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火-第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文
第一章 火的寓言
千江万河的源头，站着一位老人
他黄色的脸就象铜盘，头发如雪
长长。朝他身旁的大雪山飘啊飘
雪山的顶巅云气升天，清空缥缈
老人身前燃着一堆熊熊灿烂的火
老人守住火，守住对雪山的仰望
时光如水流。千江万河不停流淌
谁也不知道老人与火已有多久长
烈火照映老人的长发，红光闪闪
太美了——这可是华丽的文章啊
那些头发起舞如火。老人睁亮眼
雪山遥望长天。老人被人们发现
人们不由担心，那头长发太危险
烈火啊，千万不要烧到老人的脸
人们赶来扑火。水就在旁边。
人们纷纷提水。老人无动于衷，人们的忙乱他视若不见。
烈火熊熊，人们把水泼过去。烈火灿烂不改，熊熊依然。
水根本扑不灭火。却火得到水后，犹如得到了油。于是，烈火更加鲜艳，益发火光烛天，火花向上发展。
人们十分忧心。火若不灭而延伸，岂不是要将大地烧成焦土、长天烧成紫烟！
老人轻轻摇头，向人们说道：“如果将火扑灭，世界将重新回到黑暗。”
老人让人们安静下来，围坐在他的身边。他一字一顿地吟诵：
我曾经遇到
智慧老人
他的眼睛
亮着长明灯
我曾经迈入
伟大的门
那殿堂里
点着老人的眼睛
然后，向人们叙说：
在很古老很古老的时代，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生长了一个名叫“法”的东西，逐渐成长和壮大，竟不肯停息地长大下去，长到了无穷无尽，也大到了无穷无尽，如同世界的漫漫看不到边际。法的很深邃很深邃的里面，生出了一个名叫“劫”的东西，与法一样，一被生长就不断长大，也长大到了如同世界的漫漫无际。二者对立起来，唱着对台戏。法所具有的是生起的能力，劫所具有的却是毁灭的力量，法搞建筑，劫搞破坏，它俩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但因为劫是被法所生，躯体里共同的血缘使法与劫形影相随地共戴一天。法性如水，劫性如火，二者似人非人，似物非物，似形非形，似神非神，似圣非圣，似魔非魔。它俩力量相等，彼此同处于一地，有始无终地做着生死冤家。好在那时的那个地方充满黑暗，法和劫的力量未能成为现象和状态，还未得到真正的发挥。
后来，来了一对夫妻，男的名叫“因缘”，女的名叫“业力”。俩人刚刚结婚，蜜月旅行，到了法劫同在的那个地方，走得累了，停下休息。睡了一觉，精力恢复过来了，搂搂抱抱摸摸捏捏着亲亲热热。作爱之后，谈论爱：你我到底谁爱得深，虽然你爱我我也爱你，但我们还未比较过是你爱我比我爱你深还是我爱你比你爱我深。俩人谈论了好长时间，谈论不出结果，不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吵得发起火来。
那火一出来，立即燃烧。俩人被火光照映，眼睛在火光所亮之时展开了作用，彼此看清了对方的身体和脸，但看不到对方的心。爱在心中。俩人想看，给火添加燃料，希望火旺而光明增强，可以看进对方的心把爱看到。火被因缘、业力越烧越旺，把法和劫照了出来。
那个地方的黑暗被火光所除。法和劫开始在光明中对着干。想洞察爱心的因缘、业力因为仍然看不进对方的心，不由惘然，而受法劫相敌的影响，经常没事找事相对着闹意见。
……
老人停了停。伸手搔搔头，用手指梳梳长发。休息了一会儿。干咳了几声，让人提来水他喝了几口，继续说下去：
业力的肚子渐渐大起来，她怀孕了。
那时，我到处流浪，带着这头长发，在黑暗中乱披乱散。我不知道海角和天涯，只知道原野里一片莽莽。
当我遥远地看到那火光，我十分高兴，一路狂奔。等我跑到那个地方，因缘和业力已生下孩子，带着孩子走了。他们带着火。
我也带上火。我要寻找他们。因为他们是光明的创造者。
长发老人带着火继续流浪。有一天，他来到了雪山前，碰上了智慧老人。
智慧老人将雪山顶巅点化为圣殿。长发老人走进去，首先看到了长明灯。
