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爪-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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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你在胡说什么?”因为美保的父亲是为了保护他父亲而死,所以对于美保,他的态度通常是温和的,平时就算她再怎么野蛮、再怎么不讲理,他总是当她是小孩子闹脾气地置之不理。不过她今天动了手,打的还是在他心里占了极大位置的小舞,他就不由自主地恼火了。
“你还护着她?”美保气呼呼地瞪着他,“我是你未婚妻耶!你要睡别的女人,怎么不来睡我?!”订婚这么久,他从来没动过她一根毫毛。甚至连亲都不曾亲过她。
听见她如此不顾身份、不顾场合的大胆言辞,他不觉蹙起了眉头。“美保,你……”“我不管!”美保愤怒地瞪视着面无表情站在他身后的小舞,“我要告诉冰川伯伯,让他帮我做主!”说着,她一甩头就往内院里冲。
“美保,”京介拉住她,“你这是做什么?”
这事要是惊动了父亲,父亲一定会因为他惹美保生气而怪罪他,因此他绝不能让美保闹到父亲那儿去。
“你心虚?”美保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他眉心紧锁,莫可奈何地。
“美保。”突然,冰川博子的声音自里头传了出来。
得知美保登门大闹的消息,冰川博子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大厅。她望着娇蛮任性的美保,然后再看看睑颊红肿的小舞,不觉神情冷肃。
“博子伯母……”美保虽性情刁钻,但在冰川博子跟前,她还是不由得收敛了几分。
“你这是什么样子?”冰川博子表情严厉地瞪着她,“谁准你在冰川家大吵大闹的?”
“是……是京介他不好。”美保怨慰地睨着京介,然后手指着始终不发一语的小舞,“他带这个狐狸精回来,他—一”“住口!”冰川博子沉声喝止,“你胡说什么东西?柳生小姐是我的客人,什么狐狸用不狐狸精的?”
美保错愕地一震。
客人?她只是冰川博子的客人?不,不是的女性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跟京介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如果她真只是冰川家的客人,刚才京介为什么一直不解释?依她看,冰川博子不过是在帮他及那女人解围罢了。
不过即使她心里并不相信、也不服气,但毕竟冰川博子都说出口了,她还能说什么吗?
“一个得体的女人要明白事理、性情沉稳,像你这样,以后怎么当一个待家的女人?”冰川博子毫不客气地诘责着她。
“冰川老师,”突然,打从被掌掴后就一直没有开口的小舞发出声音了,“只是一场误会,算了。”
“小舞?”冰川博子一脸心疼。
小舞淡淡一笑,望着美保,“池田小姐,我跟你未婚夫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放心。”说罢,她转身朝冰川博子一欠,“告辞了,冰川老师。”
没有任何人来得及留她,因为她在说完那些话之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说什么只是客人?!光是看到她打柳生舞时,京介脸上那不舍及懊恼愠怒的神情,她就敢断定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
太过分了!现在不只京介睁眼说瞎话地出饰太平.就连冰川博子都脸不红、气不端的为他及柳生舞的暧昧关保护航?
从小她就非常崇拜京介,虽然他一直当她是小孩子,但她可是心心念念地期待着嫁给他当妻子的那天。她绝不让任何女人抢了她的位置,就算冰川博子摆明了站在那个女人那边,她也不让她们称心如意。
“美保,你可以走了。”冰川博子睨着她,语气冷淡。
美保眉心一拧,脚儿一踱,“哼!”她气冲冲地转身,拔腿就跑了出去。
京介蹙眉一叹,神情无奈地。
“京介,”美保才走,冰川博子就问:“你是怎么了?”
他一时没弄懂,“什么怎么了?”没头没脑地谁懂?
“我要你送小舞出去已经是几十分钟前的事了,怎么到现在她还在这里?”说着,她唇角勾起一抹试探的笑意,“这段时间,你们都做了什么?”
