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问何人与 第一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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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室内檀香袅袅,只见二人,捻指如花,落棋有声,转眼之间,已于盘上布下数子,真是决胜于谈笑之机,交错于黑白之间。
洛寒步步玄机,惜昭招招紧逼,却又一时难分上下。
“你的意思是师傅并不是你们‘天冥教’的叛徒?你也不是来抓他的?”顾惜朝听到这个答案很是吃惊,方要落子的手停了下来。
洛寒冷眸瞥了他一眼,执起一黑子道:“枉你自诩聪明过人,却连如此简单道理都看不破?该你了!”
被他一斥,顾惜朝顿觉自己之前似是过于担忧,竟把简单的东西越发复杂化。
哧笑一声,摇了摇头放下那一子,开口道:“惜朝真是糊涂了!若真为此原因,以前辈之武功,何需等到二十年后的今天?且又何必自亲大架呢?想来定是为了某件大事而来,而且这件大事还牵扯到师傅,我说的可对?!”
似是满意顾惜朝竟能举一反三,洛寒浅笑一下又落下一子,把顾惜朝的棋路完全封死。“你没棋了,认输吧!”
“惜朝从不知道认输二字怎么个写法!” 只见顾惜朝将手中棋子轻轻落下,笑道:“若是我这样走呢?”
原本无生机可言的棋盘,竟然因这一子扭转乾坤。
洛寒见状竟是一怔,能把他逼到此等地步的,天下间除了秦悠然便只有顾惜朝一人而已呀!
对着棋局出神良久,突然推枰而起。随手一挥,将盘中的棋子尽数拂乱,大笑道:“哈!哈!哈!原来你一开始便是要引我入局?我认输了!不错,我确是为悠然而来。只要他有一丝危险,我便不能坐视,对我来说他比我自己的命更重要!”
“你……对师傅?”顾惜朝似已猜到,却又不敢说破。毕竟世俗伦理并不是人人都看的破的!
“有何不可,爱便爱了。从我第一次看到他就注定为他痴、为他狂!”说到这时,直视着顾惜朝的墨黑眸子此刻不再冰冷,竟转为一团火焰。
对如此敢爱和痴情的人,顾惜朝除了敬佩之外还能有什么?这样的情究竟是缘还是孽?
看不透,理还乱!
二十一 谋定而后动
依情谷,位于宋辽交界的一处幽秘山岭之中,虽正值寒冬之季,但谷内却百花齐艳桃李纷芳。
秦悠然在依情谷呆了几天,柳依情把他扔到这来以后,便再也没来过。这也难怪,她这样恨他自然眼不见心为净,不过这样也让得秦悠然轻松了不少。
“好无聊呀!!!”
秦悠然乱没形象可言的趴在柴堆上大呼无聊,再呆下去不闷死也无聊死了。看来乖乖的呆在某一个地方,果然不是他秦悠然的作风!
好不容易捱到天黑,秦悠然决定到处溜达一下,也许有什么新的发现也不一定——
东瞧瞧西逛逛,躲过三个婢女四个仆人五个女人六个男人后,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个女人到现在还没嫁出去?原因是——她实在是太闷了!这谷内除了人就没有一点可玩的东西了,真是无聊死人了!
偷逛了大半圈没什么收获,秦悠然正想返回的时候,发现一间房间的灯还亮着,贴上前从半掩着的门缝看进去,却发现柳依情在房间里正看着书信一类的东西。
“哼,居然敢教训我,让我不要私自行动?!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命令我?!” 柳依情柳眉倒竖拍案而起,粉拳猛攥,一封书信立刻化为片片碎屑。
“洛寒,这次我要不得到你,我绝对不轻易罢手!相信我,我柳依情说得出,就做得到!”两步迈到门口,愤然开门离去。
片刻后,秦悠然从房间转角闪出,眼睛闪了几闪表情似有一刻是忧郁的,但很快便又恢复,侧身溜进房间。
转身掩门,捡起满地碎纸一张脸愁得皱在一起,像个掐了褶儿的包子。“柳依情这个死女人,没事撕这么碎干嘛?害我都不知道写的是什么,气死人了!”
还以为找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结果却是碎纸一堆。依稀看到碎纸上几个字,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秦悠然有些不耐把碎纸一拢,揣在怀中。不管了,先揣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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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依情谷”山角下的天云镇,已是三天后的傍晚——
“吁——!”