智慧老人目光炯炯。长发老人身不由己地拜了下去。但智慧老人什么也没说。
长发老人从圣殿出来，在雪山前守住火。他在火中看到智慧老人老是目光炯炯，却总是什么都不说。
因缘和业力的孩子生下孩子，孩子的孩子又生下孩子，……，代复一代，人多起来了，到处播火传灯。
智慧老人的眼睛看着世界，看着因缘、业力的子子孙孙，看着往古来今。他慢慢地从雪山中走出来，将全部魂灵转给长发老人，由长发老人作为替身。从此后，便只能是从长明灯的火光里才会看得见智慧老人的影子。
我曾经和一位老禅师十分友好。
曾经在他的禅室和他一起参禅
那是个黑漆漆静寂肃穆的房间
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以及心跳
老禅师仿佛是长发老人的化身
我看到眼前有盏亮亮的长明灯
红彤彤的灯光不停地飘来飘去
拖着灯的影子和那火光的影子
……
第二章 林氏美容院
林氏美容院开业那天，林珊妆扮得十分靓丽。她那张本来就白白嫩嫩的粉脸，极尽了她的化妆手段。那身服装则是她跑了二十多间时装店从刚上市的几百套秋装里挑选出来的。
她从少就很爱美，也很爱打扮。小学三年级那年，儿童节那天，她被选为上台表演的唱歌者，被二个老师捉住她的苹果脸好好地化了一次妆。从此，她经常偷偷地拿红色、黄色粉笔压碎而磨成的粉涂些水抹到脸颊，模仿老师的手段进行化妆。十二岁那年，她是石联乡第一个涂口红的女孩，那时，她姐林明和她一起去看了一场电影，电影里有个涂口红的镜头。她第二天就按图索骥去买来口红。买口红的钱她趁爸爸不注意去掏口袋得来。被爸爸发现，狠狠地刮了她一个耳光，重重地踩碎唇膏，令她心疼了三天三夜。
她爸是个正统严厉的一家之长。却因为老婆的肚子不顺他的意，生了二胎，全是女儿。对待儿子做父亲的可以在骂的基础上加上打作为家教手段这很寻常，但对待女儿如果动不动就打，则显得过份。林明、林珊都是从会说话时起就十分讨人喜爱，会直立行走时起就已是美人模子。他老婆十分宠着二个女儿。他只好接受感染，只在有时候女儿实在不听话他才亮出大手边骂边扇过去是巴掌刮过去是巴掌拍过去也是一巴掌。老婆绝不允许他用拳头惩罚女儿，说会把人打伤。他的正统和严厉因为受老婆制约，林明、林珊长大后性格叛逆、思想大胆，他无可奈何地眼睁睁看着。
三年之前，林珊就已有了开美容院的设想：那是一间专业的美容店，店里摆满各种各样的化妆品，国外、国内的品牌都有，然后，店里坐满各种面孔的靓丽。这想法在当时十分前卫，不要说她父母不易接受，就是她丈夫颜兵，也难以苟同，因此，拖了三年，方才实现。她对于她要做的事，向来充满勇气。她十七那年，初中毕业之后，就自作主张开起了服装加工店。她妈有双巧手，缝纫、裁剪都会，她自少就跟妈学，因而敢开店。店开起来后，她就有了梳妆台，没事了就给脸搬弄各式各样的涂抹。她的脸是她美容技术的试验田。
她很开心，美容院开业了，她的梳妆台鸟枪成了大炮，已开始向外面轰，为人们作服务，已可以因之赚钱。她容光满面，站在美容院门口，和伙计胡虹、蔡晨一起欢迎各位来宾。她给开业搞起了酬宾活动。靓丽的店当然要有个靓丽热闹的开场。
向林珊祝贺开业之喜的来宾中，曾参加过颜兵和林珊结婚喜宴的朋友一共来了三位：高飞、迟军、郑云川。颜兵、林珊婚前婚后在石联街一直颇有影响，双方各有三十多位朋友，每逢颜兵林珊共同举办的宴席，这七八十人会同聚一堂，但如果不是夫妻俩一起搞的，便不会如此。迟军、郑云川因为平时与林珊接触得多一些，高飞则要把女朋友王小小介绍给林珊做学徒，所以他们事先约好了时间，同时地一起来到，一起把红包掏出来递给林珊。林珊边接边说：“不要捉弄我。你们三个红包，我只有一双手。”
“今天你想不忙那可办不到。”迟军笑着打趣。
林珊敏锐地在手中掂出迟军的红包份量最重，心中涌上一股感激。
郑云川看了看已到的众多来宾，诧异地问林珊：“颜兵没来？他真的要和你……。”