他知道她在套他话,虽说他没有什么是不能让她知道的,但像这种纠纠缠缠的男女感情,他还最放在心里就好。再说,他目前根本还不确定小舞对冰川家是否会造成危害,说什么都言之过早。与其让母亲梦碎,还不如什么期待都不给她。
“她刚才不是说了吗?”他闲闲地、仿若无事“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冰川博子轻声地一哼,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别忘了你可是我生的。”她话中有话。
身为母亲哪有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葫芦里卖什么药?尤其她还是个非常聪明机灵的母亲。
※※※
跪坐在冰川秀行的房里,京介是恭谨而小心的。
冰川秀行有着一头银白的发,五官轮廓都极深,细看之下,京介是有八、九分像他的。
冰川博子坐在一旁,径自从几上的茶壶里倒水喝。
“京介,”冰川秀行声线既深沉又沙哑,“男人在外面玩玩是无所谓,但是千万别当真了。”
光是这一句话,京介就知道刚才的事肯定有人告知他父亲了。
低着头,他没有说话。
“池田死前将一双儿女都交给了我,我不准你伤了美保,她可是一直在等若你。”
“老头子,你说什么啊?”冰川博子听不下去,立刻提出反驳,“为什么要勉强年轻人的感情?”
冰川秀行拧起还相当浓密的眉毛,懊恼却又无奈地看着她,“什么勉强?做人要知恩图报。我混了几十年的黑道靠的就是‘情义’两个字。”
“京介不爱她,我也不喜欢她。”她毫不隐瞒地道出自己的心情。
“别忘了池田是为我而死,我有照顾他们兄妹俩的责任。”
她挑挑眉心,哼地一笑,“那干脆你自己娶她好了。”
冰川秀行恼羞地道:“你胡说什么?为老不尊!”
“哼,你自己都不想娶那疯丫头了,还要京介娶她?”她双臂环胸,摆明了要跟他大战三百回合。
“你!”自知说不过伶牙俐齿的她,他只好莫可奈何地吹胡子瞪眼。
“父亲,母亲……”看双亲为了自己的事而吵起嘴来,京介只觉得罪过极了,“别为这件事吵嘴了。”
“京介—一”儿子的孝顺让冰川博子觉得心疼。她知道他并不想娶美保,要不是为了他父亲那套什么“情义”的过时思想,他根本不会答应跟美保订婚。
并不是她不重情重义,而是她认为丈夫不该因为恩情,而要求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
“母亲,”京介对着母亲摇摇头,神情坚定而不容置疑,“别说了。”
其实冰川秀行哪里看不出儿子心里有多勉强,但是为了好好地照顾美保及她哥哥光森,他什么都肯做、都肯牺牲。虽说要京介牺牲自己的爱情来成全他的情义是件非常不公平的事,但他知道京介会明白他的心情,因为他是他的儿子。
“京介,”他干咳了一声,幽幽地道,“找个时间赶紧把美保娶进门吧!”
“是。”京介一欠,“等手上的事情办完,我会把美保娶进门的。”
“唔。”
“如果没什么事,我出去了。”
“你去忙你的吧!”冰川秀行淡淡地说。
“父亲、母亲也早点休息。”说完,京介缓缓起身退了出去。
儿子的认命及孝顺看在冰川搏子的眼底,是既心疼也安慰。有个这么体贴亲心的儿子,固然是一件可喜的事,但看他为了顺从父亲而牺牲了爱情及婚姻,她还是不舍的。
然而,她能说什么吗?其实这件事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京介身上,只要他愿意,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一这样对他,或者对美保来说是好事吗?
蓦地,小舞那娴静的模样窜进了她脑里——在她要京介送小舞出去后,到小舞在前厅被美保羞辱的这段时间,小舞在哪里?而京介又在哪里?他说他们什么事也没有,但他及小舞的眼底却都透露出不寻常的情绪。
若他们俩能发展出什么感情来的话,那当然是好事一桩。问题是,三十几年来一直听从父命的京分,肯违迎他所敬爱的父亲去追求真爱吗?
