又在眼前,李玄不禁因其美貌而再次动容,心下暗道:“这是一张无可挑剔,堪称完美无瑕的脸庞。。。。。。这。。。。。。这不浓不淡的柳眉,清澈无比的双眸,丰盈的红唇,白皙的皮肤,婀娜有致的身姿。。。。。。若将美艳的牡丹放在她面前,牡丹羞涩了。若将清幽的兰花放在她面前,兰花俗气了。若将孤傲的梅花放在她面前,梅花寡情了。。。。。。当真是没有一个词语,没有一段文字可以描述她的美丽,她的绝世的气质。。。。。。唉。。。。。。我先前还曾吟哦诗经。硕人来赞美她。。。。。。但齐女庄姜,岂能抵上她万分之一。。。。。。能见到这样的人,此生算是无悔了。”
柔姑娘见李玄看着自己,一副呆呆样子,不禁微微一笑,道:“李公子果真吉人天相,受此重伤,还能这么快的醒过来?”李玄听柔姑娘声如天籁,忍不住自言自语赞叹道:“您是仙人么?”柔姑娘听李玄答非所问,微微一笑道:“我不是仙人,是凡俗女子而已。。。。。。李公子,你的手腕给我,我试试你脉象。”李玄闻言,将手臂伸过去,转头看向别处,道:“多劳柔姑娘挂怀。我想,我的伤势不碍事的。”
第140章 屋藏玄机()
柳枝见李玄神色有些紧张,不禁笑着安慰道:“李公子莫要紧张,有柔姑娘在,可保你无虞。”李玄点点头,暗道:“我为何会紧张呢。。。。。。自修得宝源神功后,我常常感觉自己的抗干扰能力极强,甚少会脸红心跳,但如今面对柔姑娘这样的人儿,我竟然有些手足失措。。。。。。唉。。。。。。或许,无论是谁在她面前,都难免如此吧!”
柔姑娘伸出单指,搭在李玄的腕脉之地试了试,奇道:“怎么不碍事!若非你体内有股特殊的内息保护丹田,使之免遭回流内息发疯似的伤害,恐怕你早就经脉俱毁。。。。。。如今还好,只是任督二脉受伤,安心养些日子,性命可保,武功亦可恢复。”
李玄奇道:“将养些日子!那是多久?”
柔姑娘微一思索,道:“你内力底子极好,身体亦非凡俗之人可比。现下虽未达到百炼精钢之地步,但若静下心来,不出一年任督二脉伤势就会痊愈。若还能再坚持修习十年左右,功力必会大成。”李玄惊道:“恢复任督二脉需要一年之久?那我岂不要在山庄久留下去?”忙连连摇着手道:“这可不行!”柔姑娘闻言道:“你不用现在开始推辞。我给你时间,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当中孰轻孰重,由你决定。”说话间,她见李玄神色如常,甚至已能站起来,尽管心下暗暗称奇,却不动声色的缓缓道:“若感觉无恙,可否随我走走?”李玄点点头,跟着柔姑娘出了屋子。
二人穿过园落,沿着石阶缓缓往庄内最高大的屋子走去。一路走着,李玄暗暗观察,见适才自己病卧的园子名曰:香藏园。先前柳枝说山庄内没有男宾客住宿的客房,而且自己病卧时住在竹姊姊的屋舍。看来这处香藏园是八极太和阵中八位姊姊下榻之处。
李玄见柔姑娘走在自己前面,虽然足下徐徐缓缓,不急不躁,其实行走的极快。他望着她如雪的白发,暗道:“早先见她还是发丝乌黑,如今是何原因让她几日内头发变白了?”
柔姑娘自然不知李玄正在端详琢磨自己的头发为何会变白如雪。她走到石阶折转平台,缓缓转身问道:“你是个很能沉住气的年轻人!自入山庄至今,你心中难道没有疑问么?”
李玄闻言,叹道:“疑问当然有,而且很多。但若您不想说,我问了也是无用。倘若您要解惑,我纵然不问,您也会告诉我。。。。。。您说,要我陪您走走,难道不是给我解惑么?”
柔姑娘听了,微笑着点点头道:“你很聪明,推断确实很准。来吧!你跟着我到那屋,一切自解。”她说着,指了指前面不远处那幢最高大的屋子,神色变的凝重,淡淡道:“世事无常,却有轮回。李公子,你信不信宿命,信不信冥冥自有天命?”李玄微微一怔,不知话中含义,正思谋着如何回答,见柔姑娘已飘飘似仙地拾级而去。
推开高大的屋门,李玄见陈设极其简朴素雅的屋内,除了日常使用的座椅茶具外,并无什么异处。正微微失望着,却被迎面墙上挂着一副奇汉斗盘龙的设色画轴深深吸引住了。画中是形貌古拙的奇汉手持双剑,纵然身被卷云带雨的苍龙困住,仍勇而斗之。
柔姑娘见李玄看得入神,问道:“你懂画么?”李玄微微摇了摇头道:“晚辈谈不上懂画,只是略知皮毛。”柔姑娘道:“其实,越是似懂非懂之人,越能看出不凡之处。你大可放言品评一下。”李玄沉吟道:“品评谈不上。。。。。。不过晚辈觉得画中奇汉若还在世上,必是不世奇人。你看他与龙相斗,起纵飞跃,无论精神气质或出手招式,卓然不群,岂不正是宗师风范!”柔姑娘轻轻叹道:“你的眼光确实精准。画中之人正是位不凡人物,而且此图亦是作画者按当时情景,以如钩如戟如利剑之绝妙手法,将其森然险恶之势,以及不屈不挠之傲然精神给完美呈现了出来。”
李玄点点头,待细细看了落款,不由讶异。原来这幅画竟出自南朝盛名已久的大画家张僧繇之笔。柔姑娘见李玄讶异的表情,淡淡一笑道:“图中之人,其实是本庄第一代庄主石飞扬祖师。”没等李玄应声,她又道:“本庄自第一代庄主建庄以来,已历经三代,而我只能勉强算是第四代。”李玄道:“祖师?第一代庄主是您。。。。。。”柔姑娘淡淡道:“直系尊亲。”见李玄点点头,这才指着屋角一张楠竹桌子道:“这些话待会再说。你看那些物什是否是你的?”李玄顺着柔姑娘所指方向,见楠竹桌子上摆着一封信、一枚铜牌,以及两柄形貌不同的古剑,不由惊声道:“这些物什正是我的,它们怎会在这里啊?”原来桌上摆放的那封信及铜牌正是沈无惧临终前交给他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