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的蝴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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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搅动着咖啡听完蓝的话，自己也陷入幽暗的深渊之中。这种事情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不好解决，然而我又不能如此说出，这对她毫无帮助可言。我再次退回到起点，想到我，想到蓝。在权衡取舍之间，我何以会选择蓝这个女孩子？不可否认，我的的确确是喜欢她的。在她离去以后，我还没有如此强烈的喜欢上某个女孩，不是因为她长得如何漂亮，更不是因为她的性格与我相合，而是某种莫名的孤独把我们连在一起。尽此而已吗？感觉有时候也可能带给我们错误的信息，那么这之中又加杂进了些什么其他的决定性因素呢？
“你有说过想叫她妈妈是吗？”我问。
蓝点头。
“可以确定自己的感觉？”
“呃。”
“那么你是否认为她已经成为你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愿意为她付出你所拥有的一切？”
她不加思考的说：“她照顾我，呵护我，就算我用一生都不足以报答她。”
“我也不知道这么说是否正确。”我略加停顿的说，“每个人只有一个生我们的妈妈，这是不可更改的事情，至于当初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想你也未必明了。那时你还小，很多事情是不能完全的理解，也许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我们都不必再深究下去，那不是你的过错，所以你大可不必太过于在意从前的种种事情。”
“你让我怎能忘记，那使得我和妈妈分离。”她激动的说。
我伸手握住她纤纤的手指说：“可你想过没有，你妈妈为什么没有再回来看你呢？难道她真的能够舍弃你吗？”
“不知道。”
“我曾经做过一件极其不地道的事情，尽管为此我背负了极大的罪责，但是我仍然认为那样做是对的，只是手段比较残忍罢了。”我说，“我让一个喜欢我的女孩子恨我，因为我在那时还没有办法接受她的好意，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我只有选择把她推向痛苦的境地。我承认我伤害了她的感情，但是我也不见得好到那里去，我羞愧于见她，一直都无法忘怀这种负罪感。我想你的妈妈也是出于某种目的才不来看你的，可能是为了让你顺利的接受新的妈妈，快乐的生活下去。如果让她看到你现在的地步，她也会非常的伤心。”
“或许正如你所言，但这是个消极的做法。”
“又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过的好呢？如此想来就不难理解。如若你妈妈来看你，只会令你对现实更加不满，你这一生都将生活在痛苦之中。”
“难道我现在就过的好吗？”蓝说。
“这是始料不及的。”我解释道，“你应该理解你妈妈的来年良苦用心，难道她就不想来看你吗？你快乐的生活才是他想看到的。何需太执着，要正确的辨别事实，依靠自己的感觉，你要用一生去报答现在这个妈妈。可你都做了什么，除了令她担心失望之外，还有什么可以让她宽慰的？”
蓝摇头。我不知道她是在说没有做到，还是在否定我。
“不是做不到的事情我们就可以放任不管。她固然不是你的生母，却也努力去做了。你再恨她，在养育之恩这点上还是要报答她的，不是吗？”
“其实我早就不恨她了，当我明白爱情之后就不再那么恨她了。”
“至于要怎么去做还是你自己决定，别人说什么也没有用。”
“我知道了。”她说，“谢谢你！”
“也没帮上什么忙。”
“你已经给了我很多。”
我在考虑着一件事情，犹豫不定。
那里是无论如何都要走上一趟的。这些天来我的世界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恐怕要如实告知她才行。这是和她息息相关的，我的一部分被她永远的带走，同时她的生命又以我的形式存在于这个世界。然而这并非是一件可以轻易诉说明白的事情，就像一阵风吹来，落叶随之翻滚一样，在极短的时间里有种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把我牵引至此，许多事情还来不及深思，亦无法准确的把握住。
我从未想到过会有这一天，所以不知道现在该以何等的面目出现在她的眼前。尽管我不愿意失去她，但还是逐渐地远离了她。在这时间和空间划分出来的世界里，她永久的停留在许多年前的炎炎夏日里，我却越走越远，并且心里已经添加进了别的女孩子。如果让她知道后，她还会像从前那样欢迎我这不速之客去打扰她吗？抑或再也不承认我这个寄托了她一生的人呢？我无从知晓。