想到这儿,她不觉又是喟叹。
第五章
当天,美保前去长掘桥,向她的哥哥池田光森哭诉她在冰川家受到的委屈,及京介跟一个名叫柳生舞的女人走得很近的事情。
听到“柳生”这个姓氏,池田光森不禁警觉着。这个柳生跟那个已经死掉的柳生有关系吗?他心里隐隐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但他说不上来。
最近天羽那老家伙查毒查得特勤快,而京介跟英作也都积极地追查着毒品买卖的事,此时一个姓柳生的女人进人了冰川家.且跟京介搭上关系,代表什么呢?假若这个名叫柳生舞的女人,跟那个已经被解决掉的柳生芳夫有关连的话,他可就要小心一点了。
虽说他还不能确定柳生舞跟柳生芳夫有关系但这时机实在也太敏感。为了安全起见,他立刻要人去探探柳生舞的底细。
不出三天,他得到了正确的、如他所怀疑的消息,这名叫柳生舞的女人竟是柳生芳夫的女儿。
她知道些什么吗?据他得到的消息指出,她原本是在北海道任教,而此次是为了替柳生芳夫办理后事才南下的。
不过柳生芳夫的后事都已经办妥那么久了,她为什么不回去?不回去也就算了,她还跟京介扰和在一起—一她知道了吗?如果她知道,京介应该也会知道。倘使京介知道,以他的个性不可能什么动作都没有。况且要是他发现了什么,英作又何必单枪匹马的上船去?
以这种种的迹象看来,他还是不知情的。
不过那柳生舞跟京介走得那么近,要是她透露了什么,或是京介警觉到什么的话,那他岂不是要倒大霉了?
为免夜长梦多,他必须即刻对柳生芳夫的女儿下手,免得她坏了他的大事—一※※※小舞自她租屋的地方步出来,正准备到花道教室上课。
突然,有个衣着体面的陌生男人,自路边的黑色轿车上下来,接着,他唤住了她。
“你是柳生小姐吗?”池田光森一脸和善地道。
“你是—一”面对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小舞是警觉的。
“嗯,敝性池田,池田光森。”他说。
一听他姓池田,她立刻将他跟那位年轻貌美、性情刁钻的池田美保联想在一起。不过他看来比池田美保温和多了。
“你是池田小姐的——”
“我是她大哥。”他一笑,然后对她深深地一欠。“上次的事,我都听说了,都怪我这个哥哥没有尽到教导的责任,才会让她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来。”
“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儿呢?”
“我在大阪有不少门路及眼线。”说着,他突然深深一鞠躬,“对不起。”
他突然道歉让小舞慌了手脚,“呃—一”她能说什么呢?人家都亲自登门“代妹请罪”了。
“美保她个性比较急,经常不分膏红皂白,真是抱歉。”他一脸诚恳。
虽然她对池田美保那一巴掌难以释怀,但对于池日光森的明理及诚恳,她还是欣然接受了。
“算了,都过去了。”她淡淡地说。
池田光森一笑,“柳生小姐如此大量,真是谢谢你。”细细凝睇着眼前的小舞,池田光森不觉也是心情浮动。
难怪美保那丫头要如此紧张了,这么一个天生丽质的大美人,摆在冰川京介那小子的面前,就算他再有定性都难以招架了。他该想个办法套套她的话。
“对了,有件事,我想冒昧地问一下,柳生小姐跟京介是什么关系?”他装出一副尴尬模样。
“我跟他没有关系,”她带着一种负气的心情说道,“我只是冰川老师的学生。”
“噢——”池田光森撇唇一笑,“那就好。”
“你放心,我不会抢你妹妹的未婚夫的。”她说。
“噢,不,你误会了,我不是那种意思。”他微蹙起眉,歉然地道,“我只是有点担心。”
“担心?”她微怔。
他点头,神情诚挚地注视着她,“我看柳生小姐应该是个生活圈子很单纯的人吧?”
她没回答,算是默认。
“我跟美保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对京介的许多事值都已见怪不怪,但对你这样的女孩来说—一他是复杂了一些。”
她觉得他话中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是关于京介的。
“有多复杂?”她决定套他的话,“他不是做生意的吗?”
池田光森微顿。做生意?难道她不知道双川会是黑帮组织?还是在跟他装蒜?
他故意面露难色,“我们是—一是黑道—一”“咦?”她装出十分意外的样子,“黑道?”
“是的。”他讷讷地一笑,“所以我才说我们这样的背景,实在不适合你这么单纯的人。”
“可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