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梦珍珠泪-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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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
“我也想读文科，但我爸硬逼着我读理科，我也没办法。”
吴承宇说：“你文章写得限，说不定读文科前途会更大。”
艾芹说：“可我爸不这么想，他说学限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我又有什么办法。父夺女志，非要我学理科不可。他说读了文章将来不好找工作，你呢，你准备读什么？”
吴承宇说：“我还没想好呢，我恨不得什么都不读了。”
艾芹说：“你别说这么多泄气的话，王雪梅她选的是理科，干脆你也是读理科吧，说不定我们还可能分到一个班呢。”
吴承宇说：“这个嘛，我得考虑考虑，你知道哪里有卖酒的吗？”
“你要酒干什么？”
“人们常说‘一醉解千愁’，我真想忘掉所有的烦恼。”
“你以为这些可以忘掉吗，烦恼就是人生。”
吴承宇喜欢写诗，但钟情于古体诗词。哪怕是用最浅显地文字去写诗填词，他也会追求那种形式美。对于现代诗，他没有太多的热情，甚至是讨厌的。他曾这样写道：“现代诗，于非是诗人把一本字典撕成X块，X至少是五位数，然后胡乱地拼起来，就成了一首首现代诗。现代诗常常是把想象空间留给观众的，这又说明诗人其实是肤浅的，他只生了肉体，而灵魂是别人的。也有出散文诗集的，厚厚的一本，一张纸上往往只有十来句话，又因为现代诗常常是以行数来论稿酬的，于是有的诗人让一个字都能自成一行，完完整整的一句话，往往会被肢解，写上数行后，还会在最后一行加上一个感叹词。这样的诗集，不会书名的人还以为是在卖白纸。不过，这类书还有其实用价值，既然看完了有半点收获，也可以用这样的书打草稿。小说就不一样了，看完了只哭哭或笑笑而已，书页最多也只能够发火用。
然而，在这个属于泪的季节里，他找到了现代诗的内涵。一向借古体以自用追求形式美的吴承宇，在痛苦之余，也写下了一首他曾大侃淡而无味的现代诗：
笼中鸟
笼中的鸟儿，
你的歌声如此完美，
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心房，
你能告诉我你唱的什么，
这样深深地让我陶醉。
哦，
你不是在唱歌，
你的痛苦，
没有人会明白。
人们听到的，
只是你的歌声，
其实你的心，
早已被这每一根铁丝戳碎。
这歌声是你的愤怒，
你失去了曾经拥有的蓝天，
你失去了曾经拥有的密林，
你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伙伴，
你失去了
……
你失去的太多了。
你悲伤，
你痛苦，
然而更多的…
还是无奈。
你后悔那天贪了一时之快，
是那带了药的米酒，
让你落得今天如此悲哀。
其实你早该知道…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不要钱的酒菜。
现在我才明白，
这世上有太多无情的人，
面对他们，
你只能忘记忧伤的存在。
是这歌声，
让你不再悲哀。
这个时候，吴承宇喜欢一个人唱一些抒情歌曲，他想用歌声埋没他心中的不快。这首诗，也是他和齐梦露的爱情的一段总结。
吃晚饭的时候，吴承宇一个人坐在餐厅里，手里拿着一瓶啤酒正在喝，旁边还放着一个空酒瓶。亿的心情一直不好，这几天，不仅齐梦露见了他会皱着眉头，白伊婷和孟依玲见了他也会瞪他几眼。
王雪梅知道吴承宇失恋了，她明白吴承宇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感情的失落，会让他整个人都失落。所以这几天，王雪梅一直在注意着吴承宇。
“吴承宇，你认为你真的可以一醉解千愁吗，现实并不是梦，酒醉了也有醒的时候。”
吴承宇听到了王雪梅的声音，也没有理她，继续喝酒。王雪梅夺过他的酒瓶，什么话也不说，也跟着喝起来。
“你为什么要喝酒？”吴承宇冷冷地问。
“没事就不能喝酒吗，我还想养身体呢。”
“可笑！”
“有什么可笑的……”王雪梅放下酒，刚要说下一句话，酒瓶没放稳，掉到了地上，“砰”的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这酒瓶可没惹你呀。”吴承宇没好气地说。