就算你再也不会理我，我也不想对此隐瞒下去，只字不提，欺骗你欺骗我自己。虽然你生活在距离我遥不可及的另一个世界，但是我仍不想让你存留在我的世界中的希望被一个莫大的谎言所包围，我自己也因此而背负着更大的罪过自欺欺人的生活下去。
也许你现在正在某个地方注视着我，默默的哭泣。我想你肯定会流泪的，然而我又何尝不是？你就这样的走了，把我一个人孤单的丢在这边不管。很多次我都想任性的哭一次，可眼泪就是不来。是因为我对你的思念减少了，还是我的眼泪早已流干的缘故呢？
结果怎样都好，或喜或悲，我都会毫无保留的把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你，你有权知道。我就是你，什么时候都不曾改变。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不在店里，你就不要再找我了。”我对蓝说。
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很认真的问：“你要去哪里，是想甩掉我吗？”
我摇摇头。
“我就知道。”她说，“刚才注意了你半天，你却一点反映都没有，脸上也毫无表情可言，眼睛始终盯着一个地方就没有换过，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要去见她？”
“呃，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要过去。”
“就不能带我一起去？我很想见见她。”
“不行。”我果断的说。
“没有商量？”
“没有商量。”
“哼！”她极其不满的说，“凭什么你能去，而我就不能去。”
我无言以对。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自己去。”
“你去哪里？”我迷惑不解的问。
“你管呢？”她说，“跟着你就好了，又丢不了。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想甩都甩不掉。”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胀的都快要爆炸了。
“你去干什么？”
“作为你未来的妻子，总要让她知道我到底是谁吧！如果她把我想成那种不三不四的女子可就麻烦了，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好人。”
“一个地地道道的任性的大小姐。”
“随你什么说。”她不以为然的说，“反正我是去定了。”
“与其像作贼似的被你跟着，还不如干脆带你去的好。”
蓝就差从椅子上跳起来，说：“我们要怎么去？”
“当然是坐车去，难不成要走着？”
“不失为一个好的提议，但是像这种天气，恐怕我们还没有走到就已经冻死荒野了。”
“你不是早就想这样吗？”
“那可不行，如果就这样死了，你肯定会丢下我不管去找她的。”
“她在天国，而我怕是要下地狱的。”
蓝笑着说：“安啦，就是让我替你下地狱也会让你们在一起的。可现在不行，我还要和你度过这一生的时间，能如此我就心满意足。至于死后，我替你承担所有的惩罚。”
“说什么傻话。”
“对了，你可会开车？”她突然问。
我点头。
“我们可以找辆车，你开车带我去岂不是更好？什么时候回来都无所谓，或许还可以在车上过夜，你说好不好？”
“这时才想起我来，几时我的话又管用了？”我说，“又不是去野餐。”
“我不管，就这样决定了。”
“上哪里去找车？”
“交给我吧，绝对没有问题。”她自信的说。
第八章 冬日里的墓地
我不知道带蓝出来是否是正确的，在心里总是有种不安的预感，如同天空闪过巨大的闪电，让人不寒而栗。可是现在我已经无法回头，就算是错误的，我也势必将带着错误走下去。
这条路我不知道往返过多少次，连两旁的建筑物都能在大脑中描绘出来。但是在驶出市区后我还是加倍的小心，由于拿到驾驶执照后几乎没有开过车，再加上路面结了一层冰，车子难以控制。道路有气无力的延伸出去，活像蛇蜕下来的皮，望不到尽头。好在太阳还如同刚刚苏醒的婴儿，没有用它那强烈的光芒照射大地，不至于使铺在两旁的积雪反射出刺眼的光。蓝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安静的睡着。上车后她便歪在座位上睡着了，我想她昨天一定没有睡安稳。车一驶上高速公路后，我加快了速度，精神也稍微放松些。
蓝醒来后把大衣脱掉丢在车后坐上，这时我才细细打量她。今天的蓝显然是经过精心的打扮，脸部的装涂的格外浓，却也恰到好处的表现出她那动人的魅力。
“你什么时候买的花呀？”她看到放在后坐上的玫瑰花说。
“路上买的。”我说，“看到你睡的正熟就没有叫你。”