林珊摇摇头：“我不管他了。不管他来还是不来，这都是他的事。反正，他已提出和我离婚，那就离吧，我怕什么？我难道还怕我一个人过不下日子！三个月前，我说要开美容院，他说你敢开我打断你两条腿。现在已说到要上法庭离婚的份上了，我才不怕他来打断我两腿呢！我倒怕小风风，如果小风风跟了他，可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云川十分愤愤然，骂道：“颜兵，好你个臭小子，你这个婊子生的东西。你别让我郑云川碰上，碰上了我非好好地教训你一顿不可。”
林珊苦笑了一下：“川哥，你教训他会有用吗？他向来都是我行我素弄习惯了的。当面躲不过了认个错，三天后仍是老样子。不说他了，算了。川哥，文华呢？你怎么没和她一起来？她还是老样子吧？唉，已差不多一个月没见她了。上次我到你家商量开店时怎么没见她在家里啊？”
云川昂昂头说：“和她吵了一架，我打了她几下，她闹着回娘家。我当然懒得去管她。”
“是不是上次也是这样？她去娘家了？”
“我们老夫老妻，习惯了。我只要一发起火来打了她几下，她就会回娘家住个一二天。说不定啊我和她也会离婚。”
云川、文华和颜兵、林珊在同一年里结婚。婚前，陆文华曾经四次流产，已不能生育，郑云川觉得遗憾，一结了婚就开始嫌弃文华，因之，吵架起来发展到打架时，他出手重了一点，就会把文华打伤。文华当然受不了，经常逃。
“你们这对活宝夫妻啊，也真是的。川哥，你应当待文华好一点。”林珊边说边白了云川一眼。
“不能待她好的。一待她好，她就要爬到我头上撒尿。她啊，就是贱。我气她没别的，就是嫌她贱。我又不是大款爷，她又不是阔太太，干吗整天弄得娇滴滴的。”
“好了，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说不来，不说了。”
“有啥说头的。”云川甩甩手，看着美容厅：“珊妹，真有你的，这间美容院啊你设计得挺有档次的。有品位。”
高飞仔细地在美容院里转了一圈，叫过林珊：“你这简直是布房子。”
“我是加工服装出身的嘛！和布打交道多了，所以。”
“就叫布房子美容院吧”
“这也可以啊。林氏美容院又名布房子美容院，不是挺好的。”
两人相对而笑。高飞边笑边说：“我要介绍个学徒给你，林老板，可以吗？”
“不要这么客气不要这么客气，高公子。你介绍的学徒我敢不收吗？”
“我是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
“她姓王，叫小小，王小小，今年十九岁了，是我邻居。”
“好，好，我二十九她十九，九字殿后，我这间小店肯定会开得长久。”
“那我大后天带她来。这几天我厂里忙。”
“随便什么时候都行，你尽管带她来。”
“好，好，我们这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
“我先回去了。”高飞倒退着身子往门口走：“厂里忙，林珊，不好意思，我迟到而又早退。”
“真的忙？”
“是的。”
“不能吃了饭再走？”
“吃饭要耽一二个小时，我不能。我爸我妈基本上不怎么管事了，所以。”
“可以理解，我就不留你了。”
高飞在门口转身而出。林珊则在门内转身入内，招呼已到的来宾往举办宴席的饭店去。来宾们送来礼物或红包，她以优惠卡和酒宴作为回馈。
热热闹闹的忙到晚上，慢慢的客走店静，关了店门，林珊一一拆开红包掏出钱。红包一共三十多个，共有一万元左右。其中迟军的红包超乎想象的多，竟是三千八百八十元。她盯着这三十八张百元币愣了神。
一个月前，她打电话给迟军：“我要开店，美容院。但钱有困难。”电话那头的迟军迟缓了一会儿的说：“林珊，这样吧，房子我替你租，城中心地段房租太贵，不适宜，你就租外面点的地方。我厂的旁边，我认为不错，我那里熟人最多，可以等你美容院开起来后为你介绍些生意过来，我会和文丽一起帮你这个忙的。现在美容院未落时尚，美容院还不多，还算是新兴的东西。你只要能够创出名头，生意就会好，是不是城中心这毫无关系。我会和房东谈好，等你的店开业一月之后再向你要租金。”当时，她不明白迟军葫芦里卖的什么东西。她是准备向迟军借钱的。却迟军岔开话题。
现在，她明白了。迟军为她租来的这房子共三间，每间每月三百元，因为是城关镇的边缘地带，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