“是的。”王雪梅看了看地上的碎玻璃渣，说：“你的样子太让我伤心了，我的心现在就跟这酒瓶一样。”
“彼此彼此。”
“你少插嘴，我现在想好好跟你谈谈。”
“我不插嘴怎么谈。”
“你是不是存心要把我气死呀。”王雪梅太激动了，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很快，又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王雪梅一直很坚强，他从来没有在男生面前掉过眼泪。
看着王雪梅流着眼泪，吴承宇的心也很酸。他在餐桌上拉了一段纸巾，折了几下，递给了王雪梅。
王雪梅的心平静下来了，又对吴承宇说：“真的，我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吴承宇，虽然我在你的心里并没有什么重要位置，也许只是一个普普通通订正调整朋友，也许什么都不是，但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了。所以，我要提醒你一下，希望你不要继续消沉下去。期未考试就要到了，我知道你不会为了我，就看在你那对你抱有很大希望的父亲身上，你也没有理由不考好，明白我的话吗？”
吴承宇一字一句听的清清楚楚，他真的想对王雪梅说：“其实我这一生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了。”但是，这一瓶酒并没有把他灌醉，他没有这样说。他随手拿了另一个酒瓶砸到了地上，说：“王雪梅，从今天起，就算为了你，我决定好好学习。”
第十四章
十四
齐梦露已经完完全全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把她曾经特别喜爱的书丢在了一边，任凭学习成绩如何下降，她都没有再去理。她每天在回忆着与吴承宇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他也每天在痛恨吴承宇的无情。她在悲痛之余，写了很多诗，是吴承宇对她说对他最讨厌的现代诗。字字句句都是泪，很多的悲伤，她都溶入了诗中。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是高二了，吴承宇最终选择的是理科，也很幸运，他和王雪梅，艾芹分到了一个班。夏添的白伊婷也在同一个班。但不与吴承宇同班。思莹读的是文科，罗文俊读的是理科，他们俩虽然不在同一个班，但也经常可以看到他们在一起。最糟糕的是，齐梦露和李伟君都选择的是文科，李伟君是跟着齐梦露跑的，齐梦露选什么他就选什么，这倒不足为巧。巧的是，分班的结果正如李伟君所愿，他和齐梦露分到了同一个班。
齐梦露学到了吴承宇的多愁善感的意志消沉，却没有和吴承宇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一切。几个月过去了，她从伤心与痛苦中走出来了，却又走进了一个可怕的世界。她像失去了理智一样，变得火辣，蛮横，高傲，轻狂，她到学校里已经不是来学习的，上课，她只干三件事，讲话、写诗、看小说。下课，她除了学习以外，什么都干。有时候，她还会整夜不归宿，和一些男生一起翻墙出去上网。此时的李伟君，与齐梦露打的火热，李伟用他的落后言行腐蚀着齐梦露的思想，用金钱腐蚀着齐梦露的灵魂。他还想让齐梦露摆脱痛苦，低级的娱乐，让她变得麻木，她已经不再是一个感情的俘虏。
李伟君最想得到的，是齐梦露同样用真心喜欢他，就像她当初喜欢吴承宇一样。
齐梦露活在世上的唯一动力就是写诗。在这些伤感的日子里，她写的诗已经有了一大本。在李伟君的策动下，她把了首首诗寄给了报刊、杂志社，等待了数日，有的杂志社给了她回音，或用手写或用铅印函填上名字，一封封地寄给了齐梦露。
有实力的大报大刊用专人给她回了信，评价中肯，虽没让她的作品见诸报端，但也能安慰安慰她，她们如此云云：
“梦露同学……”
通常，称呼就是这样，为了表示亲切，大编们都会把某人的名字斩了首，就像吴承宇以前常写的“亲爱的梦露”一样。其实，这些大可不必，如果这些大编们能让某人的作品顺利地通过初审复审，一定会让人感到更亲切。这样的回信，也只会让人看着像跟斩了首一样难受。正文常常是这样的：“你好，感谢你对我社的支持，谨代表全体编辑向我们最忠实的梦露致意。
你的诗结构严谨，语言储蓄，并且有一定深意，给予肯定。
但其中内容需要更进一步完善，另外，你的诗歌要形成自己的风格，才能更有效地通过初审。