“是不想叫我吧！”
“哪里。”
她歪着脑袋望向窗外。高速公路要比平常的路面高出许多，所以四周的景色一览无余。我却只能看到她头上别着的蝴蝶发卡。
“没想到这边的乡村也有这般美丽的景色。”
“是吗？”
“开会儿窗户可以吗？想呼吸下新鲜的空气。”
“随便吧，你刚睡醒，小心别着凉了。”
她打开车窗，凉飕飕的冷风“呼呼”地吹进来，随即她又关上车窗。
“不行，太冷了。”她说。
我一笑。
“我今天还可以吧，会不会给你丢人？”
“比平时还要漂亮。”
她似乎还在等我，可我什么也没有多说，也是她有些不满的说：“就只有这些？”
“蝴蝶发卡蛮精致的，头一次看到你戴发卡的样子。”
“那是当然，这是我最喜欢的。”
我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此时的心情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
“嗳！”她开口说，“问你件事。”
“说吧。”
“你真的就那么喜欢她？”
“不知道。”我说，“现在已经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之类的，无论怎样，我们也只能分隔在两个世界。”
“那以前呢？”
“从没想过。”我所问非所答的说，“没想过她就那样离去，没想过我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哼！到现在你还说我不好。”
“你误会了。”
她略加思索的说：“我们两个之中你更喜欢谁？”
“没有可比性。”我回答。
“为什么？”
“每个人都互不相同。”
“不说也没有关系。”她说，“那谁更漂亮些？要老实回答，不可以骗我。”
“你。”
“这还差不多。”她露出满意的笑脸。
“不过这个世界上比你漂亮的女孩多的是。”我不客气的说。
“喂，你说话不要那么刻薄好不好？”
“早就告诉过你，没有可比性的，你就是你，她就是她，别人就是别人。”
“简直不可礼遇。”
但是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高兴，抑或隐瞒于心底。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的问题？”我说，“问这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出于好奇而已，想知道如此令你痴情的人会是怎样的。”
“与你截然相反。”
她不大相信我的话，有问：“和她在一起时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什么感觉也没有。”我说，“什么也不想，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好了。”
“我看你现在想的也蛮多的，总是独自发呆，难道我就不能带给你些许的快乐？”
“那种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如同烧掉的信纸。我要开始新的生活，做另一个自己，至于以前那些是怎样的，全部都已然成为回忆。她不可能再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也只能把曾经的我永远停留在她那里。”
“可是你仍然活在这个世界，而且或多或少受到她的影响。”
“这我知道。”
“在有些时候你也蛮清醒的，但是为什么一遇到问题就变得执迷不悟呢？”
“我也不知道何以至此，或许还未到真正的明白过来吧！”
车驶下高速公路后进入乡村小路，这里两条行车道并为一条，我也就没有时间和蓝闲聊，只顾专心开车。我可不愿意在这种地方出现交通事故，唯一想的就是快些见到她，好减轻些压在心里的负担。虽然我深知，这是我自己施加的无谓的压力，但对她的愧疚仍然无法得以解脱，也只好寄希望于和她的坦诚相言。
光秃秃的树枝上融化的雪水不时掉落在车前的挡风玻璃上，渐行渐远的道路上几乎遇不到什么车辆。蓝依旧兴趣正浓的望着窗外由白皑皑的积雪连成一片的田地，我已经能够依稀看到远处用雪勾勒出的山峰，那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边缘般静静地等待着我的到来。
“还没有到吗？”蓝收回视线说，“再这样走下去，我真担心还能否回去。”
“进了山就是。”我说。
“好静啊，很久没有看到人了。”
“前面还有个村庄，几十户人家，过去之后就再无村子了。”
“她家住在这边？”
“不，在县城里。”
“那何苦选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她不解的问。
“因为安静。”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