戚少商一带马缰,奔驰的骏马顿时前蹄扬起,戚少商依然端坐马上,拨转马头后对老八穆鸠平道:“他们应该住在这家客栈里。”
“大当家,咱们进去吗?”穆鸠平问道。
终于找到了顾惜朝,原本应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戚少商此刻却紧皱双眉,犹豫片刻道:“找别的客栈先住下来再说。”
“那咱们不去救顾惜朝了吗?” 穆鸠平不明白,硬闯不就得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看了一眼已耐不住性子的老八,戚少商道:“救当然要救。不过……目前对手实力不明,如此莽撞的乱闯进去,只怕——”
穆鸠平真是弄不懂,究竟顾惜朝有什么魔力,竟把一向冷静沉稳的大当家弄成这个样子?!
从与顾惜朝两人的再次相遇开始,到几日前顾惜朝失踪后疯狂的寻找,他就发现大当家变了,变得连他这个呆头呆脑的人都看得出来,大当家和顾惜朝……好像变成朋友了!或许——也算不得朋友吧?!
不过,不管是不是朋友,他穆鸠平都听大当家的。只要大当家拿他当朋友,咱就把他当拜把子兄弟!如果他要再害大当家的,咱就帮大当家第一个收拾他!对,就是这样!
“大当家……”
“不必再说!走吧——”
看了一眼端挂在客栈大门上,“兴云客栈”四个大字的红木漆招牌,戚少商一带缰绳,双腿一夹,马儿立刻向前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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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华丽马车在十几匹骏马的保护下,在通往碎云渊山的官道上急驰着——
“派往碎云渊探察的人回来了吗?”车帘未掀,一个男子声音却清亮的传了出来。
能在这满天风雪的天气下,坐在急驰的马车中,且能让声音清楚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由此可见,坐在车内的定非凡人!
“回爷,张山刚刚回来。”十几名的黑衣男子端坐马上,其中一人带了下马缰降下了速度,与马车并行。
“都探到了什么?”声音变得有些急切。
“沈爷并未在碎云渊,而是和息红泪、赫连春水等人一起离开了。”顿了一下那人接着又道:“同行的还有铁手和追命,听说是为了去接应戚少商,而戚少商则是先行一步去寻找失踪的顾惜朝。”
“听说?哼,只是听说?!”车内男子显然十分生气,声音立刻提了几倍,语气冷了下来。
车队随着男子的话音而齐齐停了下来,马上的黑衣男子们全部翻身下马,跪倒一片。
“属下等知罪!”
“既然知罪,还愣着干什么?!”男子的声音森寒的厉害,更赛过这漫天的风雪。
十几名黑衣人你看我我看你,半晌后似下定决心般,拔出配剑眼一闭便要抹向颈子。
却在这时,十几道银光穿透车帘由车内飞速射出,一根根皆扎到黑衣男子们手腕上的外关|穴上,黑衣男子们一阵刺痛,手中配剑“当”的一声落地。
“我有说要你们死吗?”男人一句话说得十几人冷汗淋淋,垂下头任由银针刺在|穴道中,却不敢拔。“立刻查出他们的去向!”
“是!属下等谢侯爷不杀之恩!”
“好了,不必多言。记住,我要的是确切消息,不是‘听说’!”
“属下明白!”
马车继续前行,车内人的心却揪的厉害。
聚欢,你知道吗?你现已闯了大祸,大的恐怕连我都保不住你。如今只希望能早些找到你,能护得你一刻是一刻,护得你一生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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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你说顾惜朝不是被傅晚莹带走的,而是自己走的。可他为什么要自己走呢?”
马车上,追命舒服的靠歪在沈聚欢的身上,边贪吃的吃着为他这个病人准备的小吃,边对车外骑在马上的铁手问着想不通的问题,当然这也是同行的所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这……”
这一路上铁手一直尽量回避着这个问题,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敢说。如此荒唐的事,他不但说不出口就连想也不敢去想,要知道那夜不但戚少商反常,就连一向冷静自恃心无旁束的自己,都险些个把持不住而对追命……
心跳得有些不规律,脸也有些发烫。还好天冷的厉害,人人都冻得缩成一团,并未有人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干什么吞吞吞吐吐的,难不成……顾惜朝是因为伤了我才走的?”追命一个挺身坐了起来,表情有些严肃。
“有可能……是吧!”既然追命这么猜,铁手也就顺水推舟这样说了。必竟被人污辱的这样事,顾惜朝定是死也不会想让别人知道的!