望你以后能更努力，正确地把握好诗歌的思想和方法，依你的功底，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等着你更完善的新作，也祝你快乐。
编者
X年X月X日
能拿到这样的回信，算是够幸运了，他们的口气是站在作者一边的，还有更绝的，他们的利益在自己一边：
“齐梦露同志：
从你的作品可以看出，你是一个热爱诗歌创作的文学青年，你的诗歌写作，已经有了相当的基础，但若能得到专家指点，定能取得相当进步。
若你苦于无师指导而烦恼，XX少年文学社会帮你分忧，我社有著名住家XXX、XXX会为你悉心指导。
有意成为我社会员者，请汇款XX元至XXXXXX，切勿信中夹寄，成为我社会员者，可以享受：
一、著名作家、专家为你指导，你的作品，会有他们负责批阅，辅导。
二、你可以优先在我刊发表作品……”
这样的来函，除了汇款的地址是真实的以外，其余的大多是骗人的。上面所列的著名作家，齐梦露没认识的，真不知他们是怎样著名的。不过，上面所列的待遇，也极具诱惑力，齐梦露通常会拿着看上好几遍。不过，这些信函倒让李伟君视其为恩人，他常常会为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让齐梦露献殷勤而发愁。来了这些信函，他会很大方地掏出钞票递给齐梦露，明知是骗局，他也不担心，反正自己有的是钱，而能让齐梦露机会切很少。
有有待遇的诱惑，齐梦露不想收受李伟君的好心也不得不收了，李伟君常常说的话也很动听：
“齐梦露，你诗写得这么好，不培养培养，实在是浪费人才，这全就算是我借你的，等你什么时候成了诗人，拿了稿酬，再来还我钱吧。”
这样，一张张钞票从邮局寄出去了。然而，那些写得比唱的还好听的文学社，很多是收钱快，办事慢，几个月后寄来的会员证也是简单的自己都可以制作。然后，他们就什么也不管了，哪怕齐梦露寄去的诗再多。
很多次后，齐梦露知道自己上了当，于是心有感叹：
“他们和吴承宇一样，都是些骗子。”
齐梦露以后再也没有寄诗出去了。
李伟君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比他小一级，也在兰山二中，李伟君叫他小文。小文有一个特长，写作特别棒，很多次，李伟君的作文都是他代写的。当然，小文不会白写，李伟君会付给他报酬。
这回，李伟君决定让小文帮他写情书。当然，这是写给齐梦露的。李伟君觉得向齐梦露表白的时机已经到了，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李伟君自己也会写情书，但他认为自己的写作水平不高，不一定能打动齐梦露，便把此等重任托给了特别会写作的小文。他们约好了，李伟君每一百字付给小文一元钱，如果情书打动了齐梦露，再付给小文30元作为酬劳。
小文果然不奈，不出一天时间，他写的情书就已经问世了。李伟看了连连称好，觉得自己的钱花得一点也不冤枉，即使打动不了齐梦露，也会让他钦佩三分。
情书，很快传到了齐梦露手中。此时，她少了往昔收到吴承宇情书时的激动，心很平静地看着这封信：
露儿：
你好，叫你一声亲爱的，不会介意吧。自以为发自心底的这个声音，喊出来时总是很亲切的，你以为呢？假如我在写第一封信时就这样写“亲爱的，我爱你”，你一定会真的介意了，一个并不懂得储蓄的人，说出来的话是真的吗？因如此，我决定用尽所有的努力把这句话保留着，哪怕我现在特别想说，也会将它珍藏，既然珍藏到北极的冰川也因为我的热情而融化的那一天人也愿意。
此时的窗外明月皎洁，月亮，有星星做伴，而我，只能与月光为伴。夜阑人静，但是我的思潮起伏如泉。而你的倩影，更是使我萦回不已。其实，这并不是我给你写的第一封信，而出现在你面前，却是第一封。往昔的信，因为心中的胆量见到你的目光变得太脆弱，我便一次次搁下了，于是整个人在茫然中的情绪只是糟蹋着时光，得不到心中的至爱，人瘦了，心悔了，梦露了。然而，那些心头要说的话，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在同样一个思念和夜晚，我又将它洒在了纸上。
你说，天地如此广阔，一对男女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哪怕只是擦肩而过，或者只投去了一个眼神，也是无限的缘分了，如此说来，我们该是有缘了。还记得那天早晨，当雾刚刚掀开了薄薄的面纱，你从校园那排绿荫道中向我走来，冉冉升起的太阳刚刚抖出了它的万道霞光，映照在你的身上，使你飘逸的秀发成了栗色，白色的连衣裙变得像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