追命一拳擂在马车的地板上,“开什么玩笑?明知道不是他自愿的,我又怎么会怪他?!真是——!”
“追命你先冷静一下,这对你的伤不好。铁手只是说‘有可能’,但也不一定就是呀!也许……也许是戚少商和他吵嘴,两人一言不合便气走了呢?你也知道他们两个是前世的冤家,这世一见面不是打就是吵,所以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呀?”沈聚欢连忙劝着,心中则暗骂着铁手。
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敷衍的话,竟让追命如此自责,铁手心中不知把自己骂了几百遍,但却又无法想到更好的理由,只得强忍着心痛不发一语。
“你们就别在这里乱猜了,也许这些都是敌人的计谋,别还未见到敌影自家便先乱了阵脚!”一旁的息红泪此时说话了。这事太蹊跷,她虽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儿?
“红泪说的对,具体情况咱们并不清楚,也就不好乱猜。”赫连闻言后催马与铁手同行,拍了拍他的肩道:“铁手,我知道你只是随口应的,没有半点让追命自责的意思,对吧?!”
一席话说得体化开了众人的心结,铁手望向追命的眸中充满了毫无掩饰的歉意,而追命也向他眨了眨眼后,又恢复了纯真的阳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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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洛寒依然没有要进谷的意思,顾惜朝看在眼里却笑容未谢,因为知道他正在等待最佳时机,就像当年自己追杀戚少商时,谋而定之时而待之,只有知己知彼才能不百战不殆!
“你不问我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进谷?”洛寒喝着傅晚莹刚刚端上来的茶望着顾惜朝,竟不怕她在茶中搞鬼。
顾惜朝端坐洛寒侧位,正要伸手接过另一杯茶,没想却被傅晚莹迎面泼在身上,打湿了一早刚刚换上的衣服。
起身掸掉一身水迹,却更显身上茶渍,顾惜朝不怒反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天不找我几次麻烦,是不会罢手的。算了,这衫子反正毁也毁了,不如就这样穿着任你糟蹋。不知惜朝这样安排,小姐可还满意否?”
傅晚莹粉脸气得变了又变,摔掉手中托盘,愤然离开。
“你不觉得你太纵容她了?”洛寒皱眉。
“这是我欠她的!再说我也不是没穿过破旧衣服,也就不在乎什么形象了。”见洛寒似是不满,忙转移话题笑道:“想知道我为什么见你不着急进谷,却不闻不问吗?”
知他不愿再提及自己与傅晚莹之间的恩怨,洛寒也不好再过问,也就随着顾惜朝的意思接了下去,“不错,我确是想知道。”
两步踱到窗前,伸手推开,任片片雪花由窗飘进,摊开掌心接住飞雪。那冰晶如玉的白色花瓣,在遇到温热的物体后立刻化为点点雪水,不复之前的美丽!
“兵法有云: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故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败。”
风吹进屋内,轻拂起顾惜朝微卷长发,俊美的脸上飞扬着自信笑容,“前辈谋定而后动,必能先发制人,惜朝佩服!”
听完顾惜朝的话,洛寒笑的云淡风轻,他似乎开始明白,悠然为何会收他为徒,此等风华人物,虽身处逆境却难掩其美玉光芒,若一旦腾云九霄,定会抛起风云万丈!
半晌后,顾惜朝轻声道:“我想我们可以进谷了!”
“哦,怎么说?”洛寒明知却故问。
“该来的总是要来,逃避又有何用?我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的……”顾惜朝低叹一声,转身步出房门。
明知如此,但真正来临时,他却依然无法面对!
二十二
第二天一早,天放晴了。满地的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才吃过早饭,顾惜朝便被洛寒唤到他的房间,因为就在稍早一些的时候,柳依情派人送来了一封请柬,并指明由洛寒一人进谷赴宴。
“你怎么看?”洛寒把请柬往桌上一放,看向顾惜朝道。
顾惜朝并未急着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帖子,又打开看了个仔细,上道——
洛寒师兄请上:
自与洛寒师兄一别,至今已二十余载,小妹每思至此泣不成声。